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精緻的飛艇漸漸靠近山頭,飛艇很漂亮,錐形的扁滑曲線如同一隻在天空中游弋的魚兒,十分漂亮,深藍色的篷布上繡著一個醒目的天秤。
一隊翼人戰士迎了上去,交流了片刻將飛艇帶至山峰,也就是拓跋家的所在地。
飛艇在大宅外廣場的上空停住,一個個奇怪服飾的人下餃子般從飛艇上躍下,落地之後單膝跪地,冰冷的雙目環視著圍上來的兵士,他們穿著一種黑白相間的短袍,各自背著一柄金黃色的騎士大劍,眉心劃著名一個十字,像是用某種反光材料烙印,在陽光下璨璨生輝,很是刺眼,讓人不敢注目。
「光鑄戰士!」周圍有些博文通廣的兵士忍不住驚異出聲。
光鑄戰士,顧名思義是一種接受光能改造的人類,不似一般體師那樣循序漸進吸納能量灌體,而是由一種能量改造裝置強行造就,戰鬥力雖然不如體師,卻要比一般的高段體士厲害。
接受光能改造的人類心性深受純潔光能的影響,他們信念堅定,不知恐懼,無畏生死,不會被任何負面情緒所左右,個個都是人形的戰鬥機器,並非沒有理智,而是一旦進入戰鬥狀態就變得極為狂熱,為了戰勝敵人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目前光鑄戰士只有一個來源,那就是體術總會的下屬機構裁決司,裁決司歷史極為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人類誕生之初,存在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各類邪祟異端,凡是威脅人類文明存在的都可以稱為邪祟異端,自然也包括一些邪教組織。
一名皮膚白的耀眼,身披長袍的高大男子從飛艇上躍下,那張刀斧雕刻的堅毅臉龐沒有任何表情,靜靜的站立著,像是在等待。
最後一個從飛艇上躍下的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頭,落地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立即罵罵咧咧起來:「你們有沒有公德心,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要從幾十米跳下來,讓飛艇降落不行嗎?」
周圍的光鑄戰士沒有一個回話,動也不動,如同雕塑。
府宅方向很快湧出了一大幫人,為首的是一名高大的獨臂老者,骨骼粗大,身形偉岸,雖然皺紋滿面,雙目渾濁,已垂垂老矣,但氣勢仍極為凌厲。
這獨臂老者便是如今東元上國的靖南王,天空戰軍的統帥拓跋盛,拓跋盛早在一百多年前便已進階高段體師,修煉的還是拓跋家的天階體術天羅勁,戰力之強除了聖者外整個人族沒有幾人能夠與之相比,可惜時間會泯滅一切人和事物,進入垂暮之年後,身體逐漸衰老,能量不斷流失,精神力也漸漸枯竭,實際戰力可能連一般的體師都有所不如。
拓跋盛遠遠的道:「實在抱歉,小兒剛才傷勢復發,怠慢了雲兄。」
老頭上下的看著他,道:「老傢伙,你可又老了很多。」
拓跋盛走上前,撐起笑臉:「比不得雲兄逍遙自在,我這人就是勞心勞力的命,雲兄這次能來小三算是有救了。」
老頭名叫雲瑋,出身雲家,專注岐黃之術,對於生命科學以及醫學有著極為深刻的研究,擅長經脈針灸之道,萬法同源,萬道同宗,他以醫入道,是人族最為厲害的醫師。
雲瑋臉色一凝,道:「小三傷勢這麼嚴重嗎?」
「唉,已是瀕死之身,若不是早年聖師給的晶髓續命,怕是等不到雲兄到來。」
雲瑋皺著眉頭,小三便是拓跋雄,是靖南王下一代繼任者,同時也是目前唯一一名將天羅勁修煉至大成之人,一旦身隕,很有可能會使天階體術失傳,因為任何圖冊書籍上的修煉方法也比不上修煉者的捨身體會,特別是天階體術,需要代代的親身相傳。
拓跋盛看向那白得耀眼的高大男子,道:「這位一定是裁決司的玄嵩司長吧。」
高大男子單手撫胸,微微躬身:「正是玄嵩,晚輩見過靖南王。」
「久聞玄嵩司長的大名,千萬別這麼客氣,你我同輩論交即可。」拓跋盛讓開身形,為了激勵人族奮發圖強之心,在體術界並非以功勳地位論高低,而是修為,高段體師之間都已屬於同輩。
玄嵩淡淡的點頭,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神色。
拓跋盛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凝聲成線向雲瑋問道:「聖師派不出人了嗎?怎麼裁決司的傢伙們也來了。」
雲瑋聚聲回道:「音聖陷入沉睡,海族那幫狗崽子步步緊逼,皇族自顧不暇,其他三大家族負責的戰區也都異動頻頻,抽不出來高手。」
裁決司內部共為三支,都是古宗教的傳承者,一支是道門,名叫天師道,一直以來都是單傳,也就是只有一人,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
還有一支是佛門,叫做慈航院,人也不多,倒是常年遊走人族各地,宣揚教義。
剩下的一支便是光鑄一派,這一派是一群狂熱的光能信徒,認為萬物生命都來源於光,只有光是最純淨的,世間的一切污穢只有依靠光能來淨化。
光鑄戰士一直以來都獨立於體術界之外,不尊任何人的號令,古板冰冷,十分難打交道,不過雖然難打交道,戰鬥力卻無與倫比,絲毫不在佛門之中的苦行僧之下。
拓跋盛思慮片刻,側身邀請道:「兩位請跟我來。」
穿過長長的過道,走進一座守備森嚴的地下堡壘,玄燁開口問道:「老將軍,兩位拓跋兄都是高段體師,而且正值盛年,在整個人族都是排的上號的高手,一心想要走的話,除非聖者親自出手,否則沒有什麼人和事能阻擋的住,卻不知是受了什麼襲擊?」
「小三回來後沒說幾句話就昏了過去,至今未醒,具體發生了什麼了無從而知。」
拓跋盛神色陰沉,將事情說了一遍,拓跋雄和拓跋鷹兩兄弟常年巡守前線,從天雷宮回來後,便又趕赴前線駐紮,半個月前,在一個名叫岩城的邊境小鎮受到偷襲,除了拓跋雄重傷而回外,同行的拓跋鷹和三名初段體師,數百名天空戰軍全部身死,事後整個小城都被地圖上抹去,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