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會議,主要議題還是圍繞著阮漪涵提出的綜藝。
她初步定的是找圈內的五個頂級流量大咖,再加上一個其他行業的大佬,一起來拍一個休閒娛樂結合的野外真人秀,名字擬定為《想不到的她》。
這些年,大家看慣了選秀,各種solo,還有什麼夫妻、育兒檔的,她給真人秀定定位有些類似於野外求生之類的。
這樣的提議,雖然不算多麼的新穎奇特,但也算是與眾不同。
新官上任三把火。
阮總第一次提出的要求,底下人就是有什麼不滿也肯定會附和著,沒有什麼人敢碰她的觸角。
矛盾出就出現在了讓鄭發公司來獨家。
那樣一個中游偏下的公司來獨家冠名,這麼大的饅頭,他們多大的胃口吃得下去麼?這不是掉自己的價麼?
這投資最起碼要上億才能達到預期效果,幾個過來參會的副總都是阮漪涵欽點的,他們也聽出阮總的意思了。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必須把事兒給她辦了。
到最後,只有那個家裡三代跟著阮家的王軍忍不住了,他看著阮漪涵:「阮總,您就不能再考慮一下麼?鄭發這麼一個野雞公司,配的上麼?」
就是阮漪涵上來後想要玩票似的來一把,憑他們阮氏的背景,怎麼著不行?就是自己出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麼?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大家都緊張地看著阮漪涵,怕她發脾氣。
這王軍也是年輕,沉不住氣,就是不滿,能在會上這麼直接頂boss麼?
阮漪涵看了看王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奶奶那個老太太還是靠譜的,在她身邊安排了幾個可用的人。
野雞公司?
這名聽著還真是般配。
秦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廠區檢查,她聽著身邊的人說著這個消息,忍俊不禁的:「阿涵要用鄭發?」
還以為她一出手能折騰出什麼水浪來,雄心壯志的就選了這麼一個公司麼?
底下人點頭:「而且還跟我們這邊聯繫了,說想要一起合作。」
到底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秦沁這幾天鬱結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她點了點頭:「答應她,全力配合。」
她本來就對鄭家另有安排,只是一直未動,是他們的實力跟能力夠不上她的需求。
再一個,鄭家的老爺子太聰明敏銳,倒是他的孫子非常可用,秦沁知道鄭毅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她掌控著,將來的有一天,一定會讓他像是自己手中的風箏,讓他往哪兒飛就往哪兒飛。
再者,現在的她也急需要老太太的信任,老太太在暗中查著什麼她不是不知道,即使在小心翼翼,只要做過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她要提前做準備。
段子不在身邊,到底是很多事兒不像是之前的如意,秦沁冷冷的想,到底是誰那麼大膽,敢動她身邊的人?
難不成是他?……
鄭毅回家跟老爺子大吵特吵。
老爺子暴跳如雷,鄭毅跟抽風了似的,滿腦子都是小海的那句。
——還以為這一次,你能像是個男人做出一番事業。
他沖昏了頭,根本不聽老爺子說什麼,摔門就走:「這事兒我就必須做!」
老爺子杵著拐,把地砸的「咚咚」響,「我看你敢!!!逆子,逆子啊!」
鄭毅揪扯著脖頸的領帶,他拿著手機給小海打電話:「你等著,看著我一定做出點樣子給你看!」
秦海瑤剛剛上完課,手上還有殘留的粉筆灰,她淡淡的:「拭目以待。」
