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神」與神
「咚！咚！」
「轟！！」
伴隨震天撼地般的奔跑，阿努比斯巨像抬起手中的黃金權杖，就朝坐在黃銅王座之上的恐虐，釋放出了一陣靈能衝擊。
不過，恐虐連動都未動一下，便硬生抗下了全部衝擊。
「只有如此嗎？！」恐虐的咆哮中帶有不滿。
毋須它親自動手，便有無數血腥巨魔為了獲得注視、讚賞或賜福，像發了瘋一般朝阿努比斯圍攻。
只是效果甚微。
眼看阿努比斯就要觸及黃銅王座…
「嘭！！！」的一聲巨響傳出。
龐大的身軀被徑直轟散。
不是恐虐，而是阿努比斯巨像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猶如沙塵被狂風吹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任何一位禁軍、賽克邁特，又或是任何一個惡魔知曉這其中發生了什麼，連馬格努斯亦是如此。
不過，一直位於傳送門前，保持右手放在劍柄上站姿的隋卞，卻清晰瞧見恐虐僅是做了個彈指，就將身軀與其相差不多的阿努比斯巨像給彈崩。
縱使巨像是由真正的阿努比斯碎片形成，但也由此表現出，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緊接著。
恐虐再度沉默下來，用遮蓋住扭曲、猙獰面容的頭盔面罩後，那對閃爍黃色光芒的無瞳雙眼，緊緊注視著位於人類陣線最核心的隋卞。
事到如今。
再讓兒子上，又或是耍一些手段，到最後才「被迫」出手的話，多少有些「不尊重」了。
一時間，原本充斥著低語、嘶嚎的混沌領域，像是被刻意按下了消音鍵似的，變得寂靜無比。
雙方暫時停止了紛爭。
至於之前由阿努比斯呼喚出來的亡者大軍，也因巨像的消散而消散。
隨即，隋卞心領神會的朝前邁步，很快就在老友和子嗣們的注視下走出陣線，並來到了惡魔群這面。
「…」
當隋卞近距離路過惡魔時，它們明明沒有呼吸動作，卻也都像是拼盡全力的去屏氣，某些的雙腿和軀體，竟還止不住的發抖打顫。
信奉和服侍恐虐的惡魔雖然莽撞、暴躁，但不是真的傻，它們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甚至還紛紛向左右撤步，給予了一條暢通無阻，直抵黃銅王座的通道。
不單是恐懼於人類之主，或人類帝皇的威懾，還恐懼於它們要是不知好歹的話，必定會被它們所信奉、服侍的恐虐給抹滅。
沒過多久。
隋卞就閒庭信步的穿過難以統計，數量少說都在億以上的惡魔大軍，來至黃銅王座所在的屍骸山體之前。
兩位在某種意義上都是絕對的統治者，互相直視，而整座混沌領域的氛圍也在這一刻驟降至極點。
許多弱小，且沒有人型的惡魔，其發抖打顫的趨勢愈來愈烈，如果不是懼怕遭受拋棄，它們早就遵從本能的逃跑。
而擁有絕對自我意識與智慧的惡魔，以及血腥巨魔卻陷入了一陣困惑，因為它們的主子從未有過如此安靜的「一天」。
反觀禁軍、賽克邁特則是嚴陣以待，馬格努斯的神情更是嚴峻，似乎都在做好準備，等待著即將的爆發。
唯有…
「哼～哼…～！」
唯有瘟醫仍像是把自身置之度外，哼著一成不變的歡快曲調，並且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本新的牛皮筆記和鋼筆，快速記錄著眼前所見的種種。
忽然。
現場的一切像是突然凝滯。
但下一刻…
「轟！！！」
金色火焰以隋卞為中心，鋪天蓋地的向整個混沌領域席捲、衝擊。
「啊！！」
「不…！」
突如其來的烈焰，直接汽化了距離最近的惡魔，並且它們的「靈魂」也無法遏制的被迅速吸汲至火焰核心地帶，徹底脫離了所謂的重生步驟。
並且這股金色火焰是無差別的襲擊，眼看著就要席捲至在旁「圍觀」的禁軍與賽克邁特…
好在早就有了準備的馬格努斯，於火焰爆發的第一時間，就卯足全力生成一股防禦屏障，籠罩住禁軍、賽克邁特、瘟醫和傳送門。
「嗡！！！」
