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城中,斜陽若影。
一道穩重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找到了,你們跟我來!」
日向灰木兩鬢青筋暴起,顯然是開啟了白眼的。
他手一揮,示意身後的同伴跟上。
「嗖」的一聲,騎著雪白色忍犬的日向灰木化成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緊接著,「刷」「刷」「刷」又是幾聲。
一群穿著綠色馬甲的忍者騎著忍犬,跟隨著日向灰木的身影,在房屋林立的城市中飛快地穿梭著。
……
黑崎俊辰家中。
宇智波見月閒坐在院牆上,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亂晃著。
『朔茂他們應該要來了吧?』
後天還不來,宇智波見月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帶著兩個拖油瓶,宇智波見月心裡沒底。
就在宇智波見月走神的時候,一隻白色的忍犬像是一道白光一樣一閃而過,直接將宇智波見月撲了一個四腳朝天。
宇智波見月摔蒙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白色忍犬的大舌頭就「吸溜吸溜」在幫他洗臉了。
白色忍犬越舔越興奮,高興地直叫!
「汪——!」
「汪——!」
犬吠聲引得不遠處的忍犬更賣力的狂奔起來,不一會兒,騎乘著忍犬的旗木朔茂、日向灰木等人就穩穩地落在了院子裡。
日向灰木剛緩過神,看到地上被白色忍犬招呼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宇智波見月,臉色一變,手忙腳亂的把宇智波見月扶起。
一旁的白色忍犬則對日向灰木的動作視而不見,它把兩隻前腳壓在宇智波見月的肩膀上,依舊激動地伸著大舌頭在宇智波見月臉上滑來滑去。
日向灰木怒視著白色忍犬。
「離見月大人遠點!」
白色忍犬繼續無視。
見忍犬依舊我行我素,日向灰木加重了語氣喝道:
「犬冢鳴快來管管你家的忍犬!!」
樹下的犬冢鳴,聽到日向灰木的訓斥,臉色有些難看。
「赤宏,你給我停下來!」
『赤宏不是忍犬,而是我的兄弟!!!』
犬冢鳴自覺理虧,沒有把後半句說出口。
與此同時,聽到同伴的呼喚,忍犬赤宏乖乖的收回了前腿,在宇智波見月的旁邊坐下,面向犬冢鳴吐著舌頭,仿佛是在憨笑、邀功。
犬冢鳴眉頭一皺,左看看宇智波見月被舔的神志不清的樣子,右看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的憨笑,為難到了極點。
在犬冢一族,忍犬這樣的行為表示是對夥伴的信任和親近。
但是看樣子,見月大人好像是不太習慣……
至於日向灰木,犬冢鳴直接無視了。
『赤宏又沒做錯,我才不會道歉呢!晚點我自己去找見月大人解釋!』
犬冢鳴心裡鬧起了小情緒。
隨著新鮮空氣的吸入,宇智波見月慢慢緩了過來。
他心有餘悸地看了赤宏一眼。
去年,宇智波見月到犬冢一族做客的時候,就是眼前這個叫赤宏的雪白忍犬,用尿灑了他一身。
今天只舔臉,也算給他面子了。
想到這裡,宇智波見月抹了一把臉上厚厚的口水,暗自苦笑不已。
他臉上難道有屎?
不然赤宏怎麼舔得這麼香?
要說生氣,宇智波見月倒是沒有生氣。
熟知原時空一切的他,很清楚這只是忍犬表達親近的方式罷了,完全沒有惡意的。
看到了雪白的赤犬,宇智波見月想起了去年被嚇哭的少年。
他環視了一圈後,在樹下發現了目標。
宇智波見月瞥見臉頰畫著兩道迷彩的少年在生悶氣,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他來赤宏面前,四指做梳,為這隻雪白的忍犬梳理著毛髮。
「呦,是赤宏啊,好像有一年沒見了吧!你越來越壯了呢!」
「汪汪!!!汪!!!」
犬吠聲激動地響起,聲音中充滿了驚喜。
一旁心低著頭,鬱悶不已的犬冢鳴,聽到宇智波見月的話語和赤宏歡喜的叫聲,瞬間舒展了緊鎖的眉頭。
『他竟然還記得赤犬的名字!這真是太棒了!』
犬冢鳴顫抖著身子,激動地把目光落在宇智波見月身上。
去年,趁著三代火影大人帶著宇智波見月去族中做客的機會。
犬冢鳴和他的兄弟赤宏,第一次見到了宇智波見月。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和赤宏遠遠的看著與父親侃侃而談的少年,目光充滿了敬佩。
早在兩年前,犬冢鳴就聽他的大哥犬冢生說過,這個名叫宇智波見月的少年曾經為了救自己的好友怒闖過日向一族!
而且最後還成功了!
犬冢鳴當時聽得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他就算閉上眼睛都想像到那一日少年的勇武身姿和沖天豪情!
那之後,越來越多的關於宇智波見月的消息傳入了犬冢鳴的耳中。
比如,為了守護村子而開啟了寫輪眼。
比如,聲援底層的忍者,邁特戴等等。
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火影大人的弟子,犬冢鳴是越了解越敬佩,越敬佩越好奇!
