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工廠技工」
「要求:40歲以下,周薪350聯邦幣以上,身體健康,吃苦耐勞。【記住本站域名】」
「周薪350聯邦幣以上,待遇面談。」
男人注視著門口貼的招工宣傳單,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的的招牌,『艾倫職業介紹所』。
他扭過頭去,看向身旁正在認真看著這些招聘信息的女孩,「你想找工作?」
「沒有,」女孩抬起頭來,微微搖頭,「我知道父親失業以後,就經常看這些招聘啟事,想看看能不能幫父親找到一份新的工作,這麼久以來,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下意識的就像看看。」
「所以你有為你父親找到合適的工作嗎?」
男人看著這些招聘啟事,低聲問道。
「沒有,」女孩輕輕搖頭,輕聲道,「現在失業的人太多了,那些大企業大公司的管理崗位現在基本上都不會放出招聘需求出來了。」
「工廠呢?」
男人看著這面貼滿傳單的牆壁,上面的招聘信息有許多都來自各式各樣的工廠,看起來這些工廠似乎比較缺人手,唯一的問題就是工資似乎低了一點。
「工廠雖然一直缺人,但是招聘要求越來越高了,」
女孩看著那些工廠的招聘啟事輕聲道,「現在有很多人都在找工作,工廠很容易就能招到人,我父親剛失業的時候,工廠的招聘年齡上限還是42歲,現在已經降到了40歲,有很多工廠已經降到了38歲,」
說到這裡,女孩停頓了一下,「而且工廠的勞動強度也比以前上升了,我父親之前一直表現的身體不太好,我打電話問過很多工廠,像他這種長期加班,年紀又大的辦公室行政管理崗位的人,工廠一般都不願意收,覺得幹不了多少活,還很有可能猝死在流水線上。」
「那其他比較輕鬆一點的行業呢?」
男人的目光落在一份便利店全職員工的招聘上。
「現在大多數老闆都只招40歲以下的員工了,」
女孩嘆了口氣,
「這個年齡段的人身強體壯,能加班,工資也要的少,對於老闆來說是優質員工。
「而我父親這種接近四十五歲的失業者,都不太受老闆們的歡迎。
「即使有一些能接受年紀比較大的求職者的公司,工資也給的很低,並且是以零工和兼職的形式存在,不會購買社保和醫保,掙的錢只能勉強補貼家用,連房貸都還不上。
「其實這段時間裡,我也知道父親找了一些零工干,但是這些零工都干不長,因為需要零工的行業基本上都是呈現潮汐一樣的澹旺季的行業,只有旺季生意好的幾個月,才會招零工幫忙,其他大多時候都不招額外的工人。」
說到這,女孩沉默了片刻,她抬頭看向遠處聳立的高樓大廈,「我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時常會想,父親是做錯了什麼嗎?
「以前上班的時候,他經常加班到很晚,早上六七點就出了門,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埋怨他不顧家,埋怨他不照顧媽媽。
「媽媽臨死的時候,他都在外地出差,沒能回來見上最後一面。
「但是他這一輩子這麼努力,好像什麼都沒存下,爺爺的醫療費,媽媽的醫療費,房貸的利息,我的學費,好不容易攢了點積蓄買了房子,然後又被裁員失業。
「我到現在也想不通,父親為什麼被裁員。
「他又聰明,又努力,他的辭退通知書上寫著因為公司項目調整而被辭退,我知道是他被分派了新項目,新項目遇見了問題,所以他們團隊都被裁掉了。
「但是公司項目調整的決定是他做出來的嗎?他努力了,在一個錯誤的方向上努力了,奮鬥了,沒日沒夜的干,最終項目出了問題,結果是他被裁掉,他為什麼要為別人的錯誤決定而承擔代價?」
女孩背對著身後人,她用手掩蓋了臉頰,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在這個世界上,許多時候,努力和天賦並不能改變生來的命運。」
他身後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聲嘆道。
女孩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她擦了擦臉頰,
「我找了家裡開銀行的同學問了一下,如果我們還不上房貸,交不上房產稅,房子就可能被市政府收回拍賣。
「現在還不上房貸的人太多,被拍賣的房子也太多,房子可能會被以購房價的七折甚至更低的價格拍賣。
「我們家的貸款是『分攤還款』,每個月還款的金額一樣,這種還款方式前期大部分還款都是利息,本金並沒有被結算多少,我們現在才開始還沒有多少年,也就是說我們到現在為止,還的貸款大部分都是給銀行的利息,只有很少的本金。
