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 越王,迎廢太子賢即位
蕭府門前,當李絢拿出蕭府令牌的瞬間,蕭德昭眼睛瞬間瞪了起來。
「蕭侍郎看樣子是認識這令牌的,那麼它是誰的?」李絢目光微眯,死死的盯住了蕭德昭,今日之事,蕭家並非無辜。
蕭德昭想要開口說什麼,但卻遲遲無法開口說一個字。
整個蕭家會不會被滿門抄斬,就在他的言語之中。
蕭德昭目光下意識掃向跪了一地的家中下人,最後輕嘆一聲,終於說道:「這令牌是家中管事蕭瀆的。」
「他人呢?」李絢緊跟著追問。
「蕭淮,你說?」蕭德昭目光死死的盯向一名五旬的管事。
蕭淮趴在地上,滿臉茫然的抬起頭,作為蕭府的大管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熟悉的令牌出現在眼前,蕭淮微微抬頭,就看到了李絢冰冷的眼睛。
蕭淮瞬間就是一個激靈,然後低下頭,有些慌亂說到:「回稟老爺,回稟大王,令牌的確是蕭瀆的,不過他在六月份就返回南蘭陵了。」
「常州叛亂。」李絢轉頭看向蕭德昭,輕聲說道:「蕭侍郎,五月的常州謀逆案,蕭家不會也有人牽連進去吧?」
「沒有。」蕭德昭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直直的看著李絢說道:「下官家中的人,大多都在外地任官,在老家並不多,只有每年六七月份糧食收割的時候,才會回去收割繳稅。」
「嗯!」李絢輕輕點頭,蕭德昭話里的意思是說,蕭家已經在大唐天下各處為官,根本就不要叛亂什麼的。
李絢轉過頭,看向蕭淮,問道:「你最後一次收到蕭瀆的消息,是在什麼時候?」
蕭淮微微一愣,隨即臉色難看的說道:「三日之前。」
李絢笑了,輕聲說道:「看樣子蕭瀆根本就沒有回常州,而是依舊在這裡,在洛陽。」
蕭德昭眼睛瞪著直直的,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那麼他們蕭家陰謀叛亂的事情……
蕭德昭猛然轉身,死死的盯向了旁邊一名身體在不停顫抖的中年男子,然後大踏步的走過去,一腳將其直接踢翻過去,又是憤恨,又是不甘的怒罵道:「逆子,你究竟做了什麼?」
看到蕭德昭恨不得直接殺了自己的模樣,李絢微微擺擺手。
兩名黑甲騎兵立刻上前,拉開了蕭德昭。
李絢則是走到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前,眼睛冷冷的看著他:「蕭家四郎,蕭灌,這麼說來,蕭瀆應該是和伱的關係最好了,那麼現在說說吧,蕭瀆究竟藏在哪……也不對,都已經有你了,還需要蕭瀆做什麼,來人。」
兩名千牛衛上前,拱手道:「大帥!」
「好好招呼招呼,讓這位蕭四郎,好好嘗一嘗我們千牛衛的手段。」李絢一擺手,兩名千牛衛便已經上前直接抓起了蕭灌,然後拖著他就往後走。
「不要,不要,阿耶救我,阿耶救我。」蕭灌頓時忍不住的驚慌的掙扎了起來,千牛衛的手段,在這些世家子當中是出了名的可怕。
刑部,大理寺的大獄,進去了,還有不小的機會出來。
但是千牛衛,幾乎進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李絢轉身看向蕭德昭,眼神冰冷的可怕。
原本想要說什麼的蕭德昭,頓時無奈的低下了頭。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現在應該想的,是整個蕭家,在這件事情上究竟牽連有多深。
突然,蕭德昭冷不丁的打了寒顫。
仿佛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低著頭,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一身歷經無數的兵部侍郎,竟然被眼前的事情嚇的渾身顫抖,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麼。
李絢平靜的抬頭,僅僅幾十息的時間,旁邊的廂房裡,便已經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啊!」
一聲之後,是瘋狂的喊叫:「我招,我招。」
李絢輕輕抬手,一名錄事便已經快步走了進去。
李絢眼神瞬間凜然起來,目光看向蕭德昭。
身為兵部侍郎之子,蕭灌做事自然免不了要打老爹的名頭。
可即便是如此,有很多關卡也不是說過就能過得去的。
這裡面免不了要有私情,免不了要上下打點。
從常州到洛陽,這一路上不知道要經過多少關卡,不知道有多少人牽涉進去。
河南縣,洛州府,甚至搞不好監門衛,金吾衛,有多少人要被牽涉進去。
除此之外,想要謀逆,少不了兵刃,戰甲,弓弩和戰馬,這些東西也不是輕易就能夠拿到的。
光是這些,里里外外可能會牽扯進去的,便已經不計其數了。
突然,蕭府後院之中,傳來一片喧譁聲。
隨即,蘇寶同快速的從院落深處跑出,臉色興奮的對著李絢拱手道:「大帥,找到了,找到了,一共十箱,四十副鎖子甲。」
李絢輕嘆一聲,看向蕭德昭,輕聲道:「一甲頂三弩,三甲入地府,蕭侍郎……」
「噗通」一聲,蕭德昭已經直接暈了過去。
「來人。」李絢側身,身後數百名右衛騎兵同時拱手:「末將在。」
