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也這麼說。」千語有些恍惚。

  「什麼？」輝夜問道。

  偏頭，他看著她，「佐助也這麼說，說我教會了他成長，教會了他去追尋目標，去看到更多的東西。」

  「鳴人也這麼說過。」神情恍惚，「說我引導他變得更強，引導他去超越他的父親，成為火影。」

  「小櫻也這麼說過。」

  「她說我支持她去跟隨，跟著心愛之人的腳步，去努力的站在他身旁。」

  恍惚變得茫然，千語不懂，「我什麼時候教他們的？」

  輝夜笑了出來，輕輕撫摸千語的頭髮，「在你成長的時候。」

  千語無奈，「這種答案根本就不是答案。」

  「是嗎？」輝夜輕笑一聲，「那我就換一個答案吧。」

  「在鳴人因為被村子歧視而用惡作劇去博得眼球，看似高興，內心卻只有孤獨的時候。」

  在那個夢裡，鳴人超越了曾經的自己。

  「在佐助因為實力弱小備受打擊，甚至連追尋的內心都失去，看不清自己目標的時候。」

  在那個森林，佐助追上了曾經的自己。

  「在小櫻因為自滿於現狀，以為佐助會在原地等她，被眼前美景迷惑停下腳步的時候。」

  在那個任務，小櫻放棄了曾經的自己。

  輝夜笑著，很溫柔，「在卡卡西沉迷夢境，企圖用虛幻來拯救自己的時候。」

  「在綱手遺忘過去，想要放下自己投身於虛假的時候。」

  「在自來也自認結局，將所有東西放下，假裝灑脫卻放不下心愛之人的時候。」

  「在水門、玖辛奈看不清現實的時候。」

  「還有很多很多……你還要聽嗎？」輝夜溫柔的說著。

  千語長著嘴巴，有些不敢置信，「我……在這個世界已經做了這麼多事了嗎？」

  「嗯。」輝夜輕輕點頭，「就算寫成小說，也該有一百萬字了吧。」

  說笑著，她靠近千語的臉龐，絕美的面孔中滿是溫和，「以及最後，在大筒木輝夜陷入黑暗，將自身情緒發泄到無辜之人身上的時候。」

  「千語，你走到終點了嗎？或者說……你看到終點了嗎？」

  終點……什麼是終點？

  千語看著她，「該……結束了嗎？」

  「該結束了。」輝夜放開千語，身形往後飛去，「千語，你早就知道了答案，早就看到了結局，甚至早就知道現在該怎麼做，你只是沒有下定決心而已。」

  「我應該下定決心嗎？」千語有些恍惚。

  「試著去問問其他人怎麼樣？」逆光之下，輝夜笑著，「那些你在乎的，你認同的，和你一起經歷了改變的……朋友。」

  「他們會給你答案。」

  「而你要做的，是相信他們，或者……否定他們。」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光芒大盛，時間的停止緩緩解除，四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千語周圍。

  滿臉興奮的鳴人，嘴角帶著弧度的佐助，欣慰看著這一切的卡卡西，還有熱血點燃的小櫻。

  「輝夜……我如果不信任朋友，還有什麼能信任的？」千語笑了出來，一如往常的笑容。

  ……

  「轟！」

  三道攻擊的光芒照亮天際，強大的勁風往四周奔襲。

  大地之上捲起狂風，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

  「喲西！我就知道我的術絕對會有用！」鳴人落在遠處，興奮的握起拳頭。

  佐助抱住小櫻，須佐能乎展開飛在空中。

  卡卡西滿臉無奈，「嘛，比我想像的效果要強烈。」

  在佐助懷中滿臉羞澀，小櫻紅著臉轉移目光，「千語沒事吧？」

  「那傢伙不會因為這種攻擊有事的。」佐助毫不在意的說道。

  千語的實力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剛剛用的只是螺旋丸和千鳥、雷切，又不是輪虞、陰陽遁和神威，能打傷他才怪了。

  最多就是噁心一下他。

  煙塵漸漸散去，露出中央的千語。

  他看上去到是沒受什麼傷，就是衣服上面多了三個大洞，甚至能看地皮膚。

  破破爛爛的就像乞丐裝。

  滿臉生無可戀，千語指著自己衣服，「你們有毒吧？」

  鳴人驕傲的揚起下巴，「千語，你說我的色誘術厲不厲害？是不是超級強？」

  千語無言，「還行吧。」

  確實很棒……但他怎麼可能承認，香磷還在下面看著呢！

  佐助眯眼，「千語，你給我的感覺跟剛剛有點不大一樣。」

  最重要的是，就算這三個術在弱，也不可能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穿過衣服破爛的位置可能是清楚看到，千語一點傷都沒有，連痕跡都沒有。

