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山是你的,山河是我的

  祖宅是他的祖宅,他親自拿著鑰匙打開,然後一群人進入祖宅來商議誰是新主人,他一直沒有說話,最後他卻拿出了房契。✿.。.:* ☆:**:. .:**:.☆*.:。.✿

  這就是告訴你們。

  你們想得太多,管得太多了。

  山是誰的山,自然是我的,在我之前是許寂的,許寂把山交到我手裡,那便是我的。 ❅

  和你們這些閒人何干?

  是啊,這些人說要來選掌教,現在來看,真是極為可笑。

  有許多人都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許寂知道吳山河的身份,而且願意將他養大,更是把劍令都傳了下來。

  這就說明許寂不在意他的身份。

  許寂都不在意,輪得到你們來說三道四?

  說到底,還是你們以為的以為,而不是事實。

  劍山什麼時候說過要交到外人手裡了?

  甚至於有可能朝青秋當時那一句今日劍山重開,也都只是告訴劍山弟子而已。

  無數人神情各異。

  有震驚,也有不解。

  但更多的卻是憤慨。

  不是所有人能夠夠理解。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一片沉默。

  李扶搖想說些什麼,卻是發現自己好像真沒有半點可以說的。

  自己不是劍山弟子,該說些什麼呢。

  李扶搖想了想,走出人群,情真意切的說道「恭喜師兄。」

  除此之外,便再無別的。

  他不是劍山弟子,自然不用去行禮,只是表達自己的態度罷了。

  只是他不過是個太清境劍士,即便聲名再響,也沒有什麼作用。

  吳山河轉過頭來,看著李扶搖,眼神複雜。

  良久之後,他說了一句多謝。

  陳嵊揉了揉腦袋,從人群里走出來,向吳山河行禮道「劍山弟子陳嵊,見過掌教!」

  陳嵊是許寂的徒弟,也是吳山河的師叔,平日裡吳山河自然需要尊重陳嵊才是,只是現在這個關口,既然吳山河已經拿出來劍令,表明身份,陳嵊行禮,也是理所當然。

  吳山河認真說道「師叔不必多禮,山上的事情還需要師叔多上心。」

  陳嵊點點頭,退後到一旁。

  言樂站在一旁,竟然也是走了出來,看著吳山河,認真道「恭喜。」

  說完之後,他也站在了某處。

  吳山河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知道一定還會有人說話。

  雖然現在誰說話都顯得有些好笑。

  有一位登樓想了想,便要皺眉說些事情。

  但有一股磅礴的劍意瞬間便攔下了他要說話的心情。

  盛京平靜道「就這樣吧。」

  可謂是一錘定音。

  這一位都已經說了這個話,還有別的什麼人能說什麼呢?

  那就這樣吧。

  塵埃落地。

  劍山掌教的人選,今日便定了下來。

  只是在這之後,總有些別的事情。

  「敢問吳掌教,我等是否可入劍山?」

  這是一位春秋境界的劍士在說話。

  他們早已經知道來劍山他們是做不了劍山掌教的,所以他們也沒有想過去爭劍山掌教的位子,他們唯一想的,自然是加入劍山。

  成為劍山弟子。

  這便好像是有了家一般。

  至此說話都要硬氣許多。

  誰不願意做劍山弟子?

  吳山河平靜道「此事之後再議。」

  聽著這話,很多人都放寬了心。

  劍山再怎麼說,也都是個沒有幾個弟子的劍道宗派,不會拒絕新鮮血液,要不然即便是吳山河做了掌教,這劍山還是只有幾個弟子,重開劍山,有何作用?

  說到底,總會有劍士進入劍山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吳山河往前走了幾步,便要走進那座劍仙大殿裡。69🅂🄷🅄🅇.🄲🄾🄼

  劍山外的人或許不知道劍山掌教即位需要做些什麼,但吳山河很清楚,劍山掌教即位並不複雜,只需要在劍仙大殿裡點起一炷香便可。

  這之後,便挑不出半點毛病來了。

  要有誰再說吳山河不是劍山掌教,都一點不行了。

  沒有人去攔他,於是吳山河很容易便走進了那座大殿。

  所有人都在等吳山河,等他什麼時候走出來,等他什麼時候主持之後的劍士入劍山一事。

  沒有人注意到李扶搖已經來到了盛京身旁。

  感受著盛京一身散發出來的劍氣。

  李扶搖略微有些難受。

  但他還是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呢?」

  這個問題絕不會是平白無故便問出來的,既然發問,那便一定有緣由。

  李扶搖和盛京的輩分相差很遠,若是認真論起來,連李扶搖自己都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麼。

  老祖宗許寂的師叔。

  盛京情緒很平靜,他自然知道李扶搖是問的什麼事情。

  無非便是之前他問他想不想做劍山掌教的事情。

  那件事怎麼看,便有很多種不好的居心。

  李扶搖不是劍山弟子,也沒有劍令,不管怎麼看,都輪不到他。

  當然,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吳山河有劍令。

  要是李扶搖點頭了。

  恐怕他和師兄吳山河之間,便會生出一道裂縫了。

  可即便是他沒有點頭……

  不也生出了嗎?

