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虛幻總是甜

  當然,最後還是免不了到醫院檢查一番。

  反正就是一堆醫生圍在自己面前問長問短,最後由一個很兇的女人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真的很兇,各方面意義上的凶。

  綱手坐在鳴人旁邊,少有的,鳴人居然很是乖巧。

  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嚯,鳴人,今天這麼乖,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鳴人乖巧的坐在那裡,目光悄悄打量四周,「那個,這位阿姨,請問我認識你嗎?」

  「阿……」綱手額頭浮現一股青筋,「很好,鳴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惡作劇成功了。」

  在鳴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綱手握住拳頭咬著牙,「所以,為你的惡作劇付出代價吧!小鬼!」

  綱手的拳頭,怎麼說呢,她能完美控制自己拳頭的威力大小,就是那種無論是身體脆弱還是堅強,她都能精準控制把你錘進牆裡,而不會讓你受傷。

  最多就是很痛而已。

  所以,還沒有在現實世界見到綱手的鳴人有幸,在夢裡嘗到了被一拳錘進牆的滋味。

  自來也直呼內行。

  「呼。」錘完了人,綱手也舒服了,「行了,我根本沒用多大力,自己從牆裡出來。」

  鳴人現在還是一臉的懵逼。

  不過身體的疼痛告訴他,他被打了,而且那個人一拳把他錘進了牆裡面。

  想到這,鳴人用力從牆裡面爬了出來,坐在牆邊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痕跡就在牆上,看上去跟兇殺現場似的。

  「咕嘟。」雖然很痛,但鳴人覺得,既然這是醫院,這個女人肯定是醫生,自己就不跟一個醫生一般見識了。

  嗯,就這樣,鳴人暗中點頭,然後轉頭,一臉笑容的看著綱手,「那個,對不起姐姐。」

  「姐姐?」綱手一臉奇怪,「你該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吧?」

  說著,綱手上前來到鳴人面前,手上覆蓋一層查克拉,「不對啊,確實沒問題,怎麼回事。」

  看到綱手上前,鳴人身體下意識抖了一下,不過看到是醫療忍術而不是拳頭,還是安靜的接受了檢查。

  「奇怪。」到現在為止,綱手確定了,鳴人確實不認識自己,不是裝的,也就是說,這傢伙真的失憶了?

  綱手覺得有點麻煩,失憶這種病啊,怎麼說呢,造成失憶的原因太多了,要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才能對症下藥。

  而鳴人的身體沒有損傷,也沒有收到衝擊,根本無法看出是因為什麼。

  皺眉,看著一臉乖巧的鳴人。

  「綱手姐姐!」病房的門被大力踢開,露出外面迫不及待玖辛奈,還有一臉抱歉的水門。

  不過相同的是,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期待。

  聽到玖辛奈的聲音,綱手轉頭看去,「哦,玖辛奈啊,你……」

  綱手感覺到了兩股風從自己身邊吹過,一左一右,快的連她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再看去,只剩下一個半開的大門,哪還有玖辛奈和水門的身影。

  嘴角抽了抽,綱手將目光投向鳴人的位置。

  玖辛奈跪坐在地上,雙手張開,似乎想要擁抱鳴人,但又不敢。

  水門蹲在玖辛奈側後方,一隻手扶著玖辛奈,雙眼同樣落在鳴人身上,就這樣笑著,笑的很溫暖。

  鳴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個帥氣的男子,一個美麗的女子,他們兩個都是看著自己,眼神仿佛餅狀圖一樣包含各種情緒。

  但最多的,似乎是……歉意?

