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韶清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昨晚上的通話記錄。
果然有蘇易打來的電話,並不是做夢。
他就說了一句新年快樂,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通話記錄顯示他們的通話時間是二十秒。
韶清看著通話記錄發了好一會兒的愣。
然後從床上掀被起床,洗漱,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換上運動裝,跑去敲邵墨白的房門。
邵墨白的門從裡面被拉開,邵墨白一身黑色運動裝,很是英俊挺拔,劉海沒有用髮膠梳上去,而是隨意的垂在額前,看起來十分清爽,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樣。
邵墨白自帶一股生人勿進的高冷氣場,就算從西裝換上了常服,就算走在路邊,估計也沒有幾個女孩子來搭訕,不是不想,是不敢。
「走吧。」邵墨白順手帶上房門。
昨晚上兩人就約好早上一起跑步。
早上的空氣真是新鮮,深呼吸一口,帶著冷冽的冰爽感覺,像是呼吸管都得到了淨化。
邵墨白手長腳長,不知不覺就把韶清甩到了後面,發現韶清不見之後就在原地等。
好一會兒韶清才從後面追上來。
「怎麼那麼慢?」
「你的腿有我兩個那麼長。」韶清許久沒運動,以前在監獄的時候還要出出早操,有的時候自己也會強制鍛鍊,免得被人打下去。現在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室坐著不動,回家以後只想躺在床上看看書,看看電視,乍一鍛鍊,真有點吃不消,扶著膝蓋氣喘吁吁的在旁邊的石頭長椅上坐了下來。
運動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進則退,半年多沒怎麼運動,韶清手臂上的肌肉都退化完了。
「才跑了那麼點距離就要休息了?你的體力怎麼那麼差?」邵墨白皺著眉頭看著她說。
韶清抬頭看他,只見邵墨白一點粗氣都沒喘,胸口也沒什麼劇烈起伏,看起來跟剛出門差不多。
「你平時都跑步嗎?」韶清不解的問。
「工作不忙的時候,偶爾。」邵墨白說。
「那你先跑吧,我在後面慢慢跟著。」韶清說。
邵墨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別偷懶,跟上來。」然後就先往前跑了。
韶清也站了起來,先是慢慢走著,然後也繼續跑了起來。
回到家裡韶清一身的汗,累的不行了,邵墨白倒是神清氣爽的。
「體力那麼差,以後要多鍛鍊。」邵墨白不忘打擊韶清。
外婆聽到邵墨白這句話立刻說道:「你哥說的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聽說你那個工作室每天上班要上到晚上十點十一點?這樣下去身體哪裡受得了?乾脆回來算了!」
外婆是家裡最不贊同韶清在S市工作的,總擔心她步邵如許的後塵。
邵如許當初也是鬧著要出去工作,最後鬧成那樣。
外婆心裡總是有陰影,雖然韶清除了長相以外和邵如許一點也不像,但她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韶清一聽外婆這麼說,頓時給了邵墨白一個求救的眼神。
邵墨白卻幸災樂禍的輕笑了一聲,當沒看到,直接上樓了。
韶清只好在樓下安撫外婆半天。
然後才上樓,邵墨白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對上韶清哀怨的眼神又是一陣笑。
順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著下樓了。
韶清無奈,邵墨白平時對她太好,她對他也生不起氣來,感覺要是對邵墨白髮脾氣都沒有底氣。
洗完澡,一身清爽。
大年初一是很清閒的一天,這一天大家都待在家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出去交際應酬,去親戚家拜年也要等到初二。
韶清就在家裡和舅媽一起做做小蛋糕,下午再和外婆舅媽一起喝喝下午茶,一天就悠閒的過去了。
第二天就有的忙了。
邵家親戚少,但是人脈廣,交際應酬少不了。
邵墨白帶著韶清出去拜訪了一些和邵家交好的叔伯輩的長輩。
那些長輩們大多都是第一次見韶清,紅包就包的一個比一個大。
