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連忙搖頭:「若是被巡城司的人看到了,在下免不了要吃頓板子。」
「切莫如此。」
「既不要錢,為何攔我?」
白衣女子柳眉皺起。
「是這樣的。」
士卒解釋:「紅河城內,白日不許騎馬,以免踩踏百姓,若是要騎,則需要從北門進,那邊有專門的馬道。」
「原來如此。」
白衣女子暗道:「好奇怪的規矩。」
但也沒有深究,翻身下馬之後,牽著韁繩,順利入城,果不其然,城內別說騎馬,就連馬車都得牽著走。
每隔一段時間,還有鐵甲士卒巡邏,那些穿著華麗的富家子弟,王公貴胄一個個極為老實,舉止有禮。
這是她之前在北蟒沒有見過的。
她在街上走了許久,最後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這位爺。」
小廝出來,瞧見她的面容之後,立馬改口道:「這位姑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可有文牒?」
「沒有。」
「想必是外地來的,住店的話須得登記一下名諱和住地。」
「怎麼那麼麻煩。」
白衣女子有些不悅。
小廝忙解釋:「這是衙門的規矩,緝捕司的人隔三岔五都會來盤查一二。」
「請問姑娘從哪裡來?」
「北涼。」
「名諱。」
「南宮仆耶」
「籍貫何地?」
「涼州城。」
她並沒有說自己是從北蟒來的,而是隨口說了個涼州的地名,小廝登記造冊之後,便將她領到樓上住下。
「姑娘有什麼需要的,下樓來吩咐一聲就是。」
說罷,小廝就要出去,卻被南宮仆耶叫住:「你可知道,鎮北大將軍府如何走?」
「沿著東街一路往前,走到頭,往右拐,再走到頭就是了。」
小廝回道。
「沒事了,出去吧。」
「好嘞。」
這些時日,幾乎每天都有人打聽鎮北將軍府怎麼走,多是江湖中人,奔著那問刀堂去的。
小廝瞧見南宮仆耶雖然是個女子,但佩著雙刀,且孤身在外,多半也是個江湖中人,朝著那問刀堂而來。
她倒了杯熱茶,將行李放好,推開窗戶,狂暴的風雪迎面而來。
打在臉上,絲絲寒氣入骨,摘了斗笠,露出那張美的驚心動魄的面孔。
「問刀堂。」
她喃喃自語,眼底泛著些許神采,身為北蟒世家中人,對於劉燁這個名字,簡直不要太熟悉。
不管是世家子弟,還是普通百姓,這些年總能時不時聽到些關於劉燁的消息。
哪月哪日,劉燁率領大軍擊潰北蟒鐵騎。
哪月哪日,劉燁又殺了北蟒多少的人,砍了多少北蟒士兵的腦袋。
也許北蟒上下,最痛恨的兩個人,便是北涼王徐曉和屠夫劉燁。
有事沒事要罵,心情好的時候,問老天爺徐瘸子什麼時候死,心情不好的時候,罵劉燁那個屠夫怎麼還不死。
但南宮仆耶對於這位屠夫,並沒有多少痛恨,她此行出北蟒,入紅河郡,也不是為了什麼家國讎恨而來。
只是聽說問刀堂,所以想來看看罷了。
第二日。
南宮仆耶一襲寬帶白衣,腰間跨著兩口連鞘刀,本著鎮北大將軍府而去。
小廝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朝客棧掌柜的道:「得,又是一個不知深淺的傢伙,想去問刀堂找大將軍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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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都是這樣的。」
掌柜的頭也不抬道:「目中無人慣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配去挑戰大將軍?痴心妄想而已。」
「只是可惜了這麼個美人胚子。」
「趕緊將名冊拿出來,過會緝捕司的大人們就該來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
南宮仆耶走到一座寬廣宅院的門前,有甲兵守門,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牌匾。
嗯,沒錯。
牌匾上寫著鎮北大將軍府幾個字。
「你也是來問刀堂試刀的嗎?」守門的士卒瞧她的模樣,便主動開口詢問。
「嗯。」
南宮仆耶點頭。
「隨我來吧。」
其中一人打開大門,領著南宮仆耶進入鎮北將軍府,往問刀堂而去。
「又來一個。」
掃雪的奴婢遠遠的瞧見,頗為不屑的笑道:「這是今的第幾不了。」
「應該是第五個吧。」
「前面幾個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別說找大將軍試刀,連問刀堂都進不去。」
「好像是個女子。」
「長得真好看。」
「不知她能否進去。」
「我看懸。」
「應該和之前那些人差不多,想來碰碰運氣,若是運氣好,說不得就能揚名立萬。」南宮仆耶耳朵動了動,將遠處那兩個侍女的話聽得清楚。
士卒將其領到問刀堂便停下。
「朗雲大人,有人來試刀。」
「誰?」
朗雲從裡面走出來,懷中抱著長刀,在看到白衣女子的瞬間,冷哼道:「又是這種貨色。」
隨即轉身道:「和我來。」
「好強的殺氣。」
南宮仆耶微微吃驚,她能感受到這裡到處都瀰漫著一股子凌厲的刀氣和殺氣。
「此人練的是殺刀。」
「鎮北將軍府,果然不簡單。」
她暗道。
「又來一個嗎?」
正在掃雪的向布衣抬起頭,看了一眼跟在朗雲後面的白衣女子,頓了頓,道:「這個比之前那幾個強。」
隨即繼續埋頭掃雪。
向布衣輕描淡寫的一眼,卻讓南宮仆耶毛骨悚然。
高手。
又是一個高手。
朗雲她還能看透幾分,掃雪的向布衣卻看不透。
「那裡便是問刀堂。」
朗雲指著庭院內,竹林下的一座簡樸石屋,旁邊有塊石碑。
「大將軍就在裡面。」
「多謝。」
南宮仆耶點頭,抱拳朝石屋內道:「北蟒南宮仆耶,前來問刀堂我願和大將軍試刀。」
「北蟒?」
已經轉身的朗雲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忽然停住步伐,緊接著懷中長刀,毫無徵兆的出鞘。
「嗤」
冷艷的刀光朝著白衣女子斬去,南宮仆耶往前一步,避開這一刀。
「嗤」
腰間三寸多長的鈍刀出鞘,將朗雲的長刀擋下。
「為何偷襲?」
南宮仆耶俏臉生寒。
「你是北蟒人。」
朗雲眼底泛著殺氣:「我看試刀是假,劇刺殺大將軍是真。」
說罷,長刀壓下。
問刀堂內正在參悟無雙三刀的劉燁睜開眼睛。
「南宮仆耶。」
他嘴角揚起,隨即開口:「朗雲,退下。」
聞言,朗雲立刻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