他敬佩少年對朋友的珍視和付出,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少年才會在木葉留下那麼多的傳說。
犬冢鳴曾在心中無數次幻想過宇智波見月的樣子,直到那一天他終於見到了。
少年身形挺拔,一雙烏黑的眼眸中似有大江流淌。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笑吟吟地看著他。
驚得犬冢鳴立刻收回了目光。
僅是驚鴻一瞥,犬冢鳴就覺得一點都沒有讓他失望!
他心目中的宇智波見月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眼裡滿是智慧,靜則平易近人,怒則豪氣沖天!
望著遠處和父親相談甚歡的少年,犬冢鳴帶著自己的兄弟赤宏,一點一點挪近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由衷地希望這一次不是人在咫尺,心隔天涯!
他真的很需要一個人的認可。
犬冢鳴一直在等一個能同時認可他和赤宏的人,令人痛苦的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等到。
從小到大,犬冢鳴最大的願望就是,保護好在風裡雨里,陪伴他一起長大的赤宏,就如同宇智波見月保護他的朋友一樣!
看著越來越近的少年,犬冢鳴激動不已。
為了不讓少年對自己失望,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是精心準備過的。
只可惜,天總是不隨人願。
就在犬冢鳴要開口的時候,與他心意相通的赤宏突然率先沖了出去,猛然躍起,在少年驚訝的神情中,用尿液從頭到腳淋了少年一身。
那一刻,他深深地絕望了。
這些年來,他之所以這麼孤獨,就是因為村子裡的小夥伴受不了赤宏的親近。
犬冢鳴心裡很明白,赤宏是沒有惡意的,它那麼做是在表現親近。
但是別人卻總是固執地認為是他在惡作劇。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願意解釋,後來他放棄了。
心裡已經充滿了不信任,任他說的天花亂墜也是無用。
宇智波見月的存在對犬冢鳴而言,與其說是他的偶像,倒不如說是他擺脫孤獨的希望和寄託。
他希望這個與眾不同的少年,可以給他一個不同於他人的答案。
他希望少年可以接納赤宏,接納和赤宏親如兄弟的他。
但是當父親的臉上掛滿憂慮,當赤宏落地的那一刻,在犬冢鳴眼裡看起來就像是天塌了一樣。
看著父親逐漸擰在了一起的五官,他瘋狂地朝著赤宏跑了過去。
犬冢鳴很清楚,這個時候,能保護赤宏的只有他了。
他一邊跑一邊眼眶中蓄滿了委屈和孤獨的淚水。
然而下一秒,犬冢鳴停下了腳步。
少年並沒有生氣,他沒有生氣!
他壓不住心中的驚喜,任由淚水划過臉龐,滑進他的嘴裡。
犬冢鳴長久的期待沒有被辜負。
他用舌頭嘗了嘗眼淚,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這眼淚,並不是委屈與孤獨的味道,也不是苦如黃連的味道,而是感動與釋然的味道,是甜如香草的味道!
緊接著,空氣中響起的少年溫潤的話語,更是徹底地驅散了籠罩在犬冢鳴頭上的陰霾。
少年對赤宏如是說:
「你是在歡迎我嗎?哈哈哈哈!但是好像有點過頭了呢!」
模糊的視野中,犬冢鳴隱約看著少年蹲下了身子,輕輕撫摸著赤宏的腦袋。
赤宏吐著舌頭,憨笑著。
這一副模糊不清的畫面在犬冢鳴心中已是永恆!
那一刻,他邊哭邊笑,像個傻子一樣!
原來他和赤宏也會被外族人接納呢!
如果不是夢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犬冢鳴享受著這份感動的時候,少年走到了他的面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忍犬養的不錯哦!我可以知道它的名字嗎?」
第一個!見月大人,是第一個主動問赤宏名字的人!
犬冢鳴激動得眼眸顫動著,肩膀顫動著,雙手顫動著,雙腿顫動著,雙腳顫動著。
他用出生以來最自豪的聲音介紹道:
「赤宏——!!!」
「赤宏嗎,很好聽的名字!我記住了!」
犬冢鳴心裡樂開了花,他目送少年離開後,激動地衝進父親懷裡,淚水如注打濕了父親胸口的衣服。
第一次有人接納赤宏!
第一次有人問赤宏的名字!
第一次有人誇獎赤宏!
犬冢鳴因為這幾個簡簡單單的第一次,傻笑、感動了大半天。
直到晚上,犬冢鳴才意識,他竟然忘記告訴少年自己的名字了!
他懊惱的跺著腳,狠狠地跺著!
直到腳麻了,他才停下。
下一次,他一定要把自己也介紹給少年!
犬冢鳴在心中定下了目標。
去年年末,族人對七歲成為上忍的宇智波見月嗤之以鼻,議論紛紛。
各種難聽的話脫口而出,什麼靠關係啦,什麼後台硬啊,什麼溺愛啦,什麼吃棗藥丸啦之類的話語聽得犬冢鳴難受極了。
在他心中,宇智波見月絕對夠格做一位上忍。
無論別人說什麼,他對宇智波見月都堅信不疑。
回到房間裡,犬冢鳴想到宇智波見月七歲就成了上忍,前所未有的緊迫感油然而生!
他要求大哥犬冢生和父親嚴格的訓練自己,不久前終於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上忍的稱號。
只是這個上忍稱號與宇智波見月的比起來,有一丁點的區別:
那就是上忍前面加了特別兩個字。
你瞧!區別真的一點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