但是麻煩也一堆,光是一個上午下來,韶清就被預定了不少的「親事」。家裡但凡有適齡男青年的,都很中意她,幸好有邵墨白在場,替她擋了不少「桃花」。
一天下來,韶清臉也笑僵了,腿也走廢了。
程薇約她晚上出去玩她都提不起興趣,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了。
第三天,就是年輕人自己的交際應酬了。
韶清的邀約堆成了山,大部分都被她婉拒了,但是還是有一些邀約不得不去,韶清還是第一年進入這個圈子,還得去熟悉圈裡的人,所以不得不去參加。比如說今天晚上的酒會。
邵墨白比她強勢得多,直接拒絕了所有的邀約,準備留在家裡看案子。
至於今天晚上的酒會,則是舅媽強制性的不允許邵墨白參加。
莊婉在私底下和邵墨白談論這個問題:「有你站在韶清身邊,韶清就不用去交際了。」
見邵墨白面露不解,莊婉接著說道:「韶清不是小姑娘了,雖然她看起來很柔弱,但是你應該也知道,她比很多在我們這樣家庭長大的女孩子還要成熟強大。我知道你很喜歡韶清,但是你現在對她有一點過分保護了,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今天晚上的酒會,你讓她自己去參加。你不是還有案子沒看嗎?待在家看你的案子吧。」
莊婉的話邵墨白並不十分認同。
但還是聽從了她的安排。
老實說,邵墨白不去參加酒會的消息讓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畢竟現在在B市的交際圈裡,韶清比邵墨白更加炙手可熱,畢竟邵墨白是鐵板一塊,而韶清看起來則溫和許多,而沒有邵墨白在韶清的身邊擔當「守護神」,大家的機會就更多了。
韶清從程薇那邊得知蘇文竹也已經到了B市,會一起去參加酒會。
敲定好晚上酒會的服裝。
下午韶清則去看望厲麟去了。
原因是因為老七偷偷打電話和她說,厲麟和家裡人吵架,心情很不好,千求萬求韶清才勉強答應今天下午去看一看厲麟。
韶清到了厲麟家的住址的時候被震住了。
大門外還有穿軍裝執勤的軍人。
韶清剛下車,老七就從裡面跑了出來:「大嫂!新年好!」
「你再叫我大嫂,我現在就走。」韶清拎著東西作勢要走。
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在厲麟的家裡,老七亂叫,萬一厲麟家裡人誤會就不好了。
老七趕緊上前來攔:「別別別!我不叫了還不行嗎大……不,清姐。」
韶清頓時哭笑不得:「我看著比你大嗎?」
老七說:「那我也不敢叫你清妹啊!麟哥還不得扒了我的皮!」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把韶清手裡的禮品都給拎了過去。
韶清對老七實在無語。
老七嬉皮笑臉的對著門口執勤的衛兵敬了個禮。
衛兵目不斜視看都不看他。
「裡面請,清姐。」老七裝模作樣的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走在前面帶路。
韶清在兩名衛兵威嚴中又帶著一絲好奇的注視下,跟在老七身後走進了大門。
老七顯然沒有提前告訴厲麟她要來。
所以厲麟看到她的時候表情才會那麼錯愕。
韶清也很錯愕。
因為大廳里不禁只有厲麟,還有一位非常威嚴的老人。
她倒不是因為家裡有長輩在而錯愕,而是她進來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在吵架。
說是吵架,其實只是老爺子單方面斥責的聲音,裡面還夾帶著幾句非常不雅的髒話,聽聲音倒是中氣十足,精神頭很好。
在韶清進來以後,吵架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厲麟很錯愕的看著韶清。
而那位老人也一臉驚訝的看著韶清,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怒氣和一絲尷尬。
老七見機快,連忙跑過去,把韶清帶來的禮品往地上一放,說:「麟哥,老爺子。清姐過來拜年了!」
厲麟看韶清的眼神頓時非常的怪異。
而老人的眼神就更加怪異了。
韶清猜測這位老人應該就是厲麟的爺爺,也不怵,淺淺一笑說道:「厲爺爺您好,我是韶清,是厲麟的朋友。給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樂!」
韶清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她身上穿一件大紅色毛領斗篷,襯得她皮膚白嫩通透,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兒,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實在討喜。
