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已經有點神經過敏了,在房間裡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個遍,把房門鎖好才緊張的躺在床上。Google搜索
可是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廁所里傳來滴水的聲音,都能將她驚醒。
她索性不睡了,打開床頭燈,坐在床上發呆。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柳棠一看,是黎川打來的,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
「睡了嗎?」黎川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滿滿的安全感。
「沒有。」柳棠揉了揉胳膊上被電線抽出來的傷痕,疼的她抽了口氣,拿來藥塗在胳膊上。
黎川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害怕?」
柳棠咬著嘴唇,卻矢口否認,「不怕,我就是渾身哪兒都疼。」
「好。」黎川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把電話這麼開著睡吧。」
「為什麼?」柳棠有些侷促,她想了想自己會不會磨牙打呼嚕放屁,可是也沒人告訴她。
「嗯,大概我害怕吧。」黎川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棠突然被人戳破,臉色一紅,「但是,不會打擾到你嗎?我怕……」
「我睡覺很沉。」黎川那邊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也沒跟別人連麥睡過,第一次就讓一個剛認識的人聽我打呼嚕放屁的話……有點不好意思。」
柳棠破涕為笑。
「睡吧,你要是聽到我打呼嚕放屁,我明天就把你拉黑。」黎川的聲音陽光透著安全感,黎川居然有了一絲困意,「反正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也不會把我的糗事說給別人聽。」
柳棠躺回床上,閉著眼睛,輕輕嗯了一聲,「反正你你把我拉黑了,我還白占你便宜,錢都不用還了。」
「你這個……」黎川咬牙,「錢還是要還的啊喂!」
柳棠將手機放在枕頭邊,竟然就這麼聊著聊著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電話還通著,柳棠拿起來放在耳朵邊上一聽,那邊傳來一陣呼嚕聲。
柳棠撲哧笑了,趕緊捂著嘴怕吵醒他,卻聽見那邊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你終於醒了,我都餓了。」
柳棠臉一紅,「啊抱歉,我還以為……」
「吃飯嗎?走吧,我已經到樓下了,旁邊有個小館子,味兒不錯。」
柳棠啊了一聲,跑到窗口一看,黎川的車果然停在那裡。
「抱歉!你等我一下,我馬上!」柳棠急忙收拾洗漱,跑下樓去。
黎川躺在車裡曬著太陽,看見她來了,打著哈欠下了車。
這幾天的匆匆忙忙焦灼不安終於過去,柳棠這是第一次面對著面,仔細看她的救命恩人。
這個男孩子真的很帥,有種青春陽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笑起來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眼睛彎成一條縫,笑的褶子都出來了。
可是他就是很青春,和沈司那種隔著五米都冷氣撲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你想吃什麼?」黎川沖她打了個響指,嚇得黎川立刻回過神來,「啊,都行。」
「嘖。」黎川瞥了她一眼,「最煩你們這種溫溫吞吞,做事不乾脆果斷的人了,你當醫生這麼當的話那不出事兒了嗎?」
柳棠乾笑一聲,「那我就要牛肉炒米粉和紫菜蛋花湯,再給我來份生煎,一份奶黃包,還要一根牛肉腸。」
黎川:「……」
一桌子飯菜端上來,連服務員都不禁多看了柳棠幾眼。
黎川托腮若有所思,「你這不是一般女生的飯量啊。」
柳棠拿起奶黃包塞進嘴裡,就了口蛋花湯喝了下去,「我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啊。」
「切。」黎川捏起一塊甜不唧唧的奶黃包咬了一口,「這玩意兒有啥好吃的?」
然後又捏起來一塊,「老闆再來一盤奶黃包。」
柳棠大笑了。
這麼多天以來,柳棠感覺,這是她第一次放開了大笑,就像這麼多天的大雨,在今日終於放晴了一樣。
「說實話。」黎川叼著奶黃包打了個嗝兒,「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我就算再有錢,也供不起你住這麼豪華的酒店啊,一晚上小一千呢。」
柳棠嗝的一聲被噎住了,使勁兒拍拍胸口喝了兩大口湯才順下去,「小一千?!你怎麼這麼捨得啊!」
黎川摸了摸鼻子,「那不是小地方不安全嗎?」
柳棠心在滴血,心說,你知不知道你花的每一分錢,最後都是我來還啊。
「吃吧吃吧。」黎川心虛的把包子推到柳棠面前,「想想你接下來的生活吧,我說句實在的,我最多能幫你到這兒,以後的路還是得你自己想辦法。」
柳棠嘆了口氣,「我先去打工好了,考慮怎麼先還你錢,然後再說未來的職業發展。」
「你多大了?」黎川皺眉問。
「二十三。」
「大幾了?」
「大五實習,馬上畢業。」
黎川一指頭敲在她腦門上,「我二十五研究生都快畢業了!你打一年工還清了我的錢你就二十四了!」
柳棠被他敲得咧了咧嘴,捂著頭委屈極了,「那不打工我哪兒來的錢還債啊。」
「你著什麼急啊。」黎川按按眉心,「還錢那麼要緊的話我救你幹嘛。」
柳棠撇了撇嘴,在她這兒,欠了別人的東西,就是心裡的一塊落不下的大石頭,已經連錢帶人情都欠下了,那還了錢至少能夠減輕一點心理負擔。
黎川喝了口湯,「說真的,學醫不是個掙錢的營生,你如果為了掙錢,不適合幹這個行當。」
柳棠咬著勺子,將這話聽進了心裡。
「一個醫學生培養出來成為一個可以獨立上手術台的成熟醫生的時候,基本上已經上了十四五年的學,花的錢不計其數不說,還沒錢可掙,遇到個貧窮的沒錢看病的病人一心軟就把自己兩個月工資掏出去了,能不能拿回來還另說。」
「遇到醫鬧搞不好醫生生涯就要結束了,搞不好這輩子都結束了。」
柳棠眼底一陣暗淡,而這些,都要付出比常人不知道多多少的努力,要用盡頭髮和腦細胞,要冒著猝死的風險。
這一刻,柳棠突然開始對她從幼兒園就開始堅定的學醫的夢想產生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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