掛了電話。
她想起曾經的畫面。
秦沁看著她絲毫不留情面:「我要鄭家手裡那筆貨。」
秦海瑤咬著唇,淚光閃閃:「媽,阮家已經倒了,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你答應過我的會立即收手。」
秦沁看著秦海瑤的眼睛:「小海,我會殺了她。」
秦海瑤看著秦沁,秦沁眼裡的寒氣讓她知道,她不只是說說而已,秦沁盯著她的眼睛:「只是商業交換,三年的時間,你若不喜歡,可以再離婚。」
秦海瑤沉默。
秦沁就像是能看進她的心裡:「阮漪涵已經知道你的欺騙了,別告訴媽,你還傻到想要破鏡重圓?」她盯著秦海瑤的眼睛:「從剛開始就是謊言,你又何必呢?小海,跟著媽媽一起壯大秦家不好麼?我給你兩條路,要麼讓她活著恨你入骨,要麼讓她死了帶著你們的情深似海,你自己決定。」
不管如何。
她不會讓阮家任何一個人好過。
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
站在校園裡。
感受著周圍傳來的花香,那一刻,秦海瑤心中一片濕潤。
她來到約定地點的茶館的時候。
對方沒有下車,而是從車裡探出一隻手,將信封遞給了秦海瑤。
「大小姐,這是老爺讓交給您的。」
秦海瑤打開信封,看了看裡面支票上的數額,又看了看裡面的證件,她點了點頭:「嗯。」
車裡的人停頓了片刻,小聲說:「還有,老爺讓您自己小心。」
秦海瑤沉默。
她覺得有點諷刺。
自己的叔叔讓她在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時要小心。
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拿到了錢。
秦海瑤把錢一分為二。
第一件事兒,她就是去銀行將一半的錢匯入了黃蘭的帳戶。
另一部分錢,秦海瑤看著銀行櫃檯的工作人員,她微微的笑,「剩下的,匯入這個帳戶。」
工作人員點頭操作,認真的問:「對方帳戶名是寒瑤,您確定麼?」
秦海瑤點頭:「確定。」
從銀行出來,秦海瑤沒有再去學校,她跟老師換了課,上午就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回到家中,並沒有人,爸媽都在醫院陪著默默。
秦海瑤走進了書房,她把門關好,謹慎的四處看了看,踩在書桌前彎下腰,在第三個格子處摸了摸,抓動了那一塊凸起。
隨著大理石摩擦的聲音,書桌緩慢的轉動,牆壁之後,露出一個藍色的保險箱。
秦海瑤打開保險箱,輸入了一串密碼,打開了門。
保險箱裡,放著一疊文件,最上面是那個黑邊粉色的千紙鶴。
小海拿著千紙鶴,幽幽的盯著看了一會兒,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吻。
她打開那個牛皮紙袋,從裡面掏出兩個身份證。
一個寒瑤,一個寒易。
證件上,儼然是阮漪涵和奶奶的照片。
秦海瑤將銀行卡和身份證都放了進去,又輸入了密碼,將保險箱關閉。
一切做完。
她的額頭滲出了細汗。
經歷過太多次失敗。
她怕了。
這一次,前途未卜,不知是輸是贏。
如果贏了,她們安全順利固然好,如果失敗,她也要讓她們有路可退,而不是像是上一世那樣,像是喪家犬,到處奔波,怎麼逃也逃不出秦沁的手掌心。
那裡面,有新的證件,有夠她們下半生花銷的一切。
如果……
秦海瑤閉了閉眼睛。
從家裡出來,秦海瑤沒有直接去阮漪涵給的地址那,她特意去了醫院,慰問了一下她的段叔叔。
甚至,小海特意買了果籃。
段子的情況不好,他畢竟上了歲數,雖然身體結實,但是機體的恢復機能在那擺著,而且他被灌的東西可要比當年參雜在默默食物里的要多的多,即使他已經緊急手術了,可現在還是不樂觀,他試過發音,聲音像是破鑼一樣,沙啞的讓人聽不清。
秦海瑤過去的時候,一瘸一拐的鷹迪正在和幾個小弟在打牌,看見她過來,一群人都如臨大敵一樣站了起來。
