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進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下巴幾乎沒有掉下去。他們的少主竟然……竟然……給人敷臉!變天了麼?世界第三次大戰開始了麼?
他沒敢打擾二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帝煜的純熟讓溫小染越發意識到,他本來很精到於此,開始只是想懲罰她。等到他結束手上的工作,自個兒捂著臉免不得報怨,「你也跟著他們一起來欺負我啊。」
帝煜很無辜。
他這明明是在疼她啊。
這個女人瞎了不成?
溫小染哪裡知道,智商超高的某人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自學成才的,剛開始,人家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敷臉啊。
他叭地把冰袋甩進了垃圾筒,「去給我做點吃的!」
看在他給自己敷了臉的份上,溫小染聽話地走向冰箱,一翻開,裡頭果然有不少食材。這還不止,在冰箱的另一邊,還有一個小型廚房,烹調用具一應俱全。
她認命地嘆一聲,取了幾樣食材來在菜板上勞作起來。
帝煜看著她做飯的背影,心底無端滿足,撈過個枕頭來,打開電視邊看邊等。溫小染不時回頭,看他愜意的意子,總忍不住腹誹:在別人的辦公室里這麼隨便,真的好麼?
一個小時後,幾樣精緻的小菜端上桌,香氣撲鼻。帝煜食指大動,搶過筷子來像餓了幾百年似地往那些菜上狂掃。溫小染免不得懷疑,他剛剛那麼好心地給自己敷臉,就是因為餓太久了,想她做飯好飽餐一頓。
考慮到他的胃不是很好,在他吃到第三碗的時候,溫小染阻止了他。帝煜滿面的不爽,目光能殺人,「溫小染,我吃飯你也要管?」
溫小染極為無奈:胃不好的人就不能有點自覺麼?
「要吃下一餐還能吃,今天不要再吃了。」
「下一餐還給我做?」某些人真會打蛇隨棍上。為了讓這主兒能放下筷子,她違心地點頭。
帝煜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由著她把剩下的菜收走。
清洗完碗筷,溫小染解下圍巾擦了擦手,「沒什麼事了吧,我該走了。」
帝煜盯著她的胸口看,眼裡在冒火,「我還餓。」
溫小染不安地看一眼自己胸口,確定那裡沒有露出什麼來才放心,「還餓就多喝點水吧。」
沙發上的人突然站起,朝她走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起,她本能地退一步。他已到眼前。
他的目光愈發火熱,熱得燙人。
「我不想喝水,想吃你。」
最後幾個字低低滑過耳垂,溫小染的心跳直接漏掉一拍,還沒想到回應的話,他的唇已經落在她耳垂上,輕輕地吻,輕輕地啃……
她的腳猛一陣發軟,跌了下去。他的指一緊,扶住她的腰,下一刻,唇對上她的唇,吻下去!
這突然的吻讓溫小染驚呆了,完全忘了反抗。他不滿地在她上啃了啃,而後沾在唇上,加深了這個吻……
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帝煜才鬆開她,眼底的濃焰更盛,赤果果地暗示著什麼,看著她。溫小染這才後知後覺地去撫自己的唇:「你……你剛剛……你幹嘛……吻我?」
帝煜恨不能一口吃了她。
「為什麼你不明白?」
她不配合地搖頭,太驚悚了。
帝煜火了,這一次乾脆將她拋在沙發上,伏下身去又是一番狂吻。這一次,不僅僅是吻,手上的動作撩火得很!
溫小染給他的熱情驚得完全失了分寸,本能地去推著他。她的力氣小得很,哪裡推得動他,而自己的城池卻一點點被他攻破。
最後,她只能一壓牙,咬了他。
「溫小染,你狗變的?」某人終於鬆開了她,臉黑得可以壓出個鍋來。
溫小染顫抖著唇瓣往後退,「你……你……」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卻清楚著剛剛差點就沒守住自己的心。他說過不會再愛任何女人的,她不要做那個可憐的等愛卻等不到的人!
