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投靠黎明的時間並不長,至少在楊德上次見到他並記錄進研究院的情報里的時候,他還沒有明顯的投靠黎明的記錄。Google搜索
所以不光是研究院怕何奧打埋伏,黎明也怕何奧叛變到研究院,給他們搞一波陷阱。
在這種猜忌之下,黎明不可能派特別強力的人來。
諾丁曾經在這裡居住過,地熟,又與左諾這種沒有超凡力量的人接觸,證明實力也不強,是最好的人選。
所以何奧並不意外諾丁的到來。
何奧在角落裡找出來一個水壺,這是早上的時候一個居民送過來的,何奧昨晚上從一個暴躁殺戮的亂兵手下救下了他的命。
昨晚上他雖然沒有上來感謝何奧,今天早上卻偷偷摸摸的送來了清水和食物。
然後就與另外四個也是來送早餐的人碰到了一起。
何奧接下了他們的好意,給了錢,然後讓他們以後不要來送了,其他人也不要來送了。
這座鎮子上的人依舊恐懼著何奧,但是並不影響他們知道誰救了自己,恐懼和感恩有時候並不矛盾。
「你到底想要什麼?」
諾丁給何奧的感覺和言論師很像,他的天賦序列應該是和言論師相似或者一樣,是有關語言情報類的。
只是言論師更加偏向於被動無定向的收集,而諾丁看起來則更加主動,有目的性。
「誰派你來的?」
何奧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諾丁動作一滯。
何奧這個問題的深層含義是,『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說出你身後的人』。
「秘法師是現在這邊的主事者。」
諾丁輕聲道。
他也不敢當著何奧的面發怒。
他知道眼前這位殺人和喝水一般正常。
「我的意思是,」
何奧慢悠悠的倒著水,看著清澈的水流從壺口湧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水杯中,「你背後的是誰,站在阿拉諾背後的是誰。」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諾丁的面色似乎在剎那間有所變化,但是速度太快,沒開啟超憶的何奧差點沒有捕捉到。
「那詳細一點,」何奧看了他一眼,「那個花錢請我來襲擊研究院的人,是誰。」
在何奧所接手的胡文的殘存記憶里,雖然大部分信息已經遺失,但是仍舊有一些關鍵信息留存。
比如胡文本身並不在阿拉諾,而是在這附近,他加入黎明之後,一直是一個游離的狀態,聽調不聽宣。
黎明對於這個c級的『悍匪』也沒有什麼管理辦法,只能用利益引誘。
比如這次襲擊研究院,黎明就給胡文承諾了一千萬中土貨幣的報酬,還承諾了他搶到超凡物品的優先分配權。
但是黎明內部其實是有派系的。
在何奧查閱到的研究院的資料里,黎明有兩個b級。
一個是黎明的首領,也就是黎明的創始人,他是黎明內部偏理想派系,老人的代表,一直致力於打造建立一個秩序完善的超凡之國。
一個是後期加入黎明的國際通緝犯,名叫傑諾,他認同黎明的主張,但是與實現理想相比,他更熱衷於製造暴力和攫取利益。
後期加入黎明的類似於胡文這種國際罪犯或者匪徒,都在他的旗下。
黎明的惡名也大多是他的人製造出來的。
相比較之下,黎明的首領反而會更傾向於在保證秩序和死最少人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的目標。
兩人性格迥異,當初黎明首領為什麼收留傑諾已經不可考證,但是從研究院的資料來看,兩人在此之前幾乎沒有什麼接觸。
如果硬要說兩人有什麼共同點的話,就是兩人都是那種做事正大光明,直來直去的人,做了事,無論好壞,都會直接承認,並不會搞那麼多彎彎繞繞。
而按照阿拉諾的黎明組織目前的狀態來看,匯集了這麼多資源,又襲擊了研究院,背後沒有b級是不可能的。
當然,有趣的事情是,阿拉諾的黎明組織,目前做事的風格,既像黎明首領的理想主義風,又像傑諾的狠辣風格。
而事實上,這兩個人似乎從來不會合作。
何奧抬起頭,微笑的看著眼前的諾丁。
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而在何奧的注視下,諾丁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半握了拳,深吸一口氣,「我們背後是首領,黎明在阿拉諾的一切安排都是首領做的,你想要違抗首領嗎?」
