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還是劉燁率先打破了沉默。「王和，你跟了我多少年？」
牛二抱拳：「屬下跟隨大人十一年。」
「步，是十年零六個月，十年啊。」
他唏噓：「該十多少個日日夜夜。」
「是啊，跟著大人這些年，王和高興？」牛二神色淡然，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成為北涼的細作多久了？」
劉燁接下來的話讓王和兩眼大睜，隨即面如死灰，慘笑道：「大人怎麼知道的？」
「王和，給個我不殺你的理由。」劉燁沉吸一口氣。
「是我對不起大人。」
王和單膝跪地，右手搭在刀柄之上。
一道冰冷的劍出現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王和直打哆嗦。
「荊軻。」劉燁一揮手，荊軻退回原處。
「大人對我的再造之恩，王和來生再報。」說罷，紅河刀出鞘，他自殺而亡。
「帶下去，厚葬……。」
兩個甲士上前，將牛二的屍體拖走。
大堂內
劉燁臉色陰沉的可怕。
只聽見砰的一聲，手裡的茶杯崩碎，化作童粉，水沫茶葉濺了一地。
荊軻識趣的閉上嘴巴，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安靜的站在燭火下，就像一團影子，一個幽靈。「雖然是多年的老人了，不過終究是心不在這兒，你又何必發脾氣。」
五年前走進來說道。
劉燁冷笑：「晚清，這樣吧，吧王和的身份牌送回北涼王府。」
劉燁很鬱悶，自家來到紅河還不足一年的時間，徐家人就已經忍不住對他要動手了，他真的很生氣。
「好。」
「我會派個老卒去。」
晚清很會來事。
這是要以此來向清涼山討個說法。
這件事情究竟徐曉有沒有參與也就明確了，若是徐曉不給一個說法，劉燁恐怕就要對徐渭熊動手。
這在劉燁的字典里叫做禮尚往來。
劉燁不喜歡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他也不會允許別人在他的頭上拉屎。
進入五月，各縣的春耕基本上結束，從各地報上來的數字看，今年紅河的春耕和以往相比有所不同。
往年的紅河都是各自為政，但是今年在司農司的協調下，主要產量的平原地帶加大了種地面積。
黑河兩岸更是開墾了大量新地。
當然，能如此協調最重要的原因是劉燁對西域用兵取得了極大的成就。
這讓那些原本流離失所的百姓願意回來種地，更願意開墾更多的土地。
倘若入夏雨水奉陪，今年肯定是一個豐年。
休整了兩個月的玄甲軍補充完兵員之後，全部北拉到了黑河上游地帶駐紮。
郭淮和武烈閒暇時練兵，時不時的帶著這些精兵強將大秀肌肉，不斷的和西域部落交戰，這也是劉燁練兵的方式。
不但練好了士兵，更是像往年的胡人南下劫掠一般，這些士卒或是殺人，或者驅趕滅族。
他們來如風，去如影，遇見強敵則是迂迴，遇見比自己弱的直接幹掉，這樣方式下，飛甲軍日益強大。
當然，朵朵赫熾帶領的狼軍也沒有閒著，他們在換好甲冑，簡單的操練後全部拉到了一線戰場。
這些人本來就精通西域戰法，而且更加的嗜血。
遇見他們的西域部落，基本上沒有活人。
當下，劉燁仔細的盤算過。
整個紅河的兵力有限，府兵八千人，飛甲軍滿打滿算一萬人，加上已經誠服的狼軍，還有老卒和游龍關守軍，基本上三萬人左右。
他還有一個無當飛軍，不過還在籌備之中，人數也就三千人。
當下，司馬義已經將徵兵的命令傳下去了，這樣一來，劉燁的總兵力也就是三萬人。
這可能是歷史上建軍速度最快的乙方諸侯了。
一年前，帶著八百老卒儲北涼，短時間內拉起來一支龐大的勁旅。
不過當下也面臨問題。
如此多的兵力讓整個郡府的錢糧無比的緊張，若非是能夠以戰養戰，不然靠著紅河本身的賦稅錢糧，根本無法滿足大軍開銷。
這幾個月，司馬義和司農司，商旅四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
當然
劉燁也沒有閒著，每日裡都要處理許多從府衙送來的公文，還要去地牢練功。
不過這種清閒日子沒多久了，等無當飛軍的士卒招夠之後，便要親自操練。
今年入秋，他決定要干票大的。
五月中旬
再一次打發了前來哭窮的司馬義之後，劉燁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陰癸派來人了
壞消息是來的還是王曉杉。
不過身旁還跟著兩個魔門的長老，一個矮胖的老嫗，和一個瘦高的老叟。
「王宗主，張長老，李長老，還請用茶。」
晚清身後跟了三個侍女，將茶水放下。
她微微欠身：「公子正在處理公務，稍後就來。」
王曉杉沒有說話，冷著臉，似乎有誰欠了她十萬八萬兩不還。
老婦只是喝茶，不說話。
那老叟倒是和藹：「不急不急，劉大人忙，我們還能明白。」
等晚清離去後，老婦人說道：「這地方苦寒，但是今日一看城中繁華，可見這個劉燁不簡單啊。」
老叟點頭道：「別的不說，劉燁帶兵還是有些本事的。」
「若是真的和我魔門聯姻結盟，對我們是好事一件。」
老叟看著王曉杉：「宗主，你收了好弟子啊。」
王曉杉臉色明顯不悅，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他雖然是表面上魔門的第一高手，大天象境，但是作為一個數百年的門派，又怎麼會那麼簡單。
魔門的水很混，不然也不可能數百年依舊屹立江湖。
「此子雄踞紅河，只怕是野心不小。」
老婦人道：「紅河地勢特別，如此發展發下去，要不了幾年就可以裂土封侯了。」
「各位……。」
劉燁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交談，兩人微微一驚。
「兩位前輩，這隔牆有耳，若這話傳出去，只怕是人頭不保啊。」劉燁坐下後笑著道。
劉燁的腳步很輕，幾乎是沒有人察覺。
接著道：「王宗主，兩位長老，慢待了，實在是府中瑣事太多。」
「哼……。」
今日的王曉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郡守府，所以並未遮面，看上去年輕了不少，而且體態婀娜，皮膚白淨，哪裡是幾十歲的女人。
只不過比起來那些二八年華的少女，曾添了幾分成熟與韻味。
更是散發著不同尋常的香氣，縈繞在屋內，讓人產生遐想。
劉燁暗道：「果然是大成的天魔功，不需要任何的施展，已經深入骨髓，單是氣質就已經讓人無法自持。」
不過劉燁識海之中，紫氣縈繞，靈台清明。
老婦人和老叟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