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天受了刺激,勾起了她身體裡最不願意回憶起來的記憶,韶清在睡夢中很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她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晚上。
男生覆在她身上,粗暴的手撕她的衣服,那個時候的她,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少女,還沒有在監獄裡逼出來的一身力氣,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讓她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她幾乎是本能的哭著哀求他,然而他卻置若罔聞,死死地壓著她,令人作嘔的手從她的衣擺里探進去,像是毒蛇冰冷的軀體在她的身體上滑行……
韶清是哭著醒來的。
醒來的瞬間,感覺到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還未從夢境中完全抽離的韶清幾乎是本能的驚恐的推拒著男人的胸口。
黑暗中傳來一道令人心安的低沉嗓音:「別怕,我是蘇易。」
仿佛被瞬間安撫。
韶清微微睜大了眼,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變得柔軟,下意識的伸手回抱住他,往他的懷裡鑽了鑽,哽咽著叫他的名字:「蘇易……」
蘇易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韶清這一聲蘇易叫的顫了一顫,他擁緊了她:「是我,我在這裡。」
她從來沒有在清醒的時候當著他的面露出這樣脆弱的樣子。
上次這樣,是醉酒之後,她裹在被子裡,哭得傷心極了,但那時她神智已經完全不清醒。
而上一次她被學校開除,哭泣的時候也更像是在發泄。
而此時此刻,蘇易這是第一次在韶清清醒的時候觸到了她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摟著她,生怕驚著了她,又把自己縮進堅硬又冰冷的殼裡。
韶清仍然沉浸在殘留的驚懼之中。
那是她人生中最慘烈的一幕。
她的人生就是在那個夜晚被摧毀的。
這麼多年來,她一次也沒有夢到過那一晚的情形,被她死死地封印在了內心的最深處,用一把最堅固的大鎖鎖住,而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雖然在當時沒有讓韶清產生什麼過激的舉動,卻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她最不願意觸碰的記憶。
蘇易忍不住親了親韶清的頭髮,抱著她輕聲說:「不怕,我在這裡,沒有誰可以傷害你。」
他只是進來看她醒來沒有,卻在黑暗中聽到她小聲的啜泣聲,以為她醒了,走過來卻發現她似乎被夢魘住了,他把她抱起來,抱在懷裡,試圖安撫她,卻沒想到她從夢中醒了過來。
懷中的女人小小一個,仿佛是全身心的依偎著他,他突然發現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仿佛被她依賴著。
他抱著她,一下下的輕撫她的頭髮,不時低頭親親她的頭髮,韶清眼神中殘留的驚懼就一點一點的散去,終於從夢裡抽離了出來。
才發現蘇易就坐在床邊上,半摟著她,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後腦勺,還有不易察覺的輕吻落在她的發間,他的懷抱很溫暖,手和吻都很溫柔,韶清在他懷裡,就像在暴風雨中終於停泊在溫暖港口的小船,感受到了某種安寧的氣息。
韶清又往他懷裡蹭了蹭,蘇易愣了一下,然後抱著韶清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更加契合的抱著她,輕聲問她:「做噩夢了?」
「嗯。」韶清乖順的偎在他的懷裡,雙手依舊環著他的腰,好像這樣更有安全感一些。
蘇易輕蹙眉,猜測著:「是不是白天被嚇到了?」
韶清默了一默,半晌才輕聲說:「可能是吧。」她眸光幽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天已經全黑了,從落地窗望出去,是黑夜底下寂靜的山林。