「哦。」
何奧應了一聲,然後他看了一眼時間,緩緩起身,「快十一點了,你餓了嗎,我們吃點東西吧。」
諾丁有些懷疑的看著何奧,他猜不到何奧究竟要做什麼。
但是他又不敢違抗何奧的話語,只能跟在何奧身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諾丁跟著何奧坐在了餐桌上。
阿拉諾當地的主食是木薯,這種簡單易生長的植物,養活了大多數在混亂中生活的阿拉諾人。
午餐是請的當地的廚師準備的,一份肉湯,兩份烤木薯,兩份火腿三明治。
阿拉諾的麵粉基本上都是從提亞帝國進口的,稀缺而昂貴,同樣,黃油和火腿的價格也並不便宜,所以桌面上能擺上三明治的,基本上是富裕人家。
也就是這個小鎮富裕,如果何奧選的是一個比較貧窮偏僻的小鎮,可能午飯就只有木薯了。
阿拉諾烤木薯的吃法是將雪白的木薯肉烤的鬆軟而晶瑩,然後澆上肉湯,烤好的木薯會吸收肉湯的滋潤,然後再撒上鹽和蒜泥,鋪上一點檸檬汁。
味道並不算太差,但是也不算太好,相比較於絕大多數阿拉諾人來說,這樣的餐食已經是富裕人家才能享受得起的。
餐食並不多,等到何奧慢條斯理的吃完,時間走到了十一點半。
何奧直起身,看了一眼對面,此刻諾丁碗裡的三明治和木薯還剩了許多。
看來他確實沒什麼胃口。
就在這時,窗外門外突然傳來的喧鬧的聲音。
諾丁似乎被這聲音吸引,向著門外望去。
而這個時候,何奧的身影已經向著門外走去,「有客人來了」
諾丁看了一眼碗裡的食物,緩緩起身,跟上了何奧的腳步。
此刻已經是時近正午,當何奧從門口走出的時候,外面守衛在門口的海盜已經全部都倒下了。
一個穿著短衫,背著一柄一人多寬的巨斧,身材魁梧壯碩,看起來至少有個兩百多斤,膀大腰圓的棕色捲髮男人正站在門口。
男人看到何奧和諾丁出來,目光在兩人身上掃動了一下,最終停留在何奧身上,他獰笑著,「你就是胡文?」
「是。」
何奧平靜的點頭。
「小心,這是『月光』的狂戰士,」一旁的諾丁連忙提醒道,無論如何,『胡文』現在也確實是黎明的人,
「月光在阿拉諾的總部就在附近,這個『狂戰士』負責維護提亞帝國在阿拉諾的利益,清除掉那些阻擋提亞帝國的超凡者。
巴蘭曾經和他試過手,被他三招打傷,從此就再也不敢違抗提亞帝國,這人下手沒有輕重,他的任務目標就沒有活下來的···他來主動找你,可能就是把你當做他的目標了。」
說到這,諾丁頓了頓,看著何奧,「你怎麼得罪提亞帝國了?」
他張張嘴,似乎想要勸一下何奧,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在場只有他最弱,惹怒了何奧,先死的就是他。
他想了想,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無論怎麼樣,他現在是和何奧一個勢力的,如果何奧真的被狂戰士殺了,以狂戰士的下手狠辣,未必不會順便把他殺了。
於是繼續快速補充道,「狂戰士的能力是可以進入狂化狀態,戰鬥力瞬間提升五倍,而且在狂化狀態中,他的戰鬥力會隨著時間的提升而逐漸提升,最高可以達到原本實力的十倍多。
據說他完全狂化狀態,甚至能硬扛住b級的攻擊,是整個提亞帝國b級以下的最強者,而且他是目前有記載的c級中殺過c級超凡者最多的人,已經有五個c級死在了他的手下。」
主世界的超凡稀缺,整個黎明才十幾個c級,一個c級基本上就可以坐鎮一方了,殺了五個c級,確實是可以值得吹噓的資本了。
從諾丁開始描述狂戰士實力開始,狂戰士就沒有動過了。
他抄著手站在何奧前方不遠處,也沒有前進,就在那裡眯著眼睛,面帶笑容的聽著諾丁說話。
等到諾丁說完,他才哈哈大笑道,擺擺手,「那邊那個小子,爺很喜歡你這種說話好聽的人,待會兒躲遠點,免得爺下手的時候,不小心把你打死了。」
「等到他完全狂化的時候,眼睛會變成純粹的黃色,總之,你小心一點,最好的擊敗他的時機就是他剛開始狂化,實力還沒有特別強的時候,你小心。」
諾丁再次道。
「謝謝。」
何奧輕輕點頭。
「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諾丁輕聲的說了一句,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麻溜的跑遠了。
等到他完全跑遠,狂戰士才把目光看向何奧,「小子,聽說你很狂啊?敢威脅帝國?」
他把身後的巨斧取了下來,握在手裡。
