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紗是她一直都會崇拜的一會品牌創始人,但因為知道它的創始人就是帝煜,而帝煜又做了如此無情的事後,她對這些都沒有了感覺。
歐陽逸擰起了眉頭,「原來如此。」
他輕點著指頭,落在車門上,片刻啟動了車子。商勝男沒理秀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地離開了,但也擔心著溫小染,沒來得及多想,回了屋。
太陽,不會因為誰的心情而改變,照常升起。
溫小染經過一夜的休息,精神恢復了很多。昨夜的痛楚足夠讓人難受,但她現在是溫氏分公司的負責人,沒有時間去悲春傷秋。目前,最最重要的事情是,重新找到合作夥伴。
其實,溫小染也很頭痛。如果帝煜一直要針對自己下去,不論找多少合作者,都會被他挖走。她該怎麼辦?
分析的最終結果是,找帝煜本人。
她不想再跟他單獨相處,但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否則,分公司可能就此流產,更有甚者,帝煜只要願意,整個溫氏都能輕易吞掉。
到她提出要去找帝煜,讓商勝男約時間時,商勝男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只是,昨晚歐陽逸一聲不吭地離去,並沒有表示要幫她,眼下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了。想到溫小染要在帝煜面前委屈求全,商勝男滿心不願意,但形勢逼人哪。
她不情願地打了帝煜身邊人的電話,對方表示,帝煜很忙,沒有時間見任何人。其實,結果早就能猜到,她小心翼翼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溫小染。溫小染一張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蒼白了幾份。
沉默了好久,她才推推手,「先出去吧。」商勝男不放心,卻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默默退出去。溫小染在房間裡呆了好久,最後掏出手機,沉重地撥下了那個在心裡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嘟嘟聲響起時,她的心也跟著拎得好高好高。
「誰?」那頭,傳來了清冷的聲音。
「是我。」她艱難地咽著口水。
那頭,帝煜沒有再出聲,但冷氣透過電波都能感覺到。帝煜就是這樣的人,喜歡一個人時,掏心掏肺,厭棄一個人時,無情無義。她沒想到,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和他的關係會再次回到從前。
「我想見你。」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
「是嗎?」帝煜冰冰地應,「可是我不想見你。」
「求你。」
她把自己低到了塵埃里,現下,除了求他,她還有什麼辦法?明明是帝煜不對,可是商場上,又有誰對誰錯?自己能力不足,怪得了誰?
溫小染的祈求狠狠地刮痛了帝煜的心,心底的那股火氣卻消散了不少,聲音卻依然沒有變,「我沒有時間。」
「我可以等的,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對方掛斷了電話,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也沒有否定。她從電話那頭一道嫵媚的女人軟語裡知道,帝煜呆在某某會所。
溫小染帶著商勝男到了那兒。
會所的人似乎知道她們會來,直接將兩人帶進了一間屋子。這是套房,裡面還有很多間。有人從裡面走出來,迎接他們,「溫小姐是嗎?我們少主還在忙,晚點才能跟您見面。」
「哦。好。」溫小染輕輕應著,站在那裡沒有動。
「大概要多久?」商勝男多嘴問了一句。
對方哼了哼,「說不定,有可能今天一天都沒有時間見你們,如果想等就等吧,如果不想等,隨時可以離開。」
「我們不離開。」溫小染接了話。
對方沒有說話,退回去。屋子裡只剩下她和商勝男,對方連杯水都沒有倒給她。商勝男看不過眼,自己拿一次性杯子給溫小染倒了杯溫水,「小溫總,坐著等吧。」
那裡,只有一張沙發。
溫小染搖搖頭,「不用了。」她捏著水杯,不安地等待著。
屋裡。
帝煜坐在軟軟的大板椅里,悠然地眯著眼。
「少主,溫小姐他們已經來了,要見嗎?」手下走進去,輕聲問。
「等!」帝煜冰冰地吐出一個字來,連表情都沒有變。手下明白意思,應了一聲「是」就退了出去。
帝煜將指頭壓在了眉頭上,俊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溫小染,你終究來求我了!」
他要她等,狠狠地等,嘗嘗他所受過的滋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帝煜始終沒有現身,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兩個人都沒有吃飯,肚子早就餓得不行。商勝男不放心地去看溫小染,再這樣等下去,她的身子怎麼能吃得消?