厲老爺子臉上的怒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還帶著疑惑:「你說你是厲麟的朋友?」說著眼神還瞥了厲麟一眼,似乎很不相信厲麟有朋友這個事實一樣。
韶清硬著頭皮說道:「是的。」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我叫韶清。」
厲麟不耐煩:「就是邵家找回來的那個外孫女。」
厲老爺子先是瞪了他一眼,似乎不滿他插話,然後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是邵禮仁的外孫女?」
韶清不卑不亢的:「是的,厲爺爺。」
她知道厲老爺子和外公當年是戰友,兩人的關係曾經非常好,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人從好友變仇敵,這麼多年,關係一直沒有和緩。
厲老爺子看了一眼厲麟,然後問:「那你和厲麟?……」
韶清沒來的及回答就被厲麟打斷了:「問那麼多幹嘛。」說著伸手拽住了韶清的手:「跟我走。」
韶清站著沒動,禮貌的和厲老爺子說了一聲:「厲爺爺,那我先過去了。」
厲老爺子對韶清的知禮非常滿意,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點笑臉:「好,你去吧。」
韶清這才跟著厲麟一起走出去。
厲老爺子說:「老七,你留下!」
老七抖三抖,苦著臉轉過身來。
厲老爺子臉色神秘莫測:「跟我說說,厲麟和那小姑娘怎麼回事兒?」
韶清被厲麟帶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厲麟看著她問。
「老七求我來的。」韶清坦白說。
「他求你來你就來?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厲麟原本心情挺愉快的,聽韶清說是老七讓她來的,好心情立刻減半。
「不是你家嗎?」韶清半歪著頭說。
明明是在和他抬槓,可韶清半歪著頭,臉頰兩側是毛絨絨的白毛領,看著怪可愛的,厲麟看著她一點也生不起氣來,反倒想把她揉進懷裡。
「你傷怎麼樣了?」韶清問。
厲麟別開目光,說:「能怎麼樣,死不了就是了。」
韶清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去和厲老爺子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你才剛來就要走?」厲麟眼神不悅。
「我很忙,為了看你,我都是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韶清故意說得誇張。
厲麟的心情卻莫名愉悅起來,一揚眉,撈起她的手握住:「來都來了,我帶你四處逛逛。」
韶清把手抽了出來:「好好說話,別動手。」
「我發現你有時候挺煩人的。」厲麟說著直接攬住她的肩往後面走去。
韶清也不敢用力掙扎,生怕撞到他的肋骨,只能無奈妥協。
厲家很大,面積幾乎是邵家的兩倍那麼大,韶清懷疑如果是她一個人在這裡頭走,她很有可能會迷失在那一條條長長的走道迴廊里。
邵家是比較新式的住宅,厲家則是中式園林式的住宅,後面還有一個巨大花園,裡頭假山流水,溫室花圃,人工挖出來的池塘里游著一尾尾肥美的錦鯉,厲家後園有點像是個小型景點。
路上遇到的傭人起碼也有十幾個,對厲麟都十分尊敬。
韶清站在拱橋上看著下面遊動的錦鯉。
「喜歡嗎?」厲麟突然問,順手往下面丟了一小塊麵包,錦鯉立刻全都游過來吃食。
「什麼?」韶清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個園子,喜歡嗎?」厲麟又重複了一遍。
「嗯。園子很漂亮。」韶清點點頭,從菜式到建築,她一直喜歡中式的多過西式,眼下是冬季,萬物凋零,園子也沒有展現出真正的美來,到了春天,這裡肯定美不勝收。
「春天會更美。」厲麟忽然從後面貼近,一手撐在韶清兩側的欄杆上,嗓音低沉:「有沒有興趣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韶清身體因為厲麟的貼近略微僵住,然後轉過身,抬眼直視厲麟:「不是很有興趣。」