  這就有點強過頭了。

  「你說這個啊。」千語也不在意，指著自己額頭，「你們看這裡。」

  四人下意識抬眼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正當他們疑惑著準備詢問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一條豎線在千語額頭展開。

  「這是！」佐助一驚，不可思議的開口，「難道？」

  「就是那個『難道』。」千語笑了出來。

  下一秒，豎線睜開，就像一顆眼睛……不，就是一顆眼睛，一顆豎著的血紅色眼睛在千語額頭展開。

  熟悉的圓圈，熟悉的九顆勾玉，以及熟悉的瞳力。

  「嘶~」四人倒吸一口氣。

  「輪迴寫輪眼！」佐助滿目驚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怎麼可能，這個眼睛不是只有吞下查克拉果實的人才會擁有的嗎？」

  這是真的，只有吞下了查克拉果實的人才會擁有輪迴寫輪眼，哪怕桃式、浦式都沒有這樣的眼睛。

  千語笑了，「這是輝夜的眼睛。」

  「你們看這個。」說著，他伸出右手放在身前。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千語的手臂居然被一種奇異的黑色花紋籠罩，而且……

  這個花紋似乎一直連接著脖子，順著破爛的衣服看去，甚至能看到黑線連接額頭的眼睛。

  「這是輝夜的『楔』。」千語甩了一下手，「你們可以理解為，這裡面寄宿著輝夜全部的力量，而我則能無限制的使用這些力量。」

  本來是有限制的，但因為輝夜本身完全不在乎，所以就無限制了。

  當然，他用出來的比不上輝夜的原版，畢竟只是『楔』。

  哦對，這麼說吧，你現在可以當千語就是輝夜的人柱力，這下好理解了吧。

  個屁！

  鳴人滿臉驚悚，「佐助，你確定我們能打得過千語？」

  佐助一臉牙疼表情，「閉嘴吧。」

  這種事情有必要大聲說出來嗎？

  卡卡西滿臉凝重，小櫻也收起了羞澀，她知道現在不是羞澀的時候。

  千語……又變強了。

  看著四人的表情，千語輕笑聲將楔收回。

  輪迴寫輪眼和手臂的花紋消失，融入掌心印記之中。

  揮手，千語笑道，「安心吧，我不會用這股力量，只是佐助剛好問到了我就說一聲。」

  四人同時鬆了口氣。

  千語搖頭輕笑，「好吧，其實我現在主要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戰鬥的事情先放一下。」

  四人一愣，相互對視一眼，帶著奇怪。

  鳴人摸了摸後腦，第一個出聲，「你要問什麼？」

  笑著，千語緩緩開口，「既然你先說話，就從你開始問起好了。」

  神色一肅，「鳴人，你的實力很強，應該能稱為目前忍者中最強的那一個，不算我。」

  「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你會怎麼去使用？」

  「那還用說，保護村子，保護家人，保護整個世界！」鳴人完全不帶猶豫的開口。

  千語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嘛，你的答案我相信，畢竟你就是這樣的傢伙。」

  不管鳴人疑惑的神色，他轉頭看向佐助，「佐助，你有能復活人的能力，如果未來我們之中誰身死，你會復活我們嗎？」

  佐助神色一緊，這個問題很簡單，他可以不假思索的給出答案。

  但此刻千語問出這個問題，他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

  一個沒有查克拉的世界，沒有人擁有復活的能力，這種情況下，千語想要聽到的答案不言而喻。

  沉默了一下，佐助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我不想欺騙自己，如果你們真的誰死去，我會毫不猶豫的復活你們。」

  意料之中的答案。

  「謝謝你。」千語的面色沒有多少改變。

  而佐助，看到千語這個樣子，沒由來的心底一層。

  閉眼，佐助輕嘆，「果然……只有戰鬥了嗎。」

  不過千語沒有在意這個，而是看向小櫻，「小櫻，普通人的生活你不需要追趕佐助，不需要拼了命的站在我們身旁，你可以輕而易舉的跟上我們，就算這樣，你也想要做一名忍者嗎？」

