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拜師

  空明仙翁在未獲得太上尊號的之前,道號為空谷真人,亦或者空穀子。

  在道門,自身的法號或者道號都與自己修行的功法息息相關,也就是我自有我「道」。

  空穀子的道號源於道德經之中的虛懷若谷四字。

  所謂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真正的大德猶如最大的方形找不到角落,最有價值的器具,總需經過長時間的千錘百鍊才能製成,最大的聲音是沒有聲音,最大的影像看不到形跡。

  空穀子所修的「道」就源自於此,是一種空洞理念,繼承了道家奧義,擅長柔化萬力,如有若無。

  修行歲月億萬載,他早已達到了返璞歸真之境,其所作所為,本我性格幾乎已經跟凡人差不多,跟他在一起並不會感覺到任何壓力。

  空穀子盯著羅開看了一會,隨即哈哈笑道:「我喜歡與人赤裸相見,都把衣服脫了,來來來,泡泡澡。」

  端木旭朝著羅開無奈一笑,當先把長袍脫了,赤裸裸的踏入溫泉池裡。

  羅開微一猶豫,也把衣服脫個乾淨,走進溫泉池中。

  這溫泉之水非同一般,觸及冰涼,但一旦觸及人體,立即生成一股熱流從皮膚向內滲透,迅速瀰漫全身,舒適感油然而生。

  羅開也不禁斜躺下來,此地正處懸崖邊,眼前所見是一片峰巒迭起的山景,美不勝收。

  所謂心曠神怡,人總是會因物而生情,任何人到了這裡,看著眼前的美景,享受著舒適的溫泉,整個人也都會放鬆下來。

  「人生之妙,莫過於此,來給客人倒酒。」空穀子感嘆了一句,朝著溫泉池邊的侍女招了招手,侍女們立即脫掉外衫,僅剩單薄的紗衣,端著美酒輕輕的踏入溫泉池。

  是一種淡紫色的葡萄酒,味道香醇濃郁,入口之後立生微醺,酒勁要比雨師釀的還要大,也更加美妙。

  「這老頭太會享受了。」羅開心中暗自咕噥了一句。

  沒想到這句心裏面的話似乎被白髮老頭聽到了,他狠狠的瞪了眼羅開,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句話聽過沒。」

  羅開急忙放下酒杯,正身回道:「聽過了。」

  空穀子又道:「我們修道者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現在這樣嗎?」

  「是是。」羅開連連稱是。

  「小子,我看你啊,平常太藏著掖著,不是那種灑脫之人,唉,繼承不了我的衣缽。」空穀子嘆了口氣,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這句話已經在表示拒絕了,端木旭在一旁急忙道:「師尊,我們六個可都算不上灑脫。」

  空穀子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們六個永遠也繼承不了我的衣缽,但是你們六個運氣好,我那時候不懂事,收你們為徒只是為了面子。」

  端木旭一愕,委屈巴巴的不敢再說什麼。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最高級的「道」都與自身的性格息息相關,羅開內心深處比較敏感憂鬱,容易多愁善感,雖然這些年已經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轉變,但本質上仍是如此,這也是他能夠修行天殤星術的主要原因。

  而空穀子的「道」顯然不是這種「憂傷」系的道。

  到了空穀子這種程度,識人之術已經登峰造極,一眼就看出了羅開是什麼樣的性格,所以他才說羅開無法繼承他的衣缽。

  端木旭緊鎖起眉頭,如果師尊不願收羅開為徒,那麼如何處理就麻煩了,如果由自己這個輩分的收,那實在有些慢待了。

  「小子,你神魂強大,顯然修為非同一般,但外里中正平和,內里卻隱含凶煞,說實話,我不太喜歡,不過呢,你擁有這副混沌屬性的星靈之體,對我清微派有大用,所以我可以收你入門,以後切要戒驕戒躁,戒怒戒痴,撫平心中煞氣,否則很容易入魔。」空穀子忽地又道。