她問:「幾點了?」
「九點。」蘇易說,又問:「餓了嗎?」
韶清搖搖頭,沒有半點進食的**。
好像是屋裡的冷氣開的太足,她有些冷,就自然的往蘇易的懷裡偎得更緊,臉貼著他的頸側,什麼也不想,就這麼舒服的偎在他的懷裡,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她這樣親近自己,是從來也沒有過的,蘇易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心裡還有種異常的滿足感,他忽然很想吻她,雖然韶清說接吻是不需要問的,但是現在這情形,他還是生怕驚著了她,吻輕輕地落在發間,然後是額頭,然後是她微微閉起的眼睛,韶清沒有拒絕,甚至微微揚起頭,更加方便他的動作,於是緊接著是她小巧挺翹的鼻頭,然後是她的唇。
韶清紅唇輕啟,無聲的邀請。
蘇易欣然而至。
柔軟灼熱的唇瓣輕輕地貼在一起,仿佛有細微的電流從嘴唇上蔓延開來,一直蔓延至心臟,有些麻又有些癢,舌尖試探著挑逗糾纏。
黑暗中,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唇舌交纏間唾液涌動的聲音格外清晰,一個原本溫柔純粹的吻不知不覺中變了味道,親著親著兩人的心跳都有些亂了,呼吸更是紊亂,韶清的手從蘇易的腰上轉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軟趴趴的環著他的脖子,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唇邊溢出嬌軟曖昧的呻吟,更像是添了一把火,燒的蘇易有些神志不清來了。
蘇易覺得自己有些失控,可是這種失控卻帶著一種上癮感,讓他有些難以自拔,呼吸逐漸粗重。
在徹底失控前,他主動抽離出來,微微喘息著,胸膛也跟著輕微的起伏,黑暗中迷離的黑眸中沾染上一絲**。
韶清也跟著細細的喘,跟小貓似的,十分的惹人憐愛,蘇易忍不住又抱著她親了親,沒敢再伸舌頭,然後就緊緊地抱著她,試圖平復自己身上的燥熱,然而他發現懷裡抱著香香軟軟的韶清,別說平復,反倒是更加燥熱了。
只感覺韶清的鼻息到了他的頸側,軟軟糯糯的聲音在他的耳側響起:「要我幫你嗎?」
原本就已經有了反應的部位因為這句曖昧的話而更加脹大,堅硬的抵住了韶清。
蘇易的心跳越發狂亂,只覺得胸口像是有團火在燒,燒的他口乾舌燥,下腹更是緊繃脹痛不已,亟待紓解,他禁不住低頭去看懷裡的韶清,在黑暗中對上一雙幽亮的雙眸,他記起來,第一次他就是被這雙眼睛所吸引,那個時候他只是略感驚艷,並沒有別的想法,卻沒想到兩人後來居然會這樣交織在一起,做這樣親密的事……
韶清不舒服的在他懷裡扭動了一下。
蘇易頓時倒抽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伸手按住她,悶哼出聲:「別、別動……」
正在此時,門突然被敲響。
蘇易渾身都是一僵,抬頭望向門口。
韶清也愣了一下,看向門口。
蘇言敲了一下門,裡面沒有聲響。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按下門把。
門卻先他一步開了。
蘇言愣了一下,然後看著站在門後神色莫測的蘇易,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總覺得蘇易和往日有些不大一樣,但也看不出別的什麼,他問:「她呢?」
蘇易下意識清了清嗓子:「她還在睡,有事嗎?」
「我進去看看她。」蘇言說,然後直接走進去。
床上韶清正側著身子閉著眼,看樣子還在熟睡。
他走過去,放輕動作坐在床邊,光從走廊里傾斜進來,韶清的臉上染著動人的緋紅,唇瓣也紅艷艷誘人採擷。
蘇言沒有多想,只是伸手小心翼翼的觸了觸韶清的臉,並沒有看到身後的蘇易在看到他的動作時臉色微變。
「讓她睡吧。」蘇易的聲音有些冷。
蘇言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韶清一眼,然後站起身,往外走去。
蘇易看了床上裝睡的韶清一眼,也跟著走出去。
「不要那麼輕易的放過厲麟。」蘇言出去以後,在走廊對蘇易說道,臉上裹著一層寒霜。
蘇易眯了眯眼,說:「放心。」
他已經讓人調查過了,韶清的傷是怎麼來的。
剛才她被夢魘住,也是因為白天受了驚嚇。
