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學員手持長刀,躲在門後,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卻沒有注意到。
破敗腐朽的房間內,掛著一幅畫卷。
上面畫著一幅美貌女子正在小河邊梳洗著頭髮。
可如果學員現在能夠注意到這幅畫,就會發現在河邊梳洗頭髮的女人動了。
不停地掩面哭泣。
哭聲是在門外響起。
可真正的來源,卻是這幅畫卷裡面的女人。
那掩面哭泣的女子,看著學員的後背,眼中充斥著最深沉的惡念。
它緩緩從畫卷之中爬了出來。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卻帶起了一陣陰風。
房間的溫度開始劇烈下降,變得異常陰冷。
而那位學員也終於差距到不對勁了。
因為那悽慘的哭聲,不再從門外響起。
而是在背後響起。
可為時太晚了。
等學員轉過身時。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人臉,正在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噗嗤一聲。
那怨靈的手上,還拿著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
「這是我的心臟嗎?」
這是學員最後一個念頭。
咔嚓咔嚓~
漆黑陰森的房間內,響起一陣咀嚼之聲,異常地滲人。
週遊在屋頂之上,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卻沒有出手阻止。
按照規定,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發生,帶隊考官是不允許出手的。
這位學員太過大意,連屋內的情況都沒有好好檢查一番。
這註定是漫長而血腥的一夜。
這位學員的死,仿佛拉開帷幕般。
飛雪山莊其他地方,也開始陸續發生著詭異的事情。
學員和怨靈之間,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只有你死我好。
這一邊,又有一位學員被怨靈偷襲,腦袋都被捏成了粉碎。
不過也有出色的學員,展開絕地反擊,將怨靈斬殺。
隨著時間的流逝,陰森沉悶的飛雪山莊,空氣之中瀰漫著血腥。
週遊目睹著這一切,臉色平淡如水。
飛雪山莊之中,也只有那紅色詭譎是超綱的存在。
其餘的怨靈實力並不強大,如果這些訓練營學員能夠穩住心靈,克服心中的恐懼,活下去並非什麼難事。
如果做不到,就只能永遠埋葬在這飛雪山莊之中。
除魔司,從來就是如此殘酷的地方,從來不會有令人有任何僥倖之心。
這時候,一道紅影悄然映入週遊的眼中。
「這傢伙,終於出現了。」
「讓我看看,那個傢伙像我那樣倒霉....」
週遊臉色有些古怪。
.........
冰冷黑暗的房間內,沒有絲毫光亮。
那位神色淡漠的年輕人坐在一張殘破的椅子上,閉目休息。
他的武器很奇怪,是一把銀色長槍。
他的名字也很古怪,叫做冷星。
同時,冷星也是幾批訓練營學員之中,表現最優秀的人。
不過他的性格太過冷漠孤僻,幾乎不會和任何人產生交集。
這一點,卻令主教官武岳十分欣賞。
也只有這樣冷漠的性格,才適合當一位除魔人。
除魔人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的情感。
情感太多,反而會成為累贅。
因為情感太多,就會容易造成牽掛,刀也沒有那麼鋒利了。
大部分的除魔人,都不會成家立業。
既不想心中有牽掛,也不想耽誤人家。
這也是之前,除魔人會為了某位同袍遺孀,悍然殺進州牧府的原因。
咚咚咚~
死寂一片的門外,忽然想起了敲門聲。
這敲門聲仿佛帶著某種奇怪的魔力,宛如直接敲在他的心頭一樣。
「來了!」冷星深吸一口氣,淡漠的雙眸總算浮現了一抹情感的波動。
從窗戶紙往外看去。
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站在門外。
咚咚咚~
可敲門聲一直在響著,沒有停止,似乎帶著不死不休的意味。
冷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麼站起身子,看著門口,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
「這小子不錯...比我當時聰明。」
在屋頂的週遊輕笑一聲。
在他眼中。
有著一位身穿血色長裙的女子,舉著右手,機械般敲著門。
正是當初那位紅衣詭譎。
實際上,這位達到陰級實力的詭譎根本就不是這些訓練營學員能夠對付的。
當初週遊靠著九陽內氣嚇跑的。
如果真打下來,誰死還真不好說。
不過在今天,他也得知了這紅色詭譎遵遵守著一個殺人規律。
每一次試煉,這紅色詭譎就會找到氣血最為旺盛的訓練營學員,不停地敲著門。
但只要裡面的學員不作出任何回應,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不能打開門,不能回話,不逃離那房間......只要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內不動,這紅色詭譎就不會發動攻擊。
而週遊當時剛穿越,根本就搞不清狀況,還傻乎乎地回了一句:「別敲了,我要睡覺了!」
這就觸動了紅衣詭譎殺人的規則。
而冷星則比當時的週遊要冷靜許多,愣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這麼任由敲門聲響著。
咚咚咚~
半個時辰過去了。
敲門聲依舊響著,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而冷星卻發現自己的心態,似乎發生了某種詭異的變化。
變得越發焦慮不安,甚至有些煩躁。
這種情緒,平日根本就不會出現。
那敲門聲,仿佛有著污染心靈的能力。
但冷星依舊用自己的意志,卻克制著內心的煩躁不安。
咚咚咚~
又過了半個時辰。
敲門聲依舊在響著。
而房間內的冷星,面色猙獰無比,額頭綻起青筋,後背被冷汗打濕。仿佛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或許不是痛苦,而是心中那煩躁不安的情緒。
「這個小子不錯,還被他挺過去了。」週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根據今天他拿到的資料。
這紅衣詭譎在每個房間,只會停留一個時辰。
不會多,也不會少。
一個時辰內,能夠撐下去,就相當於過關了。
果然,時間一到。
那站在門前的紅衣詭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咯吱~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
宛如病榻老人的呻吟般。
讓週遊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紅衣詭譎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開門走進去了。
「我靠!沒想到這小子比我還倒霉.....」
週遊眼神錯愕。
自己回應了那紅衣詭譎,遭受襲擊,怨不了誰。
可這年輕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干,還要被紅衣詭譎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