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激戰
轟隆隆。
海浪發出了沉悶如雷的轟鳴聲，隔著數十里便已經將所有其他的聲音淹沒。
天地失色。
這股海嘯若是不阻止，高達百米的海浪輕易就能夠將魔都摧毀。然而如此攝人心魄的海嘯卻不是自然災害，而是人為……不，妖為的！
在朝魔都衝來的巨浪上，一頭高達數百米的長毛怪物踩踏在浪濤上，能摧毀一切的海嘯在它腳下宛若玩物，就這樣拖著它迅速靠近魔都。
這頭長毛怪物，赫然便是紅眼魔猿。
在紅眼魔猿背後，是蒼炎鰻、三目獸這兩頭妖皇，而三大妖皇的腳底下，則為億萬妖獸！
「吼！！！」
「吼！！！」
妖獸的嘶吼聲跟巨浪交織在一起，無形的壓力似乎化為了實質，幻化為一張恐怖的巨網撲向魔都。
魔都上空，全世界宗師以上強者幾乎已經全部到齊。
見到這一幕，大家心中驚顫。
哪怕是許多宗師、甚至帝尊，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紅眼魔猿。而陳卓，雖然在衛星雲圖上見過對方，但從衛星雲圖上見到跟此刻面對面見到，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這就是紅眼魔猿？」
「天哪，太可怕了。地球上怎麼會誕生如此可怕的妖獸？」
「我們真的能夠抵擋住這樣恐怖的怪物嗎？」
「……」
哪怕這些人都是七品宗師以上的強者，可在見到紅眼魔猿後，心底依然遏制不住湧出震驚和駭然。
轟隆！
轟隆！
滾滾巨濤迅速靠近。妖獸的嘶吼聲帶著靈魂威壓，跟海嘯的天地之威形成的壓力，碾壓而來。即使是陳卓，都感覺到了心悸，神經情不自禁繃緊。
而普通人，面對這股壓力，怕是心臟都會爆炸。
「哼！」
戰天堯跟黑格耶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輕喝一聲。
接著，兩股人皇威壓從他們身上迸發出去，轉瞬間就變成了一道威嚴的無形高山，將妖獸帶來的壓力擋住。
見到兩大人皇的舉動，虛空中其餘人類強者不約而同釋放出了滔天氣勢。
轟！轟！轟！
一道道強者威壓，從大家身上釋放出去，匯聚成了一股滾滾氣勢大潮，將三大妖皇以及其他妖獸的靈魂威壓阻擋在外。
「破！」
為首的戰天堯再次輕喝一聲。
下一秒。
高達百米的巨浪似乎撞到了一道無形的壁障，嘩啦……巨浪潰散，能夠將一座城市輕易摧毀的海嘯就這樣消於無形。
「這就是人皇的實力？」
陳卓心中暗驚。
他根本沒有發現到皇有絲毫出手的痕跡，連神魂都沒有釋放出，然而巨浪就這麼消失了。他有種奇怪的錯覺，剛才那一剎那，似乎天地規則被影響了。巨浪在扭曲的天地規則下再也無法維持原來的威力，這才潰散。
「道麼？」
陳卓暗道。
遙遠的海上，紅眼魔猿見到巨浪消失，它猩紅的眸子裡冒出熾烈的光芒，它並未阻止戰皇的舉動，而是哈哈大笑：「戰皇，兩年未見，沒想到你實力精進如斯。一念之間擊潰百米巨濤，剛才你至少運用了兩種道韻吧？甚至我看到了第三種道韻的痕跡，看來你一隻腳已經跨入了第二步的門檻，恭喜恭喜……」
紅眼魔猿聲音滾滾，炸得每個人耳朵嗡嗡作響。
饒是陳卓有著神魂護盾，都產生了耳鳴。有幾名沒有施展神魂護盾的宗師，耳朵被震出了絲絲血液，他們神色劇變，立即凝聚出了一重重神魂護盾，不敢再大意。
「哼！」
戰天堯冷笑，「紅魔，兩年不見，你變得這麼虛偽了？」
紅眼魔猿大笑：「虛偽？跟你們人類比起來，我這算是虛偽嗎？你們人類不是都喜歡這種虛偽的恭維話麼？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說點你喜歡的。雖然你進步了，但我卻僥倖踏入了第二步，今日我來，原本是想報兩年前的仇恨，親手將你和洛皇兩人掐死。
只可惜，洛皇那傢伙太讓我失望，居然早早死了。既然如此，今天我只能將你跟黑格耶兩人撕碎，哈哈哈！」
「狂妄！囂張！」
黑格耶怒喝。
