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悲催的傀儡師們
「世事有因必有果，難怪你們會跟鬼巫部合作！」
青乙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人被逼到絕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這事確實也不能完全責怪你們。」
領主大人沒有出言問責，讓傀文斗心中鬆了口氣，神色反而愈發恭敬道：「我們這群同伴在荒野間流浪一年多，卻不料儲君家臣並沒有放棄追殺，依舊在北荒各國尋找我們的蹤跡。
在進入北疆前一天經過巨鹿城時，有同伴進城採購不小心泄露了蹤跡，於是被人貪圖懸賞告知追殺者。
當我們逃進荒野之後本以為甩掉了對方，這時恰好闖進伏虎部領地，老族長非常熱情的招待了我們，沒想到儲君家臣就帶著一頭三品凶禽殺進來。
不僅重創了伏虎部的猛虎圖騰，還差點在伏虎部造下更大的殺孽，還好老族長那隻山貓竟是二品異獸，將那頭三品凶禽和儲君家臣一起殺死。」
講到這裡傀文斗停下來，轉身對二品大貓、伏壽躬身長揖大禮道：「多謝當年伏虎部相助之恩，更感謝山君大人當年的救命之恩。
可惜我們這些年被鬼巫部所控制身不由己，去年鬼巫部橫掃北疆各部也只能聽命行事，差點誤殺了當年的恩人。」
「哼——」
伏壽麵無表情冷哼一聲，之前北疆各部野民聯合反抗鬼巫部時，可是吃了巨獸傀儡不少虧，豈能是一句道歉就能了解的？
大貓也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二十年前的這些小事它老人家哪裡記得，口頭上的感謝不如送點小魚乾更實惠。
「之前我們被鬼巫部完全掌控，做下了為虎作倀的惡事，心中慚愧無比，從今往後必以行動來回報諸位的恩情！」
傀文斗面色鄭重無比，心中卻是無奈的苦笑，最近數月鬼巫部對北疆各部野民的追殺，他們也貢獻了不少的力量。
雙方之間的仇恨並不是那麼容易削除，如此看來要想活下去並且立足，還是要先抱緊領主大人的大腿，再想辦法化解恩怨。
於是他又轉身看向青乙：「離開伏虎部之後，我們就莽莽撞撞的進入溧水大澤，被巡邏的鬼巫部圖騰武士抓住送到老巫面前。
沒想到老巫以玄龜甲殼占卜之後，測算我們必然會研究出驚人的戰爭傀儡，極為重視的將我們收留下來。
接下來的十幾年時間裡，他不僅全力支持我們的研究，劃撥了大量巨獸骸骨供日常使用。
甚至還專門成立了一個附庸聚落傀獸部，由我們這些人自己掌控，那時候日子倒還算是自由。」
「從這方面來說，不得不承認老巫厲害！」青乙也忍不住開口道，「既是對他自己卜測的自信，更是施展了一手千金買馬骨。」
「領主大人說的沒錯！」
傀文斗乾瘦的身軀，躬的好似一隻河蝦，「當初我們在帝丘研究多年沒有出什麼成果，幾乎整日被那群宗室子弟怒罵無用。
在鬼巫部的前十年研究進展也不大，赤鬼部、青鬼部等附庸聚落屢屢挑釁，鬼巫部族中也有許多人不斷反對，認為我們占用了他們的資源。
可是這些反對聲都被老巫強勢鎮壓，最終用了十五年時間，成功以巨犀骸骨製作出合用的戰爭傀儡。
雖說這些戰爭傀儡製作困難，消耗煉器材料較多，幾乎每天都要消耗大量晶石，卻足以衝擊邢侯三師的軍陣，老巫也將其作為日後對戰邢國大軍的撒手鐧之一非常重視。
就在我們這些同伴振奮不已，準備繼續研究更強大的巨獸傀儡時，一直帶領我們的那名宗室子弟卻忽然自殺了！」
「嗯？自殺了？」
青乙聽到這裡微微一愣，「之前歷盡千辛萬難逃離帝丘，成功研製出戰爭傀儡，為何他又會在此時自殺，你斷定他並非是被人所殺麼？」
「回稟上大夫，他確實是自殺！」
傀文斗神色複雜的回答，「早在他自殺前一兩年，就經常動不動神情恍惚，還曾私下裡多次問我，是否後悔來到北疆鬼巫部。
他也多次哀嘆道，雖在鬼巫部的支持下研製出戰爭傀儡，可是這個發明卻讓祭祀供奉邪物鬼怪的鬼巫部更強大。
為此在前幾年時間裡，他一直活在復仇、自責、痛苦之中，最終在巨獸傀儡成功那天情緒崩潰，選擇自殺身亡。」
不僅青乙聽到這裡格外惋惜，就連公孫武、羊祜、燭之武也不由嘆氣，若是能及早幾年遇到或許能跟這個人有不少共同語言。
傀文斗講到這裡愈發愁眉苦臉：「帶頭的宗室子弟突然自殺，引起老巫對我們的警惕，從那以後我們的苦日子就來了。
他唯恐我們逃走或者破壞戰爭傀儡，派出麾下心腹接管我們整個傀獸部，所有巫師、野民戰士都被這些心腹掌控。
我們剩餘的二三十人更是被當做奴隸一樣被命令製作戰爭傀儡，日夜操勞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
本來製作戰爭傀儡也沒有什麼，可是這群人自恃是老巫心腹，肆無忌憚的壓榨搜刮，我們諸多同伴每日忍飢挨餓，飯都吃不飽。
就在去年冬天有一個同伴，因為長期慢性飢餓又每日勞累過度，最終受不住去年的寒冬活活凍餓而死。」
「唉——」
羊祜一臉感慨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實在是太對了，鬼巫部當初為了用你們，傾盡全力的善待。
等到你們的價值被壓榨的差不多，又會用盡手段欺凌逼迫，從今往後在上大夫麾下好好效力，絕不會像鬼巫部這樣。」
燭之武更是搓著手迫不及待道：「傀文斗先生，如今你們這些戰爭傀儡的巨獸骸骨全都挖出來了，不如組裝起來演示是如何操作的。」
這句話頓時讓眾國子生眼睛一亮，他們仔細查看這些巨獸骸骨，卻很多地方根本看不懂，眼下正好跟著好好學習一番。
青乙卻若有所思的輕輕擺手道：「且慢，聽到剛才傀文斗這番話我也很同情，但是否是真的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傀文斗和他身後癱軟的傀儡師們，一起像小雞啄米般，連連應道：「都是真的，絕沒有一絲一毫欺瞞——」
「天眼神通，照心金光！」
青乙卻不管他們的辯解，雙手輕握手印，渾身內息流轉向眉心祖竅，隨著眉心一熱，頓時一道金光直射傀文斗和他身後的二十三名傀儡師。
當初在國都對戰烯聻鬼嬰，青乙就施展過照心金光，它不僅能夠化解陰邪鬼氣，本質是清除一切負面情緒、負面力量。
如今青乙才忽然發現，照心金光是最有效的測謊工具，若傀文斗說的有一分謊言都能測出來。
隨著照心金光照耀在這群傀儡師身上，青乙仔細觀察他們的反應，卻不由越來越吃驚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