秦海瑤笑眯眯的看著他:「我來看看段叔叔。」
明明是在笑,鷹迪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子寒氣,他的腿又開始隱隱作痛,老老實實的:「在最裡面。」
他旁邊的幾個人都緊張地盯著秦海瑤,唯獨站在鷹迪最右邊的一個身材魁梧,人高馬大的年輕男孩還有點膽色,架著膀子防禦性的看著秦海瑤,他是鷹迪剛才手下提拔的剛子,有煞氣,練過硬功夫,一般人不能近身,就是有點四肢簡單頭腦發達,容易衝動,現在正跟鷹迪一起保護秦沁。
秦海瑤挑眉看了他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剛子看著鷹迪:「哥,這娘們兒是誰?你怎麼那麼怕她?」
鷹迪蹙眉:「你他媽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怕她了?不該你問的少問。」
剛子是他的同鄉,秦沁用人很謹慎,他剛過來的時候只能接觸一些外圍邊角的例如看場子的那種簡單的活兒,但是剛子別看年輕,伸手是真不錯,前一陣有對家去鬧事兒,剛子二話不說帶人給處理了,這樣一來,鷹迪就把他放在了身邊待著,只是很多核心的消息還是不能告訴他。
秦海瑤和秦沁的關係,就只有幾個秦沁身邊忠心耿耿的家僕知道,秦總曾嚴令禁止他們向任何人提及她和秦海瑤的關係。
剛子不吭聲,他只是往病房裡看了看。
房間裡。
段子正看著窗外,他的肩膀上綁著厚厚的繃帶,對方下手太重了,棍子是砸在胳膊和後脖頸上的,他這胳膊以後正常生活還行,要想恢復之前的身手,怕是不能了。
對於他這樣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嗓子廢了,身子廢了,還不如殺了他。
秦海瑤把果籃放到了桌子上,她看了看段子,段子沉默的看著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啞然無語。
秦海瑤看著段子的臉色,「恢復的還可以。」
段子不吭聲。
秦海瑤拉開椅子坐下,「還能說話麼?」
畢竟是秦家大小姐,他只是個家奴,段子模糊不清的:「可、可以……」
「呀,快別說了。」秦海瑤像是受了驚,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段叔,你這個樣子,怕是該退休了吧?」
這句話,簡直是就把刀子往段子胸口插,他跟了秦沁大半輩子,跟她一起去圓那個報仇的美夢,步步經營,眼看著就要實現,這個時候離開,他並不死心。
可秦海瑤說的是實話,不管秦沁背後有什麼,她在人前都是萬眾矚目的南陽的秦總,怎麼可能身邊跟真他這樣不人不鬼的一個人。
小海笑眯眯的拿起旁邊的一個蘋果削皮,用談天氣一樣再普通不過的語調和段子聊天:「叔,我媽還問我來著,你這事兒是不是我乾的呢。」
段子一下抬起頭,兇狠的眼神蔓延,死死的盯著小海。
她居然敢主動提。
其實段子也懷疑過,在那樣敏感的時間,敏感的地點,做出這樣縝密的事兒,秦海瑤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秦海瑤的技術很好,一把刀子,能削好一整個蘋果保持皮不斷,她看著段子:「你覺得呢?」
段子盯著她。
秦海瑤將削好的蘋果放在一邊,看著手裡的刀子:「我今天來呢,就是想跟段叔澄清一下。」
段子看著她,怎麼也想不到,短短的時間,之前那個一見到他和秦總就唯唯諾諾的孩子,怎麼變得如此殘酷,可以用最溫柔的笑說出最殘忍的事。
秦海瑤眼眸一變,她盯著段子:「自然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她盯著段子臉上的疤:「我還不如殺了你,省的讓叔你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海還在笑,嫵媚又危險,她的手一翻,那刀子在空中轉了一個圈,「砰」的一聲扎在了桌子上。
