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轎是有意志的,這一點在陸葉設計殺了長風,鬼轎對他進行了懲戒就可以看的出來。
既然鬼轎有意志,那麼它為什麼要擒了這麼多日照進來?它的目的又是什麼?
鬼轎內部無法輕易動手,這想來是鬼轎對被擒之人的一種保護,若沒有這種保護,別的不說,陸葉眼下肯定要跟那紫極大妖尊分個生死,可正是因為這種保護,大家才能相安無事的坐在這裡。
陸葉還有一件事很疑惑,那就是鬼轎為什麼沒有選擇馬斌,反而選了長風。
思來想去,可能就是馬斌鑄就了自身道基的緣故。
那星淵是可以輕鬆鑄就道基的地方,馬斌已經有了自身道基,自然不在被選擇的範圍之內。
陸葉與水仙說的話並沒做隱瞞,所以其他人也聽的清楚。
那聖元子道:「道友,雖說如此,可也沒辦法確定鬼轎會帶我們去星淵。」
陸葉點點頭:「是,所以這只是一個依據,也只是我自身的猜想。」
眾人都陷入沉思,修行多年,他們皆都已經走到了自身極限,再無寸進的可能,他們中的一部分,也曾摸索過鑄就道基的方法,卻無一成功,如果星淵真的是一個能輕鬆讓人鑄就道基的地方,那大家絕對會趨之若鶩。
「相比星淵,我倒是更好奇另外一件事。」紫極坐在陸葉的正對面處,眸光幽幽地望著他:「那長風道友哪裡去了,你……又為何會被鬼轎懲戒?」
長風之事,也就九顏和陳力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曉,除了這次,陸葉也沒提過。
不單單是紫極有這個疑問,其他人也有,既然鬼轎內部不能動手,又無法脫困,那麼被擒進來的長風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不見。
「你猜!」陸葉轉頭看向他。
紫極微微眯眼,其他人也都是神色一凜,頓時意識到,長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陸葉被懲戒必然跟長風的事有關,這鬼轎內種種,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就在陸葉與紫極說話時,一直平穩的鬼轎忽然劇烈動盪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坐在一輛疾馳又顛簸的馬車上。
眾人皆都神色一變,這可是之前從未遇到過的事。
「陸道友,這是怎麼了?」水仙驚問,這一下異變讓人措手不及,險些摔倒,連忙穩住。
陸葉搖頭:「不知道。」
兩句話的功夫,顛簸越來越劇烈了,而且隨著顛簸,鬼轎內也隱隱瀰漫出一股奇特的力量,在那股力量的作用下,諸多日照,有一個算一個,一身法力皆都被禁錮在體內,個個立足不穩。
情況迅速惡劣,鬼轎內部的空間都在顛倒旋轉,好似鬼轎被卷進了一場風暴,在狂暴風雨中顛沛流離。
諸多頂尖日照此刻就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隨著那劇烈的顛簸東倒西歪,不斷地被拋向各處。
碰地一聲,陳力整個人撞在轎壁上,還沒等滑落下來,又被拋向另一邊。
重岳更是與那聖元子撞在一起,重岳毫無反應,聖元子卻是被撞的鼻青臉腫,一臉無奈。
紫極這位赫赫有名的大妖尊也在手舞足蹈,拼命想要拿定身形,卻是根本無濟於事,看起來極為滑稽。
還有一個叫無塵的日照,口中哇哇叫著,一會被拋向這邊,一會被拋向那邊,幾下之後,頭暈目眩。
唯有魅影這傢伙,仿佛一團流水,黏在轎壁上,安然無恙,正饒有興致地觀瞧這難得一見的場景,忽然見到重岳魁梧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朝自己這邊撞來,慌的他大叫:「你別過來啊……」
陸葉端坐原地,紋絲不動。
渾沒想到鬼轎對自己的懲戒居然讓自己因禍得福了,他能感覺到,在鬼轎的顛簸開始之後,自己一身法力變得極為渙散,動用不了分毫。
在意識到不妙的瞬間,他就抓住了九顏的胳膊,此時此刻,九顏整個人都貼在他左邊,這才免了與別人一樣的尷尬。
還有一人也貼著他,正是那神神秘秘的蘇婉。
這女子是個機靈的,而且一直就待在陸葉身邊,可謂是近水樓台,幾乎是在陸葉抓住九顏的同時,她就抓住了陸葉,拿定了不放手,此刻與九顏左右將陸葉擁簇。
陸葉一時間有些暈乎乎的,只覺兩隻胳膊處,滿是驚人的彈性和柔軟。
忽聽魅影的慘叫,倉促間扭頭望去,正好見到重岳撞在魅影身上,直接把魅影給撞扁了……
那個方向上,水仙花容失色地朝這邊撲來,兩隻手下意識地四處抓著,仿佛溺水者想要抓到什麼救命稻草。
她正好從陸葉頭頂上飛過去……
陸葉只覺腦袋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脖子還順著水仙飄飛的方向歪了一下。
快要飛走的水仙,抓著他的頭髮就摔了下來,好巧不巧,直接跌進了陸葉的懷中。
滿鼻清香縈繞,懷抱里更是一團如水般的柔嫩。
陸葉都懵了。
水仙也沒好到哪去,待反應過來之後,臉色一紅,急急道:「得罪了,道友!」
一隻手順勢就纏上了陸葉的脖子,另一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努力將自己固定在陸葉身上。
事急從權,相對於毫無形象地被拋來拋去,或許還不斷地其他人發生碰撞,她更願意這樣待著。
鬼轎空間內,一片混亂。
唯有陸葉這邊安定如山!
