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到更早前。
白和再不斬逃離完全尾獸化的鳴人後依舊被小型尾獸玉波及,再不斬還好,但擋在他面前的白卻受到了極其嚴重的衝擊。
右邊半身血肉模糊,衣服粉碎,右手幾乎只剩下骨架,悽美的臉龐上毫無血色,只有血液沾染半邊臉龐。
最後關頭,白只來得及自己擋在再不斬面前,替再不斬擋下了爆發最強烈的那一波。
而代價就是,他的忍界生涯已經可以宣布結束了,除非綱手親自治療。
他現在的傷,比未來中忍考試小李身體的傷還要嚴重,全身的骨頭應該都已經碎了,哪怕活下去也只有當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物。
白是這樣想的。
對他們來說,無法成為忍者已經可以稱為廢物,更不用說現在,白連普通人都不如。
白的意志出乎意料的頑強,他並沒有暈過去,甚至臉龐上都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只是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對不起再不斬大人……我已經沒用了……」
他學過醫術,也知道自己的身體。
說話間,血液不停從他口中流出,伴隨著似乎被堵住的聲音,讓他有種莫名的孤獨感。
「閉嘴……哇!」再不斬想也沒想抱起白,卻在下一秒吐出一口黑血。
他也受到了衝擊,只是比起白要好的多而已。
身體半跪在地上,再不斬狠狠咬牙,「該死的卡多,敵人裡面居然有那種怪物。」
他沒有怪鳴人或者卡卡西之類的,忍者的戰爭本來就是這樣,他殺了那麼多人,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他只是怪卡多沒有隱藏了這些情報。
雖然卡多也不知道。
無力的被再不斬抱在懷中,白的腦袋靠在再不斬胸膛,「再不斬大人,你是傷勢需要馬上治療,我只是一個工具,請您拋棄我……」
他的聲音很無力,但又帶著一股莫名的力量。
「我說了,閉嘴。」再不斬一把抹去嘴角的血,從地面站起,抱著白往最近的村子奔襲。
「再不斬大人……」血液順著白的嘴角流淌在再不斬胸口,又順著胸口落向地面,「請您拋棄我……」
「我沒有隨意拋棄工具的興趣,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好用的工具。」再不斬奔襲在樹木之間,目光純粹而冰冷,「想要再找到你這樣的工具還要費我好大力氣。」
「所以……」
「閉嘴……」
「給我活下去!」
再不斬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白的雙眼漸漸失去光彩,雙手無力的垂向地面,只有血液還在不停的流淌。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再不斬大人……希望我能……活下去嗎……」
「是!」再不斬大吼,「這是我的命令!白!作為工具你給我好好的聽話就行!」
「我明白了……再不斬大……」
最後的『人』字,再不斬已經聽不清了,他感覺不到白的呼吸,感覺不到白的心跳,唯一能感覺到的,是白慢慢冷卻的體溫。
「砰!」
查克拉使用過量,腳下的樹木斷裂,對再不斬這樣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除了剛剛學會爬樹的下忍,還有那個上忍會犯這種錯誤?
穩住失控的查克拉,再不斬下落的身形穩固,再次往前衝去。
太陽被雲層遮擋,抬頭只能看到雲彩在天邊飛舞,沒有陽光,甚至連飛鳥都在嫌棄這一刻的清涼。
他跑了多久?
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當他看到某個村子時,才突兀的發現,自己……心亂了。
但現在,他不想思考自己心亂的原因,不想尋找理由,只想趕快的找到一個醫生。
誰都好,只要是醫生就行,不是醫療忍者也沒有關係。
救白,只要能救下白就行。
不求他能繼續作為忍者,不求他能繼續完成自己的命令,不求他現在就醒過來。
活下去,只要能讓白活下去,再不斬就心滿意足了。
越過村子,無視了周圍普通人驚恐的臉龐,直接抓住其中一個,詢問出了醫生的位置。
再一次踏上旅途,只不過這一次,旅途變得更短。
落在醫館中,將白輕輕的放在旁邊的病床上,再不斬目光投向醫館裡那些面帶恐懼的醫生。
眼中帶著血絲,聲音嘶啞而無力,「救他,如果他死了,你們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真的嗎?
再不斬不知道。
他殺過很多人,好人、壞人都有,但沒有緣由的屠殺他從未做過,他不是什麼好人,他自己也知道。
醫館的眾人面帶絕望,沒有一個敢上前查看那個已經失去氣息的人。
再不斬漸漸狂躁,斬首大刀落在地上,恐怖的殺氣開始蔓延,伴隨著淡淡霧氣和血腥味。
下一刻,一個顫巍巍的老頭從人群中走出,手中拄著拐杖,一步一步顫抖著走到白身前。
幾乎同時,再不斬收回殺氣,拿著斬首大刀放在地面,警告的看著其他人,他要保證自己不會影響醫生,這些人也不會影響醫生。
他們也只是看著老人上前,直到老人幾乎要摔倒了,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才下意識上前。
腿在戰慄,身體止不住顫抖,少女畏懼的看著再不斬,「我……老師他需要幫助……」
再不斬點頭。
少女如蒙大赦,小跑著來到老人身前,伸手扶住老人。
再不斬不關心這個,他只關係白能不能活下來。
似乎醫治讓老人不再懼怕再不斬,隨後的時間裡,老人開始吩咐他們拿各種各樣的東西。
草藥、器械等等。
再不斬沒有理由阻止,他只當自己不存在,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打擾他們。
醫館再次運轉起來。
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再不斬通紅的眼睛睜大。
他感覺到了,白的心跳!
