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音有一瞬間的失語。【記住本站域名】
倒不是覺得害怕或是別的什麼,而是在思考這些狐狸變得這麼高大後。
仔細瞪著她,是不是其實是在找她到底在哪裡?
畢竟它們的目光,似乎都沒有對上她本人。
是看不見嗎?
白禾長老倒是沒有料到懷音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猜測。
她帶著自己的弟子們昂首挺胸了一圈,頗是秀了一番存在感。
懷音輕咳了一聲,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位長老,您是打算就這麼跟我交談嗎?」
「有什麼不妥嗎?」
白禾的語聲沉沉,帶著幾分威嚴的味道。
懷音頓了片刻,默默補充道,「倒也不是不妥,就是我這樣有些累,相信您不會介意我坐下聊吧。」
話音未落,懷音已經搬了個凳子坐下,就坐在大門口。
夜裡的風有些涼,她雖然不怕冷,卻也沒興趣讓自己受凍。
白禾看著她這有些自來熟的舉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既驚訝又憤怒。
但主人已經坐下了,他們卻憨憨地挺著站在外面。
看著實在有些傻。
白禾長老自然也覺出了不對勁,但又沒法說什麼,幾乎憋出了內傷。
明明是來找茬,卻似乎變成了個笑話。
一念及此,帶著一眾弟子凹造型的長老也顧不得什麼了,將身體縮小,化成了正常狐狸大小。
「或許我們還是進門說比較方便。」
數十隻狐狸一溜煙擠進了屋子,根本沒給懷音拒絕的機會。
一間本就不算寬大的房間內,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懷音對上顏色各異,但都相似的狐狸臉,只覺得有些眼花,都快不認識狐狸該長什麼樣子了。
白禾長老跳上了懷音對面的座位,正襟危坐。
她是天外天的議事長老,向來自詡文化人,自然不會先動手發難。
只是說出的話便帶著興師問罪的味道。
「不知道我女兒是哪裡得罪了貴客,竟讓你不顧她年幼下毒手,將她打得臥床不起。」
這一句話里好幾個槽點。
懷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反駁哪一條。
她之前便猜到這狐狸長老來者不善,這話一出口,便知道是為白璉打抱不平的。
可白璉卻不是自己打傷,這些人害怕了白鈴,便挑著白鈴不在的時候。
莫非是欺軟怕硬?
懷音因為誤會,臉色便冷了下來,不復之前溫潤,反而有些諷意。
「或許長老你不知道,我向來不是個愛惹事的。
」但若有人死皮賴臉湊到我面前,我便非給她打腫了不可。」
這一句話,無疑帶了十分的傲氣。
白禾氣得幾乎頭頂冒煙。
面前這女娃的意思,無疑字字句句都在指責是自己女兒討打。
這樣的正鋒相對,白禾又怎麼可能容忍?
「貴客還真是了不得,我女兒是技不如人,可做娘親的卻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人欺負!」
此話一出,場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圍在白禾身邊的狐狸崽子們也摩拳擦掌,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青丘的狐族隱居了千年,骨頭都快酥了。
但這也不曾改變,它們曾經是最好戰的生靈之一。
然而眾人還沒來得及動手,白芷奶奶便急匆匆來了,頭一次臉上帶著些厲色。
「都給我住手!」
原本老態龍鐘的白芷奶奶,此刻卻健步如飛,一雙眸子閃著精光,瞪著一眾狐狸。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在青丘恃強凌弱?」
雖是朝著那群小崽子問的,但其實是在問白禾長老。
站在最前面的白禾長老也有些愣,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白芷長老會急匆匆地趕來。
但面對著最尊貴的長老的質問,她還是不敢隱瞞,只是不服氣地辯解。
「長老,我也不想找茬,只是這姑娘身為青丘的客人,卻一點不遵守規矩,甚至挑釁。」
「傷了我女兒倒也罷了,可損了青丘的顏面,該如何是好?」
白芷奶奶直勾勾看著白禾,良久,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阿禾,你是個好的,卻最衝動,今天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又被慫恿了多少。」
聽見白芷奶奶的這個問題,白禾愣住了,她是為了女兒報仇而來,又怎麼會錯呢?
女兒被人欺負成那模樣,她這母親若是不出頭,便沒人能替她撐腰了。
看著白禾倔強的模樣,白芷奶奶忍不住搖了搖頭,沉聲道,「白璉是被玲兒打傷的。」
「至於為什麼打她,是她以鈴兒的長輩自居,還來到天外天小長老的下榻處挑釁。」
這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重磅。
砸得白禾沒回過神來。
鈴兒是誰,白禾當然很清楚。
可不只是白芷長老的孫女那麼簡單,說是狐族的希望也不為過。
她的寶貝乖乖女兒,是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的?
這也罷了。
天外天的小長老?
那是誰!
神尊唯一的伴侶,這天地間除了神祇便是最尊貴的存在。
那樣的人物,是何時駕臨了青丘,又是怎麼被璉兒招惹上了。
白禾的心中惴惴,目光流轉轉到了懷音的身邊,忽然便恍然大悟,「你你」
你便是天外天長老?
此句問話沒能問出,白禾便被白芷捂住了嘴巴,「心照不宣。」
白禾長老瞪圓了眼睛,此時只能吶吶,也不敢再說其他。
不同於白璉一眼認出人來,她倒是一直沒能猜出懷音的身份。
何況傳聞神尊夫妻恩愛無比,如今又為什麼只剩懷音一個人呢?
白禾長老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不過卻沒誰會回答她。
既然知道了懷音的身份,再斤斤計較關於白璉受傷的事情,便顯得不太合適了。
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一向便是如此現實。
若懷音沒什麼身份,那既然有人說她打傷了白璉,那便是她的錯。
但若她成了天外天的長老,身份便水漲船高,她無論說什麼,旁人也都不敢質疑。
哪怕白禾長老此時再犯嘀咕,卻也不敢找她的麻煩。
旁邊的一眾小崽子都被白芷奶奶趕走了。
如今這偌大的房間裡,便只剩下了幾個當事人。
在白芷奶奶眼裡,白禾一向是個得力的幹將,只是牽扯到她女兒的事情,便亂了分寸。
說來似乎也不完全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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