第24章 你們不想當陛下的臣子,倒想當陛下的爹
要知道他可是昨天才和方從簡通了信的。
當時他還在信裡邊寫,他對方從簡做的事很支持。
他當然是知道他很支持的是方從簡反對陳寒的改革那件事。
可是如果這件事情和魘鎮之術,勾結在了一塊。
那誰都會認定,張四維是心裡邊支持方從簡去搞魘鎮之術的。
這要是牽連在了一起的話,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過。
如果知道這個方從簡在搞這個東西,張四維打死也不會給方從簡回信的。
當然此時心裏面不安的人可不只是張思維。
魘鎮之術誰都知道這就是無稽之談。
根本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但這可是政治鬥爭裡面的下三爛手段。
這是誰要是沾染上了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的東西。
特別是剛剛下場彈劾陳寒的那些侍郎們,一聽到萬曆帝說從方從簡家裡面搜出了巫毒娃娃,臉色大變。
他們很敏感非常明白這要是陳寒利用這個東西來羅織罪名,那自己等人剛剛彈劾了陳寒豈不就是榜上有名?
於是禮部侍郎馬上站出來說道:「陛下,此等謠言不可信!此乃有心人為之,這是誣陷!」
戶部給事中也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自古以來借用巫蠱之術來行嫁禍朝臣之事不少,這一定是陳寒故意嫁禍給吏部左侍郎方從簡的。」
吏部右侍郎也站了出來:「此言不差,方大人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萬曆帝站了起來:「怎麼合著你們上奏彈劾陳愛卿就是一心為公,陳愛卿查到了確鑿的證據在你們的眼裡就是誣陷,什麼道理都被你們說了去對吧?」
這……
朝臣們被說得啞口無言。
但他們還是嘴硬:「陛下,臣等一心為公絕無私心!」
「臣等自幼熟讀聖賢書,心中只有朝廷只有天下百姓,即便是彈劾陳寒也是覺得他能力不行,忝為錦衣衛指揮使,實在荒唐。」
「臣等之心日月可鑑,我等只是一心效忠陛下,絕不敢有絲毫的壞心思。」
萬曆帝小小年紀,但在陳寒操縱之下,卻渾身散發出逼人的氣勢:「伱們真是有一張利嘴,什麼話都讓你們說了,你們覺得這是陳愛卿在冤枉方從簡,那朕就給你們找來證據,曹正淳!」
曹正淳站了出來:「奴婢在!」
「把證據給他們看看!」萬曆帝道。
曹正淳拿出了巫毒娃娃以及方從簡寫好的信件。
然後由小太監端著給下面的朝臣看。
一圈下來不少的大臣臉色都變了。
方從簡和他們都有過書信往來,自己他們都熟悉,剛才他們看了之後還真覺得那就是方從簡的筆跡。
「這下你們啞口無言了吧?」萬曆帝道。
可是那些朝臣依舊不滿意。
禮部尚書更是直接站了出來:「陛下決不能因為一封信,和一個小布娃娃就斷定方從簡有謀反之心,這顯然不足以證明他的動機。
畢竟誰都知道做下這種事情,那是禍滅九族的大罪過。
方從簡絕對不是三歲小孩,怎能如此大意?」
朝臣們紛紛附和:「陛下,安部堂所言甚是,此事涉及太大,方從簡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他怎麼會犯下如此不著調的過錯?」
「陛下,微臣猜測可能就是陳寒這個賊子,為了栽贓嫁禍故意為之。」
「對!陳寒剛剛當上錦衣衛指揮使,方從簡就犯事,這實在是太巧合。」接著禮部右侍郎還看向了陳寒:「陳大人,您之前就是一個太醫院的雜工,您是怎麼在之前就知道方從簡家中藏有魘鎮之術的娃娃的?」
陳寒一臉不屑地看著他。
萬曆帝倒是大喝一聲:「好啊你們,說來說去你們還是對陳愛卿被朕破格提拔不滿意!」
「臣等不敢!」朝臣們紛紛跪倒在地:「臣等只是擔心陛下年幼容易被小人利用!」
陳寒反問道:「本帥是小人,對,只要陛下破格提拔,沒有經過你們認可的人就是小人,那是不是在你們的眼裡,陛下的決定必須要徵得你們的同意才可以,我看你們不想當陛下的臣子,倒想當陛下的爹!」
噗……
朝臣們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這個陳寒做事也太邪了,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啊。
張居正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他心裏面曾經也有這種想法,他就是既想當皇帝的先生又想當皇帝的爹。
在場的每一個臣子,都有這樣的想法,誰讓皇帝太小了呢。
「大膽陳寒,你簡直是大逆不道,你怎敢說出這樣的胡話來,就憑這一句話你就該死!」
「對!該死!陛下,此賊子居心不良罪該問斬!」
「陛下這個賊子的狼子野心終於露出來了,這樣的人就該亂刀砍死!」
「陛下您應該把這個賊子拉下去砍了!」
張居正也是被陳寒玩邪的這一套嚇到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臣子敢說的話。
「陳寒賊子又添兩樣大罪,一是玷污聖君,二是污衊同僚。」
萬曆帝在龍椅上笑道:「是污衊嗎?張閣老,昨日陳愛卿是不是在內閣值班房當著方從簡的面說過,要進行改革?
改革的內容則是重新丈量天下土地,把各項亂七八糟的賦稅合征為一條,用白銀上繳,讓田多的多交稅,田少的少交稅,還要將人丁稅取消。
方從簡家中良田甚多,卻不用交稅。
他聽到這樣的稅收改革,自然不贊成,於是他回到府里,不僅用魘鎮之術咒朕早死,更想要換掉朕,因為朕一定會同意改革!
張閣老,還有內閣的諸位愛卿,你們可以作證,當時的方從簡是不是因為聽到陳愛卿的改革而藉故離開的?」
張居正走出班列:「陛下聖明,當時方從簡的確是聽到改革性情大變,藉故離開。」
其他的內閣大臣也是站出來作證。
滿朝文武對張居正他們的佐證什麼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們驚訝的是陛下嘴裡面的改革。
這些聰明人一聽就覺得這要出大事。
重新丈量土地,田多的多交稅,田少的少交稅;
還要把雜七雜八的雜稅總和成一條,用白銀上繳。
這裡面的兩條可都是要命的。
因為這都是他們這些人的財源。
絕對不行!
這肯定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