不僅左擁右抱,懷裡還有一個,尤其是水仙抱著他的姿勢,難以想像的曖昧……
陸葉頓時神色肅穆,眼觀鼻鼻觀心,心如止水!
左側腰眼處一團肉被一隻小手擰起,狠狠一扭,陸葉仿若未覺。
「陸道友,救我!」伴隨著呼喊聲,陳力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來,他明顯是意識到,想要在這種顛簸中安定下來,唯有借陸葉之力,正好他此番被拋向陸葉。
是個好機會!
才剛湊到陸葉身邊,便有兩隻玉拳轟出,正中他兩個眼眶,還有一隻玉足踹起,踏在他的臉上。
「哎呀……你們……」陳力慘叫著飛走了。
陸葉身邊,無論九顏還是蘇婉,又或者是水仙,都低著腦袋,臉色緋紅一片。
顛簸不斷,越演越烈。
足足大半個時辰後,這種詭異的情況才忽然消失不見,鬼轎內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一道道身影自不同的位置跌落下來,各自狼狽起身,趕緊整理儀容,說出去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忽然搞的這麼悽慘,有失體統。
陸葉這邊,水仙如受驚的兔子一樣起身,趕緊整了整散亂的衣裳和頭髮,紅著臉低聲道:「失禮了!」
若真是一個沒什麼關係的也就罷了,但陸葉可是蘇玉卿的道侶,她與蘇玉卿又關係莫逆,今日之事回頭若是叫蘇玉卿知曉,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應急之舉,水仙師姐不必在意。」陸葉神色嚴肅。
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倒讓水仙緩解了不少尷尬。
蘇婉此刻也鬆開了陸葉,她不像水仙這麼嬌羞,而是大大方方地道:「多謝道友了。」
陸葉微微頷首。
九顏自然不會跟陸葉道謝的,只是默默地鬆開了他。
陸葉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腰,火辣辣的疼,那裡定然已經淤青了。
重岳此刻蹲在宛若一攤流水般的魅影旁,拿手戳了戳他,沒反應,他又戳了戳……
那一攤流水般的物質中,傳來魅影有氣無力的聲音:「幹什麼?我還沒死呢。」
重岳呵呵一笑:「行,沒死就好!」
他站起身,轉頭看向陸葉:「陸道友,之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其他人也都朝他望來。
陸葉搖頭道:「從未有過,自進了這之後,此地便安穩至極,如方才那樣的變故還是頭一次。」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聖元子摸著下巴一臉沉思。
紫極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雖然沒人清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變故其實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因為有變化才是眾人希望看到的,如果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那才是絕望。
就在諸日照們沉吟思索時,一聲吱呀輕響忽然傳出。
十雙目光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封閉的轎門忽然打開了。
「這是又有新人?」有人驚疑不定。
以前每次轎門開啟的時候,都會有一個新人被卷進來,從未有過例外,但這一次轎門開了,卻不見新人蹤跡。
「不對!」陸葉卻忽然神色一振,然後徐徐站起身來。
九顏眸露詫異神色:「師弟你……」
自被鬼轎懲戒之後,陸葉便一直動彈不得,整個人像是被禁錮在了原地一樣,除了修行之外,做不了別的事,甚至連起身都沒法。
可現在他居然站起來了,這顯然是鬼轎對他的懲戒之力已經消失。
陸葉邁步朝前方走去,很快便暢通無阻地來到轎門前,望著洞開的轎門和外面的景象,轉頭看向其他人:「諸位,我想我們可以出去了!」
諸多日照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想,因為這一次轎門開了之後,不但不見新人蹤跡,轎門也沒關閉,這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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