厲麟一點都不惱,反倒眼睛裡帶著點點笑意:「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韶清粉嫩的唇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來越低……
韶清偏過頭去,語氣很平靜:「我該回去了。」
厲麟心裡空了一下,臉上卻玩味的一笑:「你讓我親一下我就讓你走啊。」
「親你個頭。」韶清直接伸手往他的胸口打去。
厲麟下意識的一躲,韶清立刻從他的「包圍圈」里逃脫了出來,一溜煙的跑了。
厲麟摸了摸胸口,看著韶清「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小沒良心的……」
韶清特地去和厲老爺子告辭。
厲老爺子給韶清準備了一個紅包。
韶清大大方方的收了。
「有空多過來玩兒。」厲老爺子在老七那兒獲得了很多信息之後,看韶清那是越看越喜歡。
「好的。」韶清隨口應了:「那厲爺爺,我就先回去了。」
「還愣著幹什麼?不送人姑娘回去?!」厲老爺子一對著厲麟就沒有好臉色。
厲麟直接對韶清揚了揚下巴,然後就率先往外走去。
「你爺爺年紀那麼大了,有什麼事,你多順著他點不行嗎?」出了門,韶清就忍不住對厲麟說,大過年的還吵架,這對爺孫兩的關係也是惡劣到一定程度了,怪不得厲家在B市家大業大有權有勢,厲麟卻不在B市待。
「行了我知道了。又不肯當我老婆,還要管我家的事。」厲麟說。
韶清:「……」
走到大門外,老七已經開著車在那兒等了。
「那我就先走了。」韶清說。
「嗯。」厲麟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
老七打開副駕駛座的門,韶清坐進去,習慣性的和厲麟揮揮手:「再見。」
厲麟彆扭的抬起手,胡亂揮了兩下。
看的老七一陣偷笑。
然後啟動了車子。
厲麟站在大門口站了很久,車尾巴都不見了他還是看著那邊的方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孤寂感。
到了晚上。
費喬開車來接韶清。
邵墨白把費喬拽到一邊:「幫我看著她,別讓她喝酒。」
「你這家教也太嚴了吧?這是酒會啊老大!」費喬剛說了一句,看到邵墨白表情嚴肅,就立刻舉雙手服軟:「行行行,我保證照顧好你的寶貝妹妹,半點酒都不讓她碰!這樣總行了吧?」
邵墨白這才滿意的點頭。
費喬一臉無奈的說:「我看你不像她哥,像她爸。」
等兩人都上了車,韶然突然也鬧著想去,扒著車門不讓他們走,雙眼蓄淚可憐巴巴的看著韶清。
費喬先沒扛住:「帶他去唄,都是熟人。出不了事,這樣,把韶然交給我,我來看著他。」
「那費喬,然然可就交給你了,你要是沒照顧好他,我可要找你麻煩的!」舅媽說。
「您放心吧!我辦事什麼時候不牢靠了?!我要是沒照顧好妹妹弟弟,回頭墨白也不會放過我的!」費喬說道。
外婆還是不放心,舅媽轉身安慰:「也該讓然然去那種場合試著習慣習慣了,我們總不能把他關在家裡一輩子吧?而且學校的老師反應說然然在學校的表現都非常好。我覺得他可以去。」
外婆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韶然頓時破涕為笑,開開心心的跟著費喬和韶清一起出發了。
韶然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會比較膽小,緊緊地跟著韶清和費喬。
酒會一些認識韶然的人也很意外韶清居然會把韶然帶過來。
很多人都覺得韶然對邵家來說是一個不光彩的存在,但是看韶清對韶然無微不至的樣子,倒是半點都沒嫌棄自己這個智商有問題的弟弟。
也有不少人覺得遺憾。
不得不承認韶然有著非常出色的外表,如果不是智商上的缺陷,也應該成長的非常出色。
韶然如果不說話,其實看不出什麼問題,只會覺得韶然的眼睛給人一種很乾淨純真的感覺,不會想到他的智商有缺陷。
程薇和蘇文竹很快就找了過來。
聊了兩句,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韶清扭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十分驚愕的看著站在她身後的人:「林洋?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金髮染成黑色之後就顯得成熟一些,此時一頭黑髮全都往後梳,更加增添了幾分成熟氣質,同時完美的襯托出了他精緻的臉,就連那雙總是明媚的桃花眼都沉著起來,像是從以往那個陽光少年蛻變成了俊美的年輕男人,看在韶清眼裡竟有幾分陌生了。
