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殺死野原琳(3)

  三個人的身影站在岩洞門口,聽著風聲帶著冰冷吹拂在他們身上。

  若有若無的殺氣飄蕩在溶洞口,似乎有一種火山將要噴發的壓抑感。

  深吸一口氣,帶土眼中三勾玉寫輪眼浮現,「你剛剛說的是,殺了琳?」

  「是的。」千語點頭,「不殺了她,我們一輩子都無法脫離夢境。」

  「卡卡西的任務?」帶土陰沉著臉。

  「是的。」千語再次點頭。

  「咯……」

  拳頭被緊緊握著的聲音,帶土眼中三勾玉轉動,融合成萬花筒樣式,「卡卡西他不可能給我們這樣的任務。」

  「這是事實。」千語伸出右手,手中緩緩浮現雷電光芒。

  拉著琳,帶土咬牙開口,「你要動手?」

  沉默,千語也不知道,手上的雷光跳動,漸漸凝聚成千鳥模樣,隨著雷光照耀在三人身上,一同響起的,還有千鳥齊鳴。

  「千語!」帶土雙眼泛著血光,萬花筒緩緩轉動。

  深吸一口氣,千語將胸中的鬱悶吐出,「只有這個辦法能脫離……」

  「那我寧願不要醒來。」帶土拉著琳,一個轉身跳出岩洞。

  他不是怕打不過千語,而是怕兩人的戰鬥影響到琳,他只是想把琳帶到安全的位置。

  但他算忘記了一件事。

  在他和琳踏出岩洞的瞬間,冰冷的聲線在千語耳畔響起。

  【任務3失敗,野原琳存活】

  手中的千鳥散去,千語踏步走出岩洞,抬起頭,拉下面罩,將整個面孔朝向天空,呼吸著這一刻的空氣。

  帶土帶著琳落在大樹上,隨後轉身雙手結印,對著地面的卡卡西。

  視線緩緩拉遠,升上天空,伴隨著心中苦悶升騰,時間又要再一次重置。

  低下頭看著樹上的帶土和琳,千語卻不知道這一刻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在這兩個人。

  猶豫著,思考著。

  某一刻,琳突然抬頭,與千語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帶著微笑和欣慰,對著視線拉遠的千語輕輕點頭。

  不等千語有所驚訝,黑暗就如約而至,伴隨著一起的,還有眩暈之後的光芒。

  看著眼前的岩忍,這已經是千語第三次看到這個忍者了。

  「銀色的頭髮和那把銀色的查克拉刀,難道你是,木葉白牙!」岩忍的聲音依舊驚訝。

  和前兩次沒有任何區別。

  破空聲在千語耳邊響起,沒有猶豫,雙手快速結印拍在地面,「土遁土流壁!」

  土牆在身後升起,擋下破空襲來的三隻手裏劍。

  當然,土牆上並沒有狗頭。

  千語沒有土流壁刻狗頭的習慣,畢竟他不是卡卡西。

  轉過頭,查克拉取消,土牆崩塌,露出牆後的帶土。

  一雙萬花筒死死盯著千語,血色的眼瞳中滿是殺意。

  不知道為什麼,千語有點想笑,於是,他笑了出來,帶著笑臉看著帶土,「明明這個時間段你是沒有萬花筒寫輪眼的,為什麼你能直接開啟。」

  「等你死後你就知道了。」帶土冷眼看著千語,手上結印。

  看到帶土的動作,千語幾乎同時開始結印,兩個人的印也是完全相同。

  「火遁·豪火球之術!」X2

  炙熱的火球從兩人口中噴發,於半空碰撞在一起,火焰勁風四射,樹木瞬間炸裂,地面被炸出一個大坑。

  千語身形往後跳去,躲開爆炸的風暴,雙手不停結印,「雷遁·雷虎通殺!」

  雷霆隨著千語右手延伸,在空中化作雷虎,撕開煙塵沖向人影。

  煙塵破開,露出結完印的帶土,「火遁·龍炎放歌!」

  第二次爆炸傳來,比先前第一次更加龐大。

  一旁躲開的岩忍一臉懵逼的看著兩人,有一種自己都不敢插手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岩忍隱去身形,悄悄潛回岩洞。

