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是釋懷

  沒有人的旅途是一帆風順的,從來就沒有。

  墨菲定律也好,其他什麼的也好,所謂一帆風順的就沒有哪個是真的一帆風順過。

  鳴人的成長在動漫里千語就看過一次了,現實世界就不要搞得那麼花里胡哨。

  玖辛奈捨不得鳴人,所以鳴人感受到了玖辛奈的感情,他不想走。

  鳴人捨不得玖辛奈,所以玖辛奈害怕鳴人會傷心,於是她也不想走。

  親情從來都不是一方面的施捨,把一個家連在一起的,不是人,而是人與人,一個人的家也會有思念。

  千語不大擅長勸人,因為每次說多了就會莫名其妙想到自己,他自己的人生都是跌跌撞撞的,還有資格去勸解別人。

  笑著坐在大地上,千語將手放在鳴人身上,「我見到過鳴人長大的樣子,一頭板寸,穿著七代火影的衣服,坐在火影辦公室手忙腳亂處理公務,然後因為太笨了每次都處理不好,回家晚了,家裡的小孩又要鬧。」

  「大兒子像是憨憨,喜歡惹事,小女兒像個天使,溫柔善良,鳴人的老婆也很溫柔,就是生氣的時候挺可怕的,不過一家人都能體諒鳴人,因為……」

  注視著鳴人,千語臉上的笑容帶著有趣,「他們一家人,都是忍者。」

  抬頭注視天空,似乎看到樹葉在空中飛舞。

  木葉已經被毀滅,幾乎看不到完整的地方,在樹木倒下的方向,細小的樹苗被保護在裡面。

  受到了風暴侵襲它們依舊挺立,它們想要向上生長,將大樹的意志傳遞給下一代。

  低下頭,樹葉落在鳴人身上,枯黃已經死去。

  伸出手將樹葉放在手心,千語笑眯著眼睛,「就是這樣的樹葉,才是樹木最好的養分。」

  將木葉遞給玖辛奈。

  玖辛奈怔怔的看著,沒有伸手接過,只是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你聽到他的話了。」黑暗空間中,一個身披大褂,頭長雙角的威嚴老人開口道。

  在老人面前,是十二歲模樣的鳴人,此刻的鳴人,雙眼滿是淚水,伸手擦拭卻越來越多。

  大概知道這樣的動作是無用功,鳴人停下動作,目光盯著腳下,「我從小就比較笨,因為沒有爸媽教我應該怎麼做,所以我只能自己摸索。」

  「我因為做錯事被別人罵過,因為做錯事被同齡人欺負,所有人看我都是一副討厭我的樣子,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但他們就是不喜歡我。」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為什麼。」

  鳴人抽噎著,「直到後來,我第一次遇到手打大叔,他沒有趕我走,反而請我吃了拉麵,我最喜歡吃拉麵了。」

  「然後是伊魯卡老師,水木老師說我是妖狐,我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都討厭我,但是就算這樣,就算這樣伊魯卡老師也承認了我是他的學生。」

  下意識擦了一下眼淚,「我剛剛知道我是四代火影兒子的時候,我就想,明明我是火影的兒子,為什麼還要受到這種待遇,為什麼……」

  六道仙人看著鳴人,眼中閃過一抹疼惜,「所以,你找到原因了嗎?」

  「沒有。」鳴人搖頭,「但我也不在乎了,就像千語說的那樣,比起活下去,不如就不要給其他人添麻煩,我就一直呆在這裡好了。」

  「一直待在這裡,有爸爸,有媽媽,沒有人討厭我,九喇嘛也認可我,這裡比現實要好一萬倍。」

  「我就待在這裡就好了。」

  原來鳴人就是這樣想的。

  他抬起頭,滿是淚水的臉龐看著六道仙人,「原本我就是這樣想的。」

  「現在呢?」六道仙人就這樣看著鳴人。

  抹去淚水,終於,淚水不在流淌,鳴人的臉上浮現出堅定,「現在也是一樣。」

  「但是,我必須要回去,我要獲得所有人的認可,隔壁的大叔、買菜的阿姨、不賣給我面具的大叔、朝我扔石頭的同學,我要成為火影,獲得所有人的認可。」

  握緊拳頭,鳴人大聲的叫了出來,「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漩渦鳴人!我是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兒子!是第二代九尾人柱力旋渦玖辛奈的兒子!我的父母,是最偉大的父母!」

  「是嗎。」六道仙人似乎笑了,在他威嚴的臉龐上浮現出的笑意並不明顯,但鳴人卻能清楚的看到。

  伸出手,六道仙人將手中錫杖放在地面,「鳴人,我需要得到你最誠實的回答,在這場戰爭的盡頭,你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

  鳴人深吸一口氣,「或許在六道爺爺你說的故事裡,我是你兒子阿修羅的轉世,不過我和他不一樣,我更笨一些,也很幼稚,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

