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絲毫不在意水門的臉色，低頭看著自己，「身體有點奇怪，難道要撐不住了？」
普通的穢土轉生怎麼可能撐得住斑這樣折騰，哪怕是白絕的身體也會有限制。
原著中兜穢土斑使用的是特製祭品，而帶土可沒有兜那個技術，他使用的只是普通白絕而已。
不過還好，這種程度的話還能繼續支撐下去。
斑收回手看向後方，「雖說還能支撐，但這樣下去，我的實力又會下降……帶土，輪迴天生到底還要多久？」
他的聲音很小，可還是被耳朵靈敏的扉間聽到了。
腦海中莫名浮現一抹不妙。
「輪迴天生？那是什麼東西？」
斑扭頭看向扉間，想了想，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上前一腳踩在扉間腦袋上。
隨著巨大的力量踩碎地面，與之一起破碎的，還有扉間的頭顱。
斑面無表情，「我很早之前就想這樣做了。」
指踩碎扉間的腦袋。
雙手抱胸，斑有些無趣，「那麼……接下來只剩等待了嗎。」
有點無聊啊。
輪迴眼消散，化作黑瞳看向另一邊，眼睛倒映著戰鬥的火光，翻騰的查克拉氣息在已經平息的戰場顯得有些扎眼。
「算了。」斑搖頭，他不想插手小孩子之間的戰鬥。
查克拉氣息傳來的方向，火焰和水花碰撞，火遁突破了水遁的防禦，化作火海將眼前包裹。
自來也喘著氣，仙人模式的紋路有些暗淡，取而代之的是鮮血的痕跡。
他受傷了，查克拉消耗的也有點過量。
另一邊，巨大斥力展開將火焰隔絕，長門孤零零的坐在專屬座椅上，同樣喘著氣，右眼輪迴眼光芒暗淡。
直起上身，毫無光澤的蒼白頭髮聳拉在長門臉龐，「自來也，你為什麼不肯去死。」
「我還要去看看未來，可不能死在這裡。」自來也咧開嘴，笑的有些難看，「那你呢長門？為什麼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未來看看？」
「未來只有一個。」長門指的是無限月讀。
「那不是未來。」自來也大叫一聲，滿臉痛苦，「長門，回來吧，我不想殺了你。」
長門嗤笑一聲，「下手毫無留情的你，說這樣的話合適嗎？」
自來也閉眼，痛苦但堅定，「我會阻止你，哪怕前提是殺死你。」
「你看，你跟我有什麼區別？」長門冷笑搖頭，「忍者之前的仇恨不會消失，木葉殺死了我的父母，我憎恨木葉，因為我的憎恨而想要毀滅木葉，於是你來殺死我。」
「自來也，你口口聲聲說著『互相理解的時代終會到來』，但你能理解我嗎？」長門死死看著自來也，「你能理解我的仇恨，我的憎惡嗎？」
自來也睜眼，只是看著長門卻沒有開口。
無法理解，或者說，他能理解仇恨，因為他也有仇恨，他能理解憎惡，因為他也有憎惡。
但他無法理解長門，因為他不是長門。
人和人的悲傷並不共同，你的仇恨對我而言，只是保護家園的一個功績罷了。
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
這就是戰爭。
深吸一口氣，平息起伏的胸膛，自來也抿著嘴，「長門，仇恨和憎惡，所有一切都無法消除，我知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說那樣的話！」長門大叫出聲，言語中滿是無法理解。
「因為那是未來！」自來也不假思索的叫道。
看著長門怔住的面孔，自來也擦去臉龐的血跡，「我們做不到，因為我們都帶著仇恨，仇恨無法消除，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仇恨的痛苦。」
「但仇恨正在消失！長門，你看不到嗎？」
「無數人不計前嫌的站在一起，將相互之間的仇恨放在身後，所為的難道不是那個未來嗎？」
「那是痛苦！」長門冷聲開口，「感受到痛苦的人們結合在一起，而就是因為痛苦才讓他們站在一起。」
因為痛苦，站在一起對抗帶來痛苦的人。
長門所期望的，讓世界感受痛苦就是為了這個。
「不對！」自來也搖頭，「如果痛苦能讓人冰釋前嫌，那彌彥的夢想、小南的希望又算什麼？」
長門噎住。
看著長門，自來也站直身子，「痛苦的未來是無法互相理解的未來，經歷過痛苦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們站在一起對抗你們，並不是因為所謂的痛苦，而是為了保護家人，為了保護甚至可以放下仇恨，將所謂的痛苦讓自己一個人承受。」
「哪怕看著同伴死去，內心疼痛大過傷口的痛楚，但依舊沒有任何人退卻，從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變成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身旁的同伴。」
「長門，你所謂的痛苦，能將仇恨改變嗎？」
看著長門的沉默，自來也露出苦澀，「痛苦改變不了仇恨，能改變仇恨的，只有對未來的期望。」
「他們……都想看到那個互相理解的時代。」
沒有戰爭，沒有仇恨，只有人們相互的理解，不用擔心戰爭到來，不用擔心走在路上被人殺死。
