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當初佐助去大蛇丸那裡,跟綱手定下了一個約定。
綱手會保證他的安全,而佐助則會幫綱手取回改良版的穢土轉生。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小事情,那就是關於團藏的。
綱手不允許佐助在村內對團藏下手,畢竟團藏還是木葉人。
可如果團藏犯錯,需要受到處罰,那就必須由佐助出手。
很簡單的一件事,只不過當事人都快忘了。
知道之前,團藏不知死活突然對千語下手。
來到佐助身旁,千語伸手放在佐助肩膀上,笑著說道,「安心吧,團藏只有一個地方能去,木葉的追殺小隊絕對有你的位置。」
看向千語,佐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閉眼,吸氣,再度睜眼時,萬花筒已經關閉,化作平時的黑瞳。
佐助點頭,「我相信你。」
「別那麼輕易相信我。」千語笑著搖頭,「剛剛我是真的生氣,想要弄死團藏的。」
那可是別天神啊,要不是團藏沒有明目張胆全力使用,千語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解除這個幻術。
一想到自己的思想會被別天神更改,千語就渾身不舒坦。
甚至有點懷疑現在自己的想法。
「唉。」輕輕嘆了口氣,千語鄭重的看著佐助,「佐助,記得如果你們殺死團藏得到了別天神,一定要第一時間摧毀那顆眼睛。」
佐助愣住。
綱手莫名的看著千語,「你不是想要萬花筒寫輪眼嗎?別天神那麼強大的眼睛你難道不想要?」
「想,但我不能。」千語搖頭,「那雙眼睛的力量太過強大,我光是掌握了六道之力就感覺自己有點飄,要是再得到那樣一雙眼睛……呵……」
簡單來說,千語不相信自己。
任何一個突然獲得強大力量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這樣一雙眼睛能做到的事情太多,而擁有六道之力的千語能將別天神的CD降到最低。
想想都覺得恐怖。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千語自己都不知道。
還是那句話,他不相信自己。
所以,這雙眼睛還是被摧毀比較好。
「能拒絕力量的誘惑,至少現在的你,值得信任。」佐助十分堅定的看著千語。
「沒錯。」鳴人跟著點頭。
看著兩人信任的目光,千語流露出一股微笑,「謝謝你們。」
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還不錯。
玖辛奈看著三人,默默的舉起手,「所以是因為佐助想親手報仇,千語你才放走團藏的嗎?」
「是這樣沒錯。」千語點頭。
其實他本來沒想那麼多,只是後來出手的時候突然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
為什麼一退出夢境,綱手就迫不及待的跟團藏對峙。
還帶上了另外兩個顧問和猿飛日斬,仔細想想,大概綱手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時間不允許。
外加團藏那傢伙一直沒被抓住尾巴,想搞掉他哪有那麼容易。
「我本來也沒想著今天能成功,只是想噁心噁心團藏而已。」綱手笑著看向窗外,「誰讓他就忍不住對千語下手了呢。」
笑著,笑中帶著一抹苦澀。
自來也在旁邊看著這一幕,默默嘆了口氣,「怎麼說團藏也是木葉的人,你也不忍心吧。」
「不忍心……也只能這麼做。」綱手笑著搖頭。
她跟猿飛日斬唯一的區別就是,她不忍心,但必須做,而猿飛日斬不忍心,所以他不那樣做。
沒有說誰對誰錯,只是選擇不同罷了。
換做千手扉間,恐怕在團藏第二次犯錯的時候,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撤去團藏的職位。
「還是那句話,團藏曾對木葉的貢獻,是無法抹消的。」千語露出笑容,「只可惜,他選擇了錯上加錯。」
聽著千語的話,猿飛日斬沒忍住嘆了口氣。
來到窗邊,看著遠處稀稀落落的樹木,猿飛日斬深吸一口煙,隨後吐出,「團藏他只是太極端了。」
「想給他求情?」綱手偏頭看著猿飛日斬。
猿飛日斬笑著搖頭,「不,我們這些老傢伙早該退場了,我做錯的事我會去彌補,團藏……就讓他自己去平息吧。」
正是因為團藏是他的朋友,他更想讓團藏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搖頭,拿著煙杆,猿飛日斬轉身往辦公室外走去,「木葉已經不需要我們這些老東西插手了,我相信你們能帶著它走上巔峰。」
「放心好了。」綱手瞥了猿飛日斬的背影一眼。
身旁的自來也也是露出笑容。
「哦對了。」站定在門口,猿飛日斬轉頭笑著看著他們,「樹的葉子會掉落,但掉落的樹葉會化作新的養分。」
「樹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X2
千語跟著猿飛日斬開口,兩人的笑臉格外相似。
「哈哈……」猿飛日斬笑了出來,隨後逐漸化作大小,「哈哈哈哈哈……」
小聲穿梭在火影大樓中,隨著猿飛日斬的遠處漸漸消散。
與之一起的,還有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的身影。
