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讓兩人都變了臉。
「給個理由?」蕭衛揚臉色極不好地出聲。平日裡,他從來不用這樣的臉孔示人。此時這陰沉沉的樣子,讓人無端害怕。工作人員受了影響,話都說不順溜了,「這個……我也沒辦法。」
「我們沒到法定年齡?」蕭衛揚倒耐心地問了起來。
「不是。」
「重婚了?」
「也不是。」
「犯法了。」
「……不是。」
他越問聲越沉,工作人員的底氣越不足。
「那是什麼原因。」他把臂壓在了桌面上,臉對著工作人員,無形的壓力讓工作人員只咽口水,「是……是這樣的,蕭夫人有吩咐……」
所以,蕭夫人早就防了他們這一招了。
有如一盆涼水,從商勝男的頭頂澆下。
蕭衛揚冷冷地笑了起來,「請問是蕭夫人結婚嗎?」
「這……當然不是……」
「那她有什麼權力管我結婚還是不結婚?你們又有什麼權力以她的名義阻我結婚?」
「這個……」
工作人員弄得滿頭大汗,「要不您打個電話給蕭夫人……」
蕭衛揚果然拿起了手機撥了個電話,「是法院嗎?這裡有人阻止適婚者結婚,該怎麼告?走哪些程序?」
「蕭少!」工作人員嚇得魂都沒有了,祈求地叫了出來。他也不過聽上司的命令,所以才阻止的他。但這的確違反了法律,如果鬧大了,他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辦,還是不辦?」蕭衛揚微微將話筒移開了些,問。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辦!」
都到了這種時候,他哪裡敢說個不字。與其惹上官司,不如依法辦事。工作人員迅速動手,只有幾分鐘之間就把兩人的結婚證給辦妥了。蕭衛揚滿意地看著手裡的兩個紅本本,分給了商勝男一個。
他臉上張揚的微笑表露了他的心情。
商勝男低頭看著紅本本傻笑的兩個人,始終沒有真實的感覺。她真的嫁給蕭衛揚了嗎?
「請問蕭太太,今晚是不是該跟蕭先生回家了?」蕭衛揚理所當然地表達道。商勝男為難地搖頭,「……還不能。」
「還不能?」蕭衛揚的臉在變,「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爸說要給我們做飯慶祝算不算合理?」
「合理!」蕭衛揚一揚手,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映了滿滿的陽光。他拉著商勝男的手,帶著幾份迫不及待地跳上了車子,等不及要吃到岳父大人親手做的飯菜了。
「終於知道回來了?」
客廳里,蕭夫人看著從屋外走進來的人,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在這裡已經等了幾個小時。
蕭衛揚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急急忙忙叫我回來做什麼?」
還在商家吃飯時,電話就來了,他一直調了靜音,不想被打擾。後來李由親自找到樓下,說是蕭夫人要自己回家,有急事商量。
蕭夫人哼了哼,「既然知道急,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蕭衛揚懶得答,伸手進袋子裡,卻沒有摸到自己的結婚證。此時才想起,吃完飯商父商母要看結婚證,結果掏出去忘了拿回來了。
「我通過你父親約了濟世的老總夫婦以及他們的女兒見面,那個女孩兒比你大了兩歲,剛從國外讀博回來,深受父母的喜歡。不過她是典型的書呆子,對經商不感興趣。濟世的勢力你是清楚的,比我們蕭氏不弱,更在盛世之上,加上濟家只有這一個女兒,如果能和他們結成親,對你以後的幫助之大可想而知。」
「以濟世的能力,不僅能幫我打敗哥哥,以後還能順便把濟世收了?」蕭衛揚利落地把她沒有說出來的話講了出來,「所以,若是娶和濟世的千金,就等於得到了一個濟世?」
「對。」蕭夫人點頭,「這是最划算不過的買賣,而以你的能力,討得一個書呆子歡心不難吧。另外,我聽說了,濟世的千金見過你,對你的映象挺深刻的。這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利條件。」
蕭衛揚冷笑起來,「為了打敗大哥和大媽,媽您連我都能賣?」
「這不是賣,只是強強聯手。我這樣做可全是為了你好。」對於他的話,蕭夫人表現得極為委屈。
蕭衛揚輕輕點頭,「好吧,就算是為我好,但怎麼辦呢?我已經結婚了,失去了相親的資格。」
「你給我鬧什麼脾氣!」蕭夫人哪裡會相信他的口頭之言,更何況民政局已經被她封了,她不相信他真會去結婚。