韶清注意到,周圍已經有不少年輕女孩兒的目光被林洋所吸引了。
林洋一笑,桃花眼波光粼粼,又是韶清熟悉的樣子了。
「誰讓你還不回S市,我只好跑來B市找你了。」
程薇無奈又寵溺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弟弟,然後看著韶清說:「他今天和蘇文竹一起過來的,纏著我非要我帶他到這裡來,還不讓我告訴你,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韶清覺得驚喜沒有,驚嚇倒是有一點。
費喬好奇的看了林洋一眼,然後問韶清:「這是?」
「這是我小表弟。」程薇知道韶清不好解釋,直接給韶清解決了這個麻煩。
費喬哦了一聲。
林洋卻略帶著些敵意看著費喬,他剛剛看著韶清和這個男人一起走進來的,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費喬一看到林洋那個眼神,心裡就猜了個**不離十。
韶清把韶然介紹了一遍。
林洋頓時把注意力都放到韶然身上去了。
他知道韶清有個親弟弟,這還是第一次見,頓時有些好奇,心裡也有點怪怪的,大概是平時韶清總是說把他當弟弟,但是這回他卻見到了韶清的親弟弟,心裡有種很微妙但是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蘇文竹雖然上次歡迎會見過韶然了,但這還是第一次和韶然近距離接觸,主動熱情的和韶然做了自我介紹。
韶然雖然有點害羞,但是在韶清和費喬身邊還是很安心的,聽韶清的話乖乖的和程薇蘇文竹還有林洋打了招呼。
他對這種人多的場合既害怕又充滿了新奇,漸漸地,好奇戰勝了恐懼,開始四處張望,尋找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鍾凌也走了過來和她們打招呼。
上次的聚會,她們互相都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之後一直在聯繫,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真正的朋友。
「對了韶清,你哥哥怎麼沒來啊?」蘇文竹好奇的問,對韶清那個又酷又帥的哥哥印象深刻。
程薇也像是不經意的看過來。
「他還有好多案子要看,所以就沒過來了。」韶清說。
「這麼忙啊?大過年的還要工作。」蘇文竹有點可惜的說。
有服務員端著托盤路過,程薇端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韶清。
被費喬接了過去,從托盤上另外端了一杯橙汁遞給韶清,然後一副很有壓力的樣子說:「我答應墨白,今天晚上不能讓你碰一滴酒。所以,為了我的生命安全,今天晚上你只可以喝飲料。」
韶清無奈的接過橙汁:「好吧。」
鍾凌好笑的說:「邵墨白管你管的那麼緊啊?」
韶清說:「我酒量淺,而且好像每次喝醉我都沒感覺,據說還會發酒瘋,所以還是少喝為妙。」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
不斷有人加入進來,非常積極的想要進入他們這個圈子。
而不少年輕女孩兒們顯然對林洋充滿了興趣,林洋很快就被女孩兒們包圍了。
反觀韶清這邊,則聚了不少想要對她獻殷勤的男人。
費喬謹記邵墨白的叮囑,一直在韶清身邊不遠處,另一邊還要照看韶然,有些分身乏術,一個不留神,韶然就不見了。
和韶清說了一聲,然後就離開她去找韶然去了。
雖然這裡很安全,韶然也很懂事不會亂跑出去,但是韶清還是有些不放心,過了幾分鐘還不見費喬帶著韶然回來,終於打斷了面前這位男士的侃侃而談,衝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男人被韶清的笑晃了一下眼:「哦,沒事……」
韶清提起裙邊開始按照剛才費喬去找韶然的方向走了過去。
林洋一直在看著韶清,眼看韶清突然離開,他也立刻從人群里擠出來,追著韶清走了過去。
大廳通往後面的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韶清心裡一緊,開始往那邊跑了起來。
只聽到費喬的憤怒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你他媽的說誰是傻子!」
韶清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那邊已經圍了一圈人。
韶清撥開人群。
只見費喬把一個男人壓在牆上,一拳砸了上去!
