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這個世界的過往
擁有百個不同居住區的地下堡壘，其西側的3號主要閘門已經失守，獸體肆無忌憚的充斥在狹窄街道，機械式的殺戮來不及撤離的平民。
分散在各處的士兵，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反擊，況且落單的他們其最終結果，也是在彈藥耗盡後被獸體所殺。
「噠噠！噠！」
倒是位於堡壘中央的1號區，仍傳出密集槍聲。
「轟！轟！」
時而還會有猛烈爆炸，又或是火炮造成的動靜，代表這座堡壘並未徹底淪陷。
此時，距離東部閘門最近的6號區域內，一群屬於其他居住區的平民驚惶逃竄至這裡，竭盡全力的朝盡頭隧道跑去。
「啊！」的一聲。
人群末端，一個體型纖瘦，喘氣急促的女孩忽然左腳一崴，身體難以保持平衡的摔倒在地。
這一摔，讓本就體力不支的她再也無法起身。
「幫…誰來幫幫我…」女孩艱難抬起頭，伸出顫巍的左手低聲呼救著。
可聲音實在太過微弱，就算有人聽見，也不會騰出自己寶貴的逃命時間，向女孩提供援助。
負責掩護這群平民逃離，並成功擊殺一隻獸體的士兵轉身後撤，看了眼雙手扣地，緩慢爬行的女孩，又看了眼近在咫尺般的隧道…
「起來，快！」
士兵毫不猶豫的拽起女孩，讓對方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他的左手則攬著對方腰部，速度緩慢的一同朝隧道趕去。
士兵知道他這番舉動等同死亡，但在良心與多活幾分鐘，運氣好的話，可以多活幾小時上做出抉擇，他選擇良心。
「踏！踏！」獸體不會嘶吼，只會傳出四足奔跑時的動靜。
聽到愈加接近的響動，士兵迫不得已帶著女孩轉過身，單手持槍的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噗！噗！」
準確度極低的持續連射，依舊擊殺了即將逼近的獸體。
不過，打空彈匣的解決了這一隻，他們卻見街道間和房屋頂又湧出了更多。
「不要管我了…你快跑吧…謝謝…」女孩收回搭在士兵肩上的右手，虛弱的說著。
「…」
聞言，士兵沒有回話的鬆開左手，讓女孩坐回地上。
但騰出雙手的士兵更換彈匣，半蹲在地的瞄準射擊，說明士兵準備就在這裡與獸體死磕。
「咚！咚！」
可沒等士兵打空新換的彈匣，他和女孩便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身旁生風似的有一道黑影躍過頭頂。
緊接著，二人就見一道身形龐大的人影落在他們身前，朝堡壘中心衝去。
並且人影所及之處的一切獸體都擊碎、擊飛，通過狹窄路段時，則直接用蠻力撞出足夠的空間。
眨眼不到間隙，人影便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而威脅生命的獸體也隨之死亡殆盡，甚至都沒有新的獸體湧現。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二人未能看清人影，局勢就瞬間逆轉。
堡壘1號區。
這裡要比其他區域寬敞得多，所有設施和建築，還有四周邊緣的鐵網與圍牆，都使1號區如同一座兵營。
遍布街道和建築頂部的防禦工事，以及兩輛守在區域最西面的輕型坦克，都印證著1號區是兵營的事實。
「轟！轟！」
兩輛坦克的105mm火炮齊射，頓時在涌動獸群的街道中炸開破片，令爆炸中心附近的獸體血肉模糊。
「噔噔！噔！」
兩名機槍手從坦克炮塔探出半個身子，操控槍管上披著濕布的.50cal重機槍，「啊！啊！」叫嚷著向獸潮進行長短點射的提供火力壓制。
不到百名的士兵以坦克為中心構建起一座陣地，試圖阻攔獸體的衝擊，陣地中心則堆放著僅剩的幾箱彈藥。
坦克左側的三層房屋樓頂。
