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暴風雪穿過幽僻的峽谷口,呼嘯的風聲迴蕩著哀鳴般的色彩。記住本站域名
一輛疾馳的雪地車穿過了暴風雪的屏障,闖入了這寂靜的峽谷。
雪地車在透著晶瑩的純白地面上停下。
一個看起來老實忠厚的中年男人從雪地車上跳下,他走到那個已經死去,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封鎖住峽谷口的雪白蜘蛛面前。
微微咽了口唾沫。
這個時候,幾個年輕的荒野流浪者也從雪地車上跳了下來,抬頭震驚的看著這巨大的屍骸。
「這就是血蜘蛛嗎?」
最前面的年輕荒野流浪者仰著頭,他的視線甚至不能將這龐大的屍骸盡收眼底,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前面的中年男人,有些失神的說道,「威克大人,這就是雄鷹嗎?」
威克愣了一下,他在說出之前何奧是雄鷹的評價的時候,也沒想到何奧居然能這樣輕易的殺掉營地附近最恐怖的異獸之一。
這是雄鷹嗎?這特麼是巨龍啊!
「咳,」他不動聲色的咳嗽了一聲,「你現在相信我的眼光了吧。」
然後他不等青年追問,就繼續說道,「快動手吧,他幫我們把附近的強大異獸都吸引走了,等那些異獸回來,咱們拿不走血蜘蛛的屍骸了。」
「好。」
又是兩輛雪地車駛入峽谷。
眾人迅速的動起工來。
——
漆黑的車廂微微搖晃著,何奧靠在車廂內壁,看著車門縫隙顯露出來的微光。
這是明亮的路燈打在車廂門上滲透出來的光輝。
荒野上是不會有這麼亮的路燈的。
這輛車已經進了城。
何奧看了一眼胸口上的對講機。
此刻這個對講機已經超出了通訊範圍,聯繫不上威克了,但是何奧知道,他布置的後手仍舊在生效。
c級異獸的屍體,對於其他能力相似的異獸也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但是其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能具有特殊的用處,如果在能在黑市賣掉,將是一筆巨款。
何奧只取走了心臟,並不代表他放棄了其他部分。
他用秘藥的香味吸引走了附近能被血蜘蛛屍骸吸引的異獸,給威克他們創造的搬運血蜘蛛殘骸的時間。
威克會幫何奧賣掉這具屍骸,然後從其中抽取一定的服務費,賣來的錢會直接轉進何奧的加密貨幣帳戶上。
雖然那獸潮也有很強的壓迫感,但是何奧並不打算在獸潮中晉升。
一是獸潮中沒有c級異獸,根據上次何奧儀式的經驗,儀式中的對手越強,儀式的效果越好。
二是獸潮的壓力還不夠,還不能把何奧逼上絕對的絕境。
所以最適合儀式的地方,還是城內。
搖晃的車廂緩緩停下,門外漸漸出現了工作人員談話的聲音。
這依舊是礦業集團的車隊,何奧在路上『偶遇』了這支車隊,然後順便搭了個便車。
這車隊正是何奧出城搭乘的車隊。
雖然何奧卡了時間,預估了車隊來回的時間大概就是三天左右,特地按照記憶中內爾父親曾經所說的車隊路線蹲了一段時間,才成功蹲到這個車隊。
這車隊密碼何奧已經搞到了,所以溜進去很容易。
車隊是一個小型車隊,返程大部分車廂裝著都是比較稀有的礦石或者一些毛皮。
何奧此刻就靠在毛皮上。
如上次一樣,車輛停穩之後,車廂就被解鎖,但是沒有被打開。
何奧放下一疊紙幣,作為車費,然後就輕輕推開了門,走了出去,此刻的車隊似乎正停在一個毛皮倉庫前。
周圍依舊是巡邏的安保人員,但是何奧已經不如之前第一次那般小心。
『武術家』帶來的身體素質和他積累的各種技巧,讓他能輕易穿過安保人員的視線,重新回到了街道上。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一座座高樓大廈。
這座城市不比晨曦市繁華,甚至不如卡亞市,閃爍的燈光下是壓抑的暮色,連綿的大雪給城市鋪上了一層銀裝素裹。
就如同充滿死氣的屍骸上蓋了一層華麗的棉被。
何奧離開羅克市的時候天近黎明,回到的這裡的時候,夜幕深垂。
他需要在這個漆黑的城市裡,獨自一人,等待黎明。
何奧往前走了幾步,路過了漆黑角落裡的一個異物。
那是一個穿著破舊大衣的男人,他面容被亂糟糟的鬍子遮蓋,長長的鬍子上掛著晶瑩的冰渣。
他看起來年紀不大,最多三十歲模樣,蜷縮在街道的角落裡。
雪白的積雪鋪滿了他的雙肩,掩蓋了他開裂的皮鞋。
這是一個流浪漢,他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一動不動。
何奧緩緩蹲下身去,伸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肌膚。
冰冷僵硬的觸感迅速反饋而來。
何奧的觸碰似乎破壞了身體的原本的平衡,這具僵硬的身體向著一邊倒去,摔在了地上,何奧看清楚了他鬍子下的面容,他在,『笑』。
這是一個凍死的流浪漢。
伴隨著他身體的倒下,他身下墊著一個長長的塑膠袋顯露出來,那似乎就是他的『床』,而那破舊的大衣就是他全部的保暖物品。
何奧把這個流浪漢的屍體扶正,繼續朝著城市中心走去。
明天早上,市政廳的工作人員就會把他拉去火化,羅克市政府有專門的這樣一筆津貼給火葬場,填補火化流浪漢的費用。
這筆津貼不多,為了壓縮成本,火葬場會把幾十具屍體疊在一起放在一個大爐子裡火化。
火化完成之後這些骨灰也不會進入需要租賃的私人墓地,而是被火葬場統一拉到荒野上掩埋。
有些為了省錢的火葬場還會偷偷的直接把骨灰倒進下水道里。
這些流浪漢們在生前失去了一切,死後也不會被留下任何東西。
何奧走了之後不久,夜幕中走出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
她步履蹣跚的走到了那個已經死去的流浪漢面前,觸碰一下流浪漢。
確定流浪漢死亡之後,將流浪漢那件破舊的大衣艱難的扒了下來,又翻遍了死者的口袋,找到了一些稀碎的零鈔揣進兜里。
在一切翻找完了之後,她跪了下來,對著流浪漢的屍體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雙手合十,似乎正在懺悔。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站起身,給孩子披上那件破舊的大衣,艱難的走了。
遠處的陰影里,何奧站在街道的盡頭,注視著那個母親離去。
如果內爾還小,家裡沒有其他的哥哥姐姐,在父親死後,他和母親可能也會淪落到這個結局。
而在羅克市,這樣的礦工家庭,還有成千上萬個。
還有更多人,在逐漸成為凍死在街頭的流浪漢。
何奧轉過身,繼續向前走著。
一個龐大而沉重的陰影正在籠罩這個城市,無數漆黑的觸手從這陰影中伸出,抵達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這些觸手壓在人們的背上,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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