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轂河龍宮;新任沱江水神!
「這是自然。」
水雷電光大將微微點頭,言道。
敖睚再怎麼說,也是西海龍宮之人。
「那敖睚,有些天資,只可惜走錯了路,但細究起來,西海也有過錯。」
「此事,我會玉樞院的雷君言明。」
「但無論怎麼說,敖睚犯了天條律令,難逃一死。」
提及西海,玉耀雷王面有晦色,有些不快。
若敖睚肯走正道,那他這玉樞院可多了一位棟樑之才。
只是,眼下為時已晚……
這件事,溯本回源去看,西海也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雷部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那西海龍王了。
「對了,雷王,如今敖睚不在沱江,那這沱江水神該由何人擔任?」
在水雷電光大將離去之前,他忽得想起此事,忙與玉耀雷王問道。
「我記得,去歲那轂河龍宮的夜磬太子,突破到了真人一境,如今還閒養在家,不如就讓他去擔任這沱江水神?」
「雷王,沱江水神好歹也是雷部七品正神之職,夜磬前去,恐有不妥。」
聞言,水雷電光大將眉頭一皺。
「我倒覺得妥當,這夜磬之前在雲夢澤中待的時日不短,可管著一澤水族,想來是有些能力,這些轂河龍王上次在奏表里已經陳說了。」
玉耀雷王笑道。
「那就依雷王之令。」
水雷電光大將沒再拒絕。
「容本司卿先擬一法旨,交予玉樞院鈞印,再請將軍去往西海路上,順道到轂河龍宮宣令。」
玉耀雷王心思一動,道。
「無妨。」
水雷電光大將擺了擺手。
……
人間。
沱江水府。
韓湘子昏迷了半日光景,才幽幽醒來。
睜開眼來,望著四周水波涌動,明晃瑩透之景。
他才發覺自己還在沱江水府。
「小道士,你醒了?」
正打量時。
一旁照顧他的敖皎,瞧見這一幕,隨即檀口一張,露出一絲詫容來。
敖皎本以為韓湘子心神受創,少說也得五六日才能甦醒。
沒想到,這擱了不到半日就醒了。
看來,他神魂之力非同小可。
「有勞公主照料貧道了。」
「那敖睚如何了?」
韓湘子起身,坐在床上,他揉了揉雙鬢,問道。
如今他並無大礙,但被那掌雲控電之斗一照,還是有些不適。
「不必與我道謝,說起來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那敖睚有真器在手。」
「怪不得,他有底氣邀你過府。」
「先前,天雷晃光大將等人已將其拿下,交到雷部了。」
敖皎搖了搖頭,玉容之上,多了些歉意。
聽到這裡,韓湘子一臉默然。
想那敖睚機關算盡,到頭來依舊要去一遭剮龍台。
「公主,可知那敖睚為何行此悖逆之舉?」
思慮間,韓湘子皺眉問道。
「哎……」
「敖睚是庶出,他雖天資上佳,但在西海卻不受待見,來到沱江任職之後,心有不甘,欲要施展抱負,可求路無門。」
「不得已,才打起了沱江水脈的主意,將其煉製成一門真器,來提升實力……」
聞言,敖皎螓首低垂,嘆了口氣,與韓湘子解釋道。
今日敖睚那番話,多多少少讓敖皎心有感觸。
說完,韓湘子也是一陣默然。
門戶之間,嫡庶之別,即便是仙人也不可避免。
「韓道長,可要在水府多待些日子?」
見氣氛沉悶,敖皎便換了話題,問道。
「若無他事,恐明日就走了。」
韓湘子想了想,言道。
沱江水府敖睚一事已畢,估計日後陽亭府再旱,也不至於半載不下雨了。
上次,月旋仙子與他說,那道門音律之祖洪崖子眼下就在姑射山。
他自然想去碰一機緣。
若有幸被洪崖子選中,收為徒弟,他音蕭一道定大有長進!