  露出笑容,「但是啊,我已經知道爸爸媽媽有多愛我,或許時間並不長,可我的內心早就已經被親情填滿,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答案,我只希望能保護他們,僅此而已。」

  六道仙人閉上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過去,他曾將所有的一切託付給了弟弟阿修羅,在未來的時間裡,卻因此慢下了禍根。

  睜開眼,六道仙人雙眼的愛惜越加明顯,「或許,當時我的選擇和你一樣,你們現在也不會經歷這場戰爭了。」

  思緒回到了幾千年前。

  在兩人恍惚間,內心空間的地面突然湧起水花,像往池塘里扔進石塊一般,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水面起伏,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內心空間內。

  赤紅的身軀顯得那樣耀眼,巨大且充滿壓迫力。

  九喇嘛站在水面上,巨大的瞳孔盯著下方兩人,「所以我就說了,鳴人這小鬼和你兩個兒子都不一樣。」

  「你好像很喜歡鳴人啊,九喇嘛。」六道仙人笑了出來,笑的很明顯,很開心。

  「切,一個小鬼而已。」九喇嘛耳朵動了一下,齜牙咧嘴著偏過頭。

  鳴人詫異的看著九喇嘛,「九喇嘛,你不是被媽媽轉移了嗎?為什麼……」

  「只是殘留的查克拉而已,不過量不少就是了。」九喇嘛趴在鳴人身後,伸出手,用巨大的手指指著鳴人,「到是你這個傢伙以為我是什麼,說轉移就轉移?」

  「也是為了救媽媽嘛。」鳴人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對不起,九喇嘛。」

  九喇嘛頓了一下,然後沒好氣的轉頭,「切。」

  看著這一幕,六道仙人笑的更開心了,「曾經我將十尾分離,將尾獸作為均衡、和平的存在而並非作為兵器,我曾一度以為我做錯了。」

  「不,你並沒有做錯,六道爺爺。」鳴人咧開嘴笑了出來,「九喇嘛他,也是我的朋友。」

  「只是一個小鬼而已,別得寸進尺了。」九喇嘛也咧開嘴威脅,就是威脅的意味並不濃重。

  「哈哈哈哈!」六道仙人大笑出聲,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笑出來了,「鳴人,伸出你的慣用手。」

  鳴人愣住。

  六道仙人抬起右手放在鳴人身前,「我會將我的力量給你,你想怎麼做,會有怎麼的結局,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

  感受著鳴人越來越虛弱的氣息,玖辛奈臉上的焦急也更明顯,「不行,再這樣下去鳴人會撐不住的,我要把九尾轉移過去。」

  「不要急嘛。」千語拍掉玖辛奈的手,語氣十分輕鬆,「所以我就說了,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夢裡死了又不是真的死。」

  說是這樣說,千語自己其實並不知道。

  反正大概率就是這樣。

  「我才不管什麼夢什麼真實。」玖辛奈將手按在鳴人肚子上,「只要鳴人在我面前,我就不會讓他比我先一步……」

  「等等!」在玖辛奈話還沒說話的時候,千語就將其打斷,眼睛死死盯著鳴人的右手手心。

  在那裡,一個白色仿佛太陽的印記正在浮現。

  「怎麼了?」玖辛奈茫然的順著千語的眼神看去。

  「六道陽之力,看樣子鳴人見到六道仙人了。」千語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維持醫療忍術的手收回,「不用擔心了,鳴人已經安全了。」

  玖辛奈有些愣神,她正想說鳴人現在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但又在下一秒,她感覺到鳴人的氣息突然穩定。

  而且變得比之前更加強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醒了過來。

  思索間,鳴人的雙眼睜開,伴隨著強大氣息的蔓延,藍色瞳孔化作橙色,一橫一豎十字眼出現在鳴人瞳孔中。

  「這是!」玖辛奈有些怔怔的看著鳴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玖辛奈懷中坐起,鳴人看著她直接笑了出來,「媽媽,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玖辛奈傻了,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將鳴人擁進懷中,仔仔細細檢查起鳴人的身體。

  確定真的已經沒有問題後,才開口問道,「鳴人,你……」

  想要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鳴人摸著自己後腦,傻笑道,「是六道爺爺,嘛,具體的事情其實我也搞不太懂,不過他說,給我力量,讓我去阻止這場戰爭。」

  「六道仙人嗎。」這不是玖辛奈的聲音,而是九喇嘛的聲音。

  此時,他的本體正在玖辛奈體內,因為事情緊迫的原因,玖辛奈就沒有封閉九喇嘛的感知。

  聽到九喇嘛的話,玖辛奈終於找到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九尾,你說的六道仙人是自來也老師說的那個六道仙人嗎?」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六道仙人嗎?」九喇嘛瞥了玖辛奈一眼,然後透過封印看著鳴人,「原來是他嗎。」

  玖辛奈這下是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