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那個御劍亂飛的年輕人

  閣樓里的三個人都知道會發生現在的事情,所以不震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➅9ⓢ𝓱𝓾Ж.c๏𝓜 👊🎃

  「胡月要是你這個時候出手,想來只要贏下他,眾人都會忘了幾年前的那樁舊事。」

  要是說之前重夜說的那些話還算是隱晦,那麼現在這句話,便是很直白的在陳述自己的想法了。

  胡月看了他一眼,沒有在意他的其他心思,而是很認真的說道「我倒是想出手,只怕你們兩人撿了好。」

  這是大實話,讓重夜都無法反駁。

  畢羽說道「反正不管是誰,都免不了和我打一架,只是我對她沒有半點興趣。」

  畢羽知道青槐不喜歡他,因此早就斷絕了這個想法,在他身後的畢方一族也沒有生出過這個想法。

  他來青天城的原因,就是打架。

  把這幾個年輕人都打過,無論輸贏。

  更何況他並不一定能輸。

  重夜站起身,看著遠處城頭,說道「今天會不會有第二個人要出手?」

  畢羽看著城頭上那個拿著竹棍的姑娘,說道「沒有多少人能勝過她,即便有那麼一兩個我們不知道的人,也會在等機會,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便出手。」

  胡月皺眉道「難道往後的百日,她便要拿著竹棍站在城頭上?」

  重夜問道「這樣不好?」

  胡月想了想,「很好。」

  畢羽懶得去聽這些東西,於是他想了想,就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今日應該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重夜看著他的背影,想著已經很多年沒有看見過畢羽出手了,現在想要勝過他,會不會很困難?

  胡月沉默的走下閣樓。

  其實閣樓里三人都心知肚明,他絕對會是第一個出手的那個人,被青槐打下桑江的恥辱,必須要在這裡找回來。

  重夜依靠在窗旁,想了些有趣的事情,然後便笑了起來。

  ……

  ……

  果不其然,在練朔落下城頭之後,很久城頭下都再沒有人去挑戰青槐。

  只是沒有人願意離去,直到日暮時分,青槐走下城頭,去了別處,這裡的人才漸漸散去。

  一頭紅髮的年輕男人離開城頭,回到客舍,然後推開了一扇門。

  門內坐著的是同樣一頭紅髮的男人。

  西山。

  這位登樓境的修士神情漠然,等到西丘推門而入之後,西山便看向了他。

  窮奇一族的子弟太過功於心計,這一點讓西山很不喜歡,所以對性子不怎麼陰鷙的西丘,西山明顯便要更為親近一些,不然以他們之間說不上親密的血脈關係,西丘怎麼也沒有資格去喊他一聲叔父。

  「叔父。」

  西丘欲言又止。

  西山平淡道「有話便說,不用拐彎抹角。」

  西丘正色道「我想挑戰青槐。」

  西山挑了挑眉頭,說道「那便去。」

  「可侄兒怕勝過她。」

  這是西丘的擔憂。

  族內是想著要讓他娶到青槐的,雖然看起來西山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族內的意志,遠在西山。

  可西山便在自己身前。

  該聽誰的,西丘很清楚。

  西山看著這個年輕人,忽然覺得他有些蠢,「即便你能勝過青槐,也不過是在那城頭站上百日,你難不成以為你最後能夠能勝過那幾人?」

  這樣的話,本不該在一個長輩口中說出來,因為那實在太過直白與殘酷。

  可這片妖土本來便有那麼殘酷,想要好好活著,就要殘酷一些。

  西丘知道西山的性子,因此並未生出其他的情緒,「既然叔父沒有意見,那就好。」

  西山看著西丘,沉默了片刻,最後給出建議,「對上青槐,要快一些。出刀的時候不要猶豫,最後用……」

  西丘有些呆住了,他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叔父會說這些話。

  這和自己叔父的性子並不符合。🎄🐼 ➅9s卄ùx.ČόM 😾🐟

  西山站起身來,「青槐的境界勝過你一些,但是你的意志會比她強大,勇敢一些,或許能成,若是猶豫,想想我。」

  西山當年的經曆本來就是一個傳奇,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如何成長起來,西山還一直是西丘崇敬的對象,他自然知道的很清楚。

  當年叔父便是一路殺去,到了如今的登樓境。

  很多人只是知道西山沉寂了很多年,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西山從朝暮境開始便一直在極北的苦寒之地磨礪,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傷,最後才有了如今的境界。

