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抱歉,這是我的劍山

  劍落在山頂。😡🎀 6➈𝕤𝕙υⓍ.ᑕσM 🐊💚

  劍山忽然顫動不已,片刻之後,電閃雷鳴,無數劍氣席捲開來,原本劍山就看著像是一柄劍,在這個時候,劍山生出劍氣,便好似那柄劍有人拔出了鞘。

  凌厲異常。

  那股劍氣,不是某個劍士的劍氣,是一座山的劍氣。

  換句話來說,劍山便是天地造就的最大的一柄劍。

  只是這柄劍並無主人。

  白翁想要成為它的主人。

  便先要替它解開束縛。

  劍光破開了雲霧。

  卻沒有破開那座大陣。

  他的劍落下之後,劍山顫動了一會兒,然後……

  便沒有然後了。

  沒有人能說白翁這一劍不強,但強,卻沒有那麼強。

  至少破開劍山大陣,是不行的。

  白翁的臉色很蒼白,一半是因為他靈府里的劍氣瞬間便抽乾的原因,第二個便是因為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為何自己的劍破不開劍山大陣。

  老祖宗許寂再強也不過是一位登樓,為何自己便破不開這座劍山大陣?

  這才是白翁想要知道的事情。

  「前輩還要出劍嗎?」

  就在白翁還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山道上傳來了別的聲音。

  一聲灰袍的吳山河按著劍柄,平靜問道「前輩一劍不成,可否還有第二劍?」

  聲音誠懇,但誰都聽得出來這當中的譏諷之意。

  只是山上人不多。

  周青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許吏則是微微搖頭。

  白翁的臉色更加難看,「老夫破不開這座大陣,難不成你便能破開?」

  這本是個陳述句,只是放在這裡,變成了疑問句,可實際上表達的還是陳述的意思。

  一位登樓境劍士都破不開這座劍山大陣,太清境的吳山河能夠破開?

  想來沒有人相信這件事。

  吳山河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擺,認真說道「抱歉……這是我的劍山。ஜ۩۞۩ஜ ஜ۩۞۩ஜ」

  ……

  ……

  電閃雷鳴之後,便下了一場大雨。

  這場大雨好似便是來沖刷這些雲霧的。

  這場大雨下了整整一刻鐘,然後便停歇了。

  蟬不鳴了,鳥不叫了。

  白翁握著劍,站在山頂前,面色極其難看,手還在微微顫抖,他一劍去斬劍山大陣,讓他靈府里的劍氣一瞬間便被吸乾。

  他忽然有些後悔,要是此刻再遇到「那人」只怕除去敗亡之外,別無其他路可以走。

  他沉默著從懷裡拿出一枚褐色丹藥餵入嘴裡。

  破開劍山大陣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為複雜的事情。

  只是既然能夠破開劍山大陣,便是一個極好的基礎。

  白翁要成為劍山掌教,這便是預定里要做的事情。

  不過現在沒有能斬開大陣,讓他很是惱火。

  而且還被那個年輕人嘲諷了一番,讓他已經對吳山河起了殺意。

  他眼裡殺機漸濃。

  無數劍意在身側出現、消亡。

  像是他這樣的劍士,境界太過高妙,要殺人,其實很簡單。

  他站在那座劍仙大殿之前,眼神深邃的看著山下。

  周青和許吏在更高處看著白翁。

  周青揉著臉頰說道「那老頭的劍真的有些厲害,你先去試試?」

  許吏搖搖頭,「既然比不過,就不去嘗試了,沒有什麼用,而且看樣子,吳山河還有些要做的。」

  周青反問道「他打也打不過,若是說起功績,他也不曾出現在白魚鎮,只怕沒有什麼好說的,唯一有用的,只怕就是那個劍山弟子的身份。既然這樣,有什麼用呢?」

  許吏往前走了幾步,笑道「你可不要小看現在的年輕人。」

  周青有些惱火的說道「你還知道他只是個年輕人?」

  許吏說道「他也要出劍?」

  這裡說的出劍,自然是對著劍山出劍,自然不是對著白翁出劍,白翁是登樓境的劍士,要殺他,周青和許吏聯手都不見得能成。¤¸¸.•´¯`•¸¸.•..>>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吳山河一個太清境的劍士,更不可能。

  但是對劍山出劍?

  吳山河這樣一個太清境的劍士,要想破開這座劍山大陣,有可能?

