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乞兒帶著帽子叔叔堵到無憂餐館的門口。
順便再指著陳安安說,就是她。
他那三歲的弟弟不知什麼情況進了醫院,然後還檢查出了大病。
乞兒什麼都沒想,他就記得這一個月都是吃陳安安送的飯,然後弟弟病了肯定就是她害的。
這種事很難說得清。
正如那些麵包店,寧願將麵包扔掉也不給外面的老頭老太太一樣。
怕的還不就是這種事。
很難說到底是從哪一年開始,國人漸漸變得冷漠,甚至是壓根不敢伸出那張做好事的手。
或許要從不是你撞的,為什麼要去扶開始吧?
乞兒的變臉無情,讓陳安安氣得小身子都在不停顫抖。
她據理力爭,甚至還罵那個小小三隻手是白眼狼。
城中村這邊也來了不少小攤主,紛紛指責那個乞兒。
按他這個意思大家都給過他吃的,以後他要是再出事,那他們都得承擔責任咯?
乞兒根本拿不出救冶三歲弟弟的醫藥費。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前提是你得掏得出足夠的醫藥費。
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就認死理。
吃的是你家東西,病了自然由你負責。
陳平生根本不想出面,陳安安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她以前還在京城扶過一個摔倒的老太太,然後就被那一家給告了。
這種事見怪不怪,她這也是記吃不記打。
如今又遇到了,帽子叔叔當然不會無理由的去抓她。
畢竟這種事很容易分清一個好歹,只是現如今醫院裡面還躺著一個急需救治的三歲小孩。
這種事本身就不好處理,一般人碰到都會麻煩纏身。
現在的陳安安也不例外。
錢對她來說那真的就是小事,她只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做的就是好事為什麼還要被人堵上門來罵。
她也才十歲,帽子叔叔自然不會找她。
最後還是找到陳平生這位父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夜晚,風還有些熱。
陳安安都快氣哭了,還是姜佩姚在不斷的安慰她。
她老豆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反正帽子叔叔找到他之後,立即就離開了。
再沒任何反應,至於那位小小乞兒依舊是住他的垃圾房。
次日清晨,城中村還有不少小攤主過來安慰他。
嘴裡都在念道著好事做不得。
陳安安也從他們嘴裡聽出一些義憤填膺之意,這才心情好了一些。
而且大家都還保證,以後再碰到那個小乞兒三隻手。
絕對不會再給他一口吃的,寧願餵狗都不會給他。
大家都是做餐飲的,要是都碰到這樣的人,那誰的生意都別想干長久。
陳安安去問他老豆,她這事做錯了嗎?
陳平生沒有直接回答她,僅僅只是告訴她一個小故事。
曾經有一位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他將家裡的幾百萬全部拿出來做善事之後。
當地還給他發了不少獎章,以示鼓勵。
這位善人也非常高興,經常在外面炫耀他的這些義舉。
直到有一天。
一大群人將他家給堵了後,手裡還拿著正府頒發的一些優秀工人獎。
大家都是來找他要捐款的。
一天兩天三天的過去,來找他要捐款的越來越多。
那位善人的老母親就在家中,被人活活給逼死。
而他自己也被無數人在報紙上公開怒罵,偽善,見死不救。
從此那個善人再沒有消息。
聽說是母親病亡之後,他心灰意冷的離開了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正如她現在所做的事一樣,沒有對錯可言。
只是有善心是好事,也要將這種善心建立在絕對的手段上。
正如他自己一樣,騰影內部的員工都說他是一位好老闆。
而那些競爭對手甚至是資本市場的人,也會不斷的去罵他野心資本家。
冷血無情的動物。
他自己就是這樣,要麼不出手,出手就要將人打得永遠翻不了身。
大屁娃僅有善心沒有手段,明顯是遠遠不夠保護自己的。
她需要意識到這一塊。
這也是他這位父親希望她學到的。
「姐夫,你怎麼會講那麼多故事啊?」
姜佩姚也像一個認真聽課的好學生般,坐在一旁眨巴著美麗的眸子問。
「這可不是故事,這是生活當中實實在在發生的。」
「那也沒你講得好。」
「一般般吧,安安也才十歲,她現在經歷這些其實還是太早了,只是騰影集團大到這個程度之後,有心人不止是會將主意打在我身上,還會將目光盯在她身上,只希望她能快一點長大吧!」
教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需要不斷的經歷各種各樣的挫折。
從而養成一顆堅定不移的心。
姜佩姚好奇問,「姐夫,我怎麼感覺你變呢?」
「哪裡變呢?」
「變得我都看不懂你了。」
姜佩姚犯迷糊問,「安安今年十歲,心怡也才四歲,再加還沒出生的那個,你以後是不是都要像今天這樣以身作則的來教育?」
「那肯定啊,騰影現如今已經發展到這個階段了,底下人才一抓一大把,公司的事他們都能做,但教育這個事只有我這個父親才能幹,這是沒有任何老師能代替的。」
陳平生道:「你啊就是太年輕,等你找對象結婚之後,肯定就能明白今天這一切的,對父母而言沒什麼是比孩子更重要的。」
姜佩姚才不想找對象,要找也要找姐夫這樣的。
至於從哪找姐夫這樣的,好難啊。
壓根找不到好吧,她還是老老實實去擦桌子吧。
陳安安一生氣就喜歡拿著話筒去吼兩嗓子。
然後這店裡,成功被她吼得沒一位客人。
本來別人想進來的,一聽她這多變的歌聲,立馬又掉頭去隔壁了。
別人唱歌是招財,她這唱歌明顯是趕人。
觀眾都要花錢請那種。
城中村還是那個城中村,只是出了乞兒的事後,對他們這邊的生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影響。
好在他們都不靠這個賺錢也就無所謂了。
至於那個乞兒,他還是靠乞討為生,想要改善生活就得偷人家東西。
這次別人沒有留情,直接報官。
警察看到他也頭疼,主要還是年紀太小,父母又不知道在哪個方向。
這種人哪怕長大,基本也是可憐一生。
在他的生命里,或許最大的意義就是給了陳安安一個教訓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