「明天六點,準時到!」她沒有和自己的兒子再說下去的興趣,交待完就站了起來。臨了還不忘加一句,「如果你沒到,我就只好把商勝男和他父親的那些東西放到網上去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多麼不堪的一家!」
說完,噔噔往樓上去,關了房門。
西餐廳。
華麗的光束映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越發顯出了其中的高檔。這是本市最高級的西餐廳,到這裡來的人非富即貴。
蕭氏與濟世的相親宴就排在了這裡。
依理說,這樣的局和蕭濟兩家這樣的身份,絕對要包場的。但裡頭卻沒有清理,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
位置上,蕭夫人優雅地招待著濟夫人和濟先生,她向來長袖善舞,各種話題都能聊上幾句,把兩位伺候得極為暢快。而濟家的千金則安靜地坐在一旁,顯然早知道是這什麼性質的會餐,臉上掛了淡淡的羞澀。
蕭夫人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快到了。她眉眼間有幾可見的擔憂,卻沒有表現得更明顯。之所以大張旗鼓地在顯眼處相親,就是想讓圈子裡以最快的速度知道,蕭衛揚和濟家千金要定親。
這種事一旦板上釘釘,蕭衛揚想跳也跳不出去了。對於自己的兒子,她還是有幾份把握的。
六點整,門口終於出現了今晚的另一個主角。
蕭衛揚大步進走來,貼身的衣服褲子,俊美的外表,他一進來,屋裡的光線都亮了起來,全都聚在他身上。這樣一個風度翩翩又一表人才的男人,一進門就將濟家小姐的芳心擄去。她的臉,更紅了。
蕭夫人看出了端倪,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臉上的笑容愈發動人。
「還不快來見過濟世伯,濟伯母。」蕭夫人嘴裡道。
蕭衛揚走到面前,熱情地打招呼,「濟世伯,濟伯母,濟小姐。」
「好,好。」濟家二老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早就滿意得不得了。雖然聽說過蕭衛揚的風流韻事,蕭濟兩家若是聯手,對他們也是極有利的。濟夫人特意看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自然也看了出來。天時地利人和,都占盡了。
早有工作人員拉開了濟家千金旁邊的椅子,蕭衛揚也避諱,坐了下去。「抱歉,工作太忙,所以來晚了。」他客氣道。
「男人嘛,當以工作為重。」濟先生聽到這話,愈發滿意。濟家不可能招一個草包做女婿,所以在來之前早就將蕭衛揚的能力打聽得一清二楚。
蕭衛揚只是客氣地點了點頭,低頭看腕錶,似在等什麼人。蕭夫人因為他的到來,一顆心早就落了下來,展示眉角笑得更加迷離,「人都來齊了,不如,上菜?」
「上,上。」濟家二老連連點頭。
很快,服務人員走過來,每人手上端著一個托盤。另一些服務員把托盤裡的盤子擺在了桌上,轉眼之間,桌子就擺得滿滿的菜品。
「喲,濟總,蕭夫人。」
不時有認識的人走過來,他們的位置顯眼,自然是看到了的,便走過來打招呼。低頭看到蕭衛揚和濟家小姐,瞭然地點點頭。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是蕭濟兩家要聯姻的架式啊。
「蕭夫人濟總好福氣。」對方道。
蕭夫人優雅地抿了抿紅唇,「到時請喝喜酒可別推脫喲。」
「不會,不會。」
看著相熟的人走遠,蕭夫人笑得更暢快了。她朝自己的兒子望了一眼,暗示他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不能改變。
蕭衛揚只微微擰了擰眉頭,「媽,有些事別說得太早了。」
「還早嗎?你和小濟年紀可都不輕了,還不趁早湊成對要等到什麼時候?也只有小濟不嫌棄你,你可要好好把握了。」
對面,濟家千金再次紅了臉,吃吃地笑。那份對於蕭衛揚的愛慕寫在臉上。濟總和夫人看自己女兒這樣子,也早就猜到了幾份,一臉的巴不得。
「媽說過的話,別忘了。」意識到蕭衛揚還沒有完全被自己折服,又意有所指地加這麼一句。蕭衛揚扯唇冷冷地笑了笑,「怎麼會忘?」
「那就好。」蕭夫人十分滿意。
「只是,我終究是您的兒子啊。」蕭衛揚幾不可聞地嘆一聲。蕭夫人還沒理出個緣由來,他已改變了表情,眉頭一揚,朝出口處招了一下手,「來了!」
「什麼來了?」
濟家人跟著轉過頭去,嘴裡問。他們以為蕭衛揚為了討好濟家千金安排了什麼驚喜,眉角飛揚,均一臉的期待。蕭衛揚討女人歡心的本事,是大家公認的。
只是,門口並沒有出現什麼讓人驚訝的畫面,走來的,只是一個纖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