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混亂與火光
所謂的「喝水」.
是那數千人正在爭搶著，想要喝排水渠內的污水。
最靠前的人們雙膝跪地，如獲珍寶似的把雙手伸入污水中，再極為小心的捧起發綠、泛黃的腐敗「濃湯」，並毫不猶豫的將「濃湯」一飲而盡。
喝完的人們根本不覺得有多噁心，反倒是露出非常滿足的神態，還會高抬雙手，對流淌污水的排水渠趴地行禮，虔誠的說著什麼.
「感謝我主的贈予！」
「我主慷慨！」
等有關感謝「我主」的話語。
位於平台暗中觀察的里昂和艾達，瞧見下方這番墮落不堪的景象後，可以確鑿此次事件，絕對與異空間的某個邪神脫離不開關係。
而不懷疑是地獄位面的原因？
是他們兩個的員工等級，足以查閱多數檔案，其中地獄位面的檔案已經被公司列為「赫拉（第二）級」，甚至比某些地球上的異常現象還要低。
況且還有D-1999的存在，所以遇到出現癲狂信仰者的情況時，二人本能的排除了地獄位面。
證實了自己判斷正確的里昂，把他們的所見所瞧，即刻上傳至公司的網絡和克里格087團，並申請087團的精銳支援，來剿滅眼前這些遭到腐化的「信徒」。
而沒有通訊延遲的087團，得到申請後沒過數秒，便給予了里昂回復。
一支配備重火力的戰鬥營，預計十五分鐘後抵達他和艾達所在的位置。
並且，087團的團長還表示，將會派遣後續部隊封鎖04區。
得知087團已經開始行動，里昂收回手機的繼續觀察下方。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遭到腐化的，但里昂猜測瘟醫研發的「疫苗」應該起了作用。
不然已經墮落的信徒們，可不會選擇躲藏在地下，採取循序漸進的方式來「污染」整座都會。
忽然，艾達的右手肘戳了戳里昂，提醒他注意斜左側的方向。
里昂稍加扭頭的望去，便見一名喝完污水，身穿治安官制服的信徒，剛想要抬手行禮，卻呆愣了數秒。
緊接著，治安官手舞足蹈的竄起身，極為興奮的對周遭信徒們大喊道：
「哈哈哈！我主回應了！我主回應了我的祈禱！我獲得了我主的賞賜！」
治安官大喊著，其身軀也在發生著變異。
本就不健康的膚色變得越加白皙，嘴角冒出數個綠色膿皰。
右手的手背迅速腐爛，並且還有乳白色的細長觸手，衝破腐爛皮膚的蠕動著。
如果是正常人，定會迫不及待的去醫院檢查，祛除寄生蟲一般的瘮人觸手。
但思維遭到腐化，能喝下「濃湯」的信徒們，非但不覺得那名治安官的變異有多麼病態，反而個個露出了羨慕的神態。
似乎是也想獲得這樣的變異。
這時，里昂和艾達又見一位身高至少有三米的「人」，淌著污水走向那名身軀正發生變異的治安官。
那「人」體型臃腫龐大，批裹黑色長袍，徹底腐爛的右手，緊握散發詭異綠光的彎刀。
不過，彎刀的刀柄，更像是與那「人」的右手緊密連接在一起，無法分離。
那位黑袍人走近止步，對治安官和信徒們揮舞右手的彎刀，用鼻腔濃厚的嗓音大聲道：
「讓我們恭喜這位同伴，獲得了我主的關注！」
「恭喜！」信徒們大聲回應著。
「只要大家對我主足夠虔誠，早晚都會得到我主的關注，並獲得我主的賜福！」黑袍人繼續道。
「我主仁慈！」信徒們再次歡呼。
平台上的里昂和艾達由於角度問題，無法直接目睹到黑袍人的面容，但他們倆不難猜出對方，是造成這群人腐化的元兇或元兇之一。
畢竟異空間的邪神，需要某種介質才能直接涉足現實世界，例如里昂他們眼前的這群信徒。
「好了！大家先安靜些！」黑袍人示意信徒們保持安靜。