他們大概,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樹木的成長少不了養分,死去的樹葉會隨著風落在地上,化作養分滋養孕育自己的大樹。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射在地上,依稀間,仿佛金色的火焰在落葉之間燃燒。
枯葉堆積的地方,火焰生生不息。
那是光,也是記憶。
綱手睜開眼,雙眼帶著混沌,在所有人的眼光中,她緩緩開口,「說起來水戶奶奶,你抱夠了沒有?」
……
夜晚,濕骨林,千語雙手結印,「六道·穢土轉生改!」
靈魂的光芒在面前顯現,灰塵漸漸凝聚化作人形,但又在片刻後消散,只剩下靈魂還在原地。
是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
六道仙人睜眼,有些無奈的看著千語,「我當初就不該教你淨土通靈。」
千語嘿嘿一笑,「可是你已經教了。」
如果沒有淨土通靈直接鎖定死者,千語還真召喚不出來六道老頭。
看著千語臉盤的笑容,六道仙人莫名感覺到一抹不對勁,「你怎麼了?」
「我只是下定決心了而已。」千語搖頭,保持著笑容。
沉默了片刻,六道仙人深深的看著千語,「我應該問你,是下定什麼決心了嗎?」
「當然。」千語笑著點頭,「我想要清除整個忍界的查克拉。」
再度沉默。
千語也不急,就這樣看著他。
良久之後,六道仙人吸了一口氣,「失去查克拉,整個忍界會成為大筒木一族的養殖場。」
「那個時候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保護整個忍界。」千語笑的很堅定。
「你想把這件事情攬到自己一個人身上?」六道仙人有些詫異,「我記的,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
「我……確實不是。」千語有些無奈,「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當一個鹹魚,就站在綱手老媽身後,狐假虎威的就行。」
「那為什麼?」六道仙人不解。
「因為我看到了。」千語聳肩,「我看到家人不能團聚。」
水門……玖辛奈……鳴人……
「我看到家破人亡。」
宇智波……旋渦……
「我看到好友相殺。」
卡卡西……琳……帶土……
「我看到相愛之人天人永隔。」
再不斬……白……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柱間……扉間……斑……泉奈……鼬……團藏……很多很多。
千語苦澀的看著六道仙人,「我現在由衷的感覺,你散布查克拉,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那清除查克拉是正確的嗎?」六道仙人問道。
「我不知道。」千語笑著回答。
「不知道?」六道仙人愕然,「這算什麼答案?」
「這就是答案。」千語聳肩,「我剛認的曾祖父告訴我,人生就是由無數個選擇組成的,選擇之後便是錯誤。」
「沒有正確的路,只有當你選擇了一個錯誤之後,你才能告訴自己,哪一個錯誤值得去犯。」
看著六道仙人,千語笑的很苦,「或許你散布查克拉是一個錯誤,或許你選擇阿修羅是一個錯誤,或許建立忍村是一個錯誤,或許你傳遞給我六道之力也是一個錯誤。」
「人生本來就只有選擇和錯誤,我一直都很怕,很怕我選擇錯誤之後,整個世界因為我的選擇而變成地獄。」
千語很怕,真的很怕。
六道仙人默默的看著千語,「那此刻呢?」
「此刻,我依舊害怕。」千語閉上眼,「但如果我不去犯這個錯誤,我又怎麼知道這個錯誤,值不值得我去犯呢?」
「但這個錯誤你一旦犯了,就沒有挽回的機會了。」六道仙人眼中滿是鄭重。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千語笑了出來。
沉默著良久,直到半晌之後,六道仙人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想做什麼?」
「我想知道,我所做的選擇,到底值不值得我走下去。」雙手合十,六道之力完全爆發,千語笑著,就這樣看著六道仙人,「六道老頭,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做到的,對吧?」
閉上眼,六道仙人在心中默默的思考起來。
他在想像,那個幾千年前沒有忍宗存在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人們開心嗎?
人們滿足嗎?
人們幸福嗎?
似乎,沒有答案。
睜開眼,六道仙人突然有了決定,威嚴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他笑了,「千語,果然你就是那個最適合守護這個世界的人。」
「你是怎麼的出這個結論的。」千語無奈搖頭,他都沒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能成為那樣的人。
只是選擇而已。
舉起錫杖,六道仙人殘存的六道之力爆發,與千語的力量相交在一起,「嘗試一下好了,五年的相處,我還是願意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