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清河崔家:「竟是洞簫廣濟天師

  第277章 清河崔家:「竟是洞簫廣濟天師他二人做媒……」;只嘆有緣無分

  「微末法術罷了,不值一提……」

  聞言,韓湘子輕笑一聲。

  令何書修一下子年輕二十餘歲,並非難事。

  但是要為其延壽二十載,那就非他之力了。

  要知道,人幾時生,幾時死,一切皆有定數。

  全在閻王那生死簿記載著。

  但修行到了韓湘子這般境地,他人何時壽終,可一眼看穿。

  何書修命里,能活八十有八。

  如此年數,放眼人間之中,可是高壽。

  眼下,這何書修尚不惑出頭。

  幾乎還有五十載壽命。

  而盧梔瑤不同,她只能活六十八載。

  韓湘子是太上門人不假,證得善知他心智神通也不假,但他還沒有能耐到,不與地府知會一聲,就私自為何書修延壽。

  再怎麼說,地府之中還有一位酆都大帝坐鎮。

  韓湘子可不能忽視了。

  他所能做的,便是為其返老還童二十載罷了。

  到時依舊是在八十八歲而終。

  「多謝仙師!」

  平白年輕了二十多歲,何書修只覺身心比過去要舒暢太多,精力倍增。

  待吃驚過後,就趕緊上前對韓湘子拜道。

  而盧梔瑤見狀,也蓮步一移,走到韓湘子面前,對他盈盈一拜:

  「有勞仙師為我二人做媒!」

  韓湘子微微頷首,笑道:

  「你二人註定有姻緣在身,貧道所為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說到這裡,他目光望向盧老太公、三老太公等名相鉅卿,言有所指,道:

  「倒是盧老太公等人讓了一大步……」

  「不敢,韓仙師過譽了。」

  話落,那盧老太公等人就身體一緊,忙賠笑道。

  另一邊。

  何書修與盧梔瑤對視了一眼,便不約而同來到盧老太公、盧謝元等人面前,跪拜言謝。

  「何刺史,先前老朽等人顧族心切,若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望著這一幕,盧老太公半響沒有言語,最終長吁一聲,對那何書修言道。

  畢竟,過些時日,何書修就是范陽盧氏的姑爺。

  此前范陽盧氏一干人等,出言全是譏誚。

  盧老太公怕他放在心裡,就有意化解這場矛盾。

  而且有何書修與韓湘子這層關係在,日後他難保不會登閣拜相。

  若關係弄得太僵,雙方臉面定然不好看。

  今時說了,就代表把此事揭過。

  日後和和氣氣才好。

  何書修心裡明白這盧老太公之所以一改先前盛氣凌人之態,是因為韓仙師的緣故。

  不管怎麼說,盧老太公能開了此口,也算給了他台階下。

  何書修是識趣之人,自然能理解。

  再則盧梔瑤畢竟是范陽盧氏之女,他不可能與盧家這輩子不來往。

  當下,他面容一笑,溫聲道:

  「老太公言重,范陽盧家能認我這個女婿,實乃讓在下惶恐。」

  「今後在下一定真心對待瑤兒,與盧家共進退!」

  話落,眾人相視一笑,氣氛也融洽了不少。

  「對了,還請韓仙師掌眼,為這一對佳人算算,看婚期定在何日?」

  眾人閒聊間,那盧謝元對韓湘子客氣問道。

  「下月初六,乃是吉日,宜嫁娶。」

  韓湘子掐指一算,不假思索道。

  「那就依韓仙師之意。」

  聞言,盧謝元等人若有所思應下。

  距離下月初六,還有大半月時間。

  足夠范陽盧氏張羅。

  「韓仙師,不知昌黎公近來身體可好?」

  待何書修與盧梔瑤這婚事定下,眾人的話題,便聊到了韓愈身上。

  去歲,韓愈在長安鬧得那麼一出,不禁寫下《諫佛骨表》,幾乎用以死諫的方式聖上來勸阻陛下不要迎佛骨,在當時可鬧得沸沸揚揚。

  到頭來,那韓愈還被貶去了潮州。

  不客氣的說,此事轟動了整個大唐。

  范陽盧氏沒道理不知曉。

  好在韓愈到了潮州後,得洞簫廣濟天師所助,趕跑了鼉龍神,才讓韓愈扳回一局。

  聖上這才提再迎佛骨一事。

  但此事過後的餘波,一直還在。

  當今聖上,依舊有禮佛之心。

  好在眼下韓愈身在潮州,不在長安,才讓風波漸息。

  可眾人心知肚明,一旦昌黎公回了長安,勢必會讓風波再起。

  到那時,朝野必定動盪。

  范陽盧氏以及清河崔氏等幾大宗族,如今笨還還在觀望。

  豈料因盧梔瑤一事,這洞簫廣濟天師會突然現身來了盧家。

  他可是昌黎公背後最大的依仗。

  故而,盧老太公衡慮了半響,才決心問問他。

  「叔祖身體無恙,有勞盧老太公掛念。」

  韓湘子淡笑了聲。

  他聽出了盧老太公此話的言外之意,旋即不緊不慢,自顧自言道:

  「佛法東傳,乃是大勢!」

  「聖上要藉助佛法教化萬民,安國定邦,並非壞事。」

  「但若因勢錯導,遲早要生亂。」

  「盧老太公,貧道叔祖的為人,你們應該清楚,他一心為民,為大唐社稷,才敢為天下先,才會力諫聖上,阻止佛骨入京。」

  「貧道乃方外之人,人間於我而言,終究是滄海桑田,過往雲煙罷了。」

  言罷。

  盧老太公等人聞了,不禁若有所思低下頭來,好生思忖。

  等琢磨通透了,盧老太公又請韓湘子、山神牤蝮、何書修三人留此用宴。

  對於盧老太公的好意,韓湘子沒有拒絕,直接欣然應下。

  而在韓湘子三人在范陽盧氏用宴之時。

  范陽城裡,有關景州刺史何書修私自來此一事,已逐漸傳揚出去。

  此前,范陽盧家偶有傳聞說三老太公盧謝元之孫女盧梔瑤,與景州刺史何書修相戀,但這也只是飯後談資罷了,未曾得到范陽盧家的證實。

  但眼下,可不同。

  那景州刺史何書修親自登門,這意味大著呢。

  是夜。

  些許是盧老太公等人知曉了外面的流言蜚語。

  當下,眾人一合計,想著那景州刺史何書修與盧梔瑤二人婚事已定下,便不再瞞著。

  直接對外宣布!

  此事一出,著實讓整個涿州一驚!

  不少在酒肆客棧里,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

  「那范陽盧氏女盧梔瑤,要嫁給了景州刺史何書修!」

  「不可能吧?」

  「前些時日,不是有風聲說那清河崔家的崔五公子要迎娶這盧氏女嗎?」

  「怎眼下又改成了何刺史?」

  「那何書修能坐上刺史之位,固然不同凡響,但終究比不了那清河崔家。」

  「這范陽盧家盧老太公怎麼想的,把盧家女許配給何刺史,這不是在戲耍清河崔家嗎?」

  「兄台所言甚是,惹惱了清河崔家,這范陽盧家可沒有好果子吃!」

  「……」

  ……

  ……

  三日過後。

  大唐,清河郡。

  崔家一座府邸里。

  啪!

  忽有一道清脆的瓷裂聲響起,卻是屋裡一位華服中年男子,將手中杯盞狠狠甩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

  「這范陽盧家欺人太甚!」

  「真好不知規矩,明明我兒要娶那盧氏女,眼看兩家要定下婚期了,卻又許配給了他人!」

  此人,名為崔蒿簾,乃崔家五公子崔言晏的生父。

  也是當代崔家家主的三弟。

  更是崔老爺子二子!

  這門婚事,一直是他在忙裡忙外,要看瓜熟落地了,豈料到頭來是白忙活一場。

  這讓崔篙簾如何不氣?

  不多時,內宅之中,興許有人聽到了動靜,便走出來一位美婦,與他安慰道:

  「老爺,莫動氣。」

  「老爺子說那盧老太公也是懂得禮數之人,再則而言,盧家也是望族,行事不會如此沒分寸。」

  「此事多半另有隱情!」

  「再則說了,咱就晏兒,才高八斗又生得玉樹臨風,何愁無妻?」

  崔蒿簾正在氣頭上,哪能聽得下去,他不滿道:

  「哼!」

  「就算有隱情,也不該事先不與崔家商議,就宣布了此事!」

  「這是沒把咱們崔家放在眼裡!」

  「我這就找老爺子說道說道去,此事盧家不給我崔家一個滿意答覆,今後大家甭好過了!」

  崔蒿簾是火爆脾氣,又是急性子。

  他今日本在酒樓里,與友人聚會,豈料中途得知了那范陽盧家的盧梔瑤要嫁給景州何刺史!

  雖說之前,他也知曉這景州何刺史與那盧梔瑤有些聯繫。

  但在崔蒿簾看來,除非那盧老太公……

  不!

