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再度亮起,沒有猶豫,趁著那股情緒還未升起,千語一個上前將琳抱在懷中,右手沒有從琳身體內取出,而是直接發動醫療忍術。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千語的動作顯得更為快捷。
醫療忍術幾乎在瞬間拉住琳的生命,與之一起的還有被整隻手堵住的血液。
琳眼神迷離,像是馬上要是去生命一般,「沒關係的,卡卡西……」
「有關係。」千語回了一句,內心那股情緒驟然升起,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下,「我不想你死。」
琳的眼睛亮了一下,臉上溫柔的笑容更加明顯,「不愧是卡卡西你……連醫療忍術都會……」
「卡卡西不會,但我會。」千語看著琳,右手再一次止不住顫抖起來,「你別動,我能救你。」
「做不到的,卡卡西。」琳趴在千語胸膛,聲音越來越小,「我可是醫療忍術你忘了嗎,這樣的傷,就算是綱手大人也治不好的。」
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也漸漸閉上,氣息變得游離。
緊緊握拳,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下,「帶土馬上要過來,你再撐一下,跟他說句話吧。」
千語放棄了嗎?
他放棄了,以他的醫療忍術沒有任何可能救回琳。
琳睜開眼睛,眼中滿是虛弱,「帶土要來了嗎……他還活著嗎……太好了……」
「一點也不好。」千語維持著醫療忍術,「他因為你的死可是差一點毀滅世界,還想把所有人拉進一個奇怪的夢裡。」
「那我要……好好說說他才行了……」趴在千語胸膛,琳吊著最後一口氣。
沒過多久,帶土站在兩人面前。
琳還未死去。
帶土第一時間跪在琳面前,一雙手顫抖著,想要上前抱住她,卻又害怕自己的動作會傷害到她。
血和淚混雜在他臉龐,讓人分不清他眼中流淌的是血還是淚。
「琳……」帶土的聲線變得脆弱,現在哪怕隨便一個人,都能輕鬆的殺死他。
「帶土……」琳的聲音已經細小的聽不清楚。
但帶土依舊能聽到,「我在這裡。」
臉龐浮現溫柔,琳強行抬起頭看向帶土,「你還活著……太好了……你真的還活著……」
氣息消散。
琳再一次死亡。
【任務1失敗,野原琳死亡】
將琳放在帶土懷中,千語默默的站起身,雙手緊緊握拳,「對不起。」
對誰說的?對琳也對帶土。
「對不起……」帶土又是對誰說的……
對琳也對千語。
……
抬起頭,任由血雨低落在自己身上,千語突然有點後悔選擇代入,如果是創造,或者回憶,眼前這兩人應該能有更好的結局。
視線漸漸拉遠,在帶土看不到的高空,千語閉上眼睛,「系統,為什麼卡卡西想要的不是回憶,而是代入?」
沒有人回答。
睜開眼,千語知道夢境開始之後系統就不會回答問題,但他還是想問。
低下頭,透過濃濃的黑暗盯著下面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深吸一口氣,「卡卡西會的忍術裡面沒有能救琳的,我會的忍術裡面也沒有,如果能使用通靈術的話,蛞蝓仙人應該能保住琳生命更長時間,但肯定也救不了琳。」
「只有六道陽之力能救現在的琳,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然而卡卡西並沒有六道陽之力,千語現在也感受不到千穹的存在,他能借用的只有卡卡西本身的查克拉和忍術。
高級醫療忍術中,有兩個應該能讓琳堅持更長的時間,掌仙術和治活再生之術。
掌仙術的學習難度太高,時間上完全不允許,治活再生之術則需要多名醫療忍者的配合,千語一個人就算會用也沒辦法。
再次深吸一口氣,能感覺到意識漸漸被抽離,千語要再一次進入卡卡西身體了。
「不要急,在想想,仔細想想,除了我,卡卡西,還有帶土。」
狠狠罵了一聲,「帶土有個屁的救人能力!」
帶土也有柱間細胞,但他的柱間細胞是用來攻擊和維持萬花筒寫輪眼消耗的,其他能力中就沒有一個能救回琳。
光芒再一次亮起,琳也再一次在千語面前倒下。
沒辦法,千語只能上前抱住琳,和上一次一樣,維持著醫療忍術吊住琳的生命。
琳靠在千語胸膛,輕輕蹭了蹭,「以前都沒有機會靠在你懷裡了。」
「等你活過來隨時都可以,我用旗木一族的名譽起誓。」千語面無表情的說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誓言。
「真不像你。」琳似乎笑了一下。
良久過後,帶土飛奔到琳面前,二話不說跪在琳面前拉起琳的手,「琳!」