韶清的目光往四周一掃,立刻看到縮在角落裡,表情非常無措的韶然。
韶清衝上去,把韶然抱進懷裡:「沒事了,姐姐在這裡,沒事了,別怕。」
韶然整個人都在發抖:「費…費…」
「費喬!別打了!」韶清轉頭衝著費喬吼了一聲。
把周圍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
費喬往這邊看了一眼,立刻鬆手放開了那個男人的衣領走了過來:「他沒事吧?」
「怎麼回事?」韶清問。
「沒什麼。嘴賤,我已經收拾了。」費喬輕描淡寫的甩了甩拳頭,然後把韶然從韶清懷裡扯出來,說:「沒事了。別怕。」
那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男人很快就被同伴帶走了,生怕費喬再找他們的麻煩。
韶然眼睛裡積滿了淚水,不像是害怕,更多像是委屈:「費…哥哥。」
「我在這兒呢。」費喬說,然後伸手牽住他,對韶清說:「我先帶他回去,你留在這兒,我晚點再回來接你。」
韶清不放心的看著韶然。
卻看到韶然也很依賴費喬的樣子,於是放下心來:「那就麻煩你了。」
費喬點了點頭,罕見的沒什麼嬉皮笑臉的樣子,然後就和幾個相熟的朋友打了聲招呼帶著韶然走了。
「你沒事吧?」林洋緊張的看著韶清問。
韶清搖了搖頭。
原本輕鬆的心情卻一下子沾染上了陰霾。
程薇蘇文竹她們也走了過來,顯然也是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剛剛發生什麼事了?費喬怎麼突然把韶然帶走了?」
「沒什麼。韶然有點不舒服,費喬先送他回去了。」韶清說道。
程薇心中瞭然韶清說的不是全部事實,但是也沒有追問。
很快酒會又恢復了正常,這個小角落裡發生的事情雖然在人群中飛快傳播著,但是卻並沒有影響酒會的整體氛圍。
林洋也借著這個機會,一直待在韶清身邊不動了,那些對林洋感興趣的女孩兒們也看出來林洋的注意力全都在韶清身上,也不自討沒趣,都紛紛開始尋找別的獵物。
韶清正被林洋一個笑話逗笑了,笑著笑著,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某一處,表情有些訝異。
她看到了在醫院病房裡的那個女人。
那個穿著病號服卻化著妝的女人。
此時她穿著一條煙紫色薄紗禮服,頭髮挽起,更顯得高貴優雅,遊刃有餘的穿梭在人群中,偶爾駐足,和人交談,言笑晏晏,散發出來的氣場好像是這裡就是她的主場。
林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人群中看到那個女人,突然愣了一下:「咦,是她?」
韶清收回目光,有些驚訝的看著林洋:「你認識她?」
林洋說:「那是蘇易哥的前女友。」
韶清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