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克里斯托斯先是一愣,隨即問道。記住本站域名
「明天中午之前,必須要保證明天中午之前,軍團長能返回晨曦市。」
電話那頭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北門出,現在立刻出發,遲則生變,晚一點可能會有異獸攻城。」
「南城有變。」
克里斯托斯放下手環,扭頭看向身後。
一個扎著馬尾的銀髮男人正坐在沙發上。
「理論上,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極低,他們沒有任何好處,」銀髮男人靠在沙發上,略加思索,「除非裡面摻雜了某些我們不知道的因素。」
「你相信他嗎?」
叼著雪茄菸的大背頭男人從沙發中的陰影中走出。
克里斯托斯思索片刻,輕輕點頭,
「那我親自走一趟,現在應該只有我能完成這個任務。」
「辛苦了。」
克里斯托斯輕聲道,「走的時候遮掩一下身份。」
「好。」
大背頭男人點點頭,取下旁邊衣帽架上的風衣,披著風衣走出了房間。
「要聯繫東西城的城防軍嗎?」
坐在沙發上的銀髮男人緩聲問道。
「不用,」克里斯托斯思索片刻,「城防軍並不安全。」
銀髮男人輕輕點頭。
克里斯托斯再次拿起手環,輕聲道,「維克托去了。」
——
何奧掛斷了電話,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閃耀的雷霆在一瞬間划過天際,消失在輝煌的燈火之中。
在維克托離開以後,何奧還和克里斯托斯聊了一些,作了一些約定。
他轉過身,走向不遠處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佩妮。
此刻佩妮正蹲在地上,看著外面的天空,她的淚痕已經幹了,眼睛有些失神。
她看到何奧走過來,緩緩起身,「首領,抱歉···我···」
「沒事,」何奧搖搖頭,輕聲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好。」
佩妮立刻擺正了身姿,注視著何奧,
「這才是一個獵人應該有的樣子,」何奧的點點頭,
「你現在立刻出城,去營地,讓韋德召集營地的精銳進城,帶上苦猿的心臟,越快越好。」
「好!」
佩妮重重點頭,立刻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何奧叫住了她,在一旁的食物存放處拿了一包食物塞給她,然後繼續道,
「回來的時候走正南門,先在正南門等我安排的人,如果你回來的時候正南門已經亂了,你們優先保護好自己,然後摸進城,你帶好手環,到時候會有人聯繫你。」
「嗯!」
佩妮點頭。
確定她已經聽進去以後,何奧繼續說道,「苦猿的心臟現在應該差不多形成超凡物品了,如果這個物品的能力是會影響血肉,你就試試看能不能在戰場中找到這個人,」
何奧抬起手,一個英姿颯爽的美貌金髮女子的投影出現在他手上,「你給她講清楚這個心臟的能力和代價,可以無償給她使用,事後記得要回來,好了,記住了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佩妮點頭。
然後她看了一眼那個金髮女子的投影,抬頭,看著何奧,眨巴眨巴眼睛,轉身跑開了。
何奧看著她的身影離去,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手環。
那個金髮女子自然是賽琳娜,到時候如果出了問題,她多半會在第一線,如果有C級超凡物品在,她能起到的作用就要大得多。
最高E級的荒野流浪者們沒有能駕馭得了這種強大超凡物品的。
而且賽琳娜講信譽,不會昧掉這件超凡物品。
何奧抬起頭,看向密密麻麻排列著的荒野流浪者們。
局勢可能比他原本預想的要糟糕很多。
事情的關鍵就在A級的城防軍軍團長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軍團長提前回來,那麼事件肯定會被扼殺在萌芽中,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
接下來面對的情況只有糟糕,和更糟糕兩種。
這是血與火的混亂,但是也是荒野流浪者們的機會。
能否改變這個城市,改變聯邦幾百年來的規則,改變這個世界,就在這奮力一搏。
何奧爬上了整個空曠區域的最前方的一個倒塌的鐵架子,讓琳達給他拿來了麥克風。
這裡原本是某個幫派的駐地,自然而然的安排了能夠通知到所有人的音響設備。