刀子「嗡嗡」的還發著聲音,刀柄晃了晃。
段子的臉色蒼白,秦海瑤的眼睛像是揉了寒冰,「只是我很期待,你跟了我媽這麼久,知道她這麼多秘密,現如今落得這麼個沒用的下場。以她的性格,會不會——」她的眼睛看著桌上那把刀:「殺人滅口呢?」
段子身子一抖,身體像是被扔入了地窟,冰冷入骨。
小海起身,對著他微微笑:「就這樣,不打擾叔了。」
她來的利落,走的乾脆,就好像真的是單純的來看望一個生病的叔叔一樣。
門外。
鷹迪叼著煙進來了,他坐在段子床邊,目光低沉:「哥,大小姐說的對,秦總那樣狠辣的人,我們不能不防。」
他不像是段子,很年輕的時候就跟著秦沁,他是段子一手提拔起來的,說是效忠秦沁,他更任他親哥哥一樣存在的段子。
段子不說話,渾濁的眼眸盯著天花板,半響之後,他看了看鷹迪,「還、還記得你答應過、答應過哥什麼嗎?」
鷹迪眼睛通紅。
他自然記得,當年段子把他帶到這座城市的時候,他曾經發誓要效忠秦家,永不背叛。
段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翕動了下唇,鷹迪了解他,彎下腰去,將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段子沙啞嗚咽不清的說:「老房子地窖下,有、有……東西,如果真的到……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拿出來保命。」
鷹迪身子一僵,眼圈立馬紅了:「哥,你以為我會扔下你麼?」
段子搖了搖頭,他的喉嚨像是火燒一樣痛,「我……這就是我的命,你、你永遠不能背叛。」
他的眼睛像是鉤子一樣盯著鷹迪,呼吸急促,一直到鷹迪點了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簡單的動作,一身的汗已經打濕了衣服。
人,有的時候被擊潰的並不是身體上的疾病,而是精氣神兒。
精氣神兒一沒了,再想要恢復如初,難於上青天。
門口,角落裡,一直偷聽的剛子深吸一口氣,貼著牆緩慢的離開,不發出一點聲音。
……
阮漪涵晚上的時候,有一些應酬,她原本最討厭這些的,現在卻不得不掛上虛假的笑,在酒桌上迎來送往。
有些事兒,在這之前,她認為自己從來做不出。
可人一旦把自己逼到倔強,就會突破底線,一而再的向前。
阿離站在一邊,她心疼的看著阮漪涵,阮漪涵的酒量她是知道的,現在已經到了要醉的邊緣了。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裙,千姿百媚,一顰一笑之間,像她,又不像是她。
一直到宴會結束。
阮漪涵踩著高跟鞋,一手拿著包,披著外套在門口迎來送往,等人都走了,阿離過來:「阮總,你……」
阮漪涵一下子推開了她,快速跑到對面的花壇邊,蹲下,吐了一個昏天黑地。
阿離吃了一驚,她知道阮漪涵的性格,是不想讓她看見的,她只能去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阮漪涵接了過去,安靜的漱口,手捏著太陽穴。
阿離在旁邊,好幾次想說話,她最後就只是翕動了唇,沒有敢。
阮漪涵扭頭看著她:「要說什麼?」
阿離小心翼翼:「很難受麼?」
她感覺阮漪涵已經不是之前的阮漪涵了,她之前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要是喝這麼多酒,早就嘟囔阿離給她買甜的東西吃了。
阮漪涵沒有回應,她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燃,安靜的吸了一口。
難受麼?
身邊沒了那個讓她柔弱依靠的人,難受說出來又給誰聽?平白的惹人笑話麼?