金色火焰與閃爍粉紅色光芒的屏障產生激烈衝撞。
「咯…咯…！」
這使得馬格努斯的雙腳，竟開始不由自主的向下陷落，其身軀就算有甲冑遮擋，但也不難看出因極端耗力，從而導致的細微顫抖。
並且馬格努斯的額頭與臉頰，也開始滲露出冷汗。
此刻，這位原體所能想像到的唯一一語句去形容，便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句話原本是用來形容他，又或是附近的阿斯塔特才對，可是遇到他父親與邪神「干架」，馬格努斯只覺得他似乎連嬰兒都比不上。
更為主要的是，因為火焰的阻擋，他根本看不清，也感知不到父親與恐虐的交鋒情況究竟如何。
———————
…
與此同時。
環境本應該是最為嚴峻的核心地帶，反倒是除了無比乾燥和空間所產生的扭曲外，並沒有「多大」變化。
但天空已經被金色火焰所替代，地表變得更加貧瘠，邊緣還有著一道無影無形的隔絕牆。
至於隋卞和恐虐…
「哈哈哈！對！對！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此刻的恐虐興奮無比，迫不及待的離開黃銅王座，並且在站起身的一剎那，整座混沌領域都像是為之顫動。
它隨手拿起王座兩側的重劍和利斧，然後緩步走下由屍骸堆積而成的山峰，朝著看似比它渺小百倍不止的隋卞走去。
還用回應質感的腔調，說：「夥計，你不會想要用你現在的這副身軀，與我來一場酣汗淋漓的戰鬥吧。」
「當然不會。」隋卞依舊是保持微笑面孔，「倘若真是那樣…
…」
說話間，隋卞原本是三米多高的身軀，幾乎是在眨眼不到的空隙，直接膨脹至與恐虐相差不多，少說有四百米的「海拔」。
並且，原本是梳著背頭的髮型，也因身軀膨脹的緣故而散落，甚至是違反重力和物理規則的十分飄逸…
當然了，若是在實體宇宙之中，隋卞的體魄與甲冑，「僅僅」能夠膨脹到五米四左右，但是在異空間之中，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重力與物理。
他也能夠「無限」膨脹，但那樣做沒有什麼附加效果。
掛在黑金甲冑後方的黑色披風，也化作燃燒中的烈火，隋卞的雙眼更是被金色火焰所充斥，再也沒有之前那般「和善」模樣。
「鏘！！」
同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利刃出鞘。
隋卞右手平舉帝皇之劍，將劍鋒擺向前方的恐虐，左手則是動了動帝皇之爪的五指，亦是用出回音質感的腔調，繼續說：
「倘若真是那樣，就顯得沒有……誠意了！」
還未說完，隋卞就已經揮劍上前。
？！
恐虐一愣。
按照它固有思維，主將之間展開對決，至少要把「垃圾話」說完才對吧，但眼前的這位對手竟選擇「偷襲」？！
「錚！！！」震耳欲聾的金屬鋒鳴傳出。
只見恐虐及時錯身，並由下至上的用力揮出利斧，擊退了帝皇之劍。
而恐虐持有利斧的左手居然在發顫？這使得其黃色雙瞳表露出一副愕然，但下一刻…
「對！對！太對了！殺！哈哈哈！讓我們殺！」
「錚！！」
「鏘！！」
「嗡！！」
接下來。
兩位如山高的存在，沒有動用什麼花里胡哨的法術對轟，又或是什麼觀賞性極強的招式對比，而是最為簡單的對砍…
是的，雙方的體格雖然碩大無朋，但速度卻仍然產生殘影，就算不存在隔絕牆和金色火海，馬格努斯也無法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時不時迸發出來的金屬火光，表明雙方不是劍對劍，爪對斧的碰撞，就是互相的攻擊劈砍、砸擊在各種的甲冑之上。
「呲啦！！」
很快，隨著利刃斬斷肢體的聲響，雙方的身形總算是再度呈現出來。
只見恐虐持有利斧的左手，在半空中旋轉，剛要自由落體的掉在地面之上時，卻化作了猩紅色的「流體」，並自然而然的包裹住隋卞，最後像是被徹底吸收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爽！！！太爽了！！」