待排水渠的氛圍安靜些許，黑袍人才說：「我有一個壞消息要通知大夥。
那就是我們的存在已經暴露，不能再暗中招攬更多的同伴，所以只有採取激進的方式，來讓我主降臨在我們的身旁，帶領我們教導人類生命的真正含義！」
「獻祭異端！為了我主！」信徒們齊聲高呼。
「哈哈哈！好！」黑袍人仰頭大笑，並緩緩轉身的環視一眾信徒。
這一舉動，也令里昂和艾達逐漸看清其面孔。
只見黑袍人的臉上布滿膿瘡，甚至還有白色的蛆狀寄生蟲，時而鑽出皮膚，爬行一段距離後再鑽回肉里。
儘管面目全非，但面罩的屏幕依舊進行著掃描，通過臉部輪廓，依舊分析出黑袍人的身份，有56%的可能性是菲爾思陀羅尼。
有關菲爾斯陀羅尼的簡要資料，也自動呈現在面罩屏幕的右側，方便里昂和艾達進行瀏覽。
而這位菲爾斯正是在兩月前，主動選擇退休的04區治安署署長。
這個發現，又證實了艾達的判斷同樣準確，04區的高層確實出現了問題。
「大夥們！」而環視眾信徒的菲爾斯，變得愈加狂熱的說：
「潛藏在都會各地的同伴們已經開始行動，準備讓更多愚昧的人們看清真相，所以我們也不能落後！準備隨我一同前往地表！」
「為了我主！！」
「不過在那之前.」菲爾斯話鋒一轉的抬起彎刀，刀刃的尖峰指向平台，陰沉一笑道：
「大夥需要先解決躲在那裡不敢現身，打亂我們計劃和暴露我們存在的元兇。」
？？
聽到菲爾斯這番說辭的信徒們紛紛起身，順著刀鋒所指的方向望去，便發現不知何時出現的里昂和艾達。
反觀察覺到已經暴露的倆人，非但沒有任何慌亂，還富有默契的進行回擊。
半蹲的艾達，當機立斷的扣動扳機，朝菲爾斯的眉心，射出高能的紅色光束。
里昂則是迅速起身，從之前的戰術包內掏出兩顆小型手雷，撤下拉環，鬆開保險，分別朝菲爾斯，以及信徒最聚集方向的奮力投擲。
可「嗡—！」的一聲。
率先脫膛而出的光束，在即將洞穿菲爾斯的眉心之際，卻被一股散發幽綠色光芒的屏障抵消，根本無法傷及菲爾斯的分毫。
「轟！轟！」
倒是兩顆造價昂貴的小型等離子手雷，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閃爍藍光，成功將菲爾斯所包裹，並將爆炸附近的信徒們炸碎、灼焦。
「走！」
「嗯！」
但里昂和艾達倆人，沒有心思檢查手雷是否將菲爾斯擊殺，而是非常識時務的撤離平台。
他們終歸是「凡人」，身手再好，也無法以二敵千，所以撤退是最佳選擇。
「追！！」
許多反應過來的信徒們大聲叫嚷著，通過搭乘升降梯，或是攀爬樓梯的方式趕往平台，再沖入隧道，追擊著里昂和艾達，勢必要把搗亂計劃的二人給「獻祭掉」。
排水渠這面，爆炸產生的硝煙很快散去。
可以生成靈能屏障，抵擋高能光束的菲爾斯，自然是不懼等離子手雷的攻擊。
菲爾斯抬起像是被章魚觸鬚取代的左手，拉下黑袍兜帽，完全暴露出腫脹的頭部，用渾濁不堪的雙眼緊盯上方平台。
這時，與他右手生長在一起的彎刀，其詭異的綠光突然加劇，令菲爾斯把目光從平台轉移至彎刀上。
「是我主，是我明白，會的，我會讓你再次踏入現實的」
隨後的菲爾斯，語氣虔誠的對彎刀自言自語著。
似乎這位墮落的前任署長，正通過彎刀與所謂的「我主」進行交談。
待菲爾斯結束自語，一名軀體腐化程度同樣嚴重的信徒，語氣顫巍的詢問道：
「我主.的意思是？」
「既然已經有不少夥伴追殺那兩隻蟲子，那麼剩餘的人與我前往地表，準備召喚我主降臨的儀式。」
「是」
結束交談，菲爾斯便帶領餘下的數百名信徒前往排水渠盡頭。
里昂和艾達這面.
