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仆耶走出，踏入風雪中，立足於他的身旁，開口問道。
「自創的。」
劉燁轉過頭，看著她，挑了挑眉。
「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劍道大宗師。
南宮仆耶感嘆。
「藏得太深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
劉燁輕笑：「無論刀道還是劍道，最後都殊途同歸，當初我修劍，也僅僅只是為了打發下時間，同時也和刀道互相印證罷了。
「說話可以別這麼傷人嗎？」南宮仆耶嘴角忍不住抽搐。
「傷到你的自尊了嗎？」
他調侃道：「要不要今晚來我房裡，本公子一定好生安撫你受傷的內心。」
「登徒子。」
南宮仆耶白了他一眼。
劉燁也不惱，沉吟片刻之後：「你覺得，我自創這招劍招，叫做三元斬如何。」
「簡單易懂。」
南宮仆耶淡淡道：「就是有些太俗了。」
「別人的劍招都叫什麼兩袖青蛇，一劍開天門，你和人對敵的時候，就喊個三元斬出來，兩相比較，屬實拿不出手。」
「是有些俗。」
劉燁頗為贊同的點頭：「要不你給我想個名字。」
南宮仆耶想了想：「此時天大寒，大將軍又一劍斬了漫天的大雪，不如取個反名，叫做胭脂笑。」他直勾勾的看著南宮仆耶，後者俏臉冷漠，眉頭緊皺：「為何如此看我？」
「胭脂笑不好聽。」
劉燁伸了個懶腰，走到屋內：「我覺得叫胭脂冷才貼切。」
「胭脂冷？」
南宮仆耶念叨了兩遍，嘴角微微揚起，隨即恢復。
朝屋內喊道：「今日陪我練練刀。」
「不陪，那麼大的雪，自己練。」
「你當初親口答應要指點我的刀法的。」
南宮仆耶開口。
「你太弱了。」
劉燁不情不願的又從屋子裡出來。
「我要是不弱還需要你陪練？」
南宮仆耶冷哼。
「也罷，我陪你練刀，明日你陪我出城。」
他眼皮抬了抬。
「好。」
南官僕射點頭
第二日一早。
劉燁便帶著南宮仆耶從紅河州城離開，先去了城外大營，接著去了大散關，又去了游龍關，花費半月光景將整個紅河州所有的縣村走遍。
又去了騎兵大營和步兵大營。
隨即兩騎打馬入草原，巡查完樊城郡郡城之後，一路往東，橫跨白羊河，踏入即墨地界。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東部草原，時間太短，所以即墨郡的郡府暫時設在老虎城。
等明年開春之後，才開始在東部草原上築即墨城。
風大雪急，兩騎在草原上狂奔，隔著老遠，便聽見動靜，盞茶功夫之後。
呼祿嗤帶著數百精騎前來迎接。
「大將軍。」
這位柔然部大單于翻身下馬，身後的部落騎兵也齊齊單膝跪地，口中高呼：「大將軍。」
「起來吧。」
劉燁開口。
「大將軍，我們消息得的晚，所以來遲了。」
呼祿嗤和他並駕齊驅。
「不礙事，今年的雪很大，正好有些空閒，便來草原上看看你們三旗的情況。
若是缺什麼,少什麼,也好回頭讓州府衙門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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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缺。」
呼祿嗤語氣豪邁：「前些時日，郡府才送了一大批的糧食，柔然，泰赤烏，默啜三部都分了許多，夠撐過這個冬天。
今年咱們三個部落，幾乎沒有族人餓死凍死。」
「走吧，大將軍，我帶您去柔然部的大帳，族人們早就想見見您。」
「前方領路。」
「是。」
呼祿嗤一馬當先，劉燁和南宮仆耶緊隨其後。
數個時辰之後，兩人踏入柔然部落，無數人出來迎接，更是點起來露天篝火。
男女老幼，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火堆上，烤著幾十頭全羊，香氣瀰漫。
「大將軍，這是我們柔然部落敬您的一碗酒。」
劉燁正和呼祿嗤聊天，青春美貌的少女穿著白色的長裙，做中原打扮，端著碗酒水過來，跪在他面前，將酒碗捧過頭頂入。
數日之後，在呼祿嗤的陪同下，劉燁和南宮仆耶又去了默啜旗和泰赤烏旗。
將三旗地盤走了個遍，確認他們過冬沒問題之後，才這折返回紅河州城。
收攏人心，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而是需要潛移默化。
在草原上跑一趟，又不掉快肉，卻能讓柔然三旗的族人知道誰是大將軍。
和他們說兩句話，喝一碗酒，那些部落族人便會自豪不易，生出一種士為知己為死的豪邁。
何樂而不為。
兩匹戰馬慢悠悠的走在大雪中，南宮仆耶俏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是會是不是看一眼旁邊的男人。
越是相處的久，她便發現自己越發的看不懂這位鎮北大將軍。
在北蟒的時候，她聽過許多人說劉燁殘暴，血腥，是個屠夫。
這話也沒有說錯。
至少他對北蟒人的卻如此，手段及其殘忍。
但對於紅河州百姓，劉燁仁慈的過分。
南宮仆耶在北蟒的時候，見過無數的大儒，君子，甚至於名聲不錯的清流官員。
都被人稱作愛民如子。
可和身旁這個男人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輕徭薄役，減免賦稅，鼓勵耕田，促進商業，甚至他麾下的士卒，空閒的時候回去幫百姓挖渠建房，修路鋪橋。...
南宮仆耶不知道中原朝廷如何，但她清楚，在北蟒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士卒。
從沒有人如此善待百姓。
沒有如此愛民如子。
沒有如此善待士卒。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紅河州百姓瘋了一般得要來參軍入伍。
為何紅河軍能擋住數倍的北蟒鐵騎。
為何區區兩千人的無當飛軍士卒能夠正面殺掉北蟒九千重甲騎。
令狐部落，柔然各部，縱橫草原幾十年，不管是北蟒還是中原都極為頭疼的存在。
卻跪伏於地，心甘情願的宣誓要為這個男人死戰。
她有太多的不解。
有太多的疑問。
有太多的問題。
但她不打算問，她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尋找答案。
南宮仆耶收回目光，靜靜的跟在後面，直到入鎮北大將軍府。
已經是臘月初。
天寒地凍。
大雪好似鵝毛一般，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