  應該說整個盧家全糊塗了,才會在清河崔家與景州刺史何書修二者之中,選了後者!

  誰曾想到,這范陽盧家果真選了景州刺史何書修!

  故而,得知此事,何書修才氣沖沖回了家裡!

  這崔蒿簾說完,就快步離開了,直奔崔老爺子的住處。

  ……

  ……

  崔家,望泰園裡,崔老爺子此刻正悠然躺在金鑲玉竹編織的躺椅上,身旁站著兩位姿容清麗的婢女。

  一位捧茶,另一位扇風。

  不多時,忽有一中正臉闊的貴人走了進來,他微鞠著身子,道:

  「父親!」

  「這是范陽盧家突然差人送來的信函,說是盧老太公親筆,叮囑孩兒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話落,那崔老爺子望著來人手上的信函,眼前微亮,爽朗笑了句:

  「怎麼,這范陽盧氏是把婚期給定下了?」

  這崔家五公子崔言晏與盧梔瑤訂婚一事,崔老爺子哪有不知的道理。

  眼下,崔家年輕一輩之中,言晏頗得他心。

  此子無論才學亦或心性,待人接物之道,在眾子弟之中可謂是出類拔萃。

  將來定會是清河崔家的頂樑柱!

  故而,對於他這門正妻,崔老爺子還是十分的上心。

  今時見到范陽盧老太公送來的信函,他才下意識如此認為。

  「興許是的,父親打開瞧瞧便知。」

  那崔家家主在旁附和道。

  聞言,崔老爺子不疑有他,就拆開了書信。

  拿著書信,崔老爺子細看了起來。

  可是不到幾息功夫,原本笑意十足的臉色,兀自一沉。

  片刻後,更是面露凝重之色。

  等讀完了,眉頭卻一旁陰霾與愁苦。

  「父親,怎麼了?」

  崔家家主見狀,神情一變,忙問道。

  這副表情,他可是多年未曾在老爺子臉上瞧見!

  「子榮,你去把你三弟叫來!」

  崔老爺子沒有答他,只是吩咐了句。

  「是,父親。」

  崔家家主雖然一頭霧水,但老爺子的話還得照樣聽。

  應下後,崔家家主就轉身離開了這望泰園。

  可他走了還不到盞茶功夫,就又折返回來了。

  崔老爺子還在奇怪,可迎頭一瞧,卻望見老三崔蒿簾與他一道。

  「父親!」

  來到崔老爺子跟前,崔蒿簾壓住了心頭怒火,客氣行了一禮。

  可即便如此,崔老爺子還是看出他神色有異。

  不過,他也懶得再問,只是把手中信函遞了過去,道:

  「子喬,你二人先看一看盧老爺子的親信!」

  「信?」

  聽到此話,崔蒿簾一臉困惑。

  一旁崔家家主把信接過之後,兩兄弟就湊到一起,細觀了起來。

  這開頭,多是問候之語。

  但緊接著,那盧老太公所寫,可就不同了。

  在信中,他言明由洞簫廣濟天師出面,為她與景州刺史何書修做媒,他也迫不得已應下了此事。

  最後,委婉說自家盧氏女只不過是蒲柳之姿,配不上崔家五公子。

  「原是這般……」

  崔蒿簾讀完之後,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他道這范陽盧家怎麼悔婚,原來是受到了脅迫!

  「父親,盧老爺子在信中說,那洞簫廣濟天師撮合了盧梔瑤與何書修,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崔家家主將信將疑,問道。

  崔老爺子神色肅然,沉聲道:

  「定是真的!」

  「若范陽盧家不想嫁女過來,倒用不著說此大謊!」

  「況且這洞簫廣濟天師,去歲就有傳聞,他在潮州現身。近些時日,為父又得到消息,他疑是回了長安……」

  聽到這裡,崔家家主不禁搖了搖頭,惋惜嘆道:

  「若果真如此,咱們晏兒與那梔瑤姑娘女怕是有緣無分了……」

  要明白,那洞簫廣濟天師乃是天上仙人,神通手段簡直達到了駭然地步!

  且他在大唐國之中,地位崇高。

  加之相救過先皇,更是在大唐與哈密一戰之中,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面對如此人物,哪怕是清河崔家也得暫避鋒芒,不可與他硬碰!

  「父親,咱們得罪不起那洞簫廣濟天師,晏兒婚事,就此作罷吧……」

  聞言,崔蒿簾深以為然點了點頭,不多時無力一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