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身後事交給趙長空處理後。
週遊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張感靈符,將最近幾天發生的情況,以及猜測全部寫了上去。
由於荒州的特殊性,基本上每個駐點都有十幾張感靈符,方便和除魔司及時通訊。
這些感靈符原本由陸羽負責保管,週遊到任之後,自然交給了他。
嗤~
感靈符緩緩開始燃燒起來。
.......
荒州除魔司。
和往日一樣,冷冷清清,沒有絲毫人氣,卻充斥著一股令人無比心驚的血煞之氣。
丁原正在埋頭處理文件,心中忽然有所感應。
站起身,來到一幅巨大的荒州地圖前。
上面屬於天水府的地域正在緩緩燃燒著。
「天水府出什麼事了?」
丁原眉頭一皺。
很快,屬於天水府那片區域就浮現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
等丁原看完之後,臉色驟然一沉。
將這裡的內容完全記在腦子後,他便走出門,朝著鎮魔殿走去。
「鎮魔使,天水府出事了。」丁原徑直走進大殿內,開門見山。
「天水府?週遊怎麼說?」楊雄臉上風輕雲淡,看不清什麼情緒變化。
反正丁原過來找他,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事,早就習慣了。
丁原將週遊的報告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
楊雄聽完後,微微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著:「白綾府....血祭....疑似出現叛徒....」
「天水府的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了?」
說到最後,楊雄反而輕笑一聲。
「根據週遊的報告,白綾府最起碼派出了兩頭血怨級詭譎,而目前天水城真氣境的武者,只有週遊一人,是否需要增派人手?」丁原嘗試性地問道。
「才兩頭血怨級詭譎,我相信對於這頭青州猛虎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楊雄反而對週遊充滿信心。
「而且我們荒州除魔司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林府那邊最近也出現了千屍洞的活動痕跡,甚至還有一頭黒魘級的屍王。」
「我等下就要出發前往天林府,這除魔司接下來的日子就靠你了。」
丁原一聽,也是無奈地嘆口氣。
這下子,這荒州除魔司幾乎就剩自己一人了。
「那天水府如何處理?」丁原沉聲問道。
楊雄微微沉吟,最後輕聲道:「就交給週遊自己處理吧,我相信他的能力。」
「明白了。」丁原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
天水城,楚府。
週遊看著飄在上空的幾個字,心中早有預料。
「人手緊缺,無法支援,望自行處理。」
荒州除魔司的人手比青州除魔司還要緊缺,自然不會排除援手。
週遊心中原本也沒有這個想法,只是報告一下如今天水城的情況。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第一個問題。
就是揪出白綾府潛藏在天水府的釘子。
這釘子的存在,令週遊如鯁在喉,心中不安。
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這顆釘子一定是存在的,但隱藏頗深,找出來有些難度。
......
夜晚。
經歷三天前的災難後,天水城臨時實施了宵禁,街道上除了舉著火把巡邏的玄武軍士兵外,再也沒有任何人。
呼~
一股冷風吹過。
將地上的紙錢吹起,宛如來到一片幽冥世界般。
死寂。
深沉。
陰暗。
「我說週遊,你怎麼就喜歡大半夜出來找人呢?」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吳良胖子忍不住嘟囔著。
話正說著,一張紙錢剛好飛到了胖道士的臉上,氣得他直罵晦氣。
「你要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是喜歡在白天做還是晚上做?」週遊隨意問了句。
「那當然是天黑了。」吳良嘿嘿一笑。
哪有盜墓賊會在白天進墓的。
「那不就行了。」週遊無語。
吳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
天水城很大,週遊基本上只在城北和城東附近轉悠著。
可大半夜過去,卻依舊沒有任何收穫。
「死胖子,你那青銅羅盤當真一點反應都沒有?」週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吳良道士手持羅盤,不屑道:「你可以侮辱我,但千萬不能侮辱我的羅盤。」
「何況我這青銅羅盤也不是萬能的,它要靠近陰氣幾米之內才能有反應,如果是專門隱匿氣息,就更加難找了。」
「更別說我們只走了城東和城北,還有城南和城西呢。」
投靠妖魔勢力後,人族叛徒就要供奉妖魔勢力的邪神,自然會沾染上陰氣死氣,甚至人體都會發生產生妖魔化。
「不....這城南城西都是平民相對集中的區域,那裡的人沒有一點權勢,對於白綾府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週遊搖了搖頭。
能夠準確地知道他的存在,以及玄武軍的行軍路線,這顆釘子絕對是非富即貴。
那些平民,可能連週遊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專門設計將他調去了金刀門。
「那就只能想其他辦法了。白綾府屠了二十多萬人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這顆釘子應該也蟄伏起來了。」吳良聳聳肩。
這也是週遊目前最為擔心的一點。
二十多萬人.....這白綾府究竟在血祭什麼東西?
如今沒有任何線索能夠追蹤,這顆可能存在的釘子應該就是最後的線索了。
「今晚先這樣吧,明天再想其他辦法。」週遊嘆了口氣。
「喂喂,大半夜幫你找人,不請我吃一頓宵夜,就想打發我走?」吳良道士不幹了。
「那會我們駐地,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宵夜。」週遊咧嘴一笑。
吳良連連搖頭:「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知道你們駐地在哪裡。無良天尊,道爺我就先撤了。」
胖道士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自然知道的越少就越好。
週遊也是無奈一笑,轉身返回楚府。
他心中清楚,其實可能還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這顆釘子,趁著這幾天的混亂,已經撤出天水城了。
如果是這樣,他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勞無功。
但週遊不想放棄,這是他唯一的希望,替那死去的二十多萬冤魂,金刀門幾百條人命,四位犧牲的同袍,唯一報仇的希望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漆黑的街面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影。
只剩下隨風飛撒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