  小櫻沉默。

  她下意識的看向佐助，隨後又將目光投向鳴人。

  她的思考有些久，但良久之後，她還是笑著點頭。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千語問道。

  抿嘴，小櫻回道，「我一直都在追趕你們的步伐，第七班我是最弱的那一個，甚至連綱手大人都說過，我不可能追上的你們步伐……事實也是。」

  「直到現在，我甚至都只能看到你們的背影。」小櫻苦笑。

  她現在很強，比大多數忍者，甚至超越了原著中的她。

  無限制怪力、不需要擔心查克拉的仙人模式、以仙術使用的創造再生。

  她很強，對比其他忍者的話。

  但她要追趕的，是鳴人和佐助。

  說起來有些心酸，單論天賦，她才應該是第七班最強的那一個。

  可力量除了天賦還有其他的東西，不是什麼開掛，這是玩笑你也知道。

  鳴人配擁有這樣的實力嗎？

  配！

  他受過多少苦，有多努力相信大家都知道。

  佐助配擁有這樣的實力嗎？

  配！

  他的付出甚至比鳴人更多，比小櫻更加努力。

  如果有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世界，那小櫻絕對會是他們三個人中過的最舒適的那一個。

  小櫻笑了，不是苦笑，而是開心的笑臉，「但是千語，我追了他們這麼久這麼久，才終於看到他們的背影，讓我放棄，不就是在否定我自己的努力嗎？」

  「我不會放棄，我也相信自己會追上去，我也要讓他們知道，忍者，不只是實力而已。」

  佐助的嘴角揚起微笑，「你早就追上我們了。」

  「啊。」鳴人點頭，「小櫻可是我們三個之中天賦最好的那一個。」

  「只不過心思都花在了戀愛上。」卡卡西吐槽。

  小櫻滿臉黑線，「卡卡西老師，請不要打斷這個溫馨的時刻，謝謝。」

  五人同時笑了出來。

  小櫻的成長已經超過了卡卡西的預料，老實說，他一開始真的以為小櫻只是鳴人、佐助的附屬品，屬於第七班最沒用的那個。

  可結果呢？

  小小年紀便是一代醫療忍者上忍，連綱手都放權給她，任由她在醫院做什麼都可以。

  被她救過的人連起來都可以繞木葉兩圈半。

  實力呢？

  超越了大部分忍者，甚至此刻的小櫻能自信的說一句，我的實力足夠稱為影。

  這句話，沒人反駁。

  這就是成長。

  「不想否認自己嗎。」千語低聲喃喃。

  恍惚間抬起頭看向卡卡西，他再度開口，「卡卡西，到你了。」

  卡卡西面色嚴肅的點頭。

  千語緩緩開口，「如果某天，你為了同伴而放棄了任務，因此被人誤解……」

  卡卡西的眼睛驟然瞪大。

  千語沒有停歇，「木葉所有人都在怪你，因為這次任務失敗造成了村子的巨大損失，甚至包括被你救了的同伴都回頭來指責你……」

  卡卡西握緊拳頭，死死咬牙。

  千語不管不顧，「這種時候，你會怎麼做？自殺嗎？」

  「夠了！」卡卡西大喝一聲。

  喘著氣，緊緊握著拳頭。

  鳴人和小櫻面露不解，他們不知道以前發生的事情。

  到是佐助有些不滿，他了解過卡卡西，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千語夠了，這個問題……」

  「沒關係。」卡卡西伸手攔下佐助，苦澀流露在臉龐，「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不過……千語，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弄死那個我救了的人，這種傢伙不能稱為同伴。」千語毫不猶豫開口，「所有人責怪我我都能接受，只要能救下同伴，那這種回過頭怪我的『同伴』，死不足惜。」

  「答的好。」卡卡西看向千語，「但我不會這麼做。」

  千語雙手抱胸，等待著他的回答。

  卡卡西看著自己雙手，「所有的指責、謾罵我都會接下，但我不會自殺，我會告訴我的孩子。」

  「完不成任務的人就是廢物……」

  「但不珍惜同伴的人，連廢物都不如！」

  神色認真，絲毫沒有猶豫的樣子。

  只能說……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此刻，最後一個問題問你們所有人。」千語伸出手，「生命和未來，哪一個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