「全面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帶文字的信件。」
李絢直接擺手,下一刻,無數的黑甲騎兵已經如同黑色潮水一樣的湧入了府中。
……
天色黑暗,火光通亮。
蕭家老老少少,除了蕭德昭以外,其他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被繩索綁縛住了雙手,跪在地上。
盧修,宋璟,袁嘉祚,胡閏等人全部都臉色鐵青的站在一側。
十個棕木箱子被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鎖子甲。
在一旁的地上,還有一大堆的長弓硬弩,弓弩雖然多了一些,但超制不多。
但即便如此,在眼下這種處境中,多的任何一把弓弩,都有可能要了蕭德昭一家老小的命。
冷色的反光沖入李絢的視線當中。
是堆了一小堆的兵刃,不過這些兵刃正常情況,是不會計入謀反之物中的。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
右金吾衛中郎將黃平,帶著手下,快速的從坊門而來。
來到蕭府門前,黃平立刻跳下馬,然後對著李絢拱手道:「啟稟大王,城中所有逆賊據點已經被破獲,擊殺逆賊四十七人,生擒三十六人,其中蕭瀆被活捉。」
「安撫好死傷的弟兄們,一應支出兵部來出。」李絢微微點頭,然後說道:「人犯交給千牛衛審訊,畢竟他們才是專業的。」
「喏!」黃平興奮的拱手,擒殺逆賊,這份功勞足夠他和他的手下兄弟們,好好的大進一步。
李絢擺擺手,黃平快速的走到袁嘉祚的身前,將一本厚厚的本章遞了過去。
袁嘉祚只能夠無奈的接下。
今日之事,雖然所有的文案都是千牛衛所做,但最後簽名登錄的卻都是袁嘉祚。
「吱呀」一聲,側框的廂房門打開,蘇寶同快速的從裡面走出,身上還帶著一絲血跡。
「回稟大帥,所有重要疑犯已全部審計完畢,口供在此。」蘇寶同拱手將一夜辛苦勞作的結果奉上。
李絢輕輕擺手,道:「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回稟大帥,逆賊計於端午和陛下封禪泰山兩日,起兵攻打皇宮,然後迎廢太子賢即位。」蘇寶同一句話說完,在場中人同時沉沉低頭。
攻打皇宮,廢立皇帝。
到此,任何辯駁都已經是蒼白無力。
「何人為首?」李絢轉身,死死的盯向蘇寶同,眼下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是蕭德昭為首。
因為誰都看得出來,蕭德昭對於眼下這些事情,根本一無所知。
蘇寶同拱手,說道:「回稟大帥,是越王。」
「嗯?」李絢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向蘇寶同:「你再說一遍。」
「回稟大帥,是越王。」
……
「砰」的一聲,無數的奏本被狠狠的扔下了御案。
李治坐在御案之後,面色鐵青,呼吸急促,咬牙說道:「朕待他有什麼不好,這些年,刺史,婚姻,封賞,朕從來沒有返回過他,他為什麼要謀反,為什麼?」
「越王本身便心有不軌。」武后坐在一旁,輕聲安撫道:「當年彭王任婺州別駕,便已經查出了一些越王的不軌之事,是後續他調離婺州,相應之事便交由內衛著手……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婺州之事,他開始收斂,讓人很難抓住他的把柄。」
李治的拳頭頓時緊握,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當初李絢寫奏的密本中,便有越王私開礦山的舉報,只是這樣的事情,各家王府都有所做,便是李絢自己,也有多行商隊販賣之事,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李治也並沒有在意。
後來越王更是在皇長孫生辰之日,和曹王一起送了兩座價值不菲的金佛。
皇帝這才滿意了下來,沒有繼續追究越王的不軌野心。
「曹王。」李治忍不住恨恨的咬牙,他其實早應該想到的。
曹王和越王關係歷來極佳,而且他們除了是兄弟以外,同時還都有楊家的血脈。
曹王之母是巢王妃楊氏,越王之母是燕德妃。
燕德妃的母親便出身弘農楊氏,是前隋觀王楊雄第三女,燕德妃是楊雄的外孫女,
巢王妃楊氏,是楊雄三弟楊士貴的孫女。
武后的母親榮國夫人,是楊雄二弟楊士達的女兒,武后是楊雄二弟楊士達的外孫女。
彼此血脈極近,但關係卻差的很遠。
巢王妃楊氏在貞觀二十一年便已經去世,和武后並沒有太深的往來。
反倒是和燕德妃,在其中左右逢源,看起來和巢王妃,和武后關係都不錯,但這層關係,卻在永徽初年徹底破裂。
當年太宗皇帝病逝,燕德妃授封越國太妃,前往越王封地頤養天年。
但武后,卻是被發配到感業寺為尼。
在此之前,武后曾經找過燕德妃,懇請表情幫忙,燕德妃答應的好好的,但是她一出了宮,就將武后的事情忘的乾乾淨淨。
致使武后在感業寺很是過了一兩年艱難的日子。
後來皇帝探望武后,這才想起來,將她重新帶入宮中。
後來武后和燕德妃見面的時候,也頗為有些尷尬。
「越國太妃。」武后有些悲傷的搖頭,說道:「還是當年的事情過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