「匯報疏散進度！」左臉有著一道猙獰疤痕，年紀三十出頭的女軍官大吼道。
「近半的平民已經撤離至地表。」一名士兵同樣是大聲回道：「但那幫傢伙的推進速度實在太快，西面完了！上尉！」
「瑪德…」打空彈匣的女上尉，站起身環顧四周。
位於高處的她，可以清晰看到完全淪陷的西側堡壘，向東望去…
？
東面竟出奇的穩定，平民沒有想像中的慌張逃竄，或是被小股獸體屠殺，更有許多倖存的士兵，正朝她們所在的陣地合攏。
同時，她還見到了反向屠戮獸體的二十名勇士終結者，以及不知在何時繞過她們陣地，已經殺入西面街道的約翰後…
？？？
「這什麼情況？」女上尉困惑不已。
然後在她困惑的目光下，約翰和二十名勇士以她無法看清的攻擊速度，掃蕩著堡壘西側。
等下方士兵們察覺到沒有新的獸體出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勁的時候，肆虐在堡壘內部數以萬計的獸體，已經被約翰他們屠戮一空。
而約翰也出現至兩輛坦克炮管所指的街道中，逐步接近陣地。
「都管好你們的手！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開火！」緩過神來的女上尉大聲提醒道。
等她與身旁的士兵離開樓頂來至下方，約翰已走入陣地內，見此，女上尉無視約翰遠超常人的體型，主動開口道：
「地球聯合軍防部隊，蒂斯·拜倫上尉，感謝貴方提供的援助。」
約翰點頭回應對方的感謝話語，並冷淡詢問：「上尉，你們的最高長官在哪。」
確認能與約翰無障礙的交涉，拜倫總算是可以鬆口氣，但聽到詢問的內容，她略顯傷感的回道：
「都陣亡了，現在整個堡壘內軍銜最高的，應該就是我了。」
「節哀。」約翰語氣稍沉，又繼續說：
「既然如此，那麼上尉，集合你們所有的剩餘人員，協助平民前往地表等待轉移，而你，請跟我來，我需要更詳細的情報。」
說完，約翰不給予對方反應的時間，就轉身走到不遠處等待。
作為不喜歡拖沓的軍官，拜倫也能分得清當下局勢。
她望著約翰的背影，僅是思考了數秒，便環視聚集在附近的士兵下令道：
「你們都聽到那個大塊頭的話了，準備協助平民轉移！」
———————
…
不久後。
前線基地。
中央設施的作戰指揮中心內，羅伯特與一眾UNSC高級軍官，看著沙盤呈現出的一座城市三維俯瞰圖。
說是城市，但被殖民者種族的同化程度，遠超摩洛哥的首都拉巴特。
地表幾乎失去了人類建築的痕跡，覆蓋著大量發光的植物，以及密密麻麻的百米長「胚胎」。
根據一同顯示出的經緯度和相關數據，說明這座受到同化的城市，正是法國的首都，巴黎。
目前，拉巴特的戰事已經結束。
從兩位原體率領兩支軍團抵達，再到結束，整個過程都沒超二十分鐘，要不是顧慮地表平民和地下堡壘，只會結束得更快。
另外一支運輸編隊正趕往拉巴特，準備把全部倖存的人類轉移至前線基地。
而約翰也通過那名拜倫上尉，讓羅伯特等人對這個世界的遭遇，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現在」是2030年7月12日，18年前的2012年7月4日，法國的沿海城市勒阿弗爾，遭遇了與伊莉莎白市相同節奏的襲擊。
都是先從海面湧現出大量獸體，其次是一隻百米巨獸。
結果卻截然相反。
沒等巨獸現身，人口僅有二十萬的勒阿弗爾便被獸體攻陷。
反應過來的法國軍方，立刻讓戰機升空，同時準備封鎖勒阿弗爾的周邊地區。
隨後躍出海面的巨獸，令法國，乃至全球都意識到它才是真正的威脅。
抵達的空軍中隊，其機炮和空對地飛彈等常規武器，對巨獸像是撓癢一般，根本無法傷及分毫。
法軍不是UNSC，沒有能一炮轟掉巨獸的輕型護衛艦，但法軍擁有同為人類最強的武器，核彈。
一面是即將遭遇巨獸和獸體入侵的附近城鎮，以及城鎮中的人民，另一面是投放核彈後的國際局勢震盪。