這件事,他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讓它過去。
這幾天,S市的商場上可以說十分熱鬧。
蘇易不知道怎麼跟厲麟鬥起來了。
先是蘇林集團直接中止了和厲麟公司正在洽談的項目合作。
緊接著兩人旗下的各家公司都開始暗中較勁。
這些都是小動作。
富麗堂皇被封才讓圈內人都震驚了。
不知道厲麟怎麼得罪了蘇易,居然連富麗堂皇都給封了。
要知道富麗堂皇可是厲麟的老窩,著名的銷金窩,一天的流水就有幾百上千萬,裡邊的齷蹉事兒圈裡人都心知肚明,但是那個地方是動不得的,S市幾次掃黃都沒能掃到富麗堂皇,證明厲麟的背景強大,而且富麗堂皇也是很受S市上流社會男人們的歡迎的,在這裡談成的生意數字都是以億計算,明里暗裡不知道多少人站在富麗堂皇的背後。
而這次蘇易一出手,居然直接把富麗堂皇給封了。
停業整頓半個月。
說久也不久,更像是個警告。
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是蘇易運作的,但是這幾天蘇林集團明顯是衝著厲麟去的,而且除了蘇易以外,也想不出其他人還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夠動搖富麗堂皇了。
蘇家從商不錯,但是蘇家根基深厚人脈遍布軍、政兩界。
這次怕是請了什麼大人物對S市下面的領導層進行了施壓。
此時的李局也是苦不堪言。
「我以前的老上司都把電話打到我我這裡來了,我也是沒辦法,富麗堂皇先停業半個月,等蘇易那邊氣消了,也就沒事了。」李局苦口婆心的說:「也不是我說你,什么女人不找,偏偏要去動蘇易的人,蘇家的人脈有多廣沒有人摸得准,你惹惱了他,得不了什麼好!」
厲麟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不就是停業半個月嗎,我都不急,李局倒急了。」
「你難道沒看出來這就是一個警告?再有下次,可就不僅是富麗堂皇了,你的那些酒吧,都乾淨?」李局說:「除非你能把你家老爺子搬出來,不然在S市,你還真得讓蘇易三分。」
厲麟哼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總之我言盡於此。我也盡到了提醒的責任,要是以後再出什麼事,我就不負責了。」李局說著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也是頭大,嘴上說著不負責,但是一旦出事,還得他出來擔著,誰叫這一個兩個的都大有來頭背景,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呢!
厲麟對老七說:「通知下去,富麗堂皇停業半個月,富麗堂皇的人都放假,工資照發。」
「好的麟哥。」老七卻沒動,猶猶豫豫的說:「那大嫂……」
厲麟隨手丟了件什麼東西過去:「滾滾滾!」
老七連忙走了。
心裡也犯嘀咕,自己這寶到底押沒押對,要是沒押對,那不是白白得罪了黑蛇?不行,得找機會修補一下和黑蛇的關係,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啊!
別墅一樓大廳里就剩下厲麟一個人。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韶清的腿能下地走了就立刻從蘇家搬了出來。
臨走前外婆依依不捨的拉著韶清的手:「清清啊,外婆真捨不得你,但是外婆知道你在這裡過的不開心,搬出去以後,有空就來看外婆啊,外婆時時惦記著你的。」
韶清親昵的說:「知道了外婆,我一定來看你。」
外婆說:「你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以後你跟蘇易結婚了,就搬出去住,你們小兩口甜甜蜜蜜的,誰也管不到你們。知道了嗎?」
韶清知道外婆說的是蘇易的母親,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只說知道了。
蘇易提著箱子從二樓下來。
韶清的行李本來就少,來蘇家更是只帶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幾件衣服,提在蘇易手裡輕飄飄的。
韶清小腿上的淤青已經完全消了,都是蘇易早中晚給她用藥酒揉腿,真的和華柘說的一樣,兩天就消了。腳上的紗布也拆了,但是醫生說最近最好不要劇烈運動,也不要跑動。
