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老蔡帶著眾人來到一塊空地安營紮寨,他們早已習慣在森林裡過夜,隨身帶的有帳篷,升起了火堆,點燃用來驅趕蚊蟲的艾草。
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今天突然遇到的鼠群數量龐大之極,幾乎斬不盡殺不絕,一旦它們離開藤蔓區域絕對會破壞森林的平衡。
老蔡憂心忡忡的道:「不行,要回去跟守備官說一下,必須搞清楚這些怪鼠從哪裡來的。」
「嗯,明天我讓阿偉跟你一塊回。」姚廣發點頭道。
草草吃了點東西,分配完值夜順序,羅開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感覺到什麼危險便回來鑽進了帳篷,陸晴已經在裡面熟睡,她今天實在太過勞累。
羅開盤膝坐在帳篷里,心頭思慮著可能要回去了,在這茫茫的森林裡人類所能產生的一切信息都會被所掩蓋,想要找人與大海撈針無異,除非發動成千上萬的人大規模搜山,蘇文林有這個本事,他沒有,這就是個人與整體的區別。
第二天,老蔡與姚廣發的表弟張偉結伴先行回去了,剩下四個人依然在森林裡遊蕩著尋找,羅開努力的激發嗅覺,但是花婆婆身上的花草氣息與森林裡各類植物的氣味極容易混餚,又是找了一天,毫無所獲。
第三天,他們隨身攜帶的食物飲水差不多要耗盡了,姚廣發提議道:「羅老弟,離這裡不遠有一個長蛇谷,那裡盛產很多珍貴的草藥,你們要找的老人家來迷霧山肯定也是來尋找草藥的,要不咱們去看看?」
羅開點頭同意:「好的,這兩天辛苦你們了。.•°¤*(¯`★´¯)*¤° 69𝔰𝓗𝔲𝓧.¢𝐨ᗰ °¤*(¯´★`¯)*¤°•.」
姚廣發急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交到羅老弟你這樣的朋友是我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穿過一片沼澤地,姚廣發領著來到一個地勢狹長的凹谷,山谷內雲霧繚繞,朦朦朧朧,視野僅能看到周遭的四五米。
「這就是長蛇谷,傳說是一條無比巨大的怪蛇死亡之地,裡面毒蛇很多,進去之後切要小心。」
姚廣發兩人從地上撿起兩根木棍,一路上敲敲打打的進谷,這是在驅趕有可能在身前的毒蟲。
也不知道為什麼,從進入山谷的那一刻開始,羅開的皮膚就升起一層雞皮疙瘩,這個山谷似乎有一種獨特的磁場頻率在刺激他的身體。
走了一會,姚廣發停下腳步,回頭道:「羅老弟,這裡能見度太低,要不咱們分開找吧。」
「好的,那你們小心,如果遇到危險大聲呼救,我會去找你們的。☺🐯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
姚廣發的臉色不知為何突然變了一下,強笑道:「沒事,這裡就是毒蛇多,一般情況下毒蛇不會攻擊人類的。」
看著姚廣發兩人消失在迷霧中,羅開心頭微微有些疑慮,但也沒想那麼多,這幾天姚廣發等人很是盡心盡力,讓他對蘇文林的惡感減少了很多。
山谷內很是寂靜,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只有爬行動物穿過草木傳來的沙沙聲。
女人對蛇鼠之類的都比較懼怕,陸晴拽著羅開的衣袖,小聲道:「有蛇。」
羅開輕聲道:「沒事,一般來說蛇類是不會攻擊大型動物的,除非主動招惹它們,而且它們是在逃跑。」
其實這兩天裡他們之所以很少碰到動物,就是因為有羅開在,動物們遠遠要比人敏感的多,有一些甚至能夠感覺到生物的磁場,越是強大的生物所散發的磁場就越龐大,如今的羅開行走在森林裡簡直如同一頭人形凶獸,所有動物都唯恐避之不及,當然,如果闖入某些動物的巢穴,它們也會奮發迎戰,比如前天遇到的怪鼠。
走著走著,羅開忽然感覺不太對,因為他居然升起了一股睡意,而且這個念頭剛一升起,整個腦袋都被強烈的睡意填滿,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急忙咬了咬舌尖,強行鼓動心跳,將睡意驅趕出去,而身邊的陸晴已經斜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陸晴,醒醒。」
羅開陰沉著臉探了探她的呼吸,一切正常,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四周安靜的可怕,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消失了。
羅開將陸晴抗在肩上,朝原路退去,剛走了兩步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越來越重的睡意不斷襲來,讓他不得不瘋狂的催動心跳速度,大踏步的朝入口方向飛奔。
……
山谷的邊緣,姚廣發和那名叫做李順才的中年人一臉深沉的注視著山谷,許久之後,姚廣發嘆了口氣道:「應該是出不來了。」
「哼,你心軟了。」李順才冷哼一聲,聲音沙啞,神色陰冷,一改原來木訥的形象。
「唉,他畢竟也算救了咱們性命,而且公子交代說儘量留那女娃的性命。」
「你也看到了,他倆從不分開,想饒那小女娃性命也沒機會,放心,此事一成,公子不會虧待你們的。」
姚廣發猶豫了下,道:「你真的認為這長眠谷能殺得了那個年輕人?」
李順才頓了下,回想起羅開前面犀利的刀光以及神勇的身手,這種人物真的就那麼容易死掉嗎,有些不自信的道:「你不是說從來沒有人可以從長眠谷出來嗎?」
「不知道,但是萬一他沒死怎麼辦,你我定然討不了好,哪怕是身為三眼族的公子怕是也要麻煩了。」
李順才想了下,一咬牙道:「那咱們就在這裡守著,我讓人帶炸藥過來,埋在谷口,若是他真能活著出來,就用炸藥炸死他。」
「不行,那樣的話咱們就徹底沒藉口推脫了,而且我懷疑炸藥都不一定能炸死他。
……
羅開此時已經無力跑動,本以為瞬間就可以跑出山谷,但是眼前的路突然變得漫長且沒有盡頭,他已經跑了一個多小時,卻像是一直在原地徘徊。
懷抱著陸晴坐倒在地,努力的鼓動精神意志與那強大的睡意對抗,無處不在迷霧不僅影響了他的感官,就連記憶似乎也受到了影響,腦海如幻燈片般掠過一幅幅情景,有自己的,好像也有不屬於自己的,繼續下去的話他肯定要精神分裂。
他咬緊牙關將意識收回到自身的小宇宙里,屏蔽了呼吸,連毛孔也全部收縮封閉,精神力在身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近乎隔絕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繫,睡意這才略微的減輕。
迷糊的思維意識漸漸恢復清明,睜開眼睛,懷裡的陸晴眼皮不管跳動,雪白的額頭滿是大顆大顆的汗水,神色痛苦,像是在做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