「帶土……」琳笑著看向帶土,「你看到了嗎……卡卡西他用自己的名字起誓……說我以後隨便靠在他……胸膛上呢……」
氣息再次消散。
「咚!」千語一拳落在地面,整張臉冰冷到自己都不認識。
琳又一次死去。
死死的咬著牙齒,帶土寫輪眼通紅,散發的血光帶著冰冷,深深刺痛帶土的內心。
他又一次看著琳死在自己面前。
「啊!!!」嘶吼帶著沙啞和無力從他口中傳出,眼淚混雜血液低落在琳的臉龐。
帶土站起身,緊握著拳頭看著天空,「卡卡西你這個孬種!連做夢都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嗎!」
「孬種!廢物!混蛋!」
「你倒是出來啊!」眼淚從帶土眼角滑落,「你出來啊混蛋!」
聲音漸漸變小,最後變作抽噎,「你出來啊混蛋……你出來看看琳啊……她都這樣了……你都不敢出來嗎……」
「混蛋……」
冰冷爬上千語的身體,將琳平放在地上,目光轉向帶土,「帶土,你有沒有能救琳的辦法。」
轉頭,萬花筒寫輪眼在眼中轉動,帶土抽噎著,「輪迴天生之術,我所知道的術裡面,只有這個術能救回琳……」
千語苦笑,輪迴天生之術,輪迴眼特有的六道忍術,擁有將人直接復活的能力,但前提是,輪迴眼。
「你的萬花筒連永恆萬花筒都沒到,何來輪迴眼。」視野再次拉大,千語知道自己又要再一次目睹剛剛的事情。
「如果能換回琳,我寧願不要這萬花筒。」帶土無神的看著琳。
看著,只能一遍遍看著,連阻止的能力都沒有。
帶土低下頭,面目說不出的呆滯,「還會繼續嗎?」
「只要救不了琳,我們就要一直繼續。」千語回道。
「呵。」無奈,帶土居然笑了一下,雖然笑容裡面全是苦澀,「卡卡西,你想用這一幕來麻痹我嗎……」
閉上眼,千語有些不忍心去看帶土。
一次次經歷人生中最絕望的場景,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讓人絕望的。
視野拉遠,千語突然想到一個傳說,傳說地府分善惡,為善者投胎,輪迴轉世,為惡者受苦,永墮地獄。
地獄有十八層,每一層都有一個酷刑。
下油鍋、拔舌、挖眼全是極刑,但有一層例外。
傳說第十八層什麼都沒有,一片空蕩蕩,只有前去的惡靈才能享受到那裡的酷刑。
酷刑很簡單,就是一次次一遍遍讓惡靈經歷人生中最為絕望、痛苦、無力的時候。
一次次感受那時候的絕望、痛苦和無力。
直到麻木……
或許帶土沒有說錯,這裡就是地獄,第十八層地獄。
低下頭,看著下方的帶土、琳和卡卡西,活著的,只剩下卡卡西和帶土,兩人一個左眼一個右眼,旋轉著血色的萬花筒。
如果可以,帶土寧願沒有萬花筒,也要換回琳。
如果……沒有萬花筒……
等等,正在拔高的千語臉色微微一變,幾乎在黑暗前一秒露出喜色。
光芒再一次亮起,與先前一般無二,壓下身體的顫抖,千語在一次施展醫療忍術吊柱琳的生命。
琳溫柔的看著卡卡西,這一次一句話也沒有說。
良久,帶土來到千語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拉著琳的左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而千語看向帶土,第一時間開口,「帶土,教我伊邪納岐。」
帶土整個一愣,然後猛地睜開眼,「你確定能做到?」
「不確定。」千語搖頭,「伊邪納岐是將自身狀態記錄,然後在某一刻施展回到那個狀態上,但我看過有人使用這個術將除自身以外其他人逆轉。」
(動畫第558集5分鐘左右,帶頭的宇智波族人在族人被陷阱殺死後,才結印使用的伊邪納岐,依舊將所有人復活,隨後萬花筒失去光明。)
記憶很模糊,但依稀能記得,當時是鼬和佐助對戰兜的時候,鼬的記憶中似乎出現過那樣的場景。
看著琳漸漸失去氣息,千語開口道,「我現在使用的是卡卡西的身體,依靠萬花筒寫輪眼發動伊邪納岐,就算無法完全扭轉之前發生的事,只是一個人的話,應該可以做到。」
「我明白了。」帶土沒有猶豫,眼中萬花筒一轉,「看著我的眼睛,不要抵抗。」
千語閉上左眼,單眼看向帶土。
幾乎同時,一個畫面出現在自己眼前,千語知道,這是幻術。
帶土的幻術沒有鼬的月讀強大,任意操控時間他做不到,但只是短時間內將一個術交給別人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任務1失敗,野原琳死亡】
幻術解開,視野緩緩拉遠。
但沒有關係,千語已經記下了伊邪納岐的使用方法,不止結印,連查克拉使用方式甚至寫輪眼需要做的事情,帶土都一個不漏的交給千語。
沒有猶豫,只要是關於琳的事情,帶土都不會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