和外婆依依惜別,然後就坐上了蘇易的車,緩緩駛離。
韶清從後視鏡看到外婆一直站在院子外面目送她,心裡覺得溫暖,又覺得酸澀,差不多大半個月的相處,韶清已經和外婆建立起了深刻的感情,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長輩這樣無微不至的關愛,外婆慈愛的眼神和在任何時候對她的維護之情總是讓韶清覺得心中溫暖。
直到看不到外婆的身影,韶清才收回了目光。
很奇怪,雖然一直想從蘇家搬出來,但是真的搬出來了,她又有些不舍。
韶清搬離蘇家的第二天,就是暑假了。
聽蘇文竹說,她興沖沖的跑到蘇家去找她,結果撲了個空,搞得她特別鬱悶。
然後就拉著程薇跑到韶清家裡來做客了。
韶清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招待她們。
「蘇文竹吃了你做的一頓飯跟我說了快一個星期了,說有多好吃多好吃,今天總算是嘗到了。」程薇笑著說。
韶清微笑著說:「我也不會做什麼特別複雜的菜式,就是些家常小菜。」
「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蘇文竹塞了一嘴的菜含糊著說:「我都想讓我家的做飯阿姨來跟你學幾招了!我這幾天都快吃不下家裡的飯菜了。」
程薇笑著夾了一塊酸甜排骨,一嘗,就詫異的揚起眉:「唔……真的很好吃啊。和外面飯店做的都很不一樣,有種很新鮮的感覺。」
韶清說:「你喜歡就多吃點。以後想吃了就來找我,我做給你們吃。」
「你說的啊!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蘇文竹立刻接話道。
「原來韶清你做的菜那麼好吃,怪不得蘇易連中午都要開那麼久的車回去吃飯了。」程薇一臉促狹的說道。
韶清抿嘴笑了笑。
「韶清,其實我今天來呢,不是光來蹭飯的,還有件事情想問問你。」程薇說道。
「什麼事啊?」蘇文竹好奇的問。
程薇說:「我們公司現在有一個行政助理的職位空缺,你現在不是沒有工作嗎?要不要去試試看?」
韶清愣了一下,然後說:「我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
「說是行政助理,其實做的事情很瑣碎,技術含量不高,而且也會有人手把手教你。韶清,我相信你,你很聰明,一定很快就能學的會。」程薇說:「所以你不需要考慮你能不能做,只需要考慮你想不想做就可以了。我會想到讓你去,也不是只是為了幫你,而是我覺得你很細心,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韶清聽程薇說完,沒有猶豫,看著程薇說:「我想試試看。」
程薇笑了:「那太好了。這樣,如果你有空的話,明天早上就去公司辦一下入職。十七樓,找行政主管趙小姐,你的入職手續她都會安排的。」
「天啦!那韶清你就要和薇薇姐成為同事了!好羨慕!我也好想快點畢業去大哥公司和薇薇姐成為同事啊~」蘇文竹羨慕的說。
程薇戳了戳她的腦門,笑的一臉寵溺:「笨蛋,等你去公司了,我早就辭職了。」
韶清訝異的看著她:「辭職?」
程薇笑著說:「我可不是特地去給蘇易當秘書的,其實是去偷師的。我給自己的限期是三年,今年是最後一年了,做完今年,明年我就會辭職去開屬於我自己的公司。」
蘇文竹立刻說:「那我去你公司!」
程薇抿了一口酒,笑著說:「看你表現咯。」
蘇文竹立刻放下筷子,擠過來抱住程薇的手臂,撒嬌賣萌:「好姐姐~你就答應我嘛~等我畢業了,去你公司給你當跑腿小妹~」
程薇噗的一聲笑出聲,伸手摸了摸蘇文竹的頭:「乖。」
韶清也忍不住笑意。
和程薇蘇文竹在一起,韶清總會覺得特別的輕鬆,程薇和蘇文竹從來都不顯耀自己的家世和財富,即便她們全身上下一身名牌,也不會對韶清身上二十塊錢一件的地攤T恤指手畫腳。
蘇文竹興奮的規劃著名未來:「韶清,到時候你也從大哥家的公司跳槽,和我一起到薇薇姐公司去!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然後就到你家來蹭飯吃,放假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街,做美容,旅遊!啊!想想都好開心!好希望我快點畢業啊!」
程薇只是笑。
韶清也笑。
聽蘇文竹這麼說,連她都感覺好像未來特別美好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生嚮往。