她起身就往外跑,把帝煜留在了室內。
晚上,她臉上的指印消了,唇卻腫得很,無時不提示著發生過什麼。溫小染沒敢在江母面前久呆,怕她看出不對勁來,一回去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藉口加班沒見人。
那晚上,她一睡著就會感覺到帝煜火熱的呼吸響在自己頸側,幾乎將她吞沒……
紅著眼眶,她去了公司。
公司里,比之前幾天的陰陽怪氣多了一份陰沉。溫小染這才想到江翹昨天的態度,猜測今天自己該打包回家了。
這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的性子太直,不懂得屈服或是婉轉。如果能順著溫小慧,在同事們面前演一出姐妹情深,或許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來了。她卻偏偏要揭溫小慧的底,又揭得那麼直接,最終反而讓溫小慧成功成為被人陷害的白雪公主,而她就是那個冷血無情的皇后。
嘆一口氣,她走向辦公桌。
「小染。」是江翹的聲音。她沒有平日的張揚,整個人顯得有些低落。
「江經理。」溫小染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猛彈了起來,等待她的處決。她只拍了拍溫小染的肩膀,「以後,好好干。」
這是……什麼意思?
她這才看到江翹手裡端著的紙盒子,「您這是?」
「給炒了。」江翹無奈地笑了笑。
溫小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據她所知,江翹可是這家公司的元老啊。
「不止我一人,還有幾個同事,都被炒了。」她也是不解的,但作為上司,到底沒顯露在溫小染面前。要離開了,總不能帶著對同事的氣走,她是出於這種想法才出現在溫小染面前的。
「以你的能力,會有大作為的。」她鼓勵了這麼一句,轉身走了。
溫小染很快知道,被炒的其它幾名員工都是在茶水間裡腹誹過自己的,當然,其中還包括溫小慧。
溫小慧在位置上哭得甘腸寸斷,委屈得不行。溫小染倒沒有多同情她,只是覺得江翹離開有些可惜。而且她已經能感知得出,這事一定跟帝煜有關。
她急匆匆地上樓去找帝煜。
他在。
看到溫小染,他的眉頭飛了一下,「怎麼了?想我了?」
溫小染並沒有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喘了口氣:「那些人都是你主張開除的吧,你用什麼逼的人家總裁開除人?」
她不知道帝煜已經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更理所當然地認為老闆是不會開聊元老極別的員工的,所以才認定是帝煜逼人家老闆這麼做的。
帝煜的臉即時沉了下來。他以為她是上來向自己表達感謝的。
他抿了唇沒有說話,眸子陰得幾咂下冰雨來。
溫小染完全無視於他的情緒變化,胸口起伏著為他人鳴不平,「那些人跟你不同,他們需要這份工作養家餬口,你把他們的工作弄沒了,讓他們怎麼生活下去?」
「教訓夠了?」
冰冰的一句話透了出來,出之於帝煜之嘴。此時,他的指已經握成拳頭,顯然怒極。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憤怒充斥著胸腔。
「公司是我的,我想誰留下想誰走,還要聽你的指揮?」
溫小染突兀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公司……是你的?」
他不答,轉了臉,一副高冷模樣。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不識好歹的女人!若她再留在這兒,不保他不會把她掐死。
溫小染卻沒有意識到這點,以最快速度衝到他面前蹲下,「你說公司是你的?這家公司什麼時候是你的了?」她記得來時江翹給過公司管理結構圖看過,法人代表分明不是他。
帝煜當然不會說是因為她而買下這家公司的,這會兒他的心煩得很,吐出的話也極度難聽,「我要收購哪家公司難道還要聽從你的指示?」
「……不是。」
她低喃。他這些不客氣的話句句化成利尖,刺激著她的五臟,也讓她看清兩人間的差距。銀河到地球的差距都不足以描繪她和他的距離。
深深的失落感涌了下來,小臉陰了下去。
帝煜火氣騰騰的,恨不能一腳把這個女人給踢翻,卻到底沒有這樣做。這個該死的女人就像釘進了他心臟的一顆釘子,只要觸一觸就會心疼。
尤其看到她這副表情,他的心臟都扭起來了。
不過,慣常的冷性子使得他沒有對她示好。
溫小染的手原本輕輕觸在他膝頭,這會兒收了回來,再說話時,語氣已經變得委曲求全,「我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麼錯,但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求你,讓他們回來上班吧。」
「你以為自己值幾個錢,值得我去操這個心?」分明就是為了她,他嘴硬地不承認。因為被她氣壞了。
以為溫小染還會說什麼,她只「哦」了一聲,默默往外走。
這女人,竟然說走就走!
帝煜恨得差點沒把桌子給拍塌。他噌地站了起來,「溫小染,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有用就撩一撩?沒用就甩掉?」
溫小染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他這話說得她一臉的莫名其妙,回臉怔愣地看著他。他俊美的臉龐繃緊,怒意明顯,濃重。
她的沉默讓他覺得這是在默認,恨不能馬上將她丟出25樓去,最後卻氣洶洶地走過來,一把扯上了她的臂,「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