「這樣算下來,房子拍賣完,還完欠的本金、罰息和欠的房產稅以後,我們幾乎拿不到錢,之前的首付和已經還的部分貸款就會全部賠進去,說不定我們還會帶上給銀行的債務。這還是房子能拍賣出去的情況。」
女孩轉過身來,有些沮喪的笑道,
「這就是我父親努力了一輩子的結果。」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
「說出來好多了,羅傑叔叔,我說這些你不要給我爸講,免得他擔心。
「我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畢竟這些經歷都是我爸的,他都沒有糾結,我也沒有必要糾結,特別是在我知道他以前很厲害之後,這種糾結已經澹了很多。
「雖然我心中總還有一些沒來由的忿忿不平,但是我已經不再擔心了,這『傾述』算是我最後的執念了。
「我媽還在世的時候常說,能好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福。」
身患重病或者生命即將逝去的人,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好好活著』。
愛妮的故事其實並不能非常觸動羅傑,他見慣了底層的生離死別,比這更悲慘淒涼的命運在他的記憶里比比皆是。
當見慣了世界最底層的參差之後,他對於這種悲慘故事已經麻木。
他只是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稍微想起了那個用生命推倒安維斯電能集團的少年。
那個少年似乎屬於一個名叫『k』的組織。
在遇見那個少年之後,他也與這個組織產生了某種聯繫。
這個組織的每一個成員,都仿佛是不要命的瘋子,如同飛蛾一般不顧一切的沖入火中。
他們似乎都帶著某種令人壓抑的絕望。
當初那個名叫喬尹的少年,面臨的是那種最純粹的絕望,家破人亡,無路可逃的絕望。
而此刻的『佩特』,面臨的絕望更加溫和,也更加的痛苦,他努力了一輩子,奮鬥了一輩子,曾經以為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結果依舊掉入了更深的更黑的深淵。
到了此刻,他以往拼搏奮鬥的人生,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價值,帶給他絕望的並不是突如其來的意外,而是某種理所應當的必然。
是傾盡一生也無法改變的,生來的命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佩特』是一個生來平凡的普通人,而不是有過一段光輝歷史隱居鄉野的超凡者。
比起愛妮所認為的『父親』一直很厲害,羅傑反而認為佩特可能是失業之後才獲得的超凡力量,在此之前,佩特應該就是一個單純的普通人。
在佩特失業之後,或許偶然遇見了『k』組織的某個人,然後機緣巧合的加入了『k』組織。
對於一個可能位格極高的隱秘組織來說,讓某個成員突然擁有強大的力量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強大的力量往往也代表著高昂的『代價』。
羅傑並沒有和愛妮說這些,他只是輕輕點頭,表示會為愛妮保守秘密,然後示意愛妮側過身子。
愛妮瞬間明白了過來,立刻配合的轉過身去。
兩人再次看向那些招聘啟事,而在他們身後,一個行色匆匆的便裝男子迅速走向了街道深處。
然後兩人轉過身,向著街外走去。
――
在軍官扎迪邁過門扉的瞬間,他身後的金屬門再次快速運轉起來,迅速將門扉封閉。
而這個時候,扎迪才抬頭看向身邊的場景。
這個『保險柜』雖然以『柜子』命名,但是內部的空間卻更像一個小房間。
以門的位置為分割線,整個房間可以被分成左右兩個空間。
左邊的是一個巨大的,有著透明玻璃門的冰箱,冰箱內部放著一個個整齊的試管架,這些試管架大多數都是空著的,只有最上層擺放著一些『試劑』。
在這一層的左邊擺放著一些半透明的乳白色液體,而右邊則擺放著一些流淌著紅色光輝的試管,兩邊中間的試管架也是空的。
這是這個『小房間』左邊的情況,而在小房間的右邊,則是一排銀色的金屬櫃。
這種是聯邦的『超級計算機』的經典造型,這種超級計算機由多個算力單元拼合起來,構築成一個巨型的計算機整體,這種計算機都價格不菲。
而在這台計算機的最右側,鑲嵌著一個簡單的電子屏幕,這似乎是它的交互設備,此刻屏幕是熄滅狀態。
扎迪的目光停留在這個屏幕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搖頭,走向了冰箱。
他的目光掃過冰箱裡的試劑,然後打開冰箱門,將右上角顏色最濃的七支試劑取了出來。