阮漪涵吐了一口煙霧:「我讓你安排的人怎麼樣了?」
阿離回答:「費了周折,之前夠不著什麼,最近憑著伸手和膽量,貼近了。」
阮漪涵點頭,「有被懷疑麼?」
阿離搖了搖頭:「這些年來,秦總手下的人都是靠段子維繫的,他一下子倒下了,底下的人都亂了,跟無頭蒼蠅似的,他又是鷹迪的同鄉,目前還沒有懷疑,只是不能頻繁聯繫,說那邊盯的很緊。」
其實阮漪涵安排她做這一切的時候,阿離一直疑惑不明白為什麼,又不敢開口問。
只是這段時間,她也明白了。
阮漪涵對秦沁是帶著敵意與牴觸的。
阮漪涵眯了眯眼睛,「告訴他小心點。」
「是。」
上了車,阮漪涵靠著窗戶緩和了了片刻,風吹的頭越發的難受,止疼片吃了卻不管作用,她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秦海瑤那邊怎麼樣?」
阿離看了看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去了一趟醫院,去了一個茶館不知見什麼人,那邊保密性很強,跟著的人進不去,出來後,她又去了一趟銀行。再那之後,她似乎很謹慎,在街上繞了圈子一樣,坐了地鐵和公交,咱們的人跟丟了。」
呵。
阮漪涵的眼眸卷了一絲火,見了什麼人之後有了錢去銀行麼?見的是她的未婚夫吧,「去綠洲家園。」
阿離看著她:「老夫人那——」
阮奶奶知道阮漪涵最近心思在工作上,多少收斂了一些,可是對於她的時不時不回家出去鬼混的行為非常不滿,叮囑阿離要看著她。阿離很為難,現在的阮漪涵可不是之前的大小姐,稍一個不順心,喜怒無常,阿離哪兒敢多說。
阮漪涵看著窗外:「就說我加班。」
她這樣回去,也肯定被罵,渾身酒氣不說,她現在胃裡也難受,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她暫時不想要聽奶奶念經絮叨。
「她血壓正常了嗎?」
「嗯,楚醫生每天都在測量,已經好多了,看著一日三餐的在吃藥。」
「她還找宋總問過什麼嗎?」
「沒有,就是最近私下去找了她系統里的朋友喝了喝茶。」
……
阮漪涵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她看著阿離:「哪個系統的?」
阿離握著方向盤:「海關。」
阮漪涵不再說話,她閉上了眼睛,靠著抵擋一波又一波的眩暈。
到了地方。
阿離去扶阮漪涵,阮漪涵推了她一把:「你別管我,自己回去吧。」
那怎麼行?
阿離不敢走,怕她出現什麼意外,偷偷的在後面跟著。
綠洲小區綠化不錯,雖然不像是阮家的別墅那樣富麗,但也是個高檔小區,進出要麼刷卡,要麼指紋,私密性比較強。
到了單元樓門口。
阮漪涵開始敲門,她明明是有鑰匙的,可就是不去開門。
許久之前。
她也會偶爾的喝多,阮漪涵就這樣站在她們家的門口,她會一邊拍一邊喊:「小海,開門啊,好難受啊,快開門。」
那時候,她總是故意喊的悲慘一點,很快的,她就會聽見匆匆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秦海瑤緊張地盯著她看,「怎麼才回來?」
阮漪涵總會一個「不小心」跌進小海的懷裡,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小海的身子那麼香,那麼軟,就連責備起來都是如此的溫柔:「怎麼又喝這麼多,是不是難受了?快進來,我給你準備好了蜂蜜水。」
喝蜂蜜麼?
阮漪涵會笑著掐住小海的腰,將她抵在牆壁上,看著她驚訝的眼眸:「等不及了,現在就先解解酒。」
往事越是甜蜜,內心的仇恨就像是潮水一樣奔涌而來,擋也擋不住。
黑色的戾氣再次將周身席捲,逼的她眼角發紅,阮漪涵已經告訴自己好幾次了,絕對不能再流淚,在沒有報仇雪恨之前,她不會再讓秦海瑤看到她的淚。
可當門被打開,秦海瑤走出來,當她看著阮漪涵兩眼滿是擔憂,輕聲的問:「阮總怎么喝這麼多,是不是難受了?」的時候,心底巨大的悲哀夾雜著恨意奔涌而來,將阮漪涵掩埋。
阮漪涵話也不說,一手抓住秦海瑤的手腕,整個人把她從門裡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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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o⊙),怪不得不讓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