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你瘋了不成!」凌蕭沅跑下來,對著她大叫。藍兒紅了一雙眼,「媽,你怎麼能罵我?是她搶了我的男人啊。」
「你的男人?」凌蕭沅的表情里全是不可思議,她的記憶里,藍兒跟帝煜幾乎沒有過交集。
「溫小染,你真是太過份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計較,請你自己走出去,以後,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藍兒不客氣地對溫小染髮著話,轉頭去看帝煜時又換成了一張笑臉,「剛剛只是一個玩笑,我們開始儀式吧。」
她邁步要走到帝煜的身邊去,帝煜卻鬆了手,他沒有說話,但不滿的目光卻投在了下方管家的身上。管家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來這麼一出,嚇得魂都沒了,快步走來,扯著藍兒往上去,「快,快給我回去!」
「我為什麼要回去!」藍兒執拗地沒肯動,「你們這都是怎麼了?爸,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啊,你怎麼能讓我回去!」
「訂……訂婚?」管家都快暈死過去了,「跟誰訂婚?我怎麼不知道?」
「跟帝煜啊,所有報紙都登了,難道還會有假?」
「這……這……人家……少主訂婚的對像根本不是你啊。」
「還不快走。」凌蕭沅也丟盡了臉,她沒想到藍兒竟然會二百五到這種地步,也來扯她,「有什麼事回樓上去說!」
此時可是萬眾矚目,再丟臉下去,可就不要見人了。
藍兒委屈極了,甩開兩人的手在樓梯上跺起了腳,「你們還是我的父母嗎?為什麼都不幫我說話!」
「你真是瘋透了!」凌蕭沅差點沒一巴掌落下來,好在凌飛燕及時擋住,「冷靜點,別動手!」
藍兒的眼睛再次亮起來,撲入凌飛燕懷裡,「乾媽,就知道您最疼我了。乾媽,您快跟他們說啊,今天訂婚的就是我!」
「這……」凌飛燕當場傻在了那裡。
凌蕭沅忍不住終是一巴掌拍了下去,「你哪隻眼睛看到人家要跟你訂婚了?嗯?」
藍兒捂著臉哭,「哪隻眼?兩隻都看到了!帝煜對我一直就很好,你們就算看不見也應該知道禮服是他親自送到家的吧,還有,今天安排了那麼好的化妝師給我,不都是對我好嗎?」
凌蕭沅想暈倒,「你是沾了人家小染的光,你明不明白!」
「不,是溫小染不要臉,搶了我的人!」藍兒說著朝溫小染撲過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好人,卻沒想到你這麼陰險,不僅搶走了我喜歡的禮服,還要搶我的男人!溫小染,我告訴你,不行,絕對不行!」
帝煜一把將溫小染摟進自己懷裡,看藍兒時目光如冰,「不知道哪件事讓你產生了誤會,不過,今天跟我訂婚的是溫小染,清楚了嗎?」
「溫……小染?」藍兒退一步,跌在了樓梯上。
帝煜的臉繃得都要起冰了。管家不敢再有半點擔擱,不顧形象地揪緊藍兒,將她拖到了樓上。凌蕭沅歉意地看一眼凌飛燕,「抱歉,鬧成了這樣,我今天沒辦法陪你了。」
「快去吧。」凌飛燕理解地朝她揮手。
三人離去後,會場才漸漸恢復正常,帝煜對此並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而樓下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自然不會八卦這些事情。儀式,正常舉行。
溫小染免不得回頭去看看藍兒,理不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讓藍兒誤以為自己就是今晚的主角。
明明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卻因為這一鬧,多少有了遺憾。
「小染。」有人呼她,抬頭時,她看到了帝老太太。她正被帝尊推著,走過來。自從帝煜掌管帝宮集團後,帝尊已經很少在人前露臉。大家紛紛朝二人打招呼,帝尊在面對除帝老太太以外的人都十分嚴肅,不苟言笑。
「奶奶,爺爺。」沒想到他們會來,溫小染興奮地走過去,打招呼。帝尊哼了兩哼,「這叫訂婚典禮,叫笑話還差不多!」他此時黑著一張臉,要多嚴肅有多嚴肅。溫小染尷尬地立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聲音不小,周邊人也是聽到了的。在場的人,多少對溫小染的身份感到好奇,當然也好奇她這嫁入頂級家庭的女孩到底能不能得到家人的認可。
「你這老頭子,不會說話就不要說,看把人家小染嚇得。」帝老太太不滿意了,朝溫小染伸出了手,「快到奶奶這兒來。」溫小染咬著粉唇瓣兒走到帝老太太身邊。帝老太太不客氣地拍到了帝尊扶輪椅的手,「給我滾一邊去!輪椅讓我的親親孫媳婦來推就行了!」
帝尊乖乖地鬆了手,在帝老太太面前,他半點脾氣都沒有。這一幕,又讓眼珠子掉了一地。
「我們去那邊說話!」帝老太太指向偏靜處。溫小染聽話地把輪椅推向那個位置,因為帝老太太過去了,一些女眷自動退開,把地方讓給了她們。