很微弱,但卻在有力的跳動,將氧氣輸送到全身。
老人抹了一把汗,看著眼前被包裹著的白。
良久,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隨後又苦澀的搖頭。
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動作的再不斬,「這位……忍者大人,我只能讓他恢復到這種程度了。」
聲音帶著卑微和一抹懼怕,他害怕再不斬因為他沒有完全救活這個人而殺戮。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再不斬瞬身落在白身前,沙啞的聲音帶上為不可查的激動,「足夠了,已經足夠了。」
就剛剛白的傷勢,換一個其他的醫生大概率已經救不回來。
看了一眼眼前的醫生,再不斬沉默了一下,「老頭……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他不會感謝任何人,絕對不會。
他身上並沒有帶錢,只有一把跟著他很久的斬首大刀,刀不能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個忍者一樣,幫老頭完成一件事。
老頭似乎以為自己幻聽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再不斬。
直到看到再不斬臉上的堅毅後,才低下頭緩緩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放過這個村子。」
「我不會對他們出手,這是早就約定好了的。」將斬首大刀收回後背,再不斬上前抱起白,「我記住你了,老頭,我還會回來,到時候如果還是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我就當你放棄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頭,將他的的容貌記在自己腦海,沒有多說什麼,再不斬抱著白離開了村子。
在他離開後,醫館裡所有人都是癱倒在地上,就算是那個老頭也不例外。
再不斬或許只是他們的過客,但對他們而言,再不斬的存在,他們都能記住一輩子。
雲層遮擋著太陽,但光芒依舊穿透雲朵照耀在再不斬身上,抬起頭,鳥兒自由自在的飛向,就算天氣清冷也元氣滿滿的飛舞。
就像再不斬此刻的心一樣。
耗費了一段時間,再不斬回到波之國卡多的據點。
卡多應該有能力幫他找到更好的醫生。
推開門,無視了旁邊的武士,再不斬直接找到卡多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將白放在床上。
斬首大刀放在旁邊,再不斬抽過椅子坐在上面。
直到這時,身體的傷勢才開始爆發,捂著胸口,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沒有去管,再不斬只是默默的看著床上的白。
這一點點時間,白的氣息越來越平穩,心臟也從剛開始的微微跳動變的如平常一般。
可以說,白真的活下來了。
「吱呀……」門被人推開。
再不斬沒有去看,他知道是誰。
卡多帶著兩個武士走進房間,聞著血腥味道皺起眉頭,「成功了?」
「失敗了。」再不斬撕開嘴邊的繃帶,從床頭柜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對面有一個怪物,這個任務我放棄了。」
卡多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廢物!我是聽說你很強才請你來的,花了那麼多錢你告訴我你失敗了?廢物!垃圾!你怎麼不去……」
聲音戛然而止,臉上流下冷汗,卡多顫巍巍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斬首大刀。
再不斬冰冷的眼神注視卡多,「第一個任務我確實失敗了,我可以不要這部分任務佣金,但第二個任務,我不會再失敗。」
旁邊的武士想要抽刀上前,然而卻在瞬間發現,自己的身體上已經沒有腦袋。
他們的腦袋已經落在地上。
「咕嘟。」卡多咽下口水,滿臉冷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哼。」冷冷哼了一聲,再不斬收回大刀,「幫我找一個厲害的醫生,費用從我的佣金裡面扣就行。」
以他的任務佣金,找一個醫生完全足夠。
卡多連連點頭,在大刀收回後,連滾帶爬跑出再不斬房間,還順手將門關上。
再不斬沒有在意這些,只是轉頭,繼續呆呆的看著白。
回到自己房間,卡多直接翻臉,將房間裡所有東西砸了個遍,旁邊兩個美麗的女人只能瑟瑟發抖的看著。
良久,氣喘吁吁的卡多將那兩個女人,「另一隊叛忍什麼時候過來?」
其中一個女人上前,身體止不住顫抖,「他們說馬上。」
「砰!」卡多直接抄起瓶子砸在這個女人頭上,瓶子和腦袋一起崩裂,「馬上是多久!」
沒有去管地上的屍體和另一個被嚇的癱倒在地的女人,卡多雙眼帶著憎恨,「該死的叛忍,只要那兩個叛忍一來你就得死!」
說完,目光投向另一個女人,也沒有說話,脫下褲子走了過去。
他現在,需要將在再不斬那受到的氣發泄到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