可恐虐非但沒有惱怒，反倒是極為暢快的放聲大笑起來。
並且，它的左臂也在緩慢重生，連帶著板甲、護腕和利斧也都再度出現，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畢竟這裡是異空間，還是混沌領域，在自家之中肯定是有著無窮無盡的靈能可以補充。
而隋卞…
亦是如此。
他也像是「回家了一般」，根本不知道何為疲倦。
有他那位同位體給予的【靈能掠奪】，隋卞的靈能體量正不斷恢復，甚至還在不斷增長，實力更勝從前。
而唯一讓隋卞會覺得棘手的是，經過剛剛切身實際的交鋒，他明白恐虐，以及所有邪神在內都是一種理念、意志，已經完全與智慧生命息息相關，根本無法通過常規途徑將其斬殺。
儘管在這之前，隋卞就已經知曉，可是在猜測、推理得到證實，並少了一種解決方案後，內心還是不禁產生許久都未有過的失落情緒。
聯想到這裡，隋卞愈發理解同位體升維的舉動了。
因為把攤子給推出去是真的享福。
再說靈能掠奪。
即使隋卞將眼前的「恐虐」，乃至整個混沌領域給完全吸汲，那麼恐虐殘留、烙印在實體宇宙中的意志，完全可以依靠其他宇宙中，知曉、信仰他的智慧種族重獲新生。
只是那樣做，會嚴重消耗恐虐的實力，並直接退出「神」的行列，說不定還會被一個新的「血神」給取代，成為永久的歷史。
倘若把這個結果放在其他邪神那裡，是根本無法接受的結果，與「死亡」無異。
這也是為什麼絕大多數邪神，都不想要與隋卞拼命的原因，但恐虐卻是例外。
它可不管取不取代，它可是最講「紀律」、勇氣的神明，也最看不起毫無秩序可言的色孽，以及喜歡算計，慫恿智慧生命不斷搞事的奸奇。
於恐虐來說，什麼都不如「干一架」來的爽快。
而此刻的隋卞，恰巧與恐虐好好打了一場，還一劍挑斷了恐虐的肢體，這使得憤怒了不知多少萬年的恐虐，總算是獲得一絲寧靜和喜悅…
簡而言之，現在的恐虐還算「聽得進話」，這也是為什麼隋卞要先拿這位邪神「開涮」的最關鍵一點。
如此，便能夠展開接下來的步驟→
「試藥」與「分化」。
「你的劍與斧太慢了，想不想再快，再狠一些。」隋卞沒有直言目的。
「哦？」恐虐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隨即將重劍倒插進地表，利斧抗在肩上，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麼更快、更狠？說清楚點。」
「稍等。」
隋卞保持原有姿態未動，但卻在火海之中開啟了一條道路。
沒過一會兒。
由禁軍、賽克邁特和馬格努斯所拱衛的瘟醫，就利用那條通道穿過火海，通過隔絕牆，來至核心區域的外圍。
見到持續釋放靈能屏障的馬格努斯，恐虐的雙眸就透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情緒，沒直接脫口說出個「呆子」，都是看隋卞站在這裡的緣故。
雖說它也看中原體，想要把原體納入麾下，但那是對約翰和聖吉列斯，對只喜歡學習和鑽研的馬格努斯，恐虐是真心瞧不上。
緊接著。
「啊～！是瘟疫本身！這真的是……哦，對了，差點忘了工作。」
隨著一陣毫無恐懼，甚至還帶有激昂情緒的感慨，瘟醫主動走出靈能屏障，朝著恐虐的右腳開始加快步伐。
？？
面對瘟醫，就連恐虐都有一絲困惑，因為它根本無法從那位奇怪醫生的身上，感知到任何事物。
見此，恐虐本能想要揮斧砸過去，但這個時候，卻聽隋卞道：「怎麼，怕了？」
！！
恐虐明知這是激將法，卻還是選擇停止攻擊，畢竟它也想看看瘟醫能幹些什麼。
很快，與恐虐和隋卞相比猶如螻蟻的瘟醫，就來至恐虐的右腳側，並屈膝蓄力的立定跳，一躍到了右腳腳背之上。
當瘟醫半蹲的同時，已經從黑色小包中，取出了個與人相差不大的注射針管，而且透明壁內盛滿了淺綠色的液體。
隨後…
嗞！！的一下，針管便成功捅穿了皮膚，並將全部液體注入恐虐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