仇恨的鎖鏈封鎖著整個忍界，但自來也相信，仇恨的鎖鏈會被打破，封鎖會斷裂，所有人都會看到被仇恨封鎖的背後是什麼。
那才是和平。
不知道為什麼，手臂有些顫抖，長門看著自來也，張開嘴想要反駁，卻無法發出哪怕任何一點點的聲音。
看著長門，自來也伸出右手，「回來吧長門，現在的話還來得及。」
「那你……讓彌彥怎麼辦？」沙啞著聲音，長門抬起頭，眼眶中帶著淚光，「自來也，如果現在我將仇恨放下，那彌彥應該怎麼辦？」
「用穢土轉生復活？告訴他，這個世界還沒有改變，這個世界依舊是地獄，而他要做的，是等待那個可能並不會存在的未來？」
「回答我，自來也，他要怎麼辦？」眼眶中帶著淚水，但長門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
自來也看著他，沉默了。
良久之後，自來也堅定開口，「那個未來一定會到來，我堅信著這一點，無論是你，還是彌彥，還是小南，我都會帶著你們去看到那個未來。」
這個答案並不完美。
那個未來或許會到來，也有可能，在這次戰爭之後，某個國家背叛，或者說……想要獲得更多利益。
戰爭之後又是戰爭。
所有的未來都有可能，不是上帝，不是神，沒有人知道以後看到的，會是怎樣的一幕。
長門不知道，自來也更不知道。
「不只是為了彌彥，為了整個世界也好，我的私心也好，我會朝著另一個方向，另一個未來前進。」閉眼，長門雙手合十。
自來也伸出的手握拳，滿臉苦澀。
睜眼，長門臉上的痛苦消失，如果不是那一行淚痕，或許誰都不知道，他曾因為自來也的話心動，「自來也……不，老師，只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握拳，自來也壓低身子，滿臉苦澀，但結印的手並未停下，「無論什麼。」
「保護好小南。」長門的聲音帶著沙啞，但又似乎無比的溫柔，「彌彥，我，小南，我們三個都沒有見過和平，請保護好小南，如果那個未來真的到來，至少，讓她可以笑著看到。」
只有這件事，是彌彥死前最後拜託長門的。
此刻，長門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的，但如果這條路真的失敗，那他唯一掛念的，就只剩下小南。
自來也，他是一個很不靠譜的人，但同時，他也是長門除了小南以外最相信的人。
「我會的。」自來也結印的手停下，臉上滿是痛楚，「長門……你們也是我所驕傲的弟子。」
「有你這樣的師傅，我很慶幸。」長門笑了。
似乎多少年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笑臉，似乎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光芒，又似乎多少年，沒有將這樣的心情顯露過。
不過此刻，他是長門，雨之國三人組長門。
「六道·輪迴天生之術……」
「仙法·五右衛門……」
……
巨大的手臂在空中交匯，強大的氣息爬滿整個空間，血紅色輪迴寫輪眼盯著下方，比之九喇嘛還要龐大的身形充滿壓迫力。
在巨獸下方，坐在地上的帶土整個身體一頓，面具之下的嘴角揚起，萬花筒寫輪眼和輪迴眼同時散發光芒，「終於來了嗎。」
放下雙手，帶土看向一個方向，眼睛似乎透過牆壁看到了外面的戰場，「再等下去我都要壓制不住十尾了。」
笑容冰冷無情。
從地上站起，帶土拍去屁股的灰塵，一個起跳來到尾獸頭頂。
十尾仰起頭，勾玉輪迴眼中滿是殺氣。
雖然沒有靈智，但它也不是能接受任何人站在自己頭頂。
帶土微微皺眉，腳下一用力，封印術發揮作用，將十尾再度壓制下去。
「哼。」冷哼一聲，他扭動自己的脖子，「等了這麼久，十尾終於可以登場了。」
……
巨大惡鬼頭顱從地面升起，張嘴，隨著藍色光芒射出，一股龐大的生命力驟然浮現。
與此同時，『五右衛門』帶著劇烈的溫度沖向長門，幾乎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
但，就算烈火焚身，長門的臉龐也沒有絲毫改變，他保持著笑容，在『輪迴天生之術』使用出之後，他身上的氣息驟然減弱，仿佛死去一般。
遠處的自來也一驚，雖說已經做好了殺死長門的準備，可現在的情況明顯有些不對勁。
沒有猶豫，自來也直接收回查克拉，手上印一邊，「土遁·黃泉沼！」
地面變成沼澤，將長門整個身體吞入地下。
控制著忍術潛入地下，繞過火焰翻騰的地方，將地下的長門救出。
遠處，自來也看著長門身上的傷，五右衛門的強大毋庸置疑，長門的身體幾乎被完全燒焦，除了那一隻輪迴眼，整個身體沒有一次還算好的地方。
氣息游離，自來也確定長門必死無疑。
面帶苦澀，自來也抱著長門，「就算見到彌彥，你也能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你貫徹了他的夢想。」
長門，不負彌彥。
……
此刻，千語、鳴人、佐助，還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