紅眼魔猿眼裡閃過奇異的目光，盯著黑格耶冷喝：「讓你說話了麼？你算什麼東西！連戰天堯都沒資格跟我說話，你竟然大呼小叫。我給你和你們人類面子，這才稱呼你一聲黑皇。否則你算老幾？滾！」
嘭！
黑格耶胸口巨震，他在空中倒退了數百米，這才強行穩住身體。
第二步巔峰的實力！
只是一眼，便讓黑格耶無法對抗。
戰天堯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凜然。紅眼魔猿比他想像中的更強大，甚至超過了當初洛皇的實力，難怪對方如此肆無忌憚。
「陳卓，後退。」
他傳音道，如此強大的對手，哪怕是戰天堯也沒有把握護住陳卓的安全。
陳卓點點頭，迅速朝後退去。此刻可不是他逞能的時候。
而紅眼魔猿見到陳卓後退，淡淡掃了他一眼，並沒有阻止。在它眼裡，陳卓就是螻蟻一個，不值得它親自動手。
目前它眼裡值得一戰的只有兩位人皇，只要兩位人皇一死，陳卓再妖孽都無用，其餘兩頭妖皇隨手就能捏死。
它猩紅的眸子盯著戰天堯，聲如雷鳴：「戰皇，兩年前天鴻禁地一戰，當日我技差一籌。如今兩年時間過去，你可敢再跟我一戰？
不過你一人還不夠格。
你和黑格耶是人類兩大皇者，今日我就向你們兩位人皇發起挑戰。戰皇、黑皇，你們兩人可敢應戰？！」
轟！
磅礴的聲音響徹天地。
「可敢應戰？」
「可敢應戰？」
「……」
在它的腳下，億萬妖獸發出了怒吼，一個個眼裡釋放出嗜血的瘋狂，靈魂滾滾，形成了一股恐怖的音浪，朝著四周瀰漫。
整個魔都都被震動。
魔都中，所有民眾怒火中燒。
這頭妖皇如此囂張，居然一次性要挑戰他們兩位人皇？
無數人怒喝。
「太囂張了！」
「哼！真以為自己無敵了？」
「戰皇，打死這個狂妄的妖獸。」
「……」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若不是戰天堯等強者擋住了紅眼魔猿的靈魂震盪，就憑這個聲音，便能夠讓魔都無數人意識泯滅。
只有在空中的強者，眼裡露出濃濃的擔憂。他們知道，紅眼魔猿並不是狂妄，而是有囂張的實力！
僅僅憑藉一眼，便能力壓黑皇。這等修為，洛皇、戰皇都做不到！
陳卓退到了皮國政旁邊，眼神凝重，他傳音道：「皮老，怎麼辦？紅眼魔猿來勢洶洶，戰皇跟黑皇兩人若是……」
他沒有說下去。
皮國政眼睛微微眯起：「紅眼魔猿雖然語氣囂張，而且實力滔天。不過戰皇也不是好惹的，我剛才得到一個消息，在數月前，戰皇曾經一人深入大海斬殺過一頭妖皇，這才換來了數月的平靜。
此事一直都是絕密消息，直到紅眼魔猿重出，戰皇才告訴了我們。顯然，紅眼魔猿也知道此事。須知無論是人皇還是妖皇，都已經感悟了道韻。在道韻下，或許能夠重傷對方，可要斬殺，卻是千難萬難。
除非有著碾壓性的實力，否則你根本無法阻止一位皇者的逃跑。
當初戰皇、洛皇兩人聯手，都沒有將紅眼魔猿斬殺，最後讓對方逃跑，這便是例子。然而戰皇卻殺了一頭妖皇，這等戰績實在震撼。
紅眼魔猿說沒有忌憚是不可能的。但它實力的確恐怖。我現在擔心的是，當初戰皇是利用了某種秘法或者兩敗俱傷的法子才殺了一頭妖皇。若是紅眼魔猿知道戰皇的實力並沒有它猜測的那麼厲害，這才糟糕……」
陳卓心中咯噔一下。
戰皇斬殺妖皇，除了黑皇，估計他是第一個知道的。當初戰皇來找他的時候，便將這件驚天大事告訴了他。
他甚至知道，戰皇是利用了洛皇給他的底牌才殺了妖皇。
也就是說，皮國政猜測的很準確。若是戰皇僅僅憑藉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斬殺對方。而現在，沒有了洛皇的底牌，加上實力大進的紅眼魔猿，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陳卓心潮起伏的時候。
便聽到一個雄渾的聲音震盪。
「紅魔，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來會一會你！」
