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尚未融化
可整個朝廷的目光，都放到了北涼和紅河，只因一份蓋著鎮北大將軍官印的摺子送到了京城。
才登基一年的皇帝，看著摺子里的內容，只覺得頭疼。
「魏忠賢，你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看向旁邊陪侍的太監，四五十歲，身材魁梧，卻鶴髮童顏，顯然練有極為高明的內功。
新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忠賢，雖然名望不如皇宮內另一位太監，可實力卻極強。
新帝登基之後，屢遭擢升，如今已經是皇帝身邊的當紅大太監。
「奴才已經派人打聽過了。」
魏忠賢躬身道：「去年鎮北大將軍劉燁單人獨闖北蟒皇城，殺了許多供奉堂的高手，又滅了三千北蟒禁軍，打了北蟒朝廷的臉面。
而且劉大將軍還暗中抓捕了許多北蟒武林的高手，因此惹得北蟒武林正魔兩道聯手。
老奴猜測，今年北蟒大軍南下，必然和這兩件事有關。」
「這個劉燁，倒是勇武。」
天子感嘆：「是個勇將。」
「的卻勇武。」
魏忠賢附和。
「不過就是貪心了點。」
天子道：「又要糧草，又要兵器戰甲，還要銀子。」
「陛下。」
魏忠賢道：「紅河郡地勢險要，乃是北面屏障，游龍，龍口兩關不可有絲毫的閃失，否則北蟒和西域草原的鐵騎，便一馬平川。」
「倘若其摺子上說的屬實，朝廷或多或少還是要給點的。」
「不過。」
魏忠賢話鋒一轉，道：「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等糧草兵器從京城運到紅河，怕北蟒大軍早就兵臨城下。」
「不如陛下八百里加急，讓北涼王籌措一批糧草送到紅河郡去，一來可顯陛下恩德，二來也可削弱北涼。」
「好主意。」
天子眼前一亮。
「來人，上筆墨。」
數日之後，京城的八百里加急迷到了清涼山。
徐曉只是看了一眼，便隨手將其扔到了火爐里，當作柴火燒了。
罵道：「忒不是東西。」
「讓我籌措二十萬石糧草，一萬套戰甲，五千匹戰馬，兩萬口長刀送到紅河郡去。」
「這小子以為自己是誰？」
「還是他覺得我是冤大頭，這麼多東西，老子又不是神仙，瞬間就能變出來。」
「沒有，雞毛都沒一根。」
「王爺，何必激動。」
文士端起茶杯，悠悠道：「傳旨的人還沒走，王爺也寫道摺子讓其帶回京城。
就說北蟒大軍即將南下，請求陛下多撥些銀子，兵器和糧草。」
「也不多要。」
徐曉拿起紙筆：「就要個兩百萬石糧草，三萬匹戰馬，四十萬兩白銀，三萬套甲冑戰刀。」
寫完之後，讓侍衛交給傳旨的人，連夜出發，送回京城。
喝了口茶水，徐曉道：「剛傳回來的消息，北蟒正在調兵遣將，南下以成定局。你說北蟒是會打我們，還是打紅河郡。」
「都打。」
文士道：「北蟒的動作很大，調集的兵力也遠超以往，可能有十餘萬，估計是數年來最大規模的南下用兵。
不過打北涼應該是佯攻，主攻方向在紅河郡，而且極有可能聯合東邊的柔然各部，一同南下。」
「去年燁兒把草原上的西域部落殺的太狠了，今年在白羊河又和令狐三部爆發了幾次大戰。
呼祿嗤可是恨死了他。」
「雖說很大可能是佯攻，但還是不得不防。」
文士道：「得把虎豹騎調往拒北城，抵禦北蟒的大軍，然後集結重兵在河池一帶，以作策應。」
「可這樣，就等於把紅河郡西側的防線給主動讓出來了。」
徐曉道：「倘若北蟒得到這個消息，派一支輕騎從河池以東直撲大散關，到時候紅河郡可就危了。」
「王爺，倘若北蟒當真如此大膽，正好將其放進去，屆時關門打狗，我北涼大軍長驅直入，和劉燁裡應外合。」
「王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文士皺眉。
「若能以一郡之安危，換來北境十年之太平，又何惜個人榮辱，無非就是背負些許罵名。」
將虎豹騎從河池調到拒北城，無非就是怕劉燁的威望太高，屆時無需兵符就把虎豹騎給調走，
馳援紅河郡。而將北涼重兵囤積在河池一帶，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有些累了。」
徐曉搖了搖頭。
文士明白其中的意思，起身告退。
入二月。
邊境上的戰火雖然還沒有正式燃起來，可那股緊張的氣氛卻愈演愈烈。
紅蟒邊境，北蟒騎兵頻頻現身，而紅河郡鐵騎也頻繁出入草原，打探軍情，打探對方的動靜。
北蟒，北涼，紅河郡，都在做著最後的準備，大戰一觸即發。
三方之中，以涼蟒最強，一個帶甲之士百萬，一個坐擁三十萬鐵騎甲天下。
紅河郡戶不過五十萬，這還是加上了流民戶籍和三旗內的令狐部落人口。
帶甲之士不過數萬，地不過兩郡而已，卻是這場大戰的主角。
以兩郡之地，數萬甲卒，抗衡擁兵百萬的北蟒，無異於當臂擋車，自討苦吃。
然而整個紅河郡之地，卻並沒有太多恐慌。
沒辦法。
鎮北大將軍劉燁這個名字，足夠給人信心，南征北戰，未嘗一敗。
劉字大蠹，讓北蟒人和西域人望風而逃。
各縣衙門迎來了大批想要入伍的青壯，任憑那些縣衙的官吏磨破了嘴皮子，這些紅河郡百姓都不肯走。
司馬義倒是想繼續擴軍，奈何兵器甲冑不足以支撐，各營的將軍，每天不是操練士卒，就是往返於將軍府。
一車車的糧草運往游龍關和老虎城。
那些個想要入伍的青壯，大多被郡府和各縣招募為勞力，負責運送糧草，鍛造兵器。
各個兵器坊爐火晝夜不停，工匠們輪班倒。
這時候，甚至不需要府衙張貼告示，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倘若讓北蟒鐵騎打進來，一切就都沒了。
外面的吵鬧並沒有影響到將軍府，劉燁依舊問刀堂內閉關，就是晚清和李雨菲的工作量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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