  端木旭一愣,急忙拉著羅開走出溫泉池,就這麼赤身露體的拜倒:「多謝師尊。」

  羅開微一猶豫,也道:「拜見師傅。」

  空穀子捏指掐算了一會,沉吟著道:「嗯,我們是有這一段師徒緣分的,不過因中含凶,未來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你是孤煞命格,註定會損親損友,老道我也不一定能罩的住,唉,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空穀子絮絮叨叨了一會,隨即虛空一招,一把銀光閃爍的長劍就出現在手中,道:「師傅我每次收徒總要給見面禮的,這把孤月星就送給你了。」

  羅開急忙上前接過長劍,入手只感覺一股冰涼徹骨之意襲身,感覺與當時在星核之中太伯使用的那把長劍有些類似。

  空穀子頗有些不舍,交代道:「此劍來自他化自在天,是我八萬年前參加大羅法會時與廣寒宮中的仙娥們交換到的,擁有寒冰特效,你若是想要發揮出寒冰特效的威力,可要與裡面的器靈好好相處,否則它可不會聽你的,好了,你們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果然不愧是仙翁,一出手就送了一把鴻蒙神兵,鴻蒙神兵在下界稀有無比,在上界同樣也是不可多得之物,這一把鴻蒙神兵,至少價值上萬顆以太粒子,而且可能有價無市,因為產出實在太少。

  其實鴻蒙神兵的材料以及製造之法並不算複雜,難在裡面的器靈實在稀缺。

  鴻蒙神兵所需要的器靈,最好是山川河流等自然誕生出靈性,而後所凝聚的魂靈精華,次一級是一些洪荒猛獸的魂靈,再次一級的就是一些生前修為較高的人、妖、獸,死後被抽取魂靈,製作成了器靈。

  前者在泛宇宙中都是不可多得之物,後者隨著大肆偷獵,也越來越少,最後者手段太過黑暗殘暴,也是明令禁止。

  羅開捧著這把無時無刻散發著冰涼氣息的長劍隨著端木旭下山。

  走著走著,羅開逐漸被冰霧籠罩,方圓數百米內,一切事物盡數結為白霜,端木旭都不得激發法力來抵抗冰力的入侵。

  很明顯這把名叫孤月星的長劍現在很不高興,正在給這個新的主人下馬威。

  端木旭是過來人,笑著道:「回去之後找一個冰潭,放進去養劍,平常也儘量多搜集一些水系靈物,沒事多彈琴,多講故事,要哄得器靈高興,它才會不給你使絆子。」

  羅開有些撓頭,這哪是給自己找兵器,是找了個小祖宗吧,以前大囂裡面的啾啾可沒這麼多要求,九極圖的器靈小金剛雖然有時候會很吵鬧,但也沒這麼嬌貴。

  下山端木旭並未選擇飛行,而是帶著羅開在山道上行進著,一邊欣賞沿途風光,一邊道:「羅師弟,既然師傅已經收你為徒,那麼有些事我就可以說了,其實之所以招你入門,是我們清微派有件大事要去做,再有十年,就到萬年一度的天元論道之日,到時候會決出仞利天的道門排名,到時需要你代表我們清微派去競爭排名,這個排名非常關鍵,若是跌出前十,宗門在萬年之內將會一蹶不振。」

  「十年?」羅開皺眉道,十年對他們這種生命體而言,實在太短了,任何形式的修行都需要一個沉煉過程,肉體的強度更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夯實,十年的時間無論做什麼都不夠。

  「師弟放心,宗門之內有一部據說是開闢九天十地的盤古老祖流傳下的功法,可以凝聚出混元一氣,這套功法非人道功法,只有星靈才能修行,而且只有混沌屬性的星靈才能修行,十年時間,若是師弟你能夠凝聚出混元之氣,那麼必定能夠替宗門保住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