  兩個忍術都沒有起作用,千語抽出刀準備近戰。

  就在這時,帶土前沖的身體卻是一頓,皺了一下眉頭後,才再次沖了過來。

  提刀,刀上閃著銀光和雷電,對著帶土一劈,卻仿佛砍在空氣上沒有絲毫回饋。

  千語知道,帶土虛化了。

  身形下意識的後退落在樹上,千語想要躲開帶土虛化後的二段攻擊。

  然而,帶土卻沒有攻擊的意思,保持著虛化直接衝進岩洞,像是有什麼很焦急的事情。

  橫蹲在樹上,千語想要攻擊的動作停下,這個時候千語突然想起,琳現在還被幻術控制著。

  猶豫一下後,他才從樹上跳下,跑進岩洞。

  一進洞口,就看到正在一對二的帶土。

  不需要千語上去幫忙,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帶土幾乎沒用多久就解決了兩個岩忍。

  千語就這樣看著帶土上前解除琳的幻術,然後默默的拉起琳,最後才轉頭看向他。

  千語站在洞口,帶土和琳站在最裡面,三個人就這樣面對著對方。

  氣氛有些冰冷,殺氣伴隨著憤怒飄蕩在整個岩洞。

  不過琳像是沒有感覺到這些奇怪的氛圍,而是兢兢業業的扮演自己的角色,「卡卡西,你也來了。」

  「琳,不要跟這種傢伙說話。」帶土說的這種傢伙,不止指的千語,還有真正的卡卡西。

  他無法想像卡卡西為什麼會發布殺死琳這種任務。

  還是說單純的是千語在騙人。

  他不知道,不過他不會讓任何再殺死琳,哪怕現在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夢境。

  往前走了兩步,千語看了一眼地面已經斷氣的兩個岩忍,「這裡不是無限月讀,帶土,你沒必要這麼緊張。」

  「我不會再看到琳死在我面前。」帶土語氣帶著強硬。

  越過兩個岩忍,千語站在距離兩人十米不到的位置,「意義何在?琳已經死了,你想要在無限月讀里救她,就必須要回去現實。」

  說著,千語指向琳,「而回去現實的方法,就在你面前。」

  「閉嘴。」帶土的殺氣還在增長,如果不是琳就在他身後,可能此刻他的殺氣已經要超過卡卡西。

  帶土轉頭看著琳,年輕的容貌下是從未有過的滄桑感。

  「我曾經以為,我死後卡卡西能保護琳,我曾經以為水門能保護琳,我曾經以為木葉能保護琳。」

  「我錯了,無論是卡卡西、水門還是木葉,只要還在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人能保護的了琳。」

  帶土緊緊拉著琳的手,「我不後悔將琳交給卡卡西,不後悔自己死去導致琳也遭受那樣的事,我唯一後悔的事情只有一個,就是……活在一個這樣的世界裡。」

  千語看著帶土,「你後悔生在這個世界?」

  「沒錯。」帶土也轉頭看向千語,「我從來不怨恨任何人,我恨的,只是這個地獄一樣的世界。」

  「那為什麼,你要殺死水門和玖辛奈?」千語追問。

  在帶土看不到的背後,琳的眼神黯淡下來。

  「他們是障礙。」帶土沒有猶豫,與上一層夢境那個剛剛步入黑暗的帶土而言,眼前這個經歷了十多年的帶土,明顯眼中的迷茫更少。

  萬花筒在散發光芒,帶土直視千語,「這個世界總有人能阻止我的術,而其中最有可能破解我瞳術的,就是同為時空間忍術使用者的波風水門。」

  「而旋渦玖辛奈,她是當時整個忍界封印術最為強大的忍者,我們奪取尾獸的計劃她就是最大的障礙。」

  「哪怕有一雙輪迴眼作為底牌?」千語面色漸漸沉下,仿佛殺氣在流轉。

  「哪怕有一雙輪迴眼作為底牌。」帶土鬆開握著琳的手,身上的氣勢也開始攀升。

  笑了,千語再一次不知道為什麼而笑,他只是想笑,所以就笑了出來。

  短刀拿在手中,反射著洞口的光芒,印照在所有人眼中。

  看著手上的刀,千語保持著笑容,「帶土,你見過一個和平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嗎?」

  「沒有。」帶土沉聲答道。

  「是嗎。」千語把玩著短刀,「那你能想像和平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嗎?」

  沉默良久,直到半晌後千語抬頭,帶土才開口,「忍者們不會互相戰鬥,各個村子有著和平的制度,相互不會傷害,哪怕任務相衝,也不會直接開戰,而是交給村子處理。」

  千語打完短刀的動作停下,笑著看著帶土,「你覺得這樣的和平怎麼樣才能到達。」

  「無限月讀。」帶土再次毫不猶豫,「忍界不可能變成那個樣子,那樣的和平絕對不可能達到。」

  「可以的。」千語笑容擴大,「給這個世界創造一個只有合在一起才能打敗的敵人就行。」

  「你口中的和平就這麼簡單。」

  「你在侮辱我嗎?」帶土的視線變得冰冷。

  在他的注視下,千語卻是搖頭,「不,我說的是真的。」

  看向洞外的陽光,「當忍界出現一個強大的敵人,足以摧毀所有忍村的時候,整個世界就會被迫和平,然後在敵人的壓榨下發揮所有力量抵抗,以達到存活的目的。」

  就像疾風傳最後,如果不是需要五大忍村合在一起才能對抗宇智波斑,他們必然不可能相互妥協。

  「但這樣的和平能長久嗎?」千語問帶土。

  帶土不知道,他無法回答。

  「我能幫你回答,長久不了。」千語將短刀插進刀鞘,右手放在身前,「無論是那個敵人還是忍界一方失敗,後果都是分崩離析,最多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之後,某一方就會出現小動作。」

  「類似於,為什麼我的村子這麼貧瘠,明明出了力,為什麼你能拿到那麼多好處,我卻沒有。」

  「只要有一個村子這麼想,那么小動作就會出現,就像最開始的木葉和其他四大忍村一樣,千手柱間一死,戰鬥就再次爆發。」

  如果博人傳裡面沒有大筒木插手,光是土之國大野木老頭做的事,就會引起很多村子的反彈。

  反彈的後果不需要更多贅述了吧。

  帶土聽著千語將所有話說完,直到最後才緩緩開口,「這樣,不正是說明無限月讀的正確性嗎?」

  「只要有無限月讀,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

  千語笑容帶上嘲諷,「你哪來的自信,無論在哪個世界,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限定月讀再接近無限月讀,裡面不也有面麻這個反派嗎?」

  帶土不知道什麼事限定月讀,他只是緊緊握著拳頭,「你說的全是廢話,那你見過真正和平的世界嗎?」

  「我見過。」千語點頭,或者說,千語就是從一個和平的世界來的忍者世界。

  看著帶土一瞬間無話可說的樣子,千語指著帶土,「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給這個忍界帶來戰爭的東西是什麼,就這樣,還說要給琳創造一個絕對和平的世界,無知且自大。」

  「你不是嗎?」帶土反問。

  「我是。」千語的笑容帶著自嘲,「但至少,我有資格這麼說,而你,卻連和平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直以來,千語都不想評價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很簡單,因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個世界的興衰,強盛,都跟千語沒有關係。

  他只需要跟在綱手身後混著就行了,綱手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發展,她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和平的。

  千語不想插手,他沒有資格插手。

  原來,千語就是這麼想的。

  但現在面對帶土,千語卻第一次發飆,第一次跟反派談心,第一次跟反派最隊友,這三件事,讓他看到了很多東西。

  水門的夢裡,面對幾乎無敵的斑,沒有一個忍者選擇退縮。

  面對即將到來的強敵,普通人是多麼惶恐,甚至連活下去都是一種奢望。

  再不斬的夢裡,人心的冷漠、自私,還有所謂的村子是多麼不堪一擊。

  卡卡西的夢裡,生命的逝去、親人的期望以及最後忍界的混亂,無一不在衝擊千語的內心。

  當初第一次看到琳死亡時,卡卡西升起的那股情緒,在這麼多天的夢境中,千語大概了解到了那個情緒的名字。

  麻木。

  比絕望更加絕望的,就是麻木。

  整個忍界都是麻木的,哪怕陽光的水門也是那樣,他們早就習慣戰鬥之後殺死敵人,保護家人。

  在他們眼中,這叫為村子取得和平,但在千語的眼中,這只是叫勝利。

  雙手結印,右手凝聚雷電,隨著光芒擴大,千鳥齊鳴的聲音卻並未響起。

  這不是千鳥,這是雷切。

  微微蹲下身子,雷電將千語籠罩,笑容印在千語臉龐,「帶土,我突然想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