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背熊腰也好過你又矮又短。」
宋詩云走到他身邊故意往他褲襠看了一眼挑釁,劉無尚那張盤子臉瞬間變色。
可是他沒想好反擊之詞,而是上完廁所後又來到庭院外,還故意站在宋詩云身邊,挨著她特別近。
宋詩云正忙著搜索菜譜,沒空理他,眼睛瞥了他一眼,便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
「你的黑眼圈不會是天生的吧,好像和我談戀愛開始就沒有消失過。」
宋詩云不搭理他,但他越來越過分,又指著她的臉說道:
「你法令紋好像又加深了,你看這裡有個溝,都能夾死蚊子了吧。」
宋詩云嫌棄地把他手給甩開,可劉無尚還沒羞辱完:
「按理說你年紀那麼大了應該不會長痘了,可是額頭上怎麼還那麼多痘啊,臉上的油也很多,刮下來炒菜算了。」
「餵。」
宋詩云忍無可忍怒瞪著她,劉無尚也顯得很不悅:
「幹嘛,不是你先人身攻擊的嗎?」
「是你說我虎背熊腰我才反擊的,幹嘛,只能你說我,不能我說你嗎?」
「我只是陳述一下事實而已。」
「我陳述的也是事實,難道你不是嗎?」
宋詩云說著又故意看了一眼他的褲襠,劉無尚感到很傷自尊,氣得又口不擇言道:
「現在你變得越來越像一個大媽了,不僅人難看,說話還難聽。」
「我是怎麼變成大媽的你不知道嗎?我要不是嫁給你我會變成這樣?」
宋詩云對自己現在這幅模樣也難以接受,她說著眼睛也濕潤了起來,劉無尚絲毫不覺得自己過分,繼續火上澆油道:
「你的意思是結婚才變成這樣的?那為什麼別的女的結婚後沒有變成大媽,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懶,現在連班都不上。」
聽聽吧,就算畜生都不會說這種話。
「好,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她們老公有錢,家裡不僅有婆婆,還有保姆幫她帶孩子,我有什麼?我有個屁。」
「哦現在嫌我沒錢了,那當初別嫁給我啊。」
「因為我可憐你,除了我之外也不會有人願意嫁給你了,矮矬窮,細短小。」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不說。」
「醜八怪……」
劉無尚已經氣得要死,宋詩云轉身要走時他又補了一刀,唱起了薛之謙的《醜八怪》,宋詩云也氣得捏緊了拳頭,冷靜了片刻回懟道:
「我丑只是暫時的,但是你的那些缺點可是一輩子的,先天不足知道嗎?」
倆人之間的唇槍舌戰隨著小梨渦的哭聲傳來而結束。
宋詩云很不開心,夫妻之間說盡惡語,真是讓人難受。
可是更難受的是,六月份開始,這個房子又多了幾個不待見她,而她也不待見的人。
劉無尚的大舅最終攜妻帶女帶婿地搬進來了。
搬進來那天正好是周末。
宋詩云在房間裡哄小梨渦睡覺,這小梨渦有時古怪得很,抱著也哭,不抱也哭。
哭得宋詩云方寸大亂,簡直沒理智,只想罵人。
原本是在客廳里坐著的劉無尚,聽到宋詩云在罵人,便走進來看,宋詩云順勢想把孩子扔給他哄。
他被迫接手了之後,耐心哄了一會兒。
可這時劉無尚的大舅媽跑上來,敲門讓他下樓搬東西。
劉無尚正好找到逃避帶孩子的藉口,急忙又把小梨渦扔給她跑到樓下去了。
這一天,公婆和劉無尚忙著迎接他們新的家人。
宋詩云獨自躲在房間裡長嘆短嘆,還要應付難搞的小孩。
中午吃飯的時候,婆婆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招待他們,宋詩云深感自己是外人,便沒有坐到飯桌前。
也無視他們在飯桌上討論她的幾句話。
無非是沒禮貌啊,懶啊,不工作啊,不生二胎之類的話。
她都聽膩了,也懶得去爭。
她化悲憤為動力在寫作的事情上。
她每天除了需要帶小梨渦出門遛彎,她的時間基本撲在寫作上。
但是想要一夜暴富談何容易。
小說寫到快30萬字的時候,她只有300塊的全勤獎。
這點錢還不夠倆罐奶粉錢,對於養育小梨渦日常開銷來說是杯水車薪。
劉無尚賺的不多,給她用的更少,她每天都異常焦慮。
雖然她已經竭盡所能的節衣縮食。
不護膚,不買衣服,也不修邊幅,每天穿著T恤和大褲衩,可她仍然感嘆「一個孩子窮3年」真是至理名言。
焦慮之下,宋詩云苦思著要如何賺錢。
之前那個賣特色產品的事因為寫小說她已經耽擱了,她得繼續發發朋友圈。
不過這意義不大,她主要還是想要堵住婆婆的嘴。
更新完今天的小說,宋詩云開始想著走另外一條路。
她看到微博上有很多博主靠寫詩走紅,從而獲得一些經濟來源。
她也萌生了把自己平時寫的詩發到網絡上。
想到就干。
她第一步就是先把自己微博上亂七八糟的內容刪掉,然後重新取了一個與詩相關的微博名,微博里主要以自己的原創小詩為主。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從學生時期就開始創作的詩文,發到了微博上。
做好這一切,她打算每天都要花點時間在寫詩上。
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她的心情再次受到了衝擊。
原因是她晚上洗澡時,她在她右胸的上方位置摸到了一個硬塊。
這讓她心跳的砰砰響。
她心下一想不會是乳腺癌吧?
她再次確認了那個硬塊是真實存在的,自己左胸沒有,她忐忑不安摸了又摸,發現它有半個尾指指甲蓋的大小。
而且怎麼推也推不開。
那一刻她眼前一抹黑,快速穿了衣服就跑出去找手機百度。
這不看還好,越看越心慌。
她和劉無尚說起這件事,劉無尚根本不關心。
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那天晚上,宋詩云徹夜未眠。
她滿腦子想著,如果她真的是生病了,小小的小梨渦該怎麼辦?
她死了沒關係,女兒往後可怎麼辦?
她以前是不怕死的,現在她很怕。
不是怕痛,單純怕女兒沒有媽媽會很可憐。
想到有那麼一天,她在黑夜中哭泣,也在劉無尚的鼾聲中抱緊女兒。
她再次對此時的人生感到失望,也再次暗中發問,她的人生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