「嗒！嗒嗒！」隧道內的脈衝槍聲大作。
「啪！啪！」擊打在牆壁上的無殼脈衝彈發生小規模爆炸，崩出大量的碎屑和碎塊。
聽起來動靜很大，情況危機，但實際上的倆人，自始至終都未曾出現在信徒們的視野內
處於癲狂狀態的信徒，只是朝前方胡亂扣動扳機，試圖發泄怒火。
信徒人多勢眾，可他們成分太雜，絕大多數都是平民。
僅有混在其中，不足十人的治安官仍保持理智，嘗試追蹤里昂和艾達。
然而等治安官帶領信徒們通過轉角的一剎那
「轟—！」
又一顆等離子手雷的引爆，直接物理「淨化」了十多名信徒，也徹底抹除了信徒們追上里昂和艾達的細微可能性。
「轟」
二人即使聽到後方傳來隱約的爆炸，但他們奔跑的速度仍未減緩。
直至抵達距離地面僅有一步之遙的區域時，他們倆才放緩腳步，再通過一個轉角後，於行道上停歇片刻。
「呼呼.」
倆人調節呼吸節奏。
艾達持槍警戒後方，里昂則是拿出手機，發現與公司聯繫的頻道上方，竟顯示著他最不希望看見的紅叉標識。
這說明他們，乃至整個阿卡迪亞都與外界失去聯繫，也說明克里格負責看守的中繼站出現了變故。
察覺到這些的里昂，切換至與克里格087團的通訊頻道。
果然，087團方面給予的最新信息稱，中繼站和他們的駐紮地，都遭遇了重火力的炮擊。
因得到里昂的提醒，提前做好戰鬥準備的087團，在人員方面損失不算大，而且087團的炮兵們，也給予了更加猛烈的反擊。
但中繼站破損嚴重，在完成維修前，他們將與公司持續處於斷聯的狀態。
看到這些信息的里昂，神態凝重到了極點。
087團遭遇重火力炮擊
有能力實施炮擊的，只有駐紮在都會區最西側的UNSC第203步兵師。
087團也表示他們解決掉的，正是第203師的炮兵營，還得知第203師內部同樣陷入一片混亂。
UNSC步兵們無法分辨敵我，處於互相猜忌和廝殺的狀態，甚至還遭遇了自爆式的生物武器襲擊。
連帶著阿卡迪亞的整座都會區，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至於負責接應里昂和艾達的克里格戰鬥營，也因第203師的炮兵轟炸，導致空中載具損毀的緣故，只能通過搭乘地面載具的方式趕往04區，所以無法準時抵達。
並且087團的駐紮地，正承受著具有明顯敵意的UNSC士兵、治安官和平民的衝擊。
得到這些信息的里昂，知道他和艾達暫時步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但與087團的境況相比不算什麼。
畢竟他們兩個已經擺脫了信徒的追擊，等返回一片混亂的地表，更不用擔心被追擊的可能性。
「情況如何？」這時的艾達問道。
「.」
里昂沒有答話，而是接替警戒工作，把手機遞給艾達，讓她直接獲曉當前的局勢。
艾達很快就閱覽完各種信息，把手機還給里昂後，繼續朝地表方向趕去，並憂慮道：
「里昂，現在的情況遠超我們的預期，尤其是那個疑似擁有靈能的菲爾斯在，單靠087團不可能堅持到公司的支援抵達。」
「不要小看克里格，等戰鬥營趕到04區，我們可以試著對那個菲爾斯進行斬首行動。
況且我們打亂了那幫人渣的計劃，說明那幫人渣比我們要慌得多。
還有，公司派遣的首批支援，是專門處理異空間的部隊，縱使我們失敗了，但他們不會。」里昂淡定道。
而倆人說著的同時，已經通過爬梯推開井蓋，成功返回了04區的地表街道。
而且這條街道，坐落著他們的暫住居所，藍色度假酒店，四面八方還傳來.
「啊救命！救命啊！」
「那個治安官瘋了！瘋了啊！」
「快跑啊！」
「嗒！嗒嗒！」
尖叫與嘶吼，以及時有時無的槍響。
只見街道上遍布慌忙逃竄的人們，其中一名治安官居然開槍擊斷平民的大腿，甚至還強行讓斷腿的平民，喝下了一整瓶的綠色「濃湯」。
地面的傳統車輛互相對撞，造成交通徹底堵塞，空中的飛行艇也不再遵守航道規則，嘗試提升高度逃離城區。
閃爍繁星的絢麗夜空下，整座都會卻充斥著一片火光，無秩序和混亂占據主導，再無以往旅遊勝地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