  綱手看著這溫情的一幕,忍不住出口打斷,「你們一家子什麼毛病,要發病回家發,別在我這。」

  她不是故意想煞風景,可是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彆扭。

  在她的記憶裡面,這三個人每天都在一起,明明是一家人,現在卻給人一種第一次見面的感覺。

  想不通,綱手也懶得想,「我還要去治其他人,你們犯完病就趕緊回去,別耽誤我做事。」

  說完,綱手直接離開,她受不了這三個人。

  然而,在場三個人都沒有理她。

  玖辛奈張開的手往前一些,但又在伸出一點點後頓住,她只能無助的看著鳴人,就這樣看著他。

  鳴人內心升起一抹莫名的情感,他看著想要擁抱自己的玖辛奈,一直以來無所畏懼的臉龐顯露出膽怯。

  水門溫柔的看著兩人,「鳴人。」

  他在叫我,鳴人怯生生的看向水門,這個和自己有著相同發色的男人,「那個……」

  想要說什麼?鳴人自己都不知道。

  「鳴人……是鳴人對吧?」玖辛奈收回雙手,有些緊張的看著鳴人。

  鳴人想哭,「我是。」

  「鳴人!真的是鳴人!」玖辛奈眼角劃下一滴淚水,左手扯著水門的衣服,臉上全是激動,「水門,真的是鳴人!」

  「嗯。」水門伸手將玖辛奈護在懷中,靜靜的看著鳴人,「鳴人長大了。」

  「長大了,長得跟你一樣帥。」玖辛奈用力扯著水門的衣服,另一隻手緊張的無處安放。

  「也和你一樣。」水門忍不住笑了出來。

  玖辛奈很激動,「水門水門,你看,鳴人臉上有鬍鬚,和剛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看水門,鳴人的頭髮和你是一樣的顏色,你看到了嗎?」

  「你快看啊水門……」

  「玖辛奈。」水門無奈的抱著玖辛奈,他能看出,玖辛奈現在已經語無倫次了,「鳴人就在這裡。」

  就在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鳴人眼角的眼淚有點忍不住了,他怯怯的伸出手指著玖辛奈,「你們……是……誰?」

  水門眼神無比溫柔,「鳴人,我是爸爸,波風水門。」

  「我是媽媽喲,鳴人,我是旋渦玖辛奈,是媽媽……」玖辛奈笑著,但眼淚卻在流淌。

  從看到鳴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就是鳴人,是自己和水門的孩子,是自己和水門對不起的那個孩子。

  她剩下的全部查克拉都和九尾一起被封印在了鳴人身體裡,為的,只是在鳴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他,然後告訴他。

  對不起,鳴人。

  「對不去,鳴人。」玖辛奈捂著嘴巴哭了出來,「對不起,我是一個自私的媽媽……」

  大腦仿佛被綱手狠狠錘了一拳,鳴人雙眼有些發花,「爸爸……媽媽……」

  好陌生的詞彙。

  「鳴人!」終於,玖辛奈無法繼續忍耐,一個前撲將鳴人擁進懷中,用力的的抱著鳴人,宣洩著十二年的思念。

  水門溫柔的笑著,微微上前,將玖辛奈和鳴人兩人一起抱住。

  ……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一件事情能讓鳴人覺得自己就是在做夢,那就是自己的父親母親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種時候,鳴人想不到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他們。

  憤怒?對父母拋下自己的憤怒?還是平淡的,看著眼前這兩個陌生人?

  鳴人不知道,所以,他選擇沉默。

  現在的他只有十二歲,還不是那個有決心拯救世界的少年,也不是那個預言中與九大尾獸嘻戲的少年。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十二歲男孩。

  一路回到家中,路上的行人都會高興的跟他們打招呼,玖辛奈一直拉著鳴人,一直看著鳴人,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水門拉著玖辛奈的另一隻手,走在前面,領著兩個人。

  他有飛雷神,但他現在不想使用,他就像這樣慢慢的走回去,就像玖辛奈知道但沒有提起一樣。

  很平常的,買了一些菜,買了一些水果。

  良久,鳴人抬頭看著前面這個平常的小屋,很難想像,這裡是一個火影的住處。

  鳴人曾路過這裡,記憶中的小屋沒有人,只是一個擱置無人使用的房子罷了。

  原來,這裡是自己的家嗎?

  天色已經有些暗沉,夜晚的風比白天更加顯得涼爽,吹拂在三個人的身上,卻無法帶走任何溫暖。

  水門上前,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手在黑暗中摸索一下,隨著開關的輕響,無人的房間亮了起來。

  黑暗消散,光芒散在房間每一個角落。

  玖辛奈拉著鳴人迫不及待往家中走去,卻在下一秒感覺到一股阻力。

  鳴人站在原地,看著這棟房子和房子前的兩個人,沒有說話。

  玖辛奈有些無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水門。

  水門對著她微微搖頭,笑著將目光投向鳴人,「鳴人……」

  聽到水門叫自己的名字,鳴人將目光移向他。

  「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