  才成為了現在族內的第二高手。

  甚至有些事情,西丘還覺得,叔父該是第一高手才對。

  西山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不要多想。」

  該是第一高手,和是第一高手本來就是兩回事。

  他拍了拍西丘的肩膀,然後說道「打不過便打不過,不要想著死在這裡,你還有未來,不要拘泥於眼前,要做的事情,很多都要極為強大才能做到,在變強的路上也會很困難,但也會極有意思。」

  西丘笑著,情緒好了很多,「知道了,叔父。」

  西山不再說什麼,然後看向外面。

  這是在提醒他,該走了。

  西丘後知後覺,然後才反應過來。

  西丘走出房門,順便還帶上門。

  有個紅髮老者等在一側,看著西丘說道「有客人來了。」

  西丘問道「是誰?」

  「重夜。」

  西丘笑了笑,神情古怪。

  ——

  日子平淡的過了數日,再沒有敢挑戰青槐。

  那個站在城頭的姑娘,顯得那般孤單。

  日暮時分,青天城又下了一場雪。

  青槐推開酒肆的門,走了進來。

  已經長出了很多鬍子的陳嵊坐在最為偏僻的角落,沒有喝酒,甚至在他身上都聞不到半分酒味,他正閉著眼睛睡覺。

  青槐提了一壇酒坐在他身前。

  賣酒婦人有些開心,畢竟又看到了這個姑娘。

  陳嵊微微睜眼,然後有些笑意,「聽說你前幾日很威風。」

  這自然是在說之前連朔的事情。

  青槐喝了幾口酒,皺眉問道「你受的傷有這麼重?」

  兩個人的交談,實在是很沒有聯繫。

  「兩個朝暮境,又都是劍士,即便有你那句話,我能活著就不錯,更別說什麼其他的。」

  陳嵊這些日子不再喝酒,是因為喝酒對傷勢的好轉沒有好處。

  更是因為他在想著某些事情,想著要是發生了某些事情,那麼他便得早點養好傷去做些事情。

  「我問了白茶,他說發現了兩具屍體,就在桑江旁。」

  青槐心情不錯,雖然那個人現在還沒有來到自己身前,但總歸沒有死去。

  「有人在天際看到一條白痕,似乎有人御劍。」

  陳嵊挑了挑眉,「這可不是我教的。」

  青槐皺眉道「你為何不教他?」

  陳嵊一怔,然後有些莫名的情緒,原來你這丫頭想的還是這個。

  青槐開口說道「他既然是御劍了,不是來青天城?」

  這句話看起來是在詢問,但是陳嵊卻是覺得有些別的意味,恐怕還隱隱有些問罪的意思……

  陳嵊想起山河那邊的女子,有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然後便會帶著心情也差,他看了幾眼青槐,想著妖土的女子總不會有那麼幾天吧?

  陳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然後便有些替那個小子哀嘆。

  好在最後他這個當師父總算是良心還在,幫著說了句好話,「可能那個小子飛錯了地方。」

  青槐皺著眉頭,想著這是一個什麼狗屁理由。

  「我要是在百日之後見不到他,我便隨便找個人嫁了。」

  陳嵊皺了皺眉,「終身大事,怎麼能這麼草率?」

  「誰叫他不來見我!」

  青槐有些怒意。

  陳嵊又想起了之前想的那件事情,便覺得有些古怪。

  難不成這世間的女子都是一個德行,不僅脾氣,還有某些方面也是如此?

  陳嵊沒有什麼底氣,於是便閉上了嘴。

  ……

  ……

  總有人會在不經意之間說出真相。

  比如陳嵊。

  李扶搖還真是御劍飛錯了地方。

  他第一次御劍,升空之後只能看到一條綠水的線,那便是桑江了。

  於是沿著這條綠線,李扶搖御劍飛了數日。

  動作倒是越來越熟練,只是他卻是覺得出現了一些問題。

  風呂最開始並不清楚,可時間久了之後,連他也感覺到有些不同了。

  於是在之後的幾天,他開始低頭看著那片土地。

  終於在某日,他對著李扶搖說了一句話,「我們好像……飛錯了方向……」

  青天城就在桑江旁,他們又是一直沿著桑江御劍而行的。

  要是說飛錯了地方,那便只能是飛向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李扶搖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始御劍落到地面。

  然後他們從劍十九上下來,來到岸邊。

  看到這一片陌生的風景。

  風呂故作鎮定。

  李扶搖則是臉陰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

  風呂想了想,試探說道「可能還來得及。」

  李扶搖壓抑下心中的怒意,再度跳上劍十九。

  等到風呂也跳上來之後,御劍而行。

  這一次速度要比之前快得多。

  李扶搖再度出現在雲層中,一言不發。

  風呂收起任何想要打趣的心思,安靜的站在身後。

  這是他第一次發現李扶搖有這麼差的心情。

  所以他明智的選擇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