法國總統當機立斷，派遣了一架雙座的幻影2000N升空，向巨獸投放一顆50萬噸TNT當量的戰術核彈。
核彈的精確引爆，總算擊殺了那隻巨獸，也包括難以估計的獸體大軍。
這對當時生活在與法國接壤的比利時，剛上高一的蒂斯·拜倫印象極為深刻，按照她的講述，人們將那一天稱作「入侵日」。
入侵日的當天，法軍就派遣防化部隊，成功肅清了逃出輻射區外圍的殘餘獸體，空軍也鎖定了位於淺海區域的傳送門。
拜倫還稱那些天的新聞與各類節目，輪番播報與「入侵」、「外星人」、「核爆」有關的內容。
說人類對傳送門展開調查和研究，嘗試各種辦法，包括再次投放核彈，都無法將傳送門閉合或摧毀。
入侵日後的第三十天，法國迎來第二波襲擊，但這一次的法軍和人類自然是做好了準備。
沒動用核彈的情況下進行狂轟濫炸，法軍輕易解決了第二波，這極大鼓舞了人們應對「怪獸」的信心。
畢竟第一次入侵太過突然，為減少傷亡，戰術核彈是最佳選擇。
第六十天是第三波。
如此，人們搞清了怪獸的襲擊周期，並且每一次的怪獸都會比以往更強，更難殺死。
但至少，那時的傳送門只有一道。
2014年7月4日，又有兩道傳送門分別在澳大利亞的雪梨，加拿大的溫哥華淺海區域開啟。
三道傳送門的出現，致使「聯合政府」和「聯合軍防部隊」順勢而生，人類整體變得空前團結，齊心協力來一同對抗怪獸的入侵。
2016.7.4.，兩道傳送門在紐約和非洲的蒙巴薩開啟，同年的9月3日，巴黎最先因巨獸的入侵而被摧毀，西歐近三分之一的區域都遭受牽連。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傳送門開啟，越來越頻繁的入侵讓人們看清現實——
根本無法阻止「世界末日」的到來。
地球環境也隨著怪獸入侵而愈加惡劣，逐漸不再適宜人類居住。
面臨這番局勢，人類似乎只有兩種選擇。
一，逃離地球。
二，躲進地下。
其實還有三，那就是繼續濫用核彈…
若是選擇這項，不用怪獸，人類都可以提前解決自己。
而以這個世界的科技，並舉全人類之力，確實是能把極少一部分人送到月球、火星。
但能否在月球、火星站穩腳跟，持久的生活下去卻是未知數。
況且人心是最為複雜的存在，一旦採用第一項，讓絕大多數人知曉自己等死的結局，那麼社會有極大概率陷入無法遏制的動亂。
所以聯合政府於2018年的1月1日宣布「地下堡壘」計劃。
因時間緊促和方便調集人力、物力等緣故，人們只得在各城市的百米之下，甚至是更深的位置，建設擁有完善循環系統的堅固堡壘。
正是堡壘計劃啟動的那年，失去全部家人的蒂斯·拜倫加入軍隊，並跟隨部隊共同調遣至西非防守。
2012至2026。
持續了十四年的戰爭使人類總數銳減，從巔峰時的接近九十億，縮減至五十億。
2026年年底。
全球各地共開啟了十五道傳送門，經過多次「進化」的怪獸即將肆虐地表，殘存的人類被迫轉入地表之下。
但轉入地下前，聯合軍防部隊將大量核彈投放至所有傳送門，瞬間解決了數以億計的怪獸，也徹底摧毀了傳送門附近的生態環境，全球都因此遭受到了影響。
不過，破壞地表環境這一項，早已不在高級將領們的考慮範圍。
軍隊雖然沒辦法對核彈具有一定抗性的巨獸，卻能擊殺體型小的獸體，所以接下來的四年，人們利用堅固的設施，迷宮般的隧道，和層層閘門的躲在堡壘城市內苟活。
但，這只是延緩人類滅亡的速度罷了。
拜倫說她們居住和防守的拉巴特堡壘比較幸運，於地下生活了快三年，負責同化生態環境的怪獸才「姍姍來遲」。
起初的小股獸體騷擾，拉巴特堡壘可以從容應對。
可僅有三萬人居住的拉巴特，自給自足的能力完全比不上莫斯科、多倫多等大型堡壘。
直至今年的6月份，大批怪獸的陸續抵達，令拉巴特的壓力徒增。
7月，彈藥告急，傷亡人數不斷攀升，倘若沒有聖血天使和斯巴達軍團的到來，拉巴特堡壘的最終結局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