  至少周青和許吏不會這麼想。

  既然劍山大陣被人改過,那麼一切都有可能。

  只看吳山河的這一劍落在何處便是。

  白翁看著吳山河,生出了殺機,但僅僅一瞬,山頂某處便有兩道劍意生出,這便是提醒,也是警告。

  雖然這不是他之前感受到的「那人」但也是兩位登樓。

  白翁之前那一劍消耗太多,這要是再出一劍,不見得能占到上風。

  他眼底的殺機還在,只是劍意收斂了一些,要殺吳山河,至少現在不可能。

  不然很可能他要死在這裡。

  劍山上有兩位登樓劍士,山下還有兩位春秋。

  都不好招惹。

  吳山河的手落在那柄山河劍柄上。

  這世間的劍名,意象最大的,自然就是他的山河和周青的人間。

  當初老祖宗許寂賜下這柄山河劍的時候,吳山河不知道是什麼意義,遊歷山河十年之後,他有了些什麼猜想。

  等到走上劍山的時候,才終於明白,這柄山河劍代表著的東西。

  在劍山山腳的時候,吳山河有所感悟,「原來老祖宗早已經把劍山交到了我的手裡……」

  這劍山說是他的,一點都不假。

  既然是老祖宗許寂留給他的,他便要抓緊,別人不論是誰,都不能拿走!

  劍山大陣可以說是這個世間最強的劍陣,而這柄山河劍,便是其中的陣樞……

  既然如此……

  我吳山河為何不能打開劍山大陣!

  想到這裡,吳山河緩緩拔出了山河劍。

  然後,這柄劍就落到了山上某處。

  劍氣不盛,甚至劍光都不曾生出。

  只是有一股劍氣灌入了吳山河體內。

  他一頭黑髮隨風亂舞。

  靈府里的劍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肆意的沖刷著他的經脈。

  一道更強的劍氣從他身體裡生出來。

  劍山有劍鳴!

  白翁的一劍讓劍山的雲霧散去。

  於是有很多人再看吳山河這一劍的時候,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沒有人知道除去白翁之外,還有人見了劍山大陣。

  在白翁一劍沒有斬開劍山大陣,只是斬開了那些雲霧之後。

  有人看到了吳山河。

  但是還是沒有人覺得吳山河會做到白翁做不到的事情。

  直到那一劍落下。

  天地之間很是寂靜。

  沒有人說話,但人人的腦子裡,都聽到嗡得一聲。

  「劍山大陣,破了?」

  這是某位來自延陵的劍修在說話,滿是驚異。

  「怎麼可能,他這麼年輕?境界怎麼看也不如白翁前輩啊!」

  不知道為什麼,白翁的名字已經流傳了出去。

  「他是誰?!」

  「難不成是某位登樓巔峰的前輩?!」

  「不,他是吳山河,是劍山弟子,是那位劍山老祖宗的徒孫!」

  吳山河的名字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沒有人敢相信他真的破開了劍山大陣。

  他們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年輕人就能破開劍山大陣,也不願意相信白翁都做不到的事情,被這樣一個年輕人做成了。

  雨早已經停了。

  李扶搖站在破廟前,看著那幾顆桃樹。

  然後看著山上,輕聲道「這是師兄的劍山。」

  言語之中,沒有什麼情緒。

  陳嵊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子,忽然有些傷感,老祖宗許寂器重吳山河,於是想要把劍山的擔子放到吳山河肩膀上,因為疼愛李扶搖,所以不僅不願意讓李扶搖成為劍山弟子,也不願意他承擔什麼。

  可誰也不知道,李扶搖後來會怎麼想,或許他也想擔起擔子呢?

  可是劍給了吳山河,山也給了吳山河。

  李扶搖即便想著去爭,怎麼去?

  所以他也只能說一句這是師兄的劍山?

  劍山老祖宗許寂在李扶搖心底的重要程度,也是極重的,老祖宗的意願,李扶搖怎麼會去違背?

  有人的路被人提前安排了,說不上是好是壞。

  而且李扶搖做了些事情,讓他即便是在劍士眼裡,都不見得會讓所有人都順眼,他要去爭,也不好爭。

  甚至可以說是很難。

  人們只怕能接受白翁做劍山掌教,也不能接受李扶搖做劍山掌教。

  李扶搖揉著衣角,嘆了口氣。

  看著師兄現在這個狀態,只怕是已經破開太清,成為了朝暮境劍士。

  他天賦不如吳山河,境界現在也不如了。

  就這樣吧。

  李扶搖揉了揉眼睛。

  陳嵊看著他,想著安慰自己這個弟子幾句,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於是他也只能嘆了口氣。

  葉飛仙看著遠處山上的吳山河,又看著這就在身旁的李扶搖。

  然後笑了笑。

  這個世間真的是年輕人的。

  陳嵊揉著額頭,說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葉飛仙問道「白翁已然落敗,還要做些什麼?」

  陳嵊惆悵道「他要是那麼個臉皮薄的人,只怕也不會出現在劍山了。」

  葉飛仙若有所思。

  李扶搖說道「師兄為此做了些事情,應當讓人知道才行。」

  他說的,自然還是吳山河去太平城那件事。

  雖然這其中李扶搖出了很多力,甚至還可以說是他更重要。

  但既然是吳山河的劍山,他便不會多說。

  一切聽師兄安排就好了。

  「希望師兄能如願以償。」

  李扶搖看著劍山,有了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