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郭淮郝昭等大將就已經等在大廳。
「有什麼反應。」
「將軍,如你所料,老王爺沒有任何言語。」
「這次可是那儲大山完完全全的撞在了槍口上。」
此刻,府門口,七八十輛馬車緩緩從將軍府出發,經過昨天的事情,劉燁早就讓人通知了城門守衛,早一個時辰開城門。
劉燁一馬當先,身後就是那浩浩蕩蕩的車隊和雄赳赳的陷陣營將士。
城門口,一個侍女打扮的丫頭等在哪裡。
「劉將軍,果真是好早啊,二郡主讓我請將軍過去一趟。」
劉燁遠遠看去,那悅來酒樓門口不知何時有了涼亭。
徐渭雄就在那涼亭之內,依舊是往日的裝扮,英姿颯爽。
涼亭內的小桌上,一壇還未開封的酒和兩個瓷碗。
「送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是劉燁的第一反應。
劉燁入涼亭
「你怎麼來了。」
徐渭雄緩緩開口。
「昨天的事情是風年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
「昨天?」
「沒事,小事情而已,他慢慢就懂了。」
劉燁搖頭。
徐渭雄親自打開那塵封的酒罈子,倒上兩杯,隨即拿起其中一杯,雙手捧著:「祝大哥此去,一路順風。」
「祝劉郡守一路順風。」
劉燁看著那酒杯。
他接住,
然後輕輕一碰,一飲而盡,轉身離去。
出城後,劉燁下令。
「郭淮你去五柳鎮,郝昭你去張王鎮,司馬義,你去李莊,帶上兄弟們的家眷,我在小河壩等你們。」
他們陷陣營將士的家眷留在陵州城內的不多,大多集中在五柳鎮一帶的幾個村莊,哪裡曾是劉燁為他們選擇的聚居地。
而去紅河,小河壩就是必經之地。
郝昭和郭淮打馬湊過來,嘿嘿笑道:「將軍,那女諸葛找你不會又又麻煩吧?」
「你懂個屁,那是不舍。」郭淮罵郝昭道。
「去去去。」
劉燁沒好氣的拍了郭淮後腦勺一巴掌,罵道:「你這是準備抄兵書的節奏嗎。」
劉燁治軍,要是這些屬下的大將犯錯,他不打板子,但是兵書得抄。
這是他得手段,也是逼他們學習得方法。
劉燁接著道:「記住,從今以後,沒有什麼將軍了,我如今是離陽王朝的三品郡守。」
「什麼狗屁太守。」
武烈罵罵咧咧:「你是我們大將軍,什麼時候都是,管他天下如何,北涼如何,去了紅河那就是我們的天下。」
「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的命令沒聽到嗎?」
「還不快去。」
接著囑咐道:「一定要小心,保護好每位兄弟的家眷。」
「放心吧,屬下明白。」
劉燁看著眾人道:「都打起來精神,咱們能不能順利到達紅河還是兩說。」
「不至於吧。」
武烈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北涼都城:「難不成那世子殿下還要動手。」
「你腦子就不能多想點事嗎?」
劉燁眉心浮現出幾條黑線:「世子殿下倒是無妨,我擔心得是北莽,還有離陽王朝,而這次去得還是西域蠻子的地盤,只怕他們任何一方都不想讓我活著到紅河。」
「傳令下去,小心前進。」
「將軍,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正面交戰不怕,就怕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放心吧,將軍。」
武烈重重的點頭,劉燁不放心的又讓三名士兵急忙追上剛剛離開的郭淮三人告訴他們這個可能。
如今距離小河壩還有一段路程。
「劉燁,就這麼急著走嗎?」
遠處涼亭下,有人聲傳來,劉燁回頭,瞧見亭子內站著個白衣男人。
「這傢伙怎麼來了。」
劉燁詫異,吩咐眾人上路之後,他打馬走到涼亭外。
「父王沒有送我,世子殿下倒是送我一份大禮,你來又是做什麼。」
劉燁看著這位白衣兵仙,手中的長槍梅子酒熠熠生輝。
「你這傢伙,放棄兵權。真的就能相安無事嗎。?」
「若是你,又當如何。」劉燁反問道。
「這個問題嘛,現在我沒辦法回答你。」陳知報笑道。
「有你送我,也挺不錯。」
「那是當然,誰叫我們是兄弟。」
「你看,尋常老酒一壺,粗瓷大碗兩個,你可別說我小氣。」
陳芝報招手。
跨入涼亭,兩人落座。
「你這一走,軍心不穩啊。」
陳芝報搖了搖頭。
「我也沒辦法。」
劉燁搖頭。
「如今的北涼局勢如此,何況父王手持離陽王朝的聖旨,說白了,即便是父王無此想法,離陽王朝也該對我動手了,畢竟樹大招風,再等下去,我怕是脫身都不易。」
「何況那位世子殿下也不見得是真的浮誇。」
陳芝報看著他,眼神清澈:「我知道,將來北涼守天下,他少不得你,我就不一樣了,寧願北涼三州之地覆滅,怕是也不會讓我相助。」
劉燁搖頭:「你啊,若是你這孤傲的性子改改,北涼會更好。」
陳芝報飲下杯中酒。
「我就這樣子了,坐鎮北涼,你比我合適。」
劉燁笑道:「來,喝一個,這些都是後來事,管他呢。」
劉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這酒比城門口的好多了。」
「此去紅河,沿途幾地皆有我手下駐守,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大可以知會他們一聲。」
陳之報說這句話的時候,劉燁能感覺到,他並不是在和自己虛與委蛇。
身為北涼的私生子。
一直以來劉燁和其他義子的關係都不是很好。
很多時候他成了牽制北涼各方的棋子。
即便是如此,這些年來他也在一場場的戰爭中積累著自己的實力。
更是暗中不斷的提升自己的修為。
從來都不主動捲入北涼權力的漩渦中。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超乎預料。
如今到了退而求其次的地步。
若非他的戰功和功高震主的嫌疑,或許會更好。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劉燁太完美了。
完美到了讓各方勢力都害怕的地步。
尤其是葫蘆口大捷,這一戰,可謂是他指揮能力的巔峰。
還殺了那麼多北莽高手。
「還有說的嘛?」
他問道:「若是沒有了,那我可就要走了。」
「沒了,去吧。」
陳芝報笑了笑,又笑呵呵的道:「昨天的事兒幹得好,儲大山那傢伙我早就想收拾了。」
「英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