  李扶搖一直都在說劍山是吳山河的,這是老祖宗許寂的意思,李扶搖不會去違背。

  盛京看著這個在自己的劍氣影響下還神情不變的年輕人,平靜的說道「你是不想,還是不能?」

  李扶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想和不能,不都是個不嗎?

  「吳山河說得對,那是他的劍山,可倘若他沒有那塊劍令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盛京的聲音很小,這句話就只有他和李扶搖兩個人能聽見。

  李扶搖明白了。

  師兄要是沒有那塊劍令,自然不會這麼順利便成為劍山掌教,而在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得有一個人先站出來,站出來做那個出頭鳥,等到出頭鳥做完了,自然便等主角走出來。

  要是吳山河沒有那塊劍令,那麼師兄不會是出頭鳥,自己才是。

  李扶搖神情很複雜。

  盛京卻是全然不在意。

  他嘆了口氣,平靜道「這件事做的不太好,主要是我不太開心。」

  盛京說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盛京不會在意李扶搖的想法,哪怕他也是他的後輩,但是和吳山河比較起來,孰輕孰重,誰都看得出來。

  一個是親孫子,一個只是後輩弟子。

  李扶搖知道這裡面的差距。

  他的情緒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說道「我能理解,我可以接受。」

  我能理解,我也可以接受。

  這種事情除去接受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李扶搖摸了摸劍柄。

  若是他是個登樓境的劍士,此時此刻,他別的不說,便要向他問一劍。

  不管盛京在登樓里走得有多遠。

  都不能阻止李扶搖出劍。

  可惜他不過是個太清。

  李扶搖自嘲一笑。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人,能夠想明白之前盛京的舉動的,一定不會在少數,只是想通了,又能做些什麼呢?

  周青覺得盛京有些醜陋。

  許吏則是好不掩蓋自己的情緒。

  他看著周青,平靜道「我要是向他出一劍,勝負怎麼算?」

  周青斜瞥了一眼許吏,然後無奈道「你要是敢出劍,我就敢給你收屍。」

  許吏皺了皺眉,正想著說話,卻心有所感的抬頭看了天。

  遠空生出一朵彩雲。

  在落霞的照耀下,看著十分好看。

  等到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遠方的彩雲不是彩雲,而是一條長河。

  一條五彩長河!

  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那條五彩長河。

  沉斜山的登天樓對於這門道法有記載,但這世間,恐怕就只有一個人研習了這門道法。

  那位沉斜山的觀主梁亦!

  但真的是那位觀主親自來此?

  就在眾人還有疑問的時候。

  遠處又生出了一輪明月。

  此時才近黃昏,怎麼可能會有一輪明月呢?

  可本來就有。

  有一輪明月……

  這個世間有一個人,驚才絕艷,能夠同時施展兩門道法,一手五彩長河,一手明月。

  那個人叫做梁亦,那個人是沉斜山的觀主,是雲端之下,道門真正話事者。

  劍山選掌教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山上的大事,梁亦應該來,只是處於這樣的節點,這位觀主出現在劍山,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許多人都把視線落到了盛京身上。

  之前盛京出劍,大家都看到了,那才是真正的殺力無窮。

  若是說在盛京之前,人人都說觀主梁亦是雲端之下山河最強,那麼有了盛京,這個名頭不見得一定會被梁亦握住。

  而這位觀主親至,恐怕也就只有盛京敢說戰而勝之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就是因為梁亦當年登山,導致老祖宗許寂重傷之後再受重傷,才讓他不得不提前亡故。

  可以說劍山為何封山,都是因為觀主梁亦。

  要不是梁亦,恐怕不會這樣。

  而現在梁亦又來了。

  劍山要如何解決?

  恐怕這不管是來看,都是一件不好解決的事情。

  隨著那條五彩長河原來越近,梁亦的身影也出現在眾人眼中。

  這位一身普通道袍,看著更想是個讀書人的沉斜山觀主從雲上落到山上。

  站定之後看著這些人,平靜說道「聽聞今日塵埃落地,劍山有新掌教重掌劍山,梁亦特來祝賀。」

  梁亦很平靜的看著眾人,很平靜的開口。

  氣度實在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