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而是公子娶妻的時候到了。」
晚晴輕聲道：「這應該不止是我的想法，恐怕魔門也有這個打算。」
「通過迎春為樞紐，將魔門和公子綁定，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在這個天下，利益最重要，劉燁需要魔門，而魔門也需要劉燁。
只是在此之前，兩方沒有人牽線搭橋，而現在，樞紐已經有了。
沒有人會去追究迎春是怎麼到郡守府的，屆時甚至王曉杉想追究，恐怕魔門的人都會反對。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名頭罷了。
「公子想成就大業，便要踏出這一步。」
晚晴俏臉嚴肅。
他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這些年自己的身後已經匯聚了一大批的追隨者。
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劉燁現在也有些身不由己，他必須去爭，也不得不爭，身處現在的位置。
倘若不爭，就等於斷了底下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的前路。
「這個位置，是給你留的。」
他苦笑。
「有公子這句話便夠了。」
晚晴嘴角揚起，俏臉滿是笑意，那雙眸子，漣漪蕩漾，溫柔如水。
「給她個妾室吧，正妻那不可能。」
劉燁想了想，道：「當前的情況下，我不娶妻最好不過，而是魔教已經來了，那就只能如此，何況還有李雨菲。
當前李家手裡有商旅司，更有商路，沒有他們大軍就得缺吃少穿。」
「晚清，放心吧，屬於你的，一直都在。」
他輕聲說道。
「有公子這句話就夠了。」
晚晴眼眸微微有些濕潤。
入夜
吃過晚飯
他便去了迎春的房間，她正靠在床頭，兩眼無神，表情有些呆滯。
「恢復得如何。」
「身體並無大礙。」
水仙說完便退出房外，劉燁看著迎春的樣子，給她把脈之後才放心，這才笑道：「怎麼，傻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迎春便撲到他的懷裡，哭成個淚人。
「主人，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淚水打濕了衣裳，劉燁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著迎春的後背。
心底有股莫名的負罪感，好似自己是個大反派一樣。
「誰說你什麼都沒有的。」
他輕笑：「你還有主人我。」
「迎春只有主人了。」
她抬起頭，楚楚可憐，淚痕滿面，當真是我見猶憐。
「主人，我有點餓了。」
迎春突然開口。
「想吃什麼？」
劉燁道：「我讓後廚給你做。」
「不要吃後廚做的。」
她搖頭，眨了眨眼睛：「迎春要的只有主人有。」
說罷，春山有雨。
劉燁麵皮抽了抽，長舒一口氣，著小丫頭，還真是不消停。
剛好在這時候，這一幕被前來送飯的李雨菲看到，李雨菲瞬間長大了嘴巴，臉色微紅。
「大白天的。」
隨即望門後躲了躲，但是不曾離開。
迎春也是個死心眼，抬頭看了一眼，也不在乎啥。
府里的女眷都清楚，劉燁收下的又不止她一個。
劉燁自然明白迎春的想法，如今她已經無依無靠，作為女人，只能給主人自己的全部。
不過那一聲夫君，其中的意味卻有些深沉。
想要借魔門的勢力，來給自己增加分量。
不得不說，這位魔門聖女並不簡單，劉燁看破不說破，他允許迎春有那麼點小心思。
迎春躺在他的懷中，任由劉燁肆虐。
「好好表現，說不得將來可以給你一個妾室的名分。」
劉燁輕聲開口。
迎春愣了愣，眼底泛著一閃而逝的黯然，但還是表現得極為歡喜。
「多謝主人。」
哪怕她以前是魔門聖女，是魔門第一高手的弟子，但那都是過去。
她現在只是府內的一個奴婢，生死掌控在主人的一念之間。
妾室總歸比奴婢要好。
時間過了很久之後，他便離去。
夜以深
晚風迴蕩，去驅散白日的燥熱，踏入庭院，竹樹搖曳，房間內亮著燈火。
他在門口停下，頓了頓，這才推門而入，一個黑袍人正在屋內坐著。
「你這次可不守規矩，沒我命令，怎麼能來此。」
他開口。
「今日郡府的動靜這麼大，各方都已經傳出去了消息，我若是不來，那才是廢物。」
黑袍人轉身，露出絕美的面孔。
「屬下辦事不利，讓魔門之人乘虛而入，請主人懲罰。」
趙高單膝跪地。
「起來吧。」
劉燁搖頭，自顧自的坐下：「這事不怪你，王曉杉來的太突然，連我都沒想到。」
「迎春的事是你負責善後的，有沒有留下馬腳？」
他沉聲開口。
「沒有。」
趙高搖頭：「所有人，都被羅網處理乾淨。」
「但王曉杉卻十分肯定，迎春就在我的手裡。」
劉燁挑眉：「趙高，這如何解釋。」
「只有一種可能。」
趙高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您。。」
「你覺得可能是誰？」
他眯起眼睛。
「北蟒，北涼，胡人，還是朝廷。」
「都有可能。」
趙高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屬下必定能這雙眼睛其找出來。」
「可以。」
劉燁點頭。
「還有一個消息。」
趙高道：「前些時日，徐曉已經派人前往江南。」
「知道了。」
他揮了揮手：「抓緊時間，早些將這雙眼睛找到，不然我很不舒服。」
「諾。」
趙高退下。
房間內燭火明亮，在晚風中搖曳，拉出飄忽不定的影子。
「義父，這麼快就要用江南的棋子了嗎？」
劉燁喃喃自語：「可惜，你這步棋落的是廢子。」
如今的江南，徐家老大早已經孤掌難鳴，作為女子，她死了丈夫，又能如何。
何況那個家族，豈有一個省油的燈。
如今的朝廷可是勢力正大的時候，先不說北涼擋住了北莽，遼東還有一個號稱天下刀法第一的大將軍顧健堂鎮守。
廣陵道等地更是有藩王鎮守，這時候的天下要說那裡是朝廷的第一禍害，那必然是北涼。
多年前徐曉將自己剛剛年滿十六的大女兒嫁到了江南大家族，實際上誰都知道那不過是為了在廣陵道布下一顆棋子。
只可惜，這個棋子的實際效果並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