戰天堯踏空而行，指著遙遠的海域喝道：「我在那裡等你。」
說著。
他看都不看紅眼魔猿，掠向遠方。
紅眼魔猿眼裡煞氣沖天，咆哮道：
「桀桀，就你一個？也罷，反正我們這邊還有兩位妖皇。既然如此，黑格耶就交給它們了。以黑格耶的實力，的確沒資格參與你我之間的戰鬥。」
說著，它如山般的身軀晃動，朝著戰天堯離開的方向追去。
兩大當今最巔峰的皇者，瞬間消失。
戰天堯和紅眼魔猿之間的戰鬥，餘波怕是連超凡都能抹殺。若是在魔都上空戰鬥，魔都被夷為平地是必然的。至於兩邊的人類和妖獸，更是沒幾個能活得下來。
所以，戰場定然會遠離魔都。
黑格耶眯起眼睛，盯著紅眼魔猿消失的方向，片刻後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蒼炎鰻跟三目獸，寒聲道：「你們，我的！」
嗖！
他沖天而起，朝大海深處的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蒼炎鰻和三目獸眼裡露出嘲諷，緊隨其後。
直到五大皇境強者全部離開，剛才一直瀰漫在虛空中的皇者壓力才消散。即使是超凡或者九級妖獸，都長長吐出一口氣。
下一秒。
只見妖獸中，一頭九級妖獸凌空飛起，嘶吼道：「我王已經去斬殺人皇。這裡就交給我們了，我們必須在我王將兩位人皇覆滅之前，將眼前的人類強者全部誅殺，讓我王見到我們的戰績！殺！」
「吼！！！」
「吼！！！」
隨著這頭九級妖獸的話語落下，從億萬妖獸中，一頭頭王境妖獸騰空而起，強大的煞氣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
一百頭！
兩百頭！
……
很快，空中的王境妖獸就超過了一千頭！
而人類這邊，宗師級以上的強者僅僅只有數百！
妖獸強大的底蘊，這一刻終於展現出來。
不過所有人類強者見到這一幕，並沒有露出膽怯，只有強烈的戰意。
「殺！」
一位超凡大刀橫空，厲聲喝道。
「殺！」
「殺！」
其餘強者全都怒喝，聲音瞬間就將妖獸的嘶吼聲壓了下去。
皮國政鬚髮張狂，他手握大刀，盯著遠處的王境妖獸，沉聲道：「陳卓，你不必出手，就算出手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剛才戰皇離開的時候，告訴我讓你不要捲入這場戰鬥中。你就跟在我後面，若是我們真的無法抵抗，你必須立即退走。
請記住，你身上的責任比我們大得多！
現在你不出手，不是退縮，不是懦弱，而是重擔！肩負著人類未來傳承的重擔！知道嗎？」
「嗯。」
陳卓深吸一口氣，用力點頭。
他不是傻子，若現在還貿然向前沖，在上千頭王境妖獸的攻擊中，指不定就會被一頭九級妖獸「不經意間」斬殺。
「殺！」
雙方瞬間撞在一起。
如此強大的兩股力量，幾乎是剎那間便爆發出了滔天的殺機。
嘭！嘭！嘭！
一道道刀芒、槍芒、劍芒橫空。
而無形中的虛空，更是有著數百道、上千道神魂碰撞。
當陳卓見到這一刻激烈的戰鬥，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貢獻出了《御魂訣》，正因為學習了《御魂訣》中的兩式神魂攻擊，人類這邊才在神魂碰撞中，以數百人的力量碾壓了超過千頭妖獸的靈魂攻擊！
若不是《御魂訣》，恐怕人類這邊在第一波碰撞中，就會死傷無數。
但現在。
人類這邊仗著神魂攻擊優勢，赫然跟一倍於自己實力的妖獸戰成了平手。
噗嗤！
噗嗤！
只是數個呼吸之間，無論是人類還是妖獸，都有強者的屍體從空中跌落。
前所未有的慘烈。
雙方在交鋒的剎那，戰鬥便陷入了白熱化。
這是人類聚集全部力量，跟妖獸的決鬥。
這是種族之爭，沒有退路，沒有投降，只有死戰。
除了高等級之間的戰鬥，發生在城市內外的戰鬥更是比這慘烈十倍、百倍。
「吼！！！」
「吼！！！」
鋪天蓋地的妖獸大軍，從四面八方沖向了魔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