這巨斧與他魁梧的身軀組合在一起,宛如一座小丘一般,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野蠻而危險。
何奧目光落在他的巨斧上。
那巨斧似乎原本並不是一把斧頭。
像是某種巨刃分離出來的碎片,被一些鉸鏈和鋼索捆在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棍上,組合成了一把潦草的巨斧。
看起來像是從遺蹟中拿出來的東西。
「小子,叫一聲爺爺,爺爺還能饒你的狗命。」
狂戰士大笑一聲,絲絲黃色的光輝從他瞳孔中心散開,開始給他棕色的瞳孔染上顏色。
他身上的氣勢瞬間翻了數倍,壓迫感劇烈增長,從一座小丘變成了遮天蔽日的山巒。
周圍街道上原本有一些探出頭來看的居民,此刻都嚇得把頭縮了回去,鎖死了門窗。
「小子,吃爺一斧頭」
那寬闊的巨斧披天蓋日的劈來。
何奧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落在街道另一處。
那巨斧划過大門,如同大刀切進豆腐,將那金屬鐵門和水泥紅磚築好的牆摧枯拉朽的一分為二,濺射出無數碎石。
斧頭是好斧頭。
看這狂戰士掄著斧頭的架勢,和斧頭划過空氣的風聲,這斧頭至少有上千公斤重。
「哈哈哈,你不是很狂嗎小子?」
狂戰士看著何奧躲開,哈哈大笑。
這傢伙雖然看起來莽撞,但是並不真的莽撞,剛剛那一斧頭他把自己的身形都掩藏在斧頭後,最大程度上避免了被何奧偷襲。
何奧聽到他的話,並不發言,而是回到了已經被斧頭擊碎的牆壁前。
悍匪的能力要有一個蓄勢的階段,殺的人越多,實力越強,此刻何奧周圍已經沒有了敵人,也沒有殺人蓄勢的環境。
兩相對比之下,此消彼長。
胡文的戰鬥力原本就不如狂戰士,而狂戰士隨著狂化度加深,實力還會繼續增長。
諾丁退到了遠處,看著何奧並不接狂戰士的招,隨著時間增長,狂戰士的力量越來越強,他嘆了口氣,拿出衛星電話,
「看來這傢伙會死在這裡了。」
狂戰士和何奧的追逐繼續上演,何奧從頭到尾沒有出過一招,而是一直閃開狂戰士的招數。
此刻原本的鎮長辦公室大部分都被狂戰士拆成了廢墟,隨著狂戰士狂化程度的加深,他速度也進一步加快,原本何奧似乎有著較大優勢的敏捷似乎也漸漸被拉平。
狂戰士距離何奧的越來越近。
「爺爺,那個大叔要打不過了嗎?」
遠處的街道角落裡,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趴在牆壁後,小心的注視著遠處的戰局。
她正是昨天晚上第一個給何奧送花的女孩。
她的眼睛跟不上何奧和狂戰士的速度,但是她看起來,何奧似乎一直在被打。
「唉,大概率是要被打死了,都不是什麼好人,死了就死了。」
在她身後,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嘆了口氣。
「可我覺得那個大叔是個好人。」
小姑娘縮了縮頭,輕聲道。
「唉···」老人看著何奧的身影,似乎想起來何奧的所作所為,今天早上他也是給何奧送早飯的人之一,「哪怕他是個好人,他也要被打死了,這個世界上好人活不長的。」
他一手柱起拐杖,一手牽起孫女的手,「姑娘,我們走吧,不然待會兒他們打得發了狂,我們跑不掉的。」
他牽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沒有牽動孫女的手。
女孩趴在牆上,手指死死的抓住斑駁的牆面,目光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戰鬥。
明亮的黃色幾乎布滿了狂戰士的眼睛,他與何奧的距離越來越近。
巨大的斧頭影子死死的追著何奧的腳步。
迫近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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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卡文,稍晚,晚上應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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