大概是今天晚上太興奮了的原因,程薇帶來的兩瓶紅酒,一大半都進了蘇文竹的肚子裡,喝的一臉紅暈,蘇文竹長得圓潤可愛,最亮眼的是她的皮膚,像是嬰兒一樣白嫩,喝醉了以後皮膚白里透著紅,好看極了。
程薇一臉嫌棄的摟著她說:「酒量不好還喝那麼多,煩死。」
韶清卻覺得程薇對蘇文竹總是特別有耐心而且溫柔。
兩人一起把蘇文竹扶到樓下塞進了車裡,程薇知道要開車,所以紅酒只是淺嘗輒止,關上后座的車門,程薇對韶清笑著說道:「那我就把這隻酒鬼帶走了,我回去以後把公司地址發給你,明天早上八點半到公司報到。」
「嗯,好的,謝謝你程薇。」韶清說道。
她現在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程薇笑了笑,說:「韶清,我把你當朋友,也希望你把我當朋友。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說謝的。」
韶清微怔,隨即也笑了笑,說:「好,我知道了。」
「那明天公司見。」程薇對著她眨了眨眼。
「明天見。」
程薇就和她擺擺手,然後開車揚長而去了。
韶清目送車子走遠,心裡暖洋洋的,很溫暖。
正準備轉身回去,卻被人叫住。
「韶清!」
韶清側頭一看,就看到王勝男從那邊跑過來,她的眼神放柔了。
「你又搬回來住啦!」王勝男走到近前之後問道。
韶清微笑著說:「嗯。」
「太好了!以後我可以經常來找你了!」王勝男開心的笑著說,然後看了看剛剛程薇她們離開的方向,好奇的說道:「剛才那個女人是你認識的人嗎?」
韶清微怔,然後點點頭,笑容溫柔:「嗯,是我的朋友。」
王勝男有些驚訝:「她開瑪莎拉蒂哎……」馬上注意到自己說的話不對,轉移話題問道:「對了韶清,我最近在工作室忙的昏天黑地,都差點忘了,上次那個來派出所接你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啊?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韶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蘇易,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不是的。只是一個朋友而已。」
王勝男雖然很好奇韶清才剛出獄,怎麼會認識這些有錢人的,但是也不好直接問的。
王勝男又問:「對了韶清,你找著新工作了嗎?」
「嗯。正好明天去報到上班。」韶清說。
「真的嗎!太好了!」王勝男高興的抓住韶清的手說:「是幹什麼的?」
「行政助理。具體做些什麼我現在也不大清楚。」韶清說道。
「是什麼公司啊?韶清,要不要我先幫你查查,可不要受騙了。」王勝男說,韶清有案底的,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犯罪,是殺人,一般的正規企業而且還是行政助理這樣的職位,是絕對不可能要韶清這樣的人的。
「不會的。這是我一個朋友介紹的。」韶清微笑著說,沒有說是蘇易的公司,不然王勝男該更驚訝了。
「韶清,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突然冒出了好多我不認識的朋友呢。」王勝男說。
韶清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問道:「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剛從工作室回來,變態請的客。」王勝男說著抱著韶清的胳膊說:「韶清,我還沒去你家看看呢,帶我上去參觀參觀吧。」
韶清自然答應。
王勝男一進門就有點驚住了。
雖然說房子的戶型大多大同小異,但是韶清這裡的裝修就不一樣,而且無論是家具還是電器擺件,都是品牌,冰箱都是雙開門的,王勝男跟著任驍那麼久,眼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牆上的掛畫一看就知道不是在網上買的那種幾十百塊錢的掛畫,應該是正經畫家的作品,這個尺寸,往少了說也得好幾萬上十萬了。
家具和電器什麼的王勝男都可以勉強相信是房東的,但是這畫,絕對不可能是房東掛的。
而且這間房的整體格調都特別高大上,包括家具的擺放布局還有一些精緻的擺件都特別顯格調。
和韶清這邊對比起來,她那邊完全就是毛坯房!