「或許,帝煜只是拿我們開玩笑的,不是真想想要幫我們。」她低聲道。帝煜在做了那麼多事後,她已經沒辦法相信他。溫小染虛弱地搖搖頭,「再等等吧。」現在的帝煜,她也猜不透了。
商勝男無奈地跺跺腳,卻不能說什麼,到了這種時候,除了選擇相信還能怎樣?「要不,小溫總您先去吃點東西吧,您這樣不行的。」她提議。
溫小染輕輕搖頭。她要是走了,帝煜出來一定會生氣的,商勝男降不住他。等都等了這麼久了,就繼續等下去吧。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從外面回來的帝煜通過監控頭看到溫小染依然站在那裡,臉色白白的,整個人似乎很不好。他心底的氣終於軟了下來,「讓他們進來吧。」
此時,外頭,商勝男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接下,片刻,驚喜地叫了起來,「小溫總,不用再等了,有人說要跟我們談合作!」
溫小染也驚了一下,「誰?」
「不清楚,不過對方說對我們的情況很清楚,可以馬上見面,合約也沒有多大問題。」
「是嗎?」
不管是真是假,到了這種時候,怎能不動心。
「走!」她轉身,快步奔了出去。
帝煜走進客廳的時候,一個人也沒看到。他的臉立時繃了起來,「人呢?」
手下四處尋找,「剛剛還在這裡啊。」
「你是說溫小染麼?」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是梅若柔,「我看到他們急急忙忙地離開了,說是有人要跟他們談合作。」
帝煜的臉迅速繃著了冰片,「誰敢!」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不怕帝總,比如說,歐亞集團的歐陽逸。」梅若柔緩緩地道,眉眼裡含著笑,極具意味的笑,「我剛剛從歐陽逸那兒回來,無意中聽到他給人介紹客戶,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介紹給溫小姐的。」
她邊說邊觀察著帝煜的表情,看著他越發冰冷憤怒,心裡一陣陣地失落,到底,在他眼裡,溫小染最重要啊。
「你來做什麼?」帝煜冷冰冰地問,不再糾結溫小染,仿佛不再關心。梅若柔卻知道,他關心得很,否則也不會問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來這裡做什麼了。平日裡,他對自己都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
可惜了,她做了這麼多事,卻讓梁雅樂撿了便宜。
「來找表妹的啊。」她道。梁雅樂正是她的表妹。
「她不在這裡!」帝煜說完這一句,轉身就往裡走,半點客氣都沒給。雖然沒有說再多,但已經在趕梅若柔離開。梅若柔的臉色多變著,指頭在袖下掐得緊緊的。
原本還以為對方只是來探探情況的,只是讓溫小染沒想到的是,和對方見面才十分鐘,對方就把合同拿了出來,表示要和他們簽合同。
而且一查,對方公司來頭還不小。
生怕上當,溫小染不敢當場同意,對方的負責人呵呵地笑了起來,「溫小姐放心好啦,我們也是謹慎的人,對貴公司沒足夠的了解,斷然不會來找您簽、約。您信不過我們,總該相信歐亞集團的歐陽總裁吧,可是他大力推薦我們來找你們合作的喲。」
「歐陽逸?」溫小染沒想到,這次幫她的竟然又是歐陽逸。
「正是,看來,溫小姐跟歐陽總裁很熟啊。不瞞您說,我們也是歐亞集團的合作公司。」只是因為規模比歐亞集團小,所以處處都要巴結拍馬,找溫氏合作,也算是拍馬的一種方式。
「能否稍等一下。」溫小染歉意地道,起身。對方點點頭,示意她隨意。溫小染走到僻靜處,才去撥歐陽逸的號碼。才一聲,那頭就接了,「小染。」
「歐陽逸,客戶是你介紹來的吧。」她開門見山。
對方略愣,馬上點頭,「是的。」
「你的客戶我不能……」
「小染,我並沒有做什麼事,只是把你們公司的情況給他介紹了一下,如此而已。他們願意找你們簽合同,也並非因為我的作用,而是你們公司真的有這個能力完成他們的項目。商人都是重視利益的,如果連這點都不確定,又怎麼可能去找你們?」
歐陽逸的話算是說服了她,而且她也知道,再不啟動合作項目的話,總公司都會受到影響。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她真心地道。
歐陽逸只是輕笑,「小染,我們之間不要這麼客氣好嗎?」這份客氣生疏到讓他難受。
「放心吧,合作結束後我會按照業內標準給你分成的。」溫小染忽略了他的話,一板一眼地道,「雖然你不缺這個錢,但是該講究的還是要講究。」
歐陽逸啞口無言,只能隨她去了。給分成總比被她忽視不聞不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