得知韓湘子明日便早,敖皎心中一怔。
忽得,她美眸一笑,湊到韓湘子跟前,賣俏道:
「韓道長,傷勢還未痊癒,不如在水府多歇息幾日……」
那天雷晃光大將讓她這些時日先代理沱江水神一職,說用不了多久,雷部就會派新任沱江水神。
這期間,要耽誤多少時日,她也不知道。
敖皎覺得一個人待在沱江水府里無趣,若是兩個人就熱鬧多了。
故而,她也想韓湘子留下來。
「公主,留我下來,怕別有所圖吧?」
韓湘子一愣,隨即眯了眯眼,審視這東海公主一遍。
「我能有什麼所圖?」
「頂多也就給你吹吹簫……」
敖皎輕笑了聲。
「那貧道就留下來陪公主一些時日,等新上任的沱江水神來了再走也不遲。」
韓湘子一眼就看穿了敖皎的小心思。
望著敖皎那雙眼秋波,韓湘子思慮一番,覺得留在沱江水府也不是不可。
反正,這敖皎也懂曲簫之道。
去往姑射山之前,若能與她多交流切磋一番,對自己大有裨益。
「多謝韓道長。」
聞言,敖皎望著這清朗疏軒的年輕道人,盈盈一笑,心中多了絲暖意。
……
餘下幾日。
韓湘子傷好之後,就與敖皎在沱江水府小住下來了。
期間,二人還去了趟桑姑廟,告知月瑤仙子敖睚已被緝拿送往雷部受審一事。
後者得知此事,心中一鬱結也終於退去了。
因素月宗還有白紅瑛在修行,月旋仙子心有掛念。
敖睚一事結束第三日,她就返回了鏡山。
接下來,韓湘子在沱江水府閒來無趣,就與敖皎請教了些,曲簫一上的難題。
對此,敖皎知無不答。
凡是會的,幾乎全交給了韓湘子。
經此一事,敖皎覺韓湘子是個可結交之輩。
雖說,他也會去姑射山,找洪崖子拜師。
但能否從中脫穎而出,還是要看各自本事。
不知不覺,二人已在沱江水府小住了半月時日。
……
這一日。
人間,轂河龍宮。
忽有一威儀神將,頭戴翎冠,持一法旨,從天而降,驚得龍宮四下蝦兵蟹將,膽戰心驚。
「不知上神何來?」
有鱉帥上前,壯著膽子問道。
「我乃雷部水雷電光大將,奉雷部玉耀雷王之命,前來傳旨。」
水雷電光大將望著那鱉帥,沉聲道。
話音落下。
四下蝦兵蟹將,紛紛一臉懼色,跪了下來:
「拜見水雷神將。」
「神將在此稍等,小的這就前去通稟龍王!」
得知是雷部水雷電光大將來了,鱉帥哪敢怠慢,與其打了聲招呼,就趕緊去了水晶殿中。
……
轂河龍宮,水晶殿深處。
那轂河龍王正陪著其愛妃雲芙,欣賞這水底一片綺麗之景。
這轂河龍王,頭戴冠冕,身穿龍袍,腰系黃玉。
他頭生雙角,面容方闊,頷下龍鬚竟快過膝了,看上去約有四十之齡。
其身旁美婦,身穿襟水淺色襖裙,身姿豐腴,貌美淑麗。
她正是夜磬之母,雲芙。
出自湘江水府。
「龍王,磬兒突破真人一境,也有些時日了,這一載多大部分閉目修行,熬練武藝,是該給他尋個差事了?」
望著河底水母變幻莫測,交織而出的美景。
雲芙忽得腳步一頓,與轂河龍王言道。
「本王前些時日,已奏表了一封請柬,去了雷部。」
「想來雷部之中,若有合適職位,會考慮磬兒的。」
轂河龍王道。
「那就好……」
雲芙鬆了一口氣。
「報!」
「啟稟龍王,雷部水雷神將來了!」
就在二人說話間。
那鱉帥急匆匆跑至跟前,俯身稟道。
「快快有請!」
聞言,轂河龍王臉色一變,吩咐道。
「龍王,水雷神將怎麼有空來咱這轂河了?」
一旁雲芙神色一愣,有些不解。
「許是磬兒一事有了著落。」
轂河龍王猜到。
隨即,便笑著催促道:
「愛妃,快隨本王前去迎接!」
……
約莫一茶功夫。
那轂河龍王與雲芙二人匯同龍宮大臣,走出了殿外,前來迎接那水雷電光大將。
「水雷神將,本王與伱有些時日不見了。」
「還請快些入殿一敘。」
轂河龍王乃是天庭五品正神。
論品級,不比那河瀆司玉耀雷王低。
故而,見到這從五品水雷電光大將並不拘謹,反倒是十分熱情,打起招呼來。
「不了,我待會還要去趟西海。」
水雷電光大將搖了搖頭,道。
「西海?」
「這是為何?」
聞言,轂河龍王面色一凝,十分困惑。
要知道。
四海可不必尋常人間江淮河瀆,向來自治慣了。
除非有大事,否則雷部是不會管四海的。
眼下,水雷電光大將要去西海,這其中定然有蹊蹺。
「說來話長,那出自西海的沱江水神敖睚,犯了天條律令,用不了多久,就要上那剮龍台了,我此去是前去知會一聲。」
「不久之後,怕是玉樞院的雷君要請西海龍王入雷部一談了。」
水雷電光大將嘆了口氣道。
敖睚一事,眼下已經沒什麼可瞞得了。
到時候剮龍台一上,不止人間江淮之神要大吃一驚,怕是四海也得一片譁然!