「韶清,你這房子多少錢租的?」王勝男問。
韶清說:「這是朋友租的,他出遠門,我只是暫住,可能過不久就要搬走了。」
王勝男略放下心來,如果是韶清租的,她真的要開始懷疑韶清是不是被人包養了。
畢竟韶清長得那麼漂亮,又沒有什麼生存技能和收入來源。
「韶清,你才剛剛工作,之前那份工作的錢肯定也不多了,我現在手裡也沒有太多錢,你先拿著,要是不夠了,再找我拿。」王勝男說著遞過來早就準備好的兩千塊錢。
韶清心中感動,卻並不借錢,說道:「我有錢,真的。而且我馬上就工作了,生活費已經夠了。你放心,如果我有困難,一定會找你的。」
韶清說的認真,王勝男也只能把錢收起來:「那我們說好了,你要是缺錢,第一個得找我。」
韶清微笑著點了點頭。
王勝男說:「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忙了一天我都快累死了,想快點回去洗澡睡覺了。」
「學校不是放假了嗎?」韶清問。
「學校放假,變態老師的工作室沒放假啊!我現在比沒放假的時候更忙了。讓他招人也不招,煩死我了。算了,不給你宣洩這些負能量了,我先走了,韶清拜拜。」王勝男說著就走了。
送走王勝男,韶清把桌子收拾好,把碗洗了,洗漱完,然後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
在蘇家的時候,每天晚上她都會和外婆一起看電視,現在突然一個人,她忽然有些不大習慣。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韶清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蘇易。
她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然後按下接聽。
「餵。」
蘇易問:「吃飯了嗎?」
「吃了。」韶清說:「你還沒吃嗎?」現在都快九點了。
「正在吃。」蘇易此時坐在辦公室,辦公桌上擺放著幾個外賣餐盒。
韶清微微皺眉:「怎麼吃得那麼晚?」
「忘了。」蘇易說。
韶清嘆了口氣:「吃飯怎麼能忘呢,一日三餐都要按時吃飯,你不是胃痛嗎,還不好好吃飯。小心我跟外婆告你一狀。」
聽著韶清的瑣碎的關心,蘇易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聽到最後一句,他輕笑了一聲,然後說:「別告訴外婆。」
韶清說:「那你就要好好吃飯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蘇易嘴角帶笑,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好,我下次不會忘了。」
韶清又問:「你還在公司?」
「嗯,工作還沒有完成。」蘇易說。
工作可以帶回家裡去做,只是家裡沒有她的身影,這麼早回家,沒有任何意義。
韶清開玩笑說:「蘇總辛苦了。」
蘇易嘴角的笑容擴大,然後問:「現在在做什麼?」
韶清說:「看電視。」
頓了頓,韶清說:「其實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嗯?」
韶清說:「今天晚上程薇說你的公司有一個行政助理的空缺,她希望我可以去試試看,然後我答應了……」她微微停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我是想問,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困擾?」
合約簽訂之前蘇易就已經說的很清楚,找她是因為擔心別人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而她不會,事實上也是,即便蘇易對她總是很溫柔,但是她一直很清醒,不管兩人有多入戲,這都只是一場戲而已。
但是現在她要去他的公司工作,她有點擔心他會不會誤會她有什麼企圖。
「程薇既然跟你提起,那應該就是相信你的能力。」他頓了頓,補充道:「我也相信你。」
韶清微微有些怔住,這是不介意的意思吧?
韶清在心裡鬆了口氣,說:「那我明天就去報到了。」
蘇易說:「嗯,祝你一切順利。」
韶清忍不住微笑起來:「謝謝。」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不要工作的太晚。」韶清說。
「嗯,你也是,明天不要遲到了。」蘇易說。
韶清笑了笑,然後說:「那就這樣,再見。」
那邊傳來蘇易溫柔低沉的嗓音:「嗯,再見。晚安。」
韶清愣了下,也說:「晚安。」
韶清掛了電話,心裡的石頭也隨之落地。
她之前答應程薇答應的太快,都忘了她身份敏感了。
她可不希望蘇易以為她對他有企圖,而丟掉他的合約。
與此同時。
程薇把蘇文竹送回家,然後回到自己家以後才打給蘇易。
「蘇總,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韶清明天正式入職。」
蘇易剛剛結束和韶清的通話,心情愉悅:「嗯,我已經知道了。」
程薇愣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應該是韶清剛剛和蘇易說了,聽蘇易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她就開玩笑說道:「要不要給她什麼特權?」
「不需要,就當她是普通員工就好。」頓了頓,蘇易又補充:「讓教她的人耐心點。」
程薇笑了笑說:「好的,我知道了。」
心裡暗自咂舌,她真是沒想得到蘇易體貼起來居然會那麼體貼,大概是怕韶清沒有工作經驗,教她的人會不耐煩,韶清會受委屈。
「嗯,沒事掛了。」蘇易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程薇盯著手機,忽然自言自語道:「不知道他跟韶清打電話會不會也掛的那麼快。」
然後就把手機和包包都隨手丟到沙發上,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