何奧拍了拍麥克風,這個音響和麥克風的質量並不好,尖銳的嘯叫在一瞬間響徹了整個區域。
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在用餐,在交談,在打盹的人們,目光都匯集到了站在鐵架子最上方的何奧身上。
「我們有一個機會,」
平靜的聲音緩緩在整個區域迴響,
「一個改變我們的命運,改變我們子孫後代命運的機會,一個可能會改變所有荒野流浪者的命運的機會。
荒野並不歡迎我們,那裡充斥著危險的瘋狂。
城市也不歡迎我們,這裡充斥著無聲的排斥。
我們的孩子需要在讀書的時候,學習如何在危險的叢林中活下去,學習如何在異獸襲擊下存活。
我們吃飯的時候,需要一手拿著麵包,一手拿著槍枝,並不是因為我們熱愛這些武器,而是因為我們不知道異獸會何時闖進我們的帳篷。
我們隨時可能死去,因為誤吃了一個蘑菇,在叢林中的一個失手,或是在家裡沉睡的時候,被竄入的異獸襲擊。
因為一場意外的遷徙,我們就要離開生活了數十上百年的土地,在遷徙的途中流浪,死亡。
荒野不歡迎我們。
我們進了城。
這裡有把我們當做奴隸的工廠。
有冰冷而充斥著排斥的規則。
有微笑的拒絕。
有保護市民但是卻不保護我們的聯邦調查局。
城市不歡迎我們。
我們只能躲在角落裡,卑微而卑賤的活著,但是我們應該這樣活著嗎?
我們做錯了什麼?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何奧平靜的注視著所有人,
「現在有一個機會,有一個改變我們,改變我們的孩子的命運的機會。
讓我們的孩子能在城市裡,像城市的孩子一樣活著的機會。
讓我們所愛的人能獲得像人一樣活著的機會。
但是,從來沒有什麼神明會賜予我們機會,想要機會,想要未來,就得我們自己拿命去掙,」
何奧驟然拔出腰間的彎刀,鏗鏘的刀鳴聲在所有人的耳畔迴蕩,
一聲驚雷在他的身後炸響,恢弘的電光如同劃破黑夜的利劍,將整個世界照亮。
何奧平靜的注視著望著自己的所有人,他的語調平淡,沒有用任何煽情的話語,而是以一個近乎冰冷的語氣說道,
「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去爭取這個機會,我們可能會面對瘋狂的異獸,人類的武器,或者更恐怖的東西,我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可能會死在那裡,甚至連骸骨都不能留存,」
他停頓了一下,平靜的敘述道,「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願意跟我走的,可以站起來。」
一個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是琳達。
然後那個在工廠里拿著鐵鍬的青年達克。
一個又一個的身影站了起來。
他們都屬於羅納爾的營地。
等到羅納爾營地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整個區域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沒有人議論,沒有人說話。
窗外下起了傾盆大雨,瓢潑的雨滴打在老舊的落地窗前,印出斑駁的印跡。
在這混亂的雨滴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緩緩支撐起了身子,站了起來。
他的拐杖是一根歪七扭八的木棍,他的身形佝僂而蒼老,微弱的燈光映照在他飄搖的身姿上,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但他依舊佇立著,仿佛暴風雨中佇立著的孤舟。
緊接著,一個瘦弱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的雙腿不停地顫抖,但是他的身軀挺得筆直。
沒有人議論,沒有人說話。
窗外的雨依舊簌簌的下著。
一個中年男人抱了抱自己身旁的妻子,然後在妻子的注視中,緩緩的站了起來。
一個,又一個。
喧囂的雨聲拍打著窗戶,寂靜的空間只有不斷延續的衣服摩擦的聲音。
何奧的手環震動了一下,一個新的信息彈了出來。
這個信息只有一句簡短的話語,來自克里斯托斯,
[異獸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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