「什麼?!」
「沱江水神敖睚竟犯了天條,還要被送上剮龍台,這…這……」
「水雷神將,可莫要本王玩笑。」
話音落下。
轂河龍王一臉愕然,有些難以置信。
雲芙聽到「剮龍台」時,也脊背一寒。
凡是龍族之屬,最怕就是去往雷部的剮龍台了!
「本將豈有心神與龍王玩笑……」
水雷電光大將哭笑不得道。
見轂河龍王如此詫異的樣子,他便解釋道:
「這敖睚,將沱江水脈給煉化成了一件真器,如今天下大旱,雷部數次讓他司雨,他推卻不肯,枉顧生靈,早有前科。」
「日前,還對那老君門徒韓湘子起了殺心。」
「數罪併罰,豈有命在?」
「竟是這般……」
一番聽完,轂河龍王這才恍然,不由得心底多了些悵然。
想不到,那出自西海的敖睚竟干出了如此糊塗事。
至於水雷電光大將提及的老君門徒,讓轂河龍王微微一驚。
「那不知神將來此,是有何事?」
回過神來,轂河龍王便問到了正題上。
「敖睚即上剮龍台,沱江水神不可一日無主,雷王便將龍王之子夜磬殿下擢升到了此位。」
「特命我來傳旨。」
水雷電光大將笑道。
話落,就把那雷部法旨交給了轂河龍王。
聽到這裡,轂河龍王心中一振。
想不到,敖睚一死,竟然便宜了夜磬。
這沱江水神好歹也是雷部七品正神之職。
夜磬初任仙職,就到了此位,起點可不低!
思慮間,轂河龍王喜道:
「多謝雷王好意,神將若回到了河瀆司,不要忘了替我向雷王致謝。」
這邊,雲芙聞言也心中開心極了,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今旨意已達,萬望龍王催促那夜磬早日上任才是。」
「本將還另有旨意在身,就不在久留了,這就告辭。」
水雷電光大將點了點頭,臨走時,不忘叮囑道。
「這是自然。」
轂河龍王一口應下。
說完,轂河龍王等人就送水雷電光大將出了轂河。
等再回到水晶殿內,那轂河龍王與雲芙便迫不及待喚來了夜磬。
未幾。
殿中,就走來一人來,他身穿銀白龍袍,氣度斂然。
正是夜磬。
「父王,母后,不知喚孩兒來此,是有何事?」
夜磬抬頭看向轂河龍王與雲芙問道。
「磬兒,本王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先前水雷電光大將持雷部法旨來我龍宮,讓你即刻前去沱江,擔任水神一職。」轂河龍王笑道。
話罷,夜磬不由得神情一變:
「什麼?」
「雷部任孩兒為沱江水神?」
下一刻,他便有些大喜過望起來。
「不錯。」
「法旨在此,豈會有假?」
轂河龍王揚了下手上雷部法旨,道。
「那孩兒這就去收拾行李,趕去沱江。」
夜磬急不可耐道。
見狀,轂河龍王卻擺手攔道:
「不,雖說事態緊急,但你今日就不用走了。」
「臨行前,本王與你母后還有一些事情要交待你。」
「到了那沱江之後,你要善待百姓,不可欺上瞞下。」
說到這裡,轂河龍王認真告誡。
「此次說來也巧,那原先的沱江水神敖睚犯了大過,被押到了雷部,這才有了位置讓於你。」
一聽那沱江水神姓氏,夜磬忽得語氣一肅:
「敖睚,父王這麼說,此人是出自四海了?」
「正是,那敖睚是西海龍王的侄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