「您要吃什麼?我去給您拿。」溫小染將她安頓好後道。
「不用麻煩了。」帝老太太擺擺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捏著,「實話跟我說,帝煜這混蛋是不是在外面惹了風流帳了?剛剛那個女人是哪家的?」
知道帝老太太誤會了,溫小染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帝煜現在很好,沒有跟外面的女人來往。那個女孩原本是我的好朋友,可能誤會了一些事?」
「真的?」
「真的。」
帝老太太這才含首,算是信了,卻依然沒有鬆開她的手,「小染啊,你是奶奶看中的孫媳婦,如果帝煜那小子對你不好,儘管對我說,我會懲罰他的。」
「嗯。」帝老太太真的好讓人溫暖啊。
「奶奶在說我壞話了?」帝煜從旁側走來,自然而然地倚著溫小染坐下,臂早就繞到了她的腰後,將她往自己懷裡帶。溫小染不自然地動了一下,他的臂太緊,她掙不開。
帝老太太白了自己孫子一眼,「你要是沒幹壞事,能有人說你壞話?我可告訴你了,不能對小染不好,否則絕對不客氣!」
「我知道了。」帝煜點頭,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
帝老太太又哼哼了兩下,表面是對孫子的不滿,實則喜歡得不得了。她上上下下地看著貼在一起的兩人,越看越覺得養眼。
「要是能快點添孩子就好了,你們兩個一個好看一個聰明,生下來的孩子肯定又聰明又漂亮。」
帝煜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情在自己奶奶眼裡,如此優質的自己只占了一個聰明。溫小染給她說得臉都泛紅,那些晚點再要孩子的話愣是沒說出來。
「小染啦,你也知道,奶奶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帝煜成家,有一個自己的家。他的父母走得早,我們也老了,能陪他走的只有你和你們的孩子了。要是你們有了孩子,爺爺奶奶哪天就算走了,也放心了。」
「知道了,奶奶。」帝老太太這一番肺腑之言,讓溫小染無比觸動,眼淚都快滾下來。她抬頭時,看到凌飛燕站在不遠處,想要過來卻沒有。
她這才記起,還沒有跟帝家二老正式介紹自己的母親,於是站起來給帝老太太介紹,「奶奶,那是我母親。」
「喲,你母親呀。」帝老太太舉了舉自己的老花鏡,十分重視,甚至要站起來。凌飛燕快步走來,向老太太打招呼,「您好,我是小染的母親,凌飛燕。」
「哦,哦,哦。難得你生了這麼個好閨女,把我們家帝煜給管得服貼貼的,謝了謝了。」
溫小染不自然地看一眼帝煜,帝老太太的話太言過其實,她怕帝煜不開心。帝煜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勾著她的發尾在玩弄。他的眼裡,只有她。
凌飛燕說得滿面通紅,只訕訕應答,「哪裡,哪裡,多虧你們不嫌棄我家小染。小染其實……」她抬頭看看溫小染,有太多的話說不出,「也謝謝你們願意照顧她。」
溫小染微微扭開了頭,她從凌飛燕眼裡看到的是明顯的自責。
「你們兩個年輕人玩你們的,陪著我這個老東西也沒意思,這裡有你媽媽就好了。」帝老太太朝兩人揮起了手,看到兩年年輕人如此粘糊,知道自己占用了他們的時間。
帝煜求之不得。反正身邊隨時有人照應著,不怕沒人管帝老太太,他拉著溫小染朝外走。
「這是去哪兒?」溫小染看他走進了後園子裡,問。這裡離大廳遠了,喧鬧的聲音早就聽不見。
帝煜勾了勾唇角,「想在大廳里留著,聽那些人吵耳朵?」
「不想。」她搖頭。她天生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只是,我們現在去哪裡啊。」她沒忘記,今天他們是主角啊。主角這麼離開,合適嗎?
「去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他有意說得十分曖昧,溫小染的心尖都給撩得顫了起來,張了張嘴卻沒好意思說出什麼來。在看到一面假山後,她掙開他跑了過去,「你看,好漂亮哦。」
假山都由特製的石頭做成,有亭有閣,水流潺潺,在夜晚的燈光映襯下,的確美極。她靠在了欄杆上,伸出兩隻手。細碎的水花打在手上,很涼。
帝煜走來,從背後貼上了她,將她的手收回,壓在自己臂下,「不冷?」
「不冷?」她搖頭,眼裡閃出神奇的光束,為眼前美麗的景色。帝煜離得近,看著她嬌俏的小臉和乾淨的眸光,心頭動了一動。他把貼貼過來,貼著她的,兩人的氣息可聞。
此時的親近,自然溫馨。兩個人都沒動,靜靜地看著假山上的瀑布水花飛舞,其實更喜歡此時的近距離相貼。彼此的溫度相互流轉,世界靜謐得不像話。
水花和燈光營造出別樣的景致,帝煜的臉慢慢翻轉,最後唇落在她臉上,輕輕吻著。溫小染緊張地略略掙扎,他索性捧著她的臉,不讓她動。唇,慢慢移到了唇上……
兩人的親熱最終被一聲假咳打斷。溫小染嚇得迅速跳出帝煜的懷抱,紅著臉看過去。蕭衛揚領著一伙人不知何時走來,咳嗽的正是他。