然後他打開衣服,露出裡面的便攜試管袋,將這七支試管都插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再次瞥了一眼那台超計算機,他的目光在那個顯示器上再次停頓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關閉了冰箱門,走向了金屬門的位置。
這一次,他重複的驗證了身份和密碼。
厚重的金屬門迅速打開。
而在金屬門開啟的時候,他的目光最後掃了一眼那個顯示器。
他依稀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想不到哪裡不對。
一直持續到直到金屬門完全開啟,他才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隨後金屬門一點點的關閉。
卡――
當金屬門最後一聲合攏的聲音響起之後,一個瘦削的身影緩緩從虛空中走出,注視著已經緊閉的金屬門。
正是何奧。
他的時間並不多,等扎迪撲了一個空再回來,第一時間肯定要再次打開金屬門把拿走的試劑放回來,而那就是他離開的時機。
這整次事件其實並不複雜,就是簡單的調虎離山。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何奧稍微加了一點對瑞德性格的判斷,稍微給這個計策增加了一點複雜度,使其能夠騙到瑞德。
以瑞德多疑的性格,何奧如果真的直接搞調虎離山,瑞德即使找不到明確的線索,也會保持懷疑,按兵不動。
所以何奧嵌套了幾層計中計,先搞一個調虎離山把瑞德視線引向羅默克,再套一個聲東擊西讓瑞德以為何奧的目的是保護女兒,最後引導瑞德自己做出『伏擊』圍攻的決策。
事實上這場鬥爭里有許多很嚴重的情報差,比如如果沒有羅傑這個c級保鏢,何奧肯定是會想辦法保護女兒的,瑞德的判斷並沒有錯。
比如瑞德以為何奧並不知道他的底細,而實際上何奧早在利用空艇『假裝離城』的時候,就大概判斷出了瑞德身後的是群星製藥。
而且他還有在科爾斯身上的標記,在回城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科爾斯,獲得了更深層的情報。
這些情報差距使得瑞德在做出判斷的時候缺少一些重要的依據,再聰明的人也無法拼好一幅缺少碎片的拼圖。
甚至於瑞德現在還不知道何奧已經知曉了研究院第六層保險柜的存在。
他如果知道,就絕不會讓任何人打開保險柜。
而在科爾斯這邊,『帶著何奧到保險柜前』就是何奧要求科爾斯幫他做的第二件事情。
這件事是符合科爾斯利益的,這位老教授已經為了保險柜後面的數據,早已陷入了某種瘋狂當中。
當然,何奧進入研究所的手續也是完全合規的。
科爾斯先用自己的權限,給他辦了一個『志願者』的身份,然後他就順利的跟著科爾斯進入了研究所。
在研究所內的時候,他也不是一直用夜行隱藏自己,而是帶著口罩從容的在裡面行走,也沒有人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
事後他換上了科爾斯給他準備的助手服,再讓科爾斯以『招助手』的名義將他招進『助手候選』里,一路下到了地下四層。
科爾斯和瑞德在會客室討論的內容,也是何奧通過迷你耳機指導科爾斯說的。
先提一個不可能的要求,再後退一步非常難的要求,再讓做『誘餌』的羅傑和愛妮刺激一下瑞德,讓瑞德自己提出一個在何奧計劃中的『方案』。
整個過程非常的自然。
人往往會更容易相信自己,雖然他的決策很可能是在有意的引導下做出的。
之所以要讓科爾斯找個合理的藉口下樓,除了幫何奧掩護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
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果科爾斯進了研究所直奔保險柜,很容易引起瑞德的懷疑。
這一系列的『安排』,最主要還是降低瑞德的戒心,
而這一整套的布局,uu看書 也是何奧回城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來研究所找瑞德麻煩的原因。
瑞德的生死其實沒有那麼重要,但瑞德手中的有關馬爾斯計劃,有關不老泉的資料非常的重要。
何奧需要從瑞德手中,獲取到更多的關於不老泉以及馬爾斯計劃的資料。
而現在,他抵達了存放這些資料的地方。
何奧看了一眼那個冰箱,先走到了那台超級計算機前,他繞著超級計算機走了一圈,然後抬手看了一眼手環。
這個『保險柜』內是完全沒有網絡的,為了避免數據被黑客竊取,這台計算機似乎也是沒有網線連接到外面的。
這是一台『物理防黑客』的主機。
何奧伸手按在了計算機的開關上,啟動了計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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