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正的話,周新民和陳明川都笑了笑。
周新民忽然正了正神色說:「要是荊寒霧來了,我勸你們少和他來往。」
見兩個新室友露出不解的神色,停頓了一會兒,周新民開口道:「不過他那種人,大概也不會和我們多交流。高中三年,他和我說的話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陳明川問:「他性格比較獨嗎?所以你讓我們和他少來往。」
周新民搖了搖頭,「性格獨算什麼。我不讓你和他們來往是因為他不太正常。」
「啊?不正常的人也能考上俞京大學嗎?」鄭正問。
俞京大學是全國最好的大學,無數人擠破頭都想進來。
周新民搖了搖頭,「他不是腦子不正常,他成績特別好,高考是省里第一。」
「既然是省里第一,怎麼沒聽說有什麼報導?」鄭正問出了陳明川想問的問題。
周新民說:「他家裡背景很深,信息都被保護了,所以沒有讓報導宣傳。我剛才說他不正常,是因為他喜歡研究邪門歪道,身上戴著檀香手串,還常年帶符紙。很久之前,我還見過他對著空氣說話!」
陳明川眯了眯眼,這個沒來的室友不會是個道士吧?
鄭正一下子笑了出來,「這就可怕了?我無聊的時候也自己和自己說話。再說了現在大學生興趣愛好廣泛,喜歡研究玄學的也不少,我女朋友還研究塔羅牌呢。」
學校的預備鈴響了,鄭正說:「行了行了,不說他了,馬上就上課了,第一天可別遲到。」
下午下了課已經六點半了,鄭正和周新民邀請陳明川一起去外面吃飯,陳明川拒絕了。
他現在沒什麼胃口,上課的時候打瞌睡,夢到了昨夜的鬼,什麼都吃不下去。
站在宿舍門口,陳明川往褲兜里摸鑰匙,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
應該是早上走的時候忘了帶了,現在只能等鄭正和周新民吃了飯回來開門了。
說起來陳明川今天還挺倒霉的,忘了帶鑰匙不說,他上午去教學樓摔了一跤,中午在食堂吃飯還吃到了蟲子。
正在陳明川想事情的時候,一隻拿著鑰匙的手從陳明川身後伸了過來,這隻手非常的白,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像最頂尖的藝術品。
陳明川回過身一看,看到了一個提著行李箱的陌生的男人。
第一眼,陳明川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這個男人帥得很離譜,而且還很白,像是終年不見日光。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衣,襯衣扣子扣得嚴嚴實實,衣領貼在喉結下面,突出的喉結性感又好看。
再往上看,男人的臉異常俊美,濃眉下是一雙燦若寒星的眼睛,不過眼神冷得過分,不帶一絲煙火氣。
纖長彎曲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他眼睫習慣性地下垂,帶著點疏離。
甚至隱隱的,陳明川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點陰森。
因為這個人有宿舍鑰匙,陳明川主動開口,「你是荊寒霧吧?我是你的室友,我叫陳明川。」
荊寒霧冷淡的點了一下頭,推開門進去了,陳明川也跟著進了宿舍。
把手上的兩本書放在了桌上,陳明川坐在了床邊——他的床在下鋪。
房間裡四張床,三張都滿了,只有陳明川的上鋪沒人,所以荊寒霧只能睡在他上鋪。
荊寒霧進門之後,把行李箱打開了。陳明川往裡面瞟了一眼,東西不太多,衣服主要是黑色或者白色的襯衫,其他的還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和一沓符紙。
果然周新民說的是真的,荊寒霧研究玄學。
陳明川眉心跳了跳,心情有些雀躍,在這個鬼怪橫行的世界,宿舍有一個道士,陳明川感覺穩了。
荊寒霧沒有察覺陳明川有些熱切的眼神,或者說他從來不會過多的去關注別人。
他認真的收拾著行李箱,把衣服放進了柜子里,放進去之前他還拿酒精消了毒。
再然後荊寒霧就上去鋪床了。
陳明川從床上站了起來,「需要幫忙嗎?」
荊寒霧跪在床上,陳明川這個視角能夠看到他寬闊的後背和修長的腿。
黑色的襯衫被嚴嚴實實地壓在西裝服裡面,因為他的動作,襯衫繃得很緊,他的身材也一覽無餘——特別好的身材。
荊寒霧聽到陳明川的聲音,連頭都沒回,「不用。」
荊寒霧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冷,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
很快荊寒霧將床鋪好又下來了,陳明川還看到他下來之前往床邊貼了一張符。
陳明川問:「你的符是做什麼的?」
荊寒霧站定後看了他一眼,「辟邪。」
陳明川眼眸微亮,他壓制住興奮,說:「可以給我一張嗎?不對,我買,我可以給你錢。」
荊寒霧盯著陳明川看了幾秒,陳明川被看得有些尷尬,「怎麼了?」
荊寒霧垂下眼,「一張五百。」
五百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一個多星期的生活費了,荊寒霧以為陳明川會拒絕,說不定還會罵他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