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盡

  太陽西沉,兩尊莊嚴的神像屹立在寺廟之前,木石雕塑的臉上隱隱浮現出慈悲與憤怒。

  南賀川附近的某處神社前,準備實施計劃的宇智波止水望向約他見面的團藏,表情莫名的焦躁。

  「有什麼事情嗎?團藏大人,馬上就到集會的時間了。」

  覺察到時間快來不及的止水率先開口,試圖詢問他的來意。

  「如果你對富岳施展瞳術, 說服了宇智波一族,村子卻沒有改變。你會怎麼辦?」

  宇智波止水神情一肅,堅定的說道。

  「火影大人答應了我一定會改變。」

  「即使有三代的遊說,村民們對你們的猜忌也不會輕易消失。」

  「我明白,但只要多花些時間」

  見團藏仍然保持己見,止水仍然試圖說服他。可不等他說完, 團藏便提高了自己的聲調,打斷了止水的話語。

  「並且, 像我這樣疑心病重的人也不會輕易改變想法。到那時你怎麼辦?」

  「可是團藏大人」

  一直低著頭迴避止水雙眼的緩緩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到了那時,你也會對我使用你的別天神嗎?」

  眉頭微皺,止水的語氣有些遲疑。

  「我」

  不等他說完,團藏的身形一晃,眨眼間就出現在止水的面前。

  「你的寫輪眼,我收下了。」

  蒼老的左手猛然伸向止水的右眼,可隨著那雙猩紅色的眼眸一閃,原本有力的老手緩緩垂下,失去意識的團藏被定在原地。

  「抱歉,只是普通的幻術,很快就能清醒。」

  並沒有再補一刀,止水轉身離去。時間快來不及了,要是不在族會上阻止富岳的話,恐怕內亂會立刻降臨在木葉村內。

  然而,出乎止水預料的是,在他剛走沒幾步之後,團藏的左手微微活動了一下。

  下一秒,團藏的身形化為了虛幻, 止水的雙眼圓睜,一根根青筋自眼眶附近暴起。

  『這個感覺是!』

  強有力的左勾拳砸在止水的小腹上,力道之大直接將他從飛地面擊飛半米。

  三記組合拳接連命中止水的頭部,讓他暫時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單手提著止水的頭髮,團藏的臉上再度浮現出冰冷之色。

  鮮血飛濺。

  在疼痛的促使下,匆匆退出幾步的止水跪倒在地,鮮血自右掌中滲出。

  『這個術是?』

  調整好狀態後,止水用僅剩的左眼望著面前這個忽然出手襲擊他的男人,神情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片刻後,纏在團藏臉上的繃帶解下,一隻對於止水無比熟悉的右眼出現在面前。

  「寫輪眼。」

  眼仁的顏色緩緩淡化,由猩紅變得蒼白。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團藏面無表情的對著止水說道。

  「它將成為我這隻眼睛的代替品,另一隻也一併交給我吧!」

  刷刷刷!

  七八道身影出現在團藏的身邊,隨時準備動手。

  『早有預謀嗎?』

  短短一秒之內,止水的雙手翻飛,迅速的結出最常用的忍術。

  「火遁·豪火球之術。」

  一顆比尋常豪火球速度要快上不少的火球飛速向著團藏飛去,溫度之高令人詫異。

  「水遁·水亂波。」

  最前方的四名『根』成員立刻使出了水遁, 以保護正處在虛弱時期的團藏。

  嘭!

  火彈與激流的碰撞,因高溫所蒸發的白霧籠罩住眾人的身影。

  煙霧散去, 原本的位置上已然失去了止水的身影。

  最前方的『根』成員見此,驚疑的說道。

  「瞬身之術嗎?」

  「追。」

  原本在周圍保護的人手散開,向著四面八方的森林追去。

  右眼適應完成的團藏望著前方,表情無比嚴肅。

  等到團藏離開之後,一隻近乎透明的烏鴉自神像之內浮現,眼中的戲謔之色沒有絲毫遮掩。

  『這就是使用伊邪那岐的感覺嗎?這種虛幻的力量,它的來源是什麼?夢境?亦或是幻術』

  『還有團藏的右眼部分,果然是被大蛇丸移植了柱間細胞,所以才能把寫輪眼運用到這種程度。』

  『另外,柱間細胞的能力有點超出想像了,竟然在短時間內就能恢復眼睛與視神經的對接,這種恢復能力』

  烏鴉感嘆一番後,視線便集中在那飛濺一地的鮮血上。

  『這個也是宇智波止水的身體信息,也就是說將這些收好後就能使用穢土轉生,保險起見還是將宇智波止水的屍體直接搬走的好。』

  烏鴉飛向天際,並沒有在意那些在林間搜索止水的『根』成員。

  止水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集合地點早已等待多時的鼬,早就料到止水會去往何處的無月自然會做好兩手準備。

  時間緩緩流逝,夕陽緩緩從天邊落下。

  漆黑的森林之間,宇智波鼬站在巨石背後,默默的等待著止水的到來。

  樹葉飄落,立刻吸引了鼬的注意力。

  「止水嗎?」

  不等鼬多說什麼,止水簡短的說道。

  「過來。」

  從止水的語氣中嗅到了什麼的鼬表情微變,也立即跟了上去。

  月夜,南賀川的秘密支流處。

  止水站在鼬的面前,任由凝固的鮮血停留在自己的面容上。

  「宇智波的政變已經無法阻止,一旦木葉打起內戰,別國必定會趁虛而入。」

  「戰爭不可避免,我本想使用別天神來阻止無血革命,卻被團藏奪走了右眼。」

  緩緩轉身,止水望著身後的鼬,臉上的表情沒有失落,只有一絲惋惜。

  「他並不相信我。」

  「他一意孤行地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村子,只怕我的左眼他也不會放過。」

  智隧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對準了自己的眼球。

  「在此之前,我把這隻眼睛交給你。」

  鼬望著這個被自己視為摯友與兄長的男人,眼神微微動搖。

  『止水。』

  鮮血自眼眶留下,宇智波止水伸出了左手,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只能拜託你這個摯友了,保護好村子,還有宇智波的名號吧。」

  兩眼微閉,一隻烏鴉自天空飛下,將止水的左眼受到了體內之後,自身化為無數羽毛飄散在兩人的身旁。

  「我收下了,你打算怎麼辦?」

  「要是我死了,局面應該會發生些改變,遺書也留下了。」

  「等等,止水!」

  「別阻止我,鼬。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

  輕輕一仰,止水自數十米高的山谷上落下,沉入了南賀川的支流。

  「止水!」

  一縷縷鮮血自